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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閻埠貴終于打對了一次算盤

「杜山民暗中籠絡了不少解除勞教和刑滿釋放等社會閑散人員為他服務,這些人沒有正經工作,平日里都是清湯寡水的生活,現在跟著他時不時的還能混點酒肉和香煙,一個個都心甘情願的為他賣命。」萬水彬側過頭朝門外掃了一眼,小聲說道。

「 ……看不出來嘛,這混蛋還有這能耐啊。」符景略假笑著贊道。

「他其實也是狐假虎威,他有一個表哥在咱們街道治安所當片警,這些刺頭都怕他表哥,面上捧著他的成份居多。」萬水彬撇了撇嘴,有些不以為然。

「嗯,‘瓷器不與瓦片斗’,難怪你會怕他,對了,我記得你以前好像是和他一起的吧?怎麼現在分道揚鑣了?」符景略點點頭,好奇的問道。

「是有那麼一段時間,不過我們早就分開了,我現在調到街道辦生產服務站負責管理家庭小手工業。」萬水彬慌忙解釋道,不想讓符景略誤會自己是兩面三刀的小人,他是平民子弟出身,沒有什麼人脈關系,認識的人當中就數符景略有點實力,今天就是來拉關系的。

「生產服務站?」符景略听了有些茫然。

「是的,現在的就業形勢很不樂觀,公家的財力又有限,為了保障失業人員的基本生活,穩定社會秩序,街道辦和居委會決定發揚自力更生的精神,組織有勞力的失業人員參加生產自救,它也是當前街道辦的工作中心,生產服務站就是專門負責這個的。」

「明白了,這麼說你現在受到王主任的重用了?」符景略點點頭,微笑著問道。

「嘿嘿,哪里哪里?這其實是個苦活累活,事情千頭萬緒的。」萬水彬擺了擺手,憨笑著說道,區長現在親自在抓這個工作,干好了確實容易出成績。

「嗯……杜山民是不是和你的工作起了沖突?」符景略有些回過味來了。

「嘿嘿,也不完全是,主要是他的人品有問題。」萬水彬撓了撓頭,憨笑著說道。

符景略看著萬水彬笑而不語,自己可不會隨隨便便被人當槍使。

萬水彬明白符景略的意思,詳細的解釋道︰「我們服務器站給一些小手工業者辦理了合法設攤的手續,但是咱們區的社會閑散人員比較多,來源又復雜,確實混進來了極個別投機倒把的人,

杜山民就抓住這個不放,三天兩頭的去調查,沒收人家的東西,弄的人心惶惶,沒法安心經營,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讓我干出成績出來。」

「那你可以直接去告訴王主任啊。」符景略說道。

「沒用,抓投機倒把是完全合乎規矩的,王主任不會正面否定杜山民的工作,她只會叫我加強管理。」萬水彬苦惱的說道。

符景略點點頭,疑惑的問道︰「你得罪過杜山民了?」

「沒有,我和他年齡差不多,又是同時進的街道,現在比他更受王主任重視,最近工資又比他高了一級,看我不順眼唄。」萬水彬搖了搖頭,苦笑說道。

「呵呵,不遭人妒是庸才啊,我確實很討厭杜山民,也不介意幫你一把,說說看,他有什麼把柄?我想你應該早就準備好了吧。」符景略笑了笑,溫和的說道,萬水彬用好了就是自己安在街道的釘子。

「杜山民晚上8點後會和他的一干狐朋狗友躲在土兒胡同的廢品收購站里聚眾賭博。」萬水彬嘿嘿一笑,肅然說道。

「 ……這事有些難辦啊,我在治安所沒有熟人,杜山民的表哥又在那里上班,咱們盲目的去報告很容易就打草驚蛇,反而會讓咱們自己陷入險境。」符景略沉聲說道。

「沒錯,所以我一直不敢輕舉妄動,不過您不一樣啊,可以借軋鋼廠保衛處的手來辦他。」萬水彬右手一橫,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軋鋼廠保衛處?嗯,這倒是一把好刀,可他管不了軋鋼廠以外的事情啊,真要對上了杜山民他肯定不會乖乖就犯。」符景略模了模下巴,喃喃說道。

