「啊死人了」
醫生和護士在病房里面搶救,「出去,你們家屬先出去!」
「先出去!」
各種器械和注射液被打了進去。
秦淮茹被趕了出來,醫院的走廊里面,一臉焦急的等待。
過了好久,
門終于再次被打開。
醫生搖著頭,惋惜道︰「我們已經盡力了,但」
隨即,
淒厲的哭聲回蕩起來
四合院內,
賈張氏剛回來沒多久,院子里面的大伙兒還沒有睡。
「賈張氏,回來了?听說東旭醒過來了?」
賈張氏看著三大媽笑著說道︰「是啊,已經醒過來了,醫生說醒過來的話,就意味著東旭已經度過危險期了。」
「那敢情好,省的咱院子里面大伙兒都擔驚受怕的。」二大媽嗑著瓜子笑著說道。
劉光天和劉光福兩兄弟在院子里面玩,一听這話,由衷的問道︰「東旭哥好了?」
「那咱院子里面這指定熱鬧起來了啊!」
劉光福跟了一句,「我听我爹說,他看見傻柱給秦淮茹提什麼東西來著。」
「嘿你們兩個傻小子嘴怎麼欠欠的?」二大媽氣得起身就要打,嚇的哥倆跑了出去。
賈張氏本來已經開了自己的門了,聞听,臉一下子黑了下來,瞪著那雙三角眼罵道︰「你們兩個狗東西,說什麼呢?」
「再讓我听到你們兩個瞎咧咧,撕爛你們的嘴。」
「還有你,別看你是院子里面的二大媽,就覺得自己了不起,天天的連個孩子都管不住,干什麼吃的?」
「我」二大媽被賈張氏罵的臉色發黑,但卻不敢懟回去。
在院子里面,賈張氏算是一霸。
作為院子里面的唯一的寡婦,她那張嘴也是能上得來,別人不敢罵的話,她張嘴就來,什麼難听罵什麼。
除了聾老太太,沒有誰能穩壓她一頭。
不過,賈張氏也知道,這事兒不能過分追究,要不然院子里面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再說了,自己還指望院子里面再給東旭捐錢呢。
「得,回去了。」
「我也回去,明天還得去上班呢!」
「走咯」
來這麼一出,院子里面的眾大媽也悻悻的沒有心情繼續閑聊了,紛紛回自己家。
就在這時候,
外面突然跑進來一個男的,「賈東旭的家屬是不是住在這里?」
「住這兒啊,怎麼了?」賈張氏擰著眉毛看向對方,一臉的不解。
那人咽了一口唾沫,「那啥我是鑼鼓巷83號的,我爹也在京都醫院住院,我回來給你們帶個信兒,賈東旭沒了。」
「啥啥沒了?」
「賈東旭,剛剛沒有搶救過來,人沒了。」
賈張氏腦子‘嗡’的一聲,大腦如被五雷轟頂。
「那啥他媳婦秦淮茹讓我回來捎信兒,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我就回了。」那人看著一院子人都是懵逼的樣子,說了一句,就連忙走了。
賈張氏愣愣的站在原地,整個人如一根木頭一樣。
呼吸遲滯,似乎有種喘不上來氣的感覺。
「賈張氏?賈張氏?」
二大媽和三大媽等幾個人連忙起身,看向賈張氏,紛紛圍了過來。
生怕她再出什麼問題,捋後背的捋後背,掐人中的掐人中。
足足有十幾秒鐘。
賈張氏緩了過來,一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兒啊,我的兒啊」
很快,
院子里面就糟亂起來,院子里面的一種大媽和大姑娘、小媳婦都回家通知各家當家的。
易中海、劉海中、閻埠貴,以及王平安听著外面的哭嚎聲,也一個個都走了出來。
易中海連忙問道︰「咋回事兒?」
「這咋了這是?」
「賈東旭沒了」二大媽低聲說道。
「啊?」
眾人一個個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半刻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劉海中皺著眉頭,「不是听說,賈東旭病情好變好了嗎?這咋」
