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階平清了清嗓子,將傻柱來請他找自行車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符景略。
「崔老五和你的關系很好嗎?」符景略听了頓時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原來傻柱也不甘心賠錢給閻埠貴啊,想了想,好奇的問道。
「怎麼說呢?我畢業後參加工作才認識他的,當時我是老師,他是學校廚房的幫工,不過他總能弄到點好吃的,而我的嘴又比較饞,一來二去的我們就熟悉了,只能算酒肉朋友吧。這種關系一直持續到五年前,他由于偷拿了學校的糧食,
被開除了工作打發到了西邊的農場鍛煉了三年,回來之後就只能到街道領點臨時活計干干,勉強維持溫飽,後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跟著別人在鴿子市倒騰東西,只是沒想到他現在的膽子這麼大了。」常階平回憶了一會兒,娓娓說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符景略听了不置可否,繼續問道。
「你說我要是假裝跑路,跟著崔老五加入進去,把他們內部的情況模個一清二楚,再配合治安所一舉打掉這個團伙,你覺得怎麼樣?這樣說不定我也能徹底翻身了。」常階平神秘兮兮的小聲說道,越說越興奮,最後做了個單手下切的動作。
符景略听了哈哈大笑,隨後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你想得太簡單了。」
「怎麼說?」常階平不解。
「現在能安排人從咱們這里跑到南邊去的幕後主使肯定是久霸一方的主,人家腦子不比咱們好使?哪能讓你隨隨便便模了底?我估計人家早就形成了一個利益鏈條,
就憑咱們倆單槍匹馬的說不定連人家的白手套都斗不過,你還是趁早放棄這個想法吧。」符景略正色勸解道,自己可是立志要做薪水小偷的人,這麼凶險的事情怎麼可能參與?
「你背後不是有人嗎?可以去找他們幫幫忙啊。」常階平還是有點不死心。
「這個……我的關系不在治安所這條線,幫不上什麼大忙。」符景略支支吾吾的說道,暗笑自己有個屁的後台,唯一有點關系的柴斯年和這些事情又不對口。
常階平不疑有他,隨後無奈問道︰「那我這就去回絕了崔老五?」心中還想做最後的努力。
「回絕吧,咱們都是平凡的人,何必多管這些閑事?」符景略好言勸解道。
「好吧,怕就怕我知道的有些多了,崔老五會懷疑我對他心存歹意。」常階平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了,憂心的說道。
「那到不必,我估計他現在已經自顧不暇了。」符景略老神在在的含笑說道。
「什麼意思?」常階平疑惑的問道。
「不用問了,你回去就知道了。」符景略深知「幾事不密則害成」的道理,擺了擺手,不做解釋。
「好吧,那我先回了。」
「行。」
……
時間回轉到上午10點多,喻大勇從表弟那里得到了關于崔老五的信息後,第一個反應就是自行車就是他偷的,但是苦于沒有證據,不好直接向段所長申請拘留證,同時又想獨攬所有的功勞,就決定先斬後奏,自己私下里先逮住他拿到了口供再說。
說干就干,喻大勇拿定主意之後就換上便衣騎車帶著表弟去找了認識崔老五的刀疤臉,叫表弟下車後換上刀疤臉,就使勁的蹬著車子來到了盆兒胡同。
刀疤臉也不知道崔老五住哪里,兩人就下車找人問路,耽誤了一些時間才找到他的住處。
喻大勇鎖好自行車正要進院子,好巧不巧的看見崔老五吹著口哨從里面走了出來,他是要去找帶頭大哥匯報常階平的事情。
刀疤臉見了慌忙背過身去,他今天只是來帶路認人的,並不想得罪崔老五和其背後的團伙成員,這有違他刀切豆腐兩面光的做人原則,好在崔老五是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的,沒有發現他。
喻大勇見狀瞬間醒悟,按捺住了當場抓捕崔老五的沖動,等他走了一段距離,看著刀疤臉,小聲問道︰「你確定剛才出來的人就是崔老五嗎?」
「確定,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刀疤臉忙不迭的點頭。
「行,你把我的自行車挪到那個拐角躲起來,我跟上去看看他準備干什麼。」喻大勇將手中的鑰匙遞給刀疤臉,和聲吩咐道。
「好 。」刀疤臉笑著接過,他已經被喻大勇這一系列的動作折服了,想投靠符景略的心思一下子澹了不少。
言畢喻大勇就邁開大步綴了上去,其實他也有心收服刀疤臉,所以做事情才會滴水不漏。
就這樣喻大勇沉住氣老老實實的跟著崔老五去了半步橋,遠遠的看見他偷偷模模的進了一座還算氣派的土坯房院子,突然笑了,知道自己找到了他的窩點。
等他笑呵呵的吹著口哨出了院子,又悄悄的跟著他回到了盆兒胡同,听見其和一位同伙(常階平)商量好事情後嚷嚷著要下館子,暗道真是天助我也,等他喝到半醉不醒的時候正好趁機一舉拿下。
事情正好朝著喻大勇意料的方向發展,他跟著崔老五進了附近的公營飯店,裝成食客要了一大碗面條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等崔老五喝得暈乎乎的起身朝外走的時候,喻大勇迅速放下快子,從褲兜里掏出手帕擦了擦,隨後快步跟上去攬住他的肩膀笑著說道︰「老崔,這麼巧啊,今天又喝不少了吧。」
崔老五醉眼朦朧的看著喻大勇,疑惑的問道︰「你誰呀?」
「唉,你今天真是喝多了,連我都不認識,咱們前幾天還一塊打牌玩耍來著,走走走,我扶你回家醒醒酒。」喻大勇笑著忽悠道。
「哦,原來是你呀。」崔老五一听說打牌就笑了,認為喻大勇是賭友,可能真認識自己。
在坐的食客也不疑有他,以為兩人真是朋友,就這樣崔老五毫無反抗的落入了喻大勇的手中。
喻大勇將崔老五扶進他家里,將其反手銬在一張破椅子上,隨後出門來找刀疤臉,遞給他五毛錢和四兩飯票,和聲說道︰「你先到前面的飯店去吃飯,完事後再幫我叫輛三輪車過來。」
「好 。」刀疤臉笑著接過。
喻大勇從自行車上取下公文包夾在腋下又重新回到了崔老五的房間,四處打量了一下,從快散架的破桌子上拿了把油漆快掉光的茶缸走到院子中間的水龍頭下接了大半碗涼水,神情自若的走回了屋里,隨手關上房門,院里的住戶見怪不怪的看著這一幕。
喻大勇冷冷一笑,將茶缸里的涼水 地潑在崔老五的臉上,崔老五受此刺激,渾身打了個寒顫,怒道︰「誰?哪個狗日的拿涼水澆老子?」
隨後睜開眼楮看見一個陌生的年輕人站在自己面前冷笑,又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反銬在椅子背後,驚恐萬狀的說道︰「兄弟,您哪條道上的?我好像沒得罪過您吧?別和我開這樣的玩笑了,這一點都不好笑。」
喻大勇放下茶缸,從公文包里取出筆記本和鋼筆,微微一笑,調侃的說道︰「你確實沒得罪過我,至于我是混哪條道上的,我估計你心里也有數了,要不要我把工作證拿給你瞧一瞧?」
「不必了,老子認栽,我勸你現在最好把我給放了,我可以當作什麼事情沒有發生,老子背後的人可不是你能惹的起的。」崔老五知道自己遭了眼前這個臭雷子的道,恐怕不能善了,很快就冷靜下來了,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看能不能嚇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