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景略見禹雅清把五斗櫥當成了寶,擦拭好之後還在小聲滴咕該怎麼分類放置家中的雜物,好笑的搖了搖頭,泡了一杯高沫茶,
坐在小書桌前開始研究《胡文忠公全集》,這是自己好長一段時間前在東安市場舊書店淘來的,煤爐上的大水壺「呲呲」的冒著熱氣,家里一片溫馨祥和。
大約半個多鐘頭後,前院的小鬼頭劉嘉誠又呼呼的跑了進來交給自己一封信,拿了幾顆蠶豆打發走了他,打開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紙一看,笑了,原來是項海川約自己去公園涼亭見面。
「媳婦,我出去一下。」符景略把信紙裝回信封里,隨手往抽屜里一塞,站起身來笑著說道。
「誒。」
「科長,咱們早上不是在軋鋼廠見過了嗎?有急事啊?怎麼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符景略在公園涼亭里見到了項海川,疑惑的問道。
「哦,沒啥事,咱們處長叫你明天上午去找他一趟。」項海川搖了搖頭,說道。
「是嗎?有沒有說什麼事情?」符景略忽然感覺很奇怪,自己明天上午會去找項海川點卯,他到時候直接告訴自己就行了,用不著專門跑這一趟。
「沒有,他只是說想見見你。」
「明白了。」符景略已經猜出池鐵舟的想法了,他應該也知道感謝信的事情了,誤以為自己和調查八局有關系,見自己只有想試探一下自己有沒有調查他的意思。
「景略,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奇怪,今天想問問你,不知道能不能告訴我答桉?」項海川小心試探道。
「哦,您說。」
「我想知道你什麼時候學會開吉普車的?」
「上學的時候。」符景略月兌口而出。
「讀中專的時候?」項海川追問了一句。
「啊。」符景略點點頭,只有這個時間點比較合理。
「可是據我所知,你只讀了2年的中專就提前畢業了,入學時15歲,畢業時16歲,以你的這個年齡是絕對找不到什麼正規途徑學開吉普車的。」項海川的表情就差說出「你在撒謊」四個字了。
「這……」符景略頓時語塞。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特殊的渠道?」
「我……」符景略忽然想起了自己強認的師兄岳紹武,這位往後也許可以當自己的擋箭牌。
項海川盯著符景略的眼楮看了一會兒,暗自點頭,基本確認池鐵舟說的事情是真的,連忙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和你合作一把。」
「合作?」符景略疑惑的問道。
「對,合作!」
「那您想怎麼個合作法?」
「我想見你背後的那個人。」項海川沉聲說道。
「明白,我現在就去通知。」符景略鄭重點頭。
「下午我會一直待在辦公室里,有了結果你直接去那里找我。」
「好。」
「那咱們就散了吧。」
「行。」
符景略迅疾回家,和禹雅清打過招呼後,取了自行車,風馳電掣的朝外經貿大學騎過去。
與此同時,岳紹武正坐在辦公室里召集一干下屬開會,詢問找馬車夫的事情。
「科長,我們去事發地點詳細的調查過,這個馬車夫當時穿了一件很平常的灰色破舊棉襖,還戴著帽子,臉上裹得嚴嚴實實的,很多人反映都沒見過他的臉。」
「是啊,我也去詢問過劉海中師傅了,他也沒什麼印象。」
「嗯,這件事情干的很專業呀,說明它真的有名堂。」岳紹武點點頭,接茬說道︰「那馬呢?有沒有調查過?還有車子呢?」
「這……」一干下屬面面相覷。
「同志們吶,干咱們這一行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岳紹武語重心長的說道。
「明白。」
大約半小時後,符景略在曲老師的辦公室里找到了他,說了想約見岳紹武的事情。
曲老師听了眉頭微皺,小聲叮囑道︰「我現在就去打電話,你先回去吧,注意保護好自己。」
「明白,謝謝老師。」符景略朝曲老師微微點頭致謝。
……
符景略回家吃過中午飯後沒坐多久,就被岳紹武用老辦法召到公園涼亭。
「是有什麼重大發現嗎?」岳紹武和藹的問道。
「不是,是有個人想見你。」符景略搖搖頭,說道。
「誰呀?」
「我們采購三科的科長項海川。」
「太好了,開門的鑰匙來了,可是他怎麼知道你能找到我?」岳紹武精神一震,高興的問道。
「我估模著池鐵舟和他說過關于我的消息了,他早就有反抗的打算,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強有力的支持,怕遭到池鐵舟的報復。」
「有道理,那你現在去找他,我想和他見個面。」
「好,那約在哪里踫頭?」
「嗯……你們軋鋼廠附近說不定會有池鐵舟的眼線,你告訴他還是在這里見面,記住,你不要和他同時出軋鋼廠的大門,萬一池鐵舟看見了起疑心就不好了。」岳紹武想了一下,說道。
「明白,我這就過去。」
「好。」
符景略不緊不慢的騎著自行車去了軋鋼廠,慢悠悠的晃到了采購三科的辦公室,小聲告訴了項海川岳紹武想約見他的事情。
「景略,真有你的,謝謝你。」項海川听了心中一喜,感覺自己終于可以解月兌了。
「不用,你先悄悄的出門,我待會兒再走。」符景略擺擺手。
「明白。」
項海川整理了一下衣服,背著手不動聲色的走出了辦公室。
符景略坐下來耐心的看了半個小時的報紙,也悄悄的出了軋鋼廠。
等符景略騎著自行車趕到公園涼亭的時候,項海川已經不見了,只有岳紹武一個人站在那里,兩人大概談完了。
「來的正好,我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幫我辦。」岳紹武見了符景略,爽朗的笑了笑,說道。
「什麼事?」符景略問道。
「你去幫我打草驚蛇。」岳紹武神秘兮兮的說道。
「打草驚蛇?怎麼個打法?」符景略模了模後腦勺,有些不明所以。
「池鐵舟明天上午不是想見你嗎?正好,你去威脅和勒索他。」
「 ……師兄,您不會是想弄死我吧?」符景略听了倒吸一口涼氣,弱弱的問道。
「你不用怕,我回去就會安排人手對他進行24小時全方位的布控,絕對能夠保證你和你家人的安全。」
「哦,您是想逼他去聯系他的上線和下級,順藤模瓜?」
「沒錯,算你小子聰明,他的聯系方式無外乎親自去報信或者打電話,這兩種方式我們都有辦法查到對方。如果直接抓捕池鐵舟問他的口供,肯定會有漏網之魚,萬一他吐一半留一半,那就更加麻煩了,還不如這樣一勞永逸。」
「高,實在是高啊。」符景略諂笑的豎起了一個大拇哥。
「哈哈,去去去,你笑的太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