易中海先愣過神來,「老劉,先別說這些了,咱們院子里面排一下班,到醫院,一切就都清楚了。」
「對對先到醫院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易中海掃視了一眼院子里面的眾人,「咱院子里面的年輕人,今天晚上就忙活一下。」
「許大茂,你干嘛去?」
「我我回去把水杯放下來。」正準備 走的許大茂臉色不自然的,將手里的杯子舉起來示意了一下。
「我特麼看你是想逃吧?」傻柱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你特麼沒事兒找事是不?」
眼見著倆人又嘰歪起來,閻埠貴忍不住罵了兩句︰「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兩個還在這兒爭呢?」
「嘁」倆人不約而同的白了對方一眼
等四合院里面的眾人趕到醫院的時候,人已經被運到停尸間了。
秦淮茹哭的眼楮通紅的在外面的走廊上坐著,頭發亂糟糟的,顯得極其的憔悴。
心中的恐懼也興奮,纏繞在一起,讓她難以適從。
死了,
賈東旭終于死了。
她已經連續洗了好幾次臉,頭發都濕漉漉的。
身體都有些微微顫抖。
所以直到四合院里面的眾人到了的時候,她壓根就沒有反應過來。
「秦淮茹,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我走的時候好好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賈張氏紅著眼楮就沖了上去,揪住了秦淮茹的頭發,一邊哭,一邊撕扯。
「賈張氏,你松開!」
「東旭他怎麼沒的?」
秦淮茹則趁機從賈張氏的手里掙月兌了開來,眼中親滿淚水的說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整個人的狀態顯得極其的不對勁。
聾老太太拿著拐杖朝著賈張氏的身上就打了過去,「發生這樣的事情,怎麼能是她造成的?」
「就是他,就是他她個掃把星,她克的。「賈張氏緊咬著牙,歇斯底里的罵著。
無論賈張氏再怎麼難以接受,怎麼埋怨秦淮茹,賈東旭已經涼了,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
而秦淮茹通紅的眼楮、顫抖的臂膀同樣說明她內心的沉痛。無論誰看了,只會更加的心疼。
「兒啊,兒」她哭著沖進了停尸間里面。
悶沉而令人壓抑的哭聲再次傳了出來。
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捂著胸口難以接受。
易中海則是問了一下醫生具體的情況。
醫生也直搖頭,「早上的時候,本以為情況已經變好了,沒想到當然,這種情況之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暫時的情況好轉,並不代表他就徹底好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實在對不起。」
隨即,又委婉的表達了歉意。
易中海看著停尸間,也是嘆了一口氣,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也沒有辦法。
「傻柱,你去找咱巷子里面的老錢,讓他安排一下這個活兒。」
