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是沒有代用品的,現今香港每日平均需要七百人前往捐血……」
公交車內的移動電視上傳來聲音。
游邦潮抬頭看去。
移動電視上正在播出一個公益廣告,而里面身穿護士裝的,正是他身後的女生。
「你好,我叫丹妮,在醫院工作。」
丹妮笑著解釋道。
「醫院每天有很多人死吧?」
游邦潮若有所思地問道。
雖然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但丹妮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挺多的……」
「每天大概有多少人死?」似乎是找到了聊天的頭緒,游邦潮繼續開口道。
「平均每天二點五個。」
「生死無常啊∼」游邦潮低喃。
「是很無常。」丹妮也感慨道。
短暫的交談隨著話題的結束完結。
似乎意識到現在話題太沉重,游邦潮開口說道︰「不知怎樣才能拿到那個廣告?」
丹妮听到這話,那張年輕美麗且白皙的臉上頓時飛起了兩朵紅雲。
「走了,我到站了……」
看著她緩緩站起,經過自己身邊,游邦潮下意識的抬起了手,「喂……」。
丹妮應聲回頭,紅霞斜飛。
游邦潮,慌亂︰「記得還我五塊錢!」
「下次在巴士上再踫到你就還嘍。」
丹妮微笑著俏皮回答。疑惑的同時,也覺得……這個人還蠻搞笑的。
目送著丹妮下車,直至白色的倩影消失在視野內,游邦潮從座椅上彈射起身。
奔向車頭。
「司機大哥,請問剛才電視上播放的帶子,在哪里可以拿到?」
司機目不斜視,敲了下座位側面牌子。
游邦潮低頭一看,上面中英雙語寫著︰
政府規定,行車時嚴禁與司機談話。
「撞死人啦!」
游邦潮指著前面,一股火直沖頭頂,咬著牙擠出四個字,「問問都不可以啊!」
……
「小姐∼」
剛剛在公交車上拉胯的表現實在不能讓自己滿意,從回到家進門那一刻開始。
游邦潮就在反復演練這幾個動作,不斷耍酷的呼喊,含情脈脈,略微有些油膩。
「神經病!」
游邦潮自嘲道。
不自然的呼喊,連自己這關都過不了。
忽然。
一陣風陰向耳邊襲來,游邦潮閃身而避還不等看清對手,一連串的攻擊接踵而至。
雖被敵人佔盡先機。
游邦潮看準空隙襲向對方的脖子。借機看清了,原來是他2002的搭檔•山姆。
「我以為你走了……」
游邦潮聲音低沉,透露出絲絲不舍。
據說是山姆陰壽已盡,陰差已經在趕來的路上,要領山姆去投胎轉世去了。
「沒有,打算打你一個頓才走嘛。」山姆故作輕快的語氣,卻讓人更加難受。
「那你打吧……」游邦潮回身坐在沙發上,緊緊地抿起了嘴。
「你欠我一槍,現在又沒槍,算了,下輩子再還……」山姆在親密無間的拍檔身邊坐下,笑容依然掛在臉上。
游邦潮拿出了上次在從陳扎紙店里偷偷藏起來的那把紙扎的左輪手槍,對山姆道。
「我現在燒給你,你打還我一槍!」
「我都忘了你打中我哪里,而且我根本沒有生你的氣,我們是朋友嘛。」
听著唯一的朋友緩緩說著。
早已深埋的記憶緩緩覺醒,痛苦的神色彌漫上游邦潮那張俊美的臉龐。
山姆和游邦潮是從小一起找大的好友。
一起上小學,中學,一起考警校,一起做入警隊。在一次執行任務中,他倆一起追捕一個疑犯,山姆一時大意反被犯人抓住。
犯人把山姆擋在自己的身前用手槍抵他的太陽穴上,想要以此來要挾游邦潮。
游邦潮不斷向山姆使眼色。
山姆似懂非懂的將頭向旁邊一閃。
游邦潮抓住時機扣動了扳機。不料犯人又將山姆的腦袋給擺了回來……
自此。
警方便成立名為2002的特殊部門!
萬般不舍,山姆還是走了,投胎了!
偌大的房間空蕩蕩的,只有沙發上游邦潮孤單的身影,愈發顯得的冷清。
……
游邦潮懷疑阿風的能力,便去質問陳扎紙阿風到底是不是那個他注定的拍檔。
因為山姆走了。
這個名為2002的特殊部門,實行一人一鬼特殊搭檔的部門,終于來了新人。
新人名叫阿風,還未死。但對方的實力真的是極其拉胯,只是普通人罷了。
「他不是差勁,簡直廢物!他怕鬼我不怪他,但沒理由嚇得動彈不得癱瘓似的!」
一向少言寡語的游邦潮,一開口就連珠炮似的數落起阿風的不是。
「慢慢來,還有時間。」陳扎紙寬慰。
就在這時。
「哥哥!」
馬路對面一個小孩子跑了過來。
過馬路時瞬間被一輛紅色跑車撞的飛起,下落時又落在一輛白色貨車的車頭上,剛落回地面又被那貨車從腳上碾過。
可奇怪的是。
這孩子立刻就站起身來,只是拍拍身上的土,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傷痕。
繼續向游邦潮這面跑了過來,原來這孩子早已死過一回了,不過,即使是鬼。
被這樣撞也是看的游邦潮一陣不忍。
「哥哥,你不是說要送一架滑板車給我嗎?」這孩子輕笑著問著游邦潮。
「是呀!」游邦潮看向陳扎紙。
「三百,連上次那把槍四百二十。」陳扎紙目露‘凶光’,撇了撇嘴。
「得了,拿吧……」游邦潮不耐煩的打斷陳扎紙,看到陳扎紙起身去拿。
他回過頭溫和的對小孩子說道︰「叔叔現在拿給你,听哥哥話,玩過滑板車就乖乖去投胎,不然天天都會被車撞,知道嗎?」
「等媽媽來接我,我就走。」
孩子用力吸了吸鼻子。
陳扎紙已經燒了一輛紙扎的滑板車,頓時一輛滑板車出現在燒紙的鐵桶旁邊。
孩子跑過去,回頭對游邦潮道︰「謝謝哥哥!」然後滑著滑板車高興的走了。
「他媽媽很快來接他?,這麼說他媽媽不久于人世了,到底是他克他媽還是他媽媽克他……」游邦潮低垂眼簾,喃喃自語。
「四百二十,快給錢!」
陳扎紙見狀向游邦潮挫了挫指頭。
「行啦,遲一點給會死嗎?」
游邦潮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陳扎紙拍了游邦潮的肩膀,半真半假的回答道︰「當然,你是天煞孤星嘛……」
這句話似乎觸動游邦潮。
回想起那些因為他而死的親戚朋友。
游邦潮的臉上換了一種悲哀而又十分無助的表情︰「那麼我真的會克死阿風?」
「你說什麼吶?一個人生死有命就算他不做你的拍檔也過不了這關的,不是你克死他,你別自以為很重要,什麼都關你事!」
「他做鬼,才能頂替山姆的位子?」
「一人一鬼做拍檔,早就說好了,你看他有什麼心事沒了,有什麼沒做過的事,幫他完成。讓他死心塌地一條心為你效勞。」
游邦潮聞言。
無力的低下了頭,雙拳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