「這個好辦,您讓保衛處人的謊稱軋鋼廠丟了鋼料什麼的,直接把杜山民他們帶走調查,只要扣一個晚上,第二天上午再把事情的詳細經過通報給街道辦和治安所,就說是個誤會,這樣一來杜山民在街道辦肯定呆不下去了。」萬水彬陰笑著說道。

「不錯,不錯,老萬,有兩把刷子啊。」符景略笑著豎起了大拇哥。

「過獎過獎。」萬水彬嘿嘿一笑。

「行,就這麼辦,下午我就去找人,我讓他們晚上8點半在土兒胡同路口等你,你來帶路。」符景略輕輕的拍了拍桌子,一錘定音。

「好,那沒事我先走了。」

「行。」

……

吃過中午飯後稍事休息,符景略就騎著自行車來到了軋鋼廠保衛一科的辦公室找李斗七,給他散過煙寒暄了一番後就以有要事相商為由把他引到一個無人的角落里和他說了抓杜山民的事情。

李斗七听了頓時有些犯難,小聲說道︰「這事能行嗎?好像越過了我們的權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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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什麼?這只是個誤會而已,追查軋鋼廠丟失的財產也是你們的責任嘛。」符景略笑著說道。

「符科長,您這是無中生有啊,弄大了要出事的。」李斗七拿起手中的香煙 吸了一口,吐出煙圈,沉聲說道。

「七哥,軋鋼廠最近有沒有丟過什麼東西?」符景略見沒法說服李斗七,繞起了圈圈。

「有到有,可和他們搭不上關系啊。」李斗七點點頭,明白符景略的意思。

「這不就結了,你們以前不也經常犯這樣的錯誤,曾處長責怪過你們沒有?」符景略含笑追問道。

「那到沒有。」

「那不就得了,七哥,這可是聚眾賭博啊,現場大概或許會有不少現錢吧,你再想想,這也是在做好事啊。」符景略拍了拍李斗七的肩膀,悠悠的說道。

「沒錯,我這個人最喜歡做好事了,待會兒我就去找人換班,晚上親自帶隊。」李斗七咬了咬牙,沉聲說道。

「好,晚上8點半你帶人到土兒胡同路口,那里會有人引你去的,最好帶上武器。」符景略笑著點頭,小聲說道。

「明白。」

「行,那沒事我先走了。」

「誒,您慢走。」

……

符景略晚上從電影院下班回家坐了一會兒,正準備和禹雅清一起洗腳,閻埠貴笑眯眯的走到門口打招呼︰「符科長,忙著呢?」

「沒有,三大爺,屋里坐,這麼晚來找我有事啊?」符景略見了十分納悶,微笑著邀請道。

「哦,沒啥事,就是想和您隨便聊聊天。」閻埠貴走到八仙桌前就近找了個凳子坐好,隨意打量了屋里一眼,恭敬的說道。

「是嗎?小茹,給三大爺倒杯開水來。」符景略在閻埠貴斜對面坐好,暗自揣摩他的用意。

「好。」秦京茹笑著應了。

「符科長,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我養的斑鳩快孵出來了。」閻埠貴撓了撓頭,笑著說道。

「是嘛,辛苦您了。」符景略跟著假笑了一下,不曉得閻老三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往常這麼屁大點事從他家門口經過就會告訴自己。

「嘿嘿,不辛苦不辛苦。」閻埠貴連連擺手,接過秦京茹遞過來的茶杯想了想,小聲問道︰「符科長,您有沒有看最近的報紙?」

「有啊,怎麼了?」符景略好奇的問道。

「現在有些地方在零星組織沒有工作的青年學生下鄉搞生產的事情您知道嗎?」閻埠貴伸手推了一下眼鏡框,小聲問道。

「知道啊,報紙上確實有登,怎麼了?」

「您說,這個工作會不會全面推廣開來?」閻埠貴憂心忡忡的問道。

符景略笑著打了個響指,贊道︰「好問題,三大爺,您覺得呢?」

「不好說啊,這畢業的學生是一茬又一茬,工作就只有這麼多,社會上還有這麼多的閑散人員,情況不容樂觀啊。」閻埠貴眉頭緊皺道。

「沒錯,您分析的很對,我和您的觀點基本一樣,沒想到三大爺也會憂國憂民啊。」符景略笑著豎起了大拇哥。

「呵呵,我好歹也算是個文化人嘛。」閻埠貴坦然接受,隨後話鋒一轉,「我其實也是在為我家老二擔心啊。」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他今年不是才讀高一嗎?時間還早著呢。」符景略羊裝好意的勸解道。