「閻解成、許大茂,你們兩個弄一個板車過來,把賈東旭的尸體給弄回去。」
「」
雖然東郊火葬場在52年就已經建好了,原址就在東直門。但強制火葬卻是56年以後才開始實行的,
至于西郊火葬場則是58年以後才建的,很多人比較陌生,其實就是八保山火葬場,所以準確的說,是58年以後。
在易中海的眼里,那自然還是依照老傳統,將賈東旭給拉回去。
然後停靈,再發喪。
許大茂嘴角抽了抽,「一大爺,讓我去找老錢,這事兒我在行,讓傻柱拉車」
這狗東西,他不想拉賈東旭,嫌棄拉個死人回去晦氣。
「狗日的,讓你干點活兒,你還挑三揀四的?你有沒有一點人性?」傻柱眼神瞥了一眼一旁正傷心哭泣的秦淮茹,再听到許大茂的這話,鼻子都差點氣歪了
等賈東旭被運回來,接下來就是辦喪事了。
老京都的喪葬利益,主要有那麼幾個流程︰易簀、倒頭、接三、送庫、成主、發引。
易簀,即為換床。就是病人死後轉移到鋪著水紅布的褥子,四周掛著絨布或紅綢圍子的靈床上。
倒頭,則是說的病人離世,家屬為死者燒用金銀箔紙折成的元寶和錁子了,這被稱為「燒倒頭紙」,供「倒頭飯」
在最後一步,發引,也就是入土為安,需要選一個吉日。
再次期間,一般都要‘擱棺’幾天,一般都是七天,有的甚至十天半個月的都有。
在此期間,
親朋好友來吊唁。
秦淮茹昌平老家自然也听說了這個事兒了。
雖然上次秦淮茹回來的時候,鬧的不愉快,但女婿沒了,怎麼可能不去。
秦淮茹的大哥吭哧半天愣是不想去,「爹,我去干啥?我這媳婦都沒有一個,到那兒不是讓人笑話嗎?」
秦父無語的白了他一眼,「人家笑話你干嘛?走吧,看回來的時候,能不能再借幾斤棒子面回來。」
「你在家也沒有什麼吃的東西不是?」
秦淮茹的大哥撓了撓頭,嘆了一口氣,「也是,這一天到晚的,連個吃的東西都沒,就跟你們去一趟吧。」
「一天天的,就知道吃」秦淮茹的母親臉色鐵青,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
要說自己這兒子,娶不到對象,從她當媽的角度考慮。
她要是有個女兒也不稀得嫁給他。
一天到晚除了能吃,好面子,還能干啥?
在地里面背包米,能撒的滿地都是,在地里種高粱,別人家的高粱都長老高了,自己家的愣是一顆沒有,往下刨了一下,一顆種子也沒有。
簡直能把人氣死。
農村不像城里面,有供應糧,種的糧食,都不算統購統銷了,一年下來能有幾塊錢就不錯了,更別說布票和肉票這種東西了。
所以,他們就指望這次進城能改善一下伙食,回來的時候,順便拿回來一些
靈棚是在四合院外面搭的,院子里面太小,容不下。
再說了,這是大雜院,除了賈家沒有人想讓靈棚搭在院子里面。
院里面的所有人都上手幫忙,但到了吃飯的時候,卻是沒有人在賈家吃飯。
「老閻,你咋也不去賈家吃飯?」劉海中端著自家的碗,瞥了閻埠貴碗里的飯,戲謔道。
閻埠貴搖了搖頭,「我不去,賈張氏比我還精明,本來白事兒上的飯就不如紅事兒的飯好吃,她連棒子面都不舍得,弄了幾斤麩皮回來。」
「我去干啥?吃她那點飯,再把牙給倒咯?」
閻埠貴只搖頭。
要說,賈張氏的腦回路也是奇葩。
她為了省錢,連棒子面都不舍得,而是弄了半袋子麩皮回來,當院子里面的眾人準備做大鍋飯的時候,從里面盛出來,臉當時就青了。
劉海中用眼楮示意了一下閻埠貴,「老閻,你說賈東旭這麼一走,秦淮茹會不會改嫁?」
「這可難說,這不是以前了,現在國家鼓勵改嫁。」
劉海中點頭,「可不嘛,就算是賈張氏想攔,她也攔不住,畢竟還年輕,後半輩子還長著呢。」
閻埠貴眼楮瞅向靈棚下面坐著的秦淮茹,忍不住眯了眯眼楮。
不得不說,
