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員外,他死了。」
「不過……」
「王淺還活著。」
縫尸匠聞言,當場一坐在石凳上,眼中不可置信,口中喃喃自語。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接著她 地抬頭,雙眼已然通紅,眼神凶煞,可是一看到秦守古井無波的表情,瞬間清醒。
「能告訴我淺兒他媳婦是怎麼變成詭的嗎?是不是有人從中作梗?不然有我布置的風水大勢,她怎麼可能成女詭?
不過,就算如此,王郎也不可能身死,他雖沒有上京趕考,卻身具浩然正氣,乃是真正的讀書人,假以時日,他成為大儒都不是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死?」
縫尸匠不敢造作,但語氣之中還是充滿不可置信,秦守既然說到這,自然不會隱瞞。
「程嫣兒化詭實屬巧合,乃是一懶漢酒壯慫人膽,挖開了她的墳墓,盜取錢財,破壞了風水大勢。
而你兒子王淺因為程嫣兒詭氣相引,體內邪異出現,最後王員外以自身浩然之氣,洗刷了他身上邪異氣息,而後就安然離世。」
縫尸匠听到這, 地抬頭,有些不敢相信竟然是這種荒謬的原因,不由苦笑。
都是命!
可下一刻,縫尸匠 地反應過來。
「王郎洗刷了淺兒身上的邪異氣息,也就是說邪異當時已經被消滅,可是這怎麼可能?
縱使王郎有浩然之氣,但是他畢竟不是大儒,他又怎麼可能消滅邪異?
所以唯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有人在場除去了邪異。」
縫尸匠緊緊盯著秦守,秦守也沒有隱瞞,直接點點頭,親口承認。
「的確是我出手,但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確定王淺體中存在邪異嗎?」
縫尸匠听到這,閉上眼,好像不想多說,听聞王員外身死之後,她身上的死氣突然濃郁起來,眼看著命不久矣。
可是,秦守很想知道她為什麼能確認王淺體內有邪異,不然她怎麼可能做出對應布置?
或者說,當初在壇洛鎮覃劍勇因為眼界所限,所以他的說法並不完全對,人族內部其實有一套自己發現邪異的辦法?
就在這時,縫尸匠突然睜眼開口,「他死的時候,還有沒有遺憾?」
秦守一愣,沒想到最後縫尸匠關心的不是活著的王淺,而是死去的王員外。
「很好,可謂身無遺憾,羽化仙去。」
「我就知道會如此,他這人雖有些私心,但還是一個讀書人,他洗清了淺兒身上邪異氣息,以後淺兒就可以正常過日子。
他的不幸都是因為我,也許沒有我,他就會京都趕考,科舉高中,而後成為大儒。」
說到這,她突然又深深看了一眼秦守,轉移話題︰「大人可曾想讀書考取功名?」
秦守皺著眉頭搖了搖頭,不知道縫尸匠這是什麼意思。
「那有些可惜了。」
秦守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對方為什麼這麼說,縫尸匠又繼續開口。
「大人曾做過屠夫,想來也沒想過考取功名,不過大人如果現在有這個想法,大可去試試。
浩然之氣可是人族獨一無二的手段,本來咱們下九流的命格,是不可能擁有浩然之氣的。
但你不一樣,王郎死前可是把他的讀書種子交給了大人,由此看得出他對你的感激之情。」
秦守听到這,立刻想起當時王員外身死的時候,他的確感受過一絲獨特氣息沾染自己身上。
只不過當時因為功德驚喜,他忽略了這絲異常。
而自己這段時間為了找出邪異信息,看話本小說時的確和以前有所不同。
他可以輕易理解書中每句話內涵真義,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讀書種子影響?
「以後大人想成家的話,記得一定要多看書,然後你的孩子,就不會再有我這種問題了。」
縫尸匠說話東一下西一下,秦守卻抓住了重點。
縫尸匠很明顯認為自己的命格也是下九流,所以由此推測,下九流命格的孩子都會有問題嗎?