「話是這麼說,等他畢業的時候情況可能會更復雜吧。」

「也許吧。」符景略還沒這麼好心在他面前裝神棍。

「符科長,我好像听說你們軋鋼廠新車間在招學徒工,是真的嗎?」閻埠貴的眼楮里突然閃過一道亮光,狀似無意的問道。

「我沒怎麼關注啊,您是听誰說的?」符景略搖了搖頭,坦然說道。

「我是听老劉說的,應該不會有假吧。」閻埠貴微笑著回道。

「是嗎?那就是真的了。」符景略已經有些明白閻埠貴的意思了,難怪今天說話這麼恭敬。

「符科長,我想請您幫個忙。」閻埠貴希冀的看著符景略。

「三大爺,您該不會是想讓您家老二退學去爭取這個學徒工吧?」符景略似笑非笑的反問道,暗自佩服閻埠貴好眼光。

「沒錯,以他的成績反正也考不上大學,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退學進軋鋼廠當學徒工,三年後轉正成了正式工人可比下鄉強多了。」閻埠貴笑著說道,他在家和老伴秘密算過一筆賬,萬一他家老二下鄉搞生產去了,這養兒子的花銷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收回來了。

「三大爺,這事您和您家老二商量過了嗎?」符景略知道閻埠貴這一次的算盤是打對了,要不然閻解方兩年後鐵定下鄉。

「商量過了,他現在也不怎麼喜歡讀書,要不然我哪會來找您啊?」

「三大爺,我實話告訴您吧,我在軋鋼廠是有點關系,可我和人事處的潛處長關系並不好,現在盯著這個學徒工的人肯定很多,您找我算是找錯人了。」符景略笑著惋拒了,事情明擺著,都不是傻瓜,這次的招工競爭肯定很激烈,閻埠貴和自己非親非故的,干嘛費這個力氣?同樣的,閻解方一個高一生根本沒什麼優勢。

「這樣啊……」閻埠貴听了臉色一垮,伸手想從褲兜里掏信封的手停了下來,里面裝了五十塊,當然算他家老二借的了,他也是從劉海中從符景略這里問計得到的啟發。

「三大爺,要不您還是去找找別的關系吧?比如一大爺和二大爺。」符景略沒有看見閻埠貴的小動作,好意說道。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閻埠貴滿臉失望,怏怏的走了。

「行,您慢走。」

……

沒一會兒符景略和禹雅清刷完牙洗過臉之後就開始一起泡腳。

「景略哥,你這次怎麼沒想著幫三大爺啊?我剛才看見他好像要掏錢給你的樣子。」禹雅清將自己白女敕的小腳放在心上人的腳背上,來回的用力踩。

「是嗎?他應該出不了多少錢,掙得也沒什麼意思,而且我說的是實話,他這個忙確實比較難幫。」符景略感覺腳背一陣舒爽,微笑著說道。

「他不會生咱們的氣吧?」

「不會,辦不到就是辦不到,他要生氣我也不怕,來,我幫你踩踩。」

「咯咯,你的腳太粗糙了,有點癢。」禹雅清莞爾一笑。

「要不我用手幫你按摩一下?」

「不要,天下間哪有丈夫給妻子洗腳的道理?」禹雅清大為感動。

「沒事,我願意。」

「還是不要了,我幫你洗吧。」

「不好,你現在正懷著孕呢,還是我來吧。」

「 ……景略哥,你對我實在太好了。」

「傻瓜,你是我媳婦,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洗好腳收拾妥當後,兩人說笑著鑽進了溫暖的被窩里,互相摟抱著說起了悄悄話。

「景略哥,我發現盈盈這兩天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啊。」禹雅清的玉手在心上人的身前不斷的劃著圈圈。

「是嗎?我還真沒注意呀,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符景略輕撫著禹雅清女敕滑的胳膊,問道。

「我估模著是前幾天咱媽找她談了些什麼吧。」禹雅清柔聲回道。

「明白了,咱媽大概是怕我移情別戀吧。」符景略在禹雅清白里透紅的俏臉上輕啄了一口,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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