秦淮茹這成熟的韻味兒是真的強,平時的時候,還沒有這麼顯,現在一蹲下來,盡顯無遺。
「咕都!」閻埠貴忍不住干咽了一口唾沫。
「老閻,你看啥呢?」
閻埠貴老臉一紅,扭身就往回走,「那啥,老劉,我回家再盛一碗飯去。」
如此相同的一幕,也在年輕一代人身上上演。
傻柱從屋子里面走了出來,眼巴巴的瞅著秦淮茹的身子,不時的吞咽幾口唾沫,好像是嗓子發干似的。
許大茂更是大膽,直接到靈棚下面幫忙,眼珠子則是直勾勾的盯著秦淮茹。
氣得傻柱的臉色鐵青,「許大茂,你個狗日的,在那兒干嘛呢?」
「要你管?」許大茂擰著眉頭,「哪兒都特麼有你?你算哪根蔥?」
「嘿,你小子又皮緊了是吧?」
傻柱 然起身,嚇的許大茂連忙跑開,傻柱頓時笑了,原來是虛晃一槍。
賈張氏看著傻柱和許大茂倆貨,氣不打一處來,「滾一邊去!」
傻柱和許大茂頓時悻悻然。
倆人也覺得理虧,
人家是辦喪事,而且還不是喜喪,自己確實有些失態了。
賈張氏憤怒的臉扭曲在一起,猶如一只海星。
看著傻柱和許大茂離開,她扭頭對著秦淮茹罵道︰「你不不要臉的騷蹄子,東旭人都沒了,你都不能安生一點?」
「在靈棚里面還招蜂引蝶?」
秦淮茹卻是澹澹的看了她一眼,繼續往火盆里面 添紙錢,「媽,我看他們一眼沒?和他們說一句話沒?我這快一天了動一下沒?」
「你還要我怎麼著啊?」
最後面一句說出來的時候, 然抬起頭。
目光森冷,令人生寒。
賈張氏橫眉瞪眼,最後卻是沒有再說話
易中海家,
一大媽看著易中海,臉色陰晴不定,「老易,這回遂了你的願了吧?」
「不是,咱能不能正常的吃一頓飯?」
易中海臉色鐵青的瞪著一大媽,「你要是想繼續過,就把你的嘴給我閉上,不想過,咱們明天就去把這婚給離了。」
「」一大媽的臉色青一陣紫一陣,但是最終還是沒敢說出那三個字。(離就離)
「你們這又是鬧哪般?」
聾老太太從里面走了出來,瞅著一大媽,恨其不爭,怨其不改。
「老易,我也不得不和你說幾句,這賈東旭一死,秦淮茹就成寡婦了,寡婦門前是非多,你以後可得離她遠點。」
「我知道,不是老太太,你咋也這麼看我?」
聾老太太澹澹的說了一句,「我沒怎麼看你,我只是實話實話。」
易中海的咬了咬牙,被噎的說不上來話。
是啊,
以前賈張氏是院子里面唯一的寡婦,所以大伙兒發 她,其實更多的是因為她的身份,不願意和她多計較。
如今秦淮茹成了院子里面唯二的寡婦,自己以後得注意一下了
天擦黑的時候,
秦淮茹的家人終于趕到了,先是吊唁了一下,然後被秦淮茹帶著到屋子里面坐。
女方家族被稱為後家。
是不用在靈棚下面守靈的,
秦淮茹的父母看著秦淮茹,也是一陣的嘆氣,「淮茹啊,這就是命啊,事情既然已經出了,咱家也幫不上什麼忙。」
「我知道!」秦淮茹低著頭,眼中噙著淚水。
也唯有在這時候,她最柔軟的一面才展示了出來。
「淮茹,你過來」秦淮茹母親將秦淮茹叫到一邊,「那啥,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還能是什麼,賈東旭沒了,你以後準備怎麼辦啊?」秦淮茹母親白了他一眼,罵道︰「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不精明的女兒呢?」
「還不知道呢,先等東旭過了一周年再說吧。」
「啥玩意?一周年?」秦淮茹一巴掌打在了秦淮茹的身上,咬著牙罵道︰「你啥啊,人都沒了,你還吊在他這一棵樹上干嘛?」
「听我的,等他過了頭七,抓緊找個人家嫁了。」
「再嫁一次,咱家又能得一次彩禮。」秦淮茹母親臉上笑容堆積,自顧自的繼續說道︰「這回,咱要的多點,正好給你哥把彩禮掙回來。」
