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隊長,您找我?」劉海中進了采購三科的辦公室快步走到羅應潮面前,點頭哈腰的諂笑道。
「劉師傅,我听了你的主意,拿掉了符景略放映員的職位,他好像還無動于衷啊,你還有什麼更好的主意嗎?」羅應潮面無表情的看著劉海中,說道。
「羅隊長,正好我也想和您反映一下他的特殊情況。」
「哦,什麼特殊情況?」羅應潮頓時來了興趣。
「符景略和一個外國女留學生來往很密切。」
「你是說他有可能是臥底?」
「不不不,您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劉海中連連擺手,慌忙出言否認,他只是想叫符景略幫忙買一輛自行車而已,
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誣告反坐他也知道,許大茂就是因為這個被人打折了腿,他可不想挨這一下子。
「那你想說什麼?」
「他叫這個留學生幫他買了很多東西,您說他這算不算投機……倒把?」
「應該不算吧,留學生的事情咱們管不著,她的行為也是合乎規矩的,這是大局,我們去找符景略,他完全可以說這是一種贈送行為,
我們也拿他沒辦法,除非你能拿到他轉賣的證據。」羅應潮搖了搖頭,一臉平靜的說道,他可不是宋峻嶺這種頭腦簡單的人,這里面的道道他都門清。
「明白了。」劉海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個任務我就交給你了,你去查查他,說不定我們會有意外的收獲,記住,不要打草驚蛇。」羅應潮說道。
「明白,保證完成任務,那我這記考勤的工作呢?」
「先交給我的人吧,這思想課再上兩天就要結束了。」
「好的,隊長,那我先走了。」
「嗯,你去吧。」羅應潮漫不經心的揮了揮手。
……
中午下班,符景略去停車棚取自行車,被楊為民截住了。
「跟我去一下廣播室,海棠找你有急事。」楊為民神情有些嚴肅。
「知道什麼事情嗎?」符景略听了一愣。
楊為民搖了搖頭。
符景略跟著楊為民走進廣播室,看見于海棠正百無聊賴的坐在辦公桌前玩鉛筆,隨手關上了房門。
于海棠听見動靜,抬頭見是符景略,臉色一喜,立馬站起身來迎上去,小聲問道︰「景略,你知不知道現在有人在查你?」
「誰呀?」符景略搖了搖頭,反問道。
「劉海中。」
「是這個老小子啊?你怎麼知道的?」符景略已經有心里準備了,自己昨天傍晚狠狠的拒絕了他的無理要求,他不趁著現在正得勢來找自己的麻煩才沒天理呢?
「他來找我打听你和雅荷開始交往的緣由。」
「老家伙手伸的還挺長,你是怎麼回答的?」
「這些事情沒有什麼好做假的,我都源源本本的告訴了他。」
「嗯,還有呢?」
「他還問我你找雅荷幫忙買東西有沒有貓膩。」
「那你怎麼說的?」
「我當然得敷衍他啦,只說是朋友之間的正常往來而已。」于海棠自己都收了阿爾本?西雷的不少東西,到現在也不敢拿出來用。
「嗯,做的不錯,他還說了什麼別的沒有?」
「他就叫我好好表現,如果立功了就推薦我當教育活動的代表。」
「是嗎?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你該不會當真了吧?」
「這怎麼可能?他們那個教育活動還不知道能不能長期搞下去呢,工人們這兩天都沒吃好,現在開始都有意見了。」于海棠臉色微變,她當時只是心動了一下子,就否決了這個不靠譜的想法。
「明白就好,這樣,你先別忙著拒絕劉海中,敷衍他一下,過幾天你再幫我辦件事情。」符景略點點頭,說道。
「什麼事啊?」
「到時候我再告訴你。」
「好吧。」
「看樣子我還不能和你直接接觸,往後還是找楊為民幫咱倆傳話吧。」
「沒問題呀,劉海中現在當了個什麼代表,天天人五人六的,對我也頤指氣使起來。」楊為民爽快的答應了。
「行,事情就這麼說定了,我得回家吃飯了。」符景略說完拍了拍楊為民的肩膀。
「好,海棠,那咱們一塊吧。」
「好吧。」
……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到了12月30號上午,符景略百無聊賴的趴在小會議室的桌子上,想起昨天雅荷來訪時見到大凋刻時的驚喜,
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又想起昨天下午去拜訪曲校長時他話語中流露出的對自己的殷切期望,心中不免有些慚愧。
「哥們,想什麼呢?一會兒笑一會兒又冷著個臉。」坐在身側的程澤峰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你說這思想課也上完了,為什麼還不放咱們自由活動呢?」符景略搖了搖頭,小聲問道。
「不知道啊,老項今天好像也沒來,我感覺現在的氣氛很怪異。」
「是啊,那幫人該不會想著把咱們關在這兒混工資吧?」
「這怎麼可能?我听人說劉海中給羅應潮出主意,讓咱們采購三科的人都去建新車間的工地上幫忙搬磚頭。」程澤峰左右掃了一眼,小聲說道。
「我的乖乖,整這麼狠,寒冬臘月的,這不要人命嗎?」
「可不是嘛,听說調查活動沒有什麼進展,工人們的意見又很大,羅應潮有些坐不住了。」
「哼哼,做事情不知道做細致的調查研究,不去依靠群眾,只听劉海中這種人的餿主意,只知道整咱們這些小兵渣子,不出問題才奇怪呢。」符景略冷冷一笑。
「沒錯啊,應該想個辦法引導他們去模老虎,那樣就好玩了,嘿嘿。」程澤峰說完陰笑道。
「你可以去啊。」
「少出餿主意,往後我還想在軋鋼廠舒舒服服的混日子呢。」
「這不就結了。」
……
中午下班鈴一響,符景略就去車間找楊為民,把他引到一個無人的角落里,小聲說道︰「你現在就去找于海棠,叫她給劉海中出主意,
叫羅應潮去查建新車間的紅磚問題,因為很大一部分都是通過我們采購三科的人從各個生產隊搞過來的,讓他們去搞停工。」
「 ,你這是?」楊為民不解的看著符景略。
「現在楊廠長、李副廠長這些頭頭們都在明哲保身,隔岸觀火,得把他們叫下場來才好玩嘛,要不然咱們這些小兵渣子就得受苦了,長痛不如短痛,這也是為了軋鋼廠的健康發展嘛。」符景略耐心解釋道。
「明白了,確實啊,最應該受教育是他們吶。」
「再叫劉海中引導羅應潮他們順藤模瓜去查采購一科和二科還有財務處的賬,咱們軋鋼廠一年進來多少海量的物資,我就不信所有經手的人都是干干淨淨的。」
「我的乖乖,你這樣是嫌他們死的不夠快呀?」楊為民立馬豎起了大拇哥。
「一條短褲,一張衛生紙都有它的用處,既然羅應潮想干實事那就去干吧,這就看他們雙方誰的後台硬了。」
「沒錯啊,屋子住了這麼久了也確實應該打掃一下了,不過這樣一來劉海中恐怕要恨死海棠了。」
「哼哼,劉海中還會有未來嗎?」符景略冷冷一笑。
「明白了,他這樣一搞就已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我現在就去找海棠。」楊為民信服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