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晚上12點13分。
香港廣播電台大廈的某樓層,尖叫一點鐘節目的直播室里,傳來詭異沙啞的聲音。
「那名男子尿在排位上,醉醺醺、跌跌撞撞的回來途中,突然,一個酒瓶從天而降,啪的一下砸在他的腦袋上,嘖嘖嘖,那叫一個慘烈吶,我現在想起還有點怕啊∼」
長發面帶紅暈,故作驚恐的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剛剛跟阿琛的朋友喝了一頓酒後,他感覺今晚狀態愈發的好了。
旁邊。
同樣身為夜間廣播電台主播的阿琛坐在椅子上,捧跟道︰「那家伙就這樣死了?」
另外一面,紫少接著說道。
「這個世界上究竟有沒有鬼呢?是他尿尿射中了牌位?還是說這這是個巧合?反正呢,也無從查證,祝他好運吧。」
阿琛結尾︰「好了,在錄音機旁的你,不管你是人還是個鬼,只要你有一些嚇人的故事,我們都隨時歡迎您打電話進來。」
「我們將全面開放!」長發接著繼續往下說道︰「在這麼緊張的時刻,我們何不听一首音樂放松一下?待會兒見嘍。」
舒緩的音樂在直播室內響起,通過廣播電台的訊息傳播到每個听眾的耳邊。
「哇,早知道剛剛就少喝點了。」長發松懈下來,摘下耳機,一坐在椅子上。
「都說了少喝點,你偏偏不听。」旁邊的紫少翻了個白眼,「你這不是明擺著對阿紀說你跟死人一模一樣,懷恨在心啊?」
「靠!」
阿琛月兌口而出一句臥槽,他看了看紫少,又看著明顯帶著醉意的長發,說道。
「不會吧,長發這麼小心眼啊?」
長發對于這個說辭撇了撇嘴,剛準備解釋著什麼的時候,嘎吱∼直播室門開了。
一位戴著墨鏡,西裝革履的胖子走了進來,對著阿琛三人笑道︰「誒,孩子們用心做啊,你們的節目收听率很高啊。」
「台長,既然收听率這麼的話,我們三個有什麼好處呢?」長發擠眉弄眼的笑。
听到這話。
台長胖臉上的微笑頓時消失不見,「怎麼說這種無聊的話啊?真無聊啊。」
「做事吧!」
台長甩下這麼一句,直接轉身離開。
「靠!」
阿琛、長發以及紫少紛紛比起中指。
就在這時,剛剛播放的舒緩情緒的音樂也逐漸接近尾聲,節目又要開始了。
「歌完了,繼續!」
紫少立刻調整設備,清了清嗓子,對著話筒發出低沉性感的氣泡音。
「好了,又回到驚叫一點鐘,現在開始接听您的來電。」
說到這里。
紫少停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道︰「第一位听眾,何方神聖?報上名來。」
緊接著。
他便接通今晚第一通听眾的來電。
「我是安妮塔!」電話那頭傳來某位女生有氣無力且醉醺醺的聲音。
長發接著說道︰「安妮塔是嗎?你有什麼奇怪的遭遇,想跟我們分享一下啊?」
「我想告訴你們」
……
九龍城廣場。
紙屑紛飛的街邊,第一座電話亭里。
自稱安妮塔的女生此時正癱坐在狹窄的電話亭,短發下精致的臉滿是酒後的紅暈。
她拎起還有半瓶酒的酒瓶,噸噸噸的又灌了幾口,醉醺醺的朝著垂下的電話道。
「嗝∼我想告訴你們,你們剛剛說的不是故事,而是事實,是已經發生的事實!」
電話听筒里。
傳來長發那帶有電流麥的聲音︰「那麼安妮塔,你又怎麼知道這是事實呢?」
「我當然了,你們剛剛故事里說的那個倒霉蛋,他他是我男朋友!」
「那麼,您有什麼話想說呢?」
「我不開心∼」
安妮塔醉醺醺的卷縮在電話亭里,在眼眶里不斷打轉的淚水終究還是流淌下來。
「我、我想跟他一起死∼」
……
「不要吧?」
尖叫一點鐘的直播室里,紫少听到這想要尋死的話語,頓時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然後,他強裝鎮定的說道。
「不過是個男人嘛,我們這里就有三個啊,外頭還有更多呢,干嘛要找死呢。」
言罷。
紫少面色焦急的朝著愕然的長發跟阿琛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趕緊想想辦法。
長發接過發言︰「死也不能解決問題的,對不對?為什麼不想開一點呢?」
「可是我真的很愛他嘛∼」
戴著的耳機里傳來安妮塔略帶電流且醉醺醺的聲音,阿琛嘆了一口氣。
「這我們當然了解,正所謂情人眼里出西施,無情眼里出白痴嘛。」
「安妮塔,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很多事過去就讓它過去吧,當你回頭去看的時候,一切不過過眼雲煙,你也不要太傷心了。」
原本以為心靈雞湯會適用。
誰知。
阿琛這話一出,安妮塔哭得更厲害了。
「你不要哭嘛,其實這個世界並不是像你想象的那麼灰色。」阿琛手忙腳亂。
就在這時。
紫少連忙舉手示意,將發言讓給他。
「人家說,如果國家亡了還可以復國,可人死了就不能復生了。」
紫少繼續用他那低沉渾厚的氣泡音道。
「這樣好了,我們送首歌給他。希望他在下面生活得更開心,好不好?」
「好∼我們在一起,常听一首歌,那首歌叫做《我在你左右》。」安妮塔道。
听到這個回復,紫少默默的擦著冷汗。
「听完這首歌,你就不能再難過嘍∼」
紫少安慰道。
「我知道,可是我放不下嘛。」安妮塔突然情緒失控,「我真的好想他啊。」
緊接著。
尖銳的踹門聲傳到直播室每位主播的耳機里,也傳到某個坐在收音機旁的人耳里。
長發本就有些醉意,听到這刺耳的聲音頓時有些不耐煩了,道︰「安妮塔,你不要這樣嘛,你男朋友今年幾歲了?」
「二十六∼」
「二十六歲啊!」長發 然拍桌。
「唉,是笑喪啊,有好多小朋友啊一出生就夭折了,跟這個世界說拜拜,他們連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都沒有看過,你男朋友玩了二十六年,已經是非常幸運了。」
「嗚嗚嗚,我不能沒有他,我不能∼」
哭聲又起。
在這靜謐的晚上,極其惹人厭煩。
長發再也忍受不了,懟到︰「好,我問你,是不是沒有男朋友你就活不下去?」
「對∼」
「那你現在在哪里?」
「九龍城廣場∼」
「好!」長發深吸了一口氣,「我告訴你,你現在馬上走到屋頂,然後閉著眼楮跳下來,我保證你見到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