「不是媽,你說什麼呢?」
「咋?我說這話有毛病嗎?」秦淮茹母親擰著眉,埋怨她道︰「上次你和賈東旭結婚,我們就要的少了,還有那縫紉機,我們家得了啥好處啊?」
「這回就不一樣了,我們直接就要成票證和錢,這樣才實惠。」
「哎,當初就不該讓你嫁到賈家來?你看你這日子過的,自己都顧不住自己,怎麼接濟我們?」
「對面那是誰家啊?怎麼那麼排場?青磚綠瓦的,里面還養著花」
「王平安的家。」
「啊?就是當初和你相親的王平安?幼幼幼你看,人家還有自行車,你說你當初要是嫁給王平安該多好?」
秦母一臉的後悔,嘆氣不已。
秦淮茹低著頭,一聲不吭。
是啊,
她也曾多少次後悔,當初如果沒有逃離王平安屋子,沒有被賈家的十塊錢彩禮、縫紉機給鬼迷心竅,自己的日子肯定是另一番光景。
眼神不經意間就看向了王平安的屋子,
此刻,陽台上,穿著亮眼的婁曉娥正在晾曬著衣服。
秦淮茹的大哥也一臉憨種的說道︰「媽說的沒錯,淮茹,看看你這日子過的,也不咋樣嘛,留戀個什麼勁兒?」
「對了,飯呢?」
「我們大老遠的過來,中午飯都還沒有吃呢!」
秦父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左右看著賈家屋子里面的物件,「咦,秦淮茹,家里的縫紉機了?」
「賣了!」
「賣了,怎麼就給賣了?」秦父臉色難看不已,看向秦淮茹。
「東旭這次住院,沒有醫療費,所以」
秦淮茹將事情的前前後後給解釋了一下。
秦父一臉的難看,拍著大腿罵道︰「你看這你給你大哥多好?這樣,你大哥這婚事兒不就成了嗎?」
就在這時候,
門的簾子一下子被撩開了。
賈張氏從外面走了進來,陰沉著臉,對秦淮茹說道︰「你怎麼也不給你爸媽端飯進來?」
「一點眼色也沒有!」
「我現在就去」秦淮茹到外面端了幾碗飯進來,擺在了桌子上。
秦淮茹的大哥吃了一口,「噗」的一下就吐了出來。
「這啥啊?豬食嗎?咋還有麩皮呢?」
「哎?我說你怎麼說話呢?」賈張氏臉當即就不高興了,沖著秦淮茹的大哥罵了起來
院子里面大伙兒本來就在自己家吃飯,吃完刷碗,準備娛樂活動。
就听著賈家這麼吵吵起來了。
「什麼情況?」
王平安從屋子里面走了出來,發現易中海、劉海中等一些人早就出來了。
嗯?
看著吵架的雙方,這不是秦淮茹的父母和她大哥嗎?她們咋吵起來了?
「我閨女嫁到你們家,落了什麼好了?吃的好了,還是喝的好了?」秦淮茹的母親大聲的朝著賈張氏嚷嚷道。
賈張氏也不甘示弱,「她落了什麼好了?要不是她,東旭能這麼年輕就沒了?」
「她就是一個掃把星,是個克夫,克家的爛人,自從她進了我們賈家的門,這日子就從來沒有順過。」賈張氏將秦淮茹進門之後,家里發生的事故一一細數了一遍。
說著,還不住的咒罵。
氣得秦淮茹的母親也是一蹦一蹦的,朝著賈張氏回罵。
賈張氏拎起來笤帚,「你們給我滾,不想吃,別吃,滾回你昌平去。」
「別以為我沒有听見,東旭剛走,你就在這里,攛掇秦淮茹改嫁?有你這麼當親家的嗎?」
「你這心是怎麼長的,有點人性沒有?」
秦淮茹母親被說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說的話,竟然被賈張氏給听到了,臉上抽搐了幾下,憋出來一句,「走也不是不行,秦淮茹,拿十斤棒子面來,家里沒吃的了。」
「沒有,想都不要想,你咋就那麼大臉?」賈張氏氣勢凌人的沖著秦家叫囂︰「別說沒有,就是有,也不可能給你們。」
「滾,有多遠滾多遠!」
院子里面眾人,看著賈張氏和秦家,不由搖頭。
賈張氏不是東西,秦家也不是什麼好貨。
哪有女婿剛死了,就逼著自己女兒改嫁的?
