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過去了三天,這天上午9點多,符景略在調度場停好改裝威利斯吉普,從副駕駛拿過挎包背在身上,小心翼翼的鑽了出去,伸了一個懶腰,
迅疾跺了跺腳,邁著矯健的步伐快速朝采購三科辦公室走去,天太冷了,這破車來回開了兩趟,身上都快凍僵了,得運動運動,加快身上的血液循環,盡快暖和起來。
徑直走進辦公室,笑著和徐秉聰打了個招呼,自顧自的從挎包里拿出茶缸去倒開水。
「你那老鄉送走了?」徐秉聰坐在辦公桌前,端起茶杯暖了暖手,笑著問道。
「嗯,事先說好了的,要不然人家才不干呢,現在豬肉緊俏,他隨隨便便在村子里就能賣光了。」符景略拿起熱水瓶,往茶缸里倒了點開水燙了燙,隨後走到牆角的垃圾桶前把水倒掉。
「也是,現在臨近年關,各個廠里的情況都差不多,干咱們這一行的壓力大啊。」
「您知道就好,我說科長,這兩趟來回的油錢您是不是可以幫我報一下?」符景略給茶缸裝滿熱水,把熱水瓶放回原位,走到徐秉聰的辦公桌前,諂笑著說道。
「行,你今天弄回來了五十多斤肉,又能夠讓我對付幾天的了,你把你這段時間送雞蛋用車的收據也都交給我,我寫個申請,找李副廠長簽字給你報了,哪能讓你為軋鋼廠的公事吃虧呢。」徐秉聰笑著說道。
「誒,謝謝科長。」符景略心中一喜,這一下子又多了十多塊錢,暗贊徐秉聰會做事。
「不用,咱倆誰跟誰啊,對了,你以前不是叫人送過豆腐嗎?現在羅應潮他們不管咱們采購三科的事情了,你可以叫人繼續送啊。」
「黃豆都沒了,還送啥啊?現在天又冷,人都不願意干了。」符景略笑著拒絕了,現在黃豆也挺難弄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吧,對了,我听王經理說你把給兄弟生產隊放電影的機會也都讓給人許大茂了?」
「嘿嘿,這天氣太冷了,我不大願意去。」
「你呀,但願許大茂不會給我惹事。」
「應該不會吧,他已經犯過一次錯誤了。」符景略模稜兩可的說道。
「但願吧,今天是星期六,傍晚辦公大樓前的露天電影不要忘了。」
「曉得,科長,那沒事我看會兒報紙。」
「行。」
符景略端著茶杯認真看完了報紙的社論《全國都要學解F軍》,感慨良久,喝光了杯中的開水就告辭離開了。
步行到了新建車間的工地上,找到了在這里干小工的秋競存。
「表哥,感覺怎麼樣?能吃的消嗎?」符景略遞了一根大前門給他,大聲問道。
「還行,那個萬科長挺照顧我們哥仨的,安排的都是好活,這里比修水庫可要輕松多了。」秋競存笑著接過,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說道。
「這就好,我听人說你們哥仨每次吃飯都不買菜,這也太省了點吧。」
「嘿嘿,你是听傻柱哥說的吧,沒事,每次打飯的時候他都會給我們碗里舀點菜湯,這油水可比家里做飯的時候多多了,我們蘸著吃就挺好的,家里的蔬菜多的是,花這個冤枉錢干嘛?」秋競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兜里都沒幾個大子。
「這樣不行啊,長期不吃蔬菜會把你們的身體搞垮的。」符景略微皺了一下眉頭,說道。
「知道,我們就熬這一陣子,等到過年發了工錢就不會了。」
「好吧,我叫小茹隔一天給你們送點辣白菜來。」
「那敢情好,辣子多放一點。」
「知道,你們還有什麼困難沒有?我想辦法給你們解決一下。」
「就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有點冷,你能不能幫我們搞點散裝白酒來?」
「行,我那里還有兩床爛棉絮,吃過中午飯我給你們拿過來,你們哥仨晚上睡覺擠一擠。」
「那敢情好,謝謝了。」
「不用,都是實在親戚。」
「秋競存,秋競存,人跑哪去了?」不遠處傳來一道大喊聲。
「來了來了。」秋競存大聲回道,隨後小聲說道︰「妹夫,我現在過去了。」
「好。」
符景略雙手叉腰,舉目四望,觀察了一會兒渾身充滿干勁忙的熱火朝天的建築工人,暗自點頭。
離開工地走到停車棚,取了自行車又去軋鋼廠大門口的保衛室拿了2斤梅花肉、一個豬心和一斤板油,這是自己開車送豬肉進廠前預留在這里的,掛在自行車扶手上。
「還是你們采購員的活計好啊,活輕松,還能給自己弄點福利。」門口的保衛人員羨慕的說道,他們都已經和符景略混熟了。
「嗨,你們是光看見賊吃肉,沒看見賊挨打呀,我們起早貪黑挨餓受凍翻山越嶺的也很不容易啊,而且都是自己掏錢買的。」符景略笑著遞了一顆大前門給他。
「那到也是。」
「哥們,回見了。」符景略說完用力蹬了一腳自行車,迅疾跳了上去,哼著︰「我們走在大路上,意氣風發斗志昂揚……」的調子,愉快的騎回了四合院。
「誒,回見。」
符景略扶著自行車穿過垂花門的時候,不經意瞥見許富貴穿過中院的月亮門往後院去的身影,心中疑惑不已,這時許大茂已經下鄉放電影去了,並不在家,他去那里干什麼?
「景略哥,看什麼呢?」禹雅清坐在門口曬著太陽納鞋底,听見自行車的響動,見是心上人回來了,迅疾起身笑著迎了上去,這會見他正盯著月亮門看的入神,好奇的問道。
「哦,沒什麼?」符景略回過神來,笑著回道。
「家里的羊肉還沒吃完,你又買這麼多豬肉回來,我看院子里的人都有點眼紅了。」禹雅清取下自行車扶手上的東西,小聲說道。
「這是你男人我的本事,咱們合理合法,誰也管不著。」符景略說話的聲音都調高了幾度。
「噓,你小點聲。」
「嗨,沒事,我就是故意這樣說給有心人听的,現在咱們可不怕別人舉報了。」
「唉。」禹雅清無奈點頭。
「對了,怎麼沒見著小茹和盈盈啊?」符景略靠牆停好自行車,隨口問道。
「去了淮茹姐家,小茹正在教盈盈踩縫紉機呢。」
「是嗎?」
「要不這個豬心咱們今天中午先做了吧?」
「好啊,對了,這一斤板油你等會兒洗干淨一下,不要熬出來,我晚上給街道王主任家送去,這是給她帶的。」符景略小聲說道。
「明白。」
與此同時,許富貴臉上掛著神秘的笑容大搖大擺的走進了聾老太太家,與和她有要事相商為由支走了正和她拉家常的一大媽。
「你來干什麼?」聾老太太坐在床沿上,見一大媽出門走遠了,看著莫名其妙的許富貴,不悅的問道。
「呵呵,不干什麼,有點小事想和您商量一下。」許富貴大大咧咧的在小圓桌前坐下,干笑了兩聲,不緊不慢的說道。
「什麼小事?」聾老太太心里有點不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