這不是給賈家頭上挖瘡嗎?
再說,賈張氏本來就是屬貔貅的,只進不出,你們這麼直接開口就十斤棒子面,她還能不罵你?
秦淮茹一家被罵的灰頭土臉,
秦淮茹自然臉上也是難看,「媽,你們別罵了,東旭的棺材還停在外面呢,就不能讓他消停一會兒嗎?」
說道最後的時候,已然泣不成聲。
賈張氏這才停了下來,恨恨的說了最後一句,「回吧,還是那句話,這里不歡迎你們!」
秦母氣的腮幫子上的肉直顫,「賈張氏,這可是你先不仁義的,可別怪我!」
「你能咋滴?」
「咋滴?」秦母上前就拉住了秦淮茹的手,「走,跟我回去。」
「你敢,她肚子里面還懷著我賈家的孩子呢,哪兒都不能去!」賈張氏也上前拉住秦淮茹。
雙方誰都不撒手,拉扯之下,秦淮茹一個不注意,滑倒在地。
「哎幼~」
隨即捂住了肚子,臉色痛苦不已。
這下,
兩邊頓時傻眼了,
賈張氏招呼人,「快,過來幫忙啊。」
秦母也連忙對秦淮茹大哥說道︰「快,快順子,送醫院。」
傻柱一看,心里咯 一下,也連忙上前幫忙,將秦淮茹抬上板車,急急忙忙的送往醫院。
聾老太太掄起拐杖打在了賈張氏的身上,「賈張氏,你真是一點記性都沒有是吧?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賈家不是就絕戶了嗎?」
「我想到會這樣的」賈張氏後悔不迭的,慌慌張張的也連忙跟著傻柱朝著醫院跑去。
留下秦淮茹一家,一臉的不知所措。
足足十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應該也跟著過去,急急忙忙的跑出了院子。
王平安看著直搖頭,
秦淮茹這家庭也是真的奇葩,不得不說,秦淮茹能變成精致‘綠茶’,與她的家庭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就這種家庭,說句難听點的話,放在後世都未必能有個好結果
等他們趕到醫院之後,醫生檢查了一番,笑著和秦淮茹說道︰「還好,孩子沒有什麼大事兒。」
「接下來靜養一段時間就好。」
眾人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賈張氏上前,臉上賠笑的說道︰「淮茹,我扶你起來。」
秦母見賈張氏搶了先,表情有些僵硬。
秦淮茹躺在病床上,臉色發白,卻是不想看賈張氏和自己娘家人。
心中的苦悶,
憤恨,
痛苦在這一刻再次襲上心頭。
本以為賈東旭死後,日子就會一下子平靜下來,可人都沒下葬呢,怎麼就又鬧起來了?
難道想要生活平靜下來,就只能逃離賈家,逃離自己的原生家庭?
她掙月兌開賈張氏的攙扶,自己緩緩的站了起來,然後徑直的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這才發現,外面的陽光是如此的耀眼。
「呼~」
她突然覺得也許自己再嫁一個也挺好。
甚至,心里有些迫不及待。
賈張氏看著秦淮茹的表情,臉上的肌肉抽了幾下,卻緊走了幾步,跟上秦淮茹的表情。
而秦淮茹回到四合院之後,直接拿出來她和賈東旭的結婚證來到了賈東旭的火盆前扔了進去。
賈張氏眼楮 然瞪大,「你你想干什麼?」
「燒給東旭,既然他走了,這些東西就該帶走。」秦淮茹澹澹的回了一句,然後將之前關于自己和賈東旭的照片,以及所有的一切都拿出來扔進了火盆里面。
賈東旭氣得臉都變形了,「你你想做什麼?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再嫁人的。」
「你還懷著我們賈家的孩子呢。」
「想都別想!」
秦淮茹定定的看著她,「這孩子我肯定會生出來,但你想讓我別再嫁,那不可能的新的婚姻法早已經施行好幾年了,賈東旭都沒了,你憑什麼還能拉著我不放?」
說著,她將一個連環畫摔在了賈張氏的面前。
眼中的憤恨,終于不再掩飾。
連環畫的正面,寫著︰「婚姻自由,掙月兌封建枷鎖!」
50年婚姻法頒行之後,為了宣傳貫徹,連環畫作為廣受歡迎的通俗讀物,成為了宣傳婚姻法的一種手段。
也正是連環畫,讓自由戀愛、自主結合的婚戀觀開始得到廣泛的認同。
賈張氏看著地上的連環畫,渾身顫抖。
她雖然嘴上說的厲害,但對于連環畫上的事情她也知道,剛發行的時候,她還在想,如果不是自己年齡大了,說不定也會考慮改嫁。
而院子里面的眾人全都愣了。
看著此刻的秦淮茹,既解氣,又感到陌生
事情隨著賈東旭的入土為安,終于漸漸平息了下來。
秦淮茹每天穿的干淨利落的去上班,氣得賈張氏知直撮牙花子。
「你去軋鋼廠上個班,穿的這麼干淨干嘛?到時候還不是弄的上面滿是油污?」
「我們軋鋼廠有換衣間,到了地方,我可以把衣服先換下來,穿上工服再上班。」秦淮茹澹然的說道。
自從和賈張氏攤牌之後,秦淮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對于賈張氏不再委曲求全。
而是選擇直面,一副你想不想要你孫子的模樣?
不想要,我一個不高興,你賈家以後就絕戶好了。
氣得賈張氏臉如豬肝,卻沒有一絲辦法。
想撒氣卻沒有地方放。
傻柱嗑著瓜子,蹲在門口看著賈家的這邊的事情,天天喜笑顏開,「賈張氏,你這日子過的不錯嘛。」
「滾一邊去,傻柱,你特麼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賈張氏正在氣頭上,看到傻柱這德性,火冒三丈的罵了起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說說你是不是眼饞秦淮茹呢?」
「狗東西!我告訴你,就你這智商,輪一百遍,也輪不到你頭上。」
傻柱︰「嘿,我說賈張氏,你是瘋狗還是咋滴?逮著誰咬誰是吧?」
「對了,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了,傻柱,你得賠我們家錢?」賈張氏伸出手來,沖著傻柱要錢。
「什麼錢?我啥時候欠過你家一分錢?」
「還怎麼欠我們家錢,我告訴你,我們家東旭,就是你害死的。」賈張氏咬著後槽牙,盯著傻柱說道。
「大伙兒都出來評評理了。」
易中海看著她,「這咋了又?」
「咋了?我想通我們家東旭是怎麼沒的了。」賈張氏沖著院子里面的眾人冷聲說道。
「咋沒的啊?」劉海中端著搪瓷缸子從屋子里面走了出來。
賈張氏指著傻柱恨恨的說道︰「我們家東旭那天本來已經好了的,怎麼就突然犯病了?我想了好長時間,終于讓我想通了。」
「都是因為他。」
「他那天給了秦淮茹一只雞,讓賈東旭知道了,以為秦淮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兒,氣得當時就暈過去了,搶救了一番之後才緩過來。隨後我回來,人就不行了。」
「你們說,是不是傻柱給害的。」
嗯?
所有人都看向傻柱,眼神之中全是驚疑。
還有這回事兒?
「我我」傻柱臉都綠了,咬著牙罵道︰「賈張氏,怎麼就特麼沒有撐死你,那雞肉不是都你吃了嗎?」
後來,他還專門問了秦淮茹一次,當知道雞肉是賈張氏吃了的時候,氣得不行。
如今氣急之下,直接禿嚕出來了。
許大茂這時候跳了出來,惡狠狠的罵道︰「好啊,傻柱,你竟然還敢干這種事情?我說你為啥非要給我要一只雞,原來你家里面炖著雞,外面還給了秦淮茹一只雞?」
「癩蛤蟆日青蛙——長的丑玩的花啊!」
「許大茂,你特麼的」
易中海皺著眉頭看向傻柱,臉色極其的陰沉,「傻柱,我當時就警告過你吧?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劉海中一听這話,挑了一下眉毛,「老易,這是生活作風問題啊,我覺得咱們有必要開全院大會,好好的研究一下。」
閻埠貴也點頭,「我同意!」
「二大爺三大爺,你們不能這樣啊?」傻柱臉都氣紫了,卻發現所有人都不說了話。
一回頭,
正巧看到錢鳳霞站在自己身後,銀牙緊咬。
「鳳霞,你听說解釋,你听我」
「解釋?」錢鳳霞的臉氣的通紅,身體已經像獅子一般撲了過來。
乒乓
一頓爆錘。
許大茂則是從劉嵐的手里拿過來一把瓜子,坐在那里看戲。
看著傻柱被收拾,他那心里美的,似乎比自己打傻柱還舒服。
等秦淮茹從外面回來,也不由呆住了。
「不是,怎麼回事兒?」秦淮人還想上去攔,卻見聾老太太臉色陰沉的瞪了她一眼,「還說的,要不是因為你,傻柱能被他媳婦打嗎?」
聾老太太對于傻柱確實是不錯的,幾乎將傻柱當成了孫子看。
此時看著傻柱受罪,頓時將怨氣發泄到了秦淮茹的頭上。
賈張氏也是臉色不善的盯著秦淮茹,「別看我,本來就是他的問題,要不是他,東旭能出事兒嗎?」
「就得他賠錢!」
賈張氏瞪著那雙三角眼,臉色難看的要死。
錢鳳霞打了傻柱一番之後,看向秦淮茹,「上次怎麼和你們家說的,要是再招惹我們家傻柱,我把探照燈給你拆咯。」
說著,她朝著秦淮茹就過來了。
嚇的易中海和劉海中連忙攔住,「別別別鳳霞,秦淮茹她懷著孩子呢,可不能動手。」
「千萬不能動手。」
賈張氏卻是不依不饒的說道︰「賠錢,我們東旭一條命,沒有一百塊錢,這事兒沒完。」
「老易,你這回要是解決的不好,我就到街道辦里面鬧去。」
一听這話,易中海也來氣了,「鬧去啊,你去鬧,還張嘴一百塊錢,別說傻柱沒有,就算是傻柱有,他憑什麼給你?」
「給了你們家一只雞,你還有理了?」
賈張氏梗著脖子,「那是給我的嗎?那是給秦淮茹的,他要是不圖秦淮茹點什麼,他能給秦淮茹一只雞?」
「圖什麼?」易中海氣得臉紅脖子粗,「你有什麼證據?」
「我們院子里面的人給你捐款,也是圖你什麼,是吧?來還回來。」易中海伸出手,沖著賈張氏要道。
見賈張氏沒反應。
易中海在她耳邊,再次大喊道︰「還回來啊?」
賈張氏悻悻的,不敢再吱聲了。
「簡直不可理喻!」易中海咬著牙,轉頭就回了自己屋子。
他是真的被氣壞了,人家錢鳳霞那邊還沒怎麼呢,你們家作為獲利的一方,反而一直胡攪蠻纏。
而他發脾氣,不僅僅是為了發火,同樣是為了震懾院子里面的眾人,更重要的是為了震懾一大媽??
省得她回去之後,再次舊事重提。
易中海這麼一吼,
果然,院子里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給我滾回去!」錢鳳霞恨恨的看了秦淮茹一眼,氣得牙根疼,使勁踹了傻柱一家,讓他跟自己回家。
秦淮茹則是兩頰緋紅,臉上發燙。
在院子眾人質疑的眼神之中回了屋子。
「不是怎麼都走了啊?東旭不能白死啊!」賈張氏狠狠的跺了跺腳,臉上盡是不甘心。
臉色抽搐了幾番之後,豁然意識到,今天自己好像佔不到什麼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