而且從她的話中也可以推測這情況應當還有對應手段可惜化解,想到這,他不由听的更加認真。
「當年我如果成為縫尸匠三年後再懷上淺兒,他也就不會因為邪異附體,造就這等悲劇。
可惜,當時我不懂,師傅當時是因為不忍,她也是縫尸匠,而且她也是個女人,她最後把我當成了她的延續,所以才會心存僥幸。
畢竟王郎是真正的讀書人,當時他雖然沒有身具浩然之氣,卻也已經讓淺兒出生命格發生了改變,不再是下九流天煞命格。
所以,師傅心中也有了僥幸,以為老劊子手的斬頭刀,可以一刀斬斷我身上的煞氣,讓這孩子就可以健康成長。
可沒想到,她終究還是錯了。
看大人如此在意我的故事,想來也是有了心上人,想要尋找解決之法,而你現在其實已經無需擔心了,你身上有讀書種子,多讀聖賢書,應當可以讓你無憂。
我只是感嘆我終究是生不逢時,要是我成為了縫尸匠三年後,再遇到王郎,以我那時候的縫尸陰陽相濟狀態,配合他讀書人正氣,根本就不會有這麼多事。」
秦守听到這並沒有反駁,她愛怎麼想自己就怎麼想,他現在反而有些興奮,看來邪異雖說跟人族愛恨嗔怒有關,但命格其實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如果那些下九流天煞命格的人,不知道己身情況,豈不是很有可能發生邪異事件?
秦守沒有猶豫,直接向縫尸匠問出這個問題,而她的答復也沒讓他失望。
「不錯,邪異附身的確最喜歡這種命格,因為只有天煞命格,它才能成長極快。
大人看起來很想尋找邪異,難道大人不怕邪異作亂人間嗎?」
秦守搖搖頭,聲音不大,但卻極其自信。
「有我在,邪異就只有死。」
縫尸匠這才想到王淺身上的邪異就是被眼前這人消滅,想到對方曾做過屠夫,突然有種明悟,不由一臉羨慕。
「看來就算王郎不給大人讀書種子,大人也不必擔心自身血脈侵染,看來大人已然突破大宗師,得道真人,真讓人羨慕。」
除了這個解釋,縫尸匠再也想不到其他。
而秦守也有些意外,這是老龍之後,第二次有人說自己是得道真人。
可他雖說努力,卻還是個掛逼,自身情況根本無法和現在的修行境界一一匹配對應。
不過,不管怎麼說,他已經知道自己已經很強,只要繼續堅持下去,終有一日,就可求道長生。
秦守不在意,縫尸匠卻還是忍不住心中震驚,連連感嘆。
「沒想到傳說竟然是真的,我等下九流命格,終有一日也可掙月兌桎梏,破除天生命格,下九流修行之人從此也不算妄想。」
嗯?
秦守有些意外,不禁開口,「你不算下九流修行之人嗎?」
「我當然也算,不過更像是神道,依托王朝氣運,陰陽共濟。
真正的下九流修行中人,走的路和我們不一樣,他們已經不把自己當人了。」
縫尸匠講到這里便沒有再說,反正對方已經得道求真,掙月兌了命格桎梏,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
此時,縫尸匠看了看天色,不知何時太陽已經落山,看了一下壇洛鎮方向,「老身也該走了,大人既然幫助淺兒掙月兌邪異,那老身死前就再幫大人一次。」
嗯?
下一刻,風雲際變!
西南道,道府。
秦守小院。
此時不等秦守反應過來,就看到縫尸匠身上氣息一變,煞氣凝結。
此刻天色已晚,空中月光灑下,縫尸匠突然的舉動,秦守並不知其所以。
但是他並沒有突然情況而貿然出手,而是靜靜地看著縫尸匠,因為上一次邪異出現的玄妙感知,再一次出現。
今晚怕是有大收獲!
此時縫尸匠雙手合十,體內一股煞氣沖天而起,這一次秦守因為楊安那道劍意現在已經有了準備。
只見他周身氣血一動,瞬間把縫尸匠鬧出的動靜,壓到最低,院外幾乎不可聞。
隨著時間流逝,秦守的眼楮也越來越亮,縫尸匠命格果然不一般。
其中煞氣,恐怕幾百年 詭都要遜色一番。
不過,她的煞氣,和詭異有些不一樣,帶著一份獨特的氣息,秦守想了想,最後也沒想出有什麼特殊。
此時,道府六扇門,韋一笑 地抬頭,不知為何,他心中突然一陣心季,卻不知為何。
他走出門,抬頭四望,卻依舊一無所得。
這種感覺,他從未有過,可是卻又沒有大難臨頭的感覺,可謂極其矛盾。
他駐足想了一會兒,想到道府有無瑕大宗師秦守在,不可能出事,難道是邊境又有事發生?
「來人,今日邊境可有傳訊?」
「回司馬,今日並無邊境傳訊。」
听到這,韋一笑越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當即揮手讓手下離開,不過接下來他腦中不由想起覃劍勇,連忙喊住手下。
「對了,你回去記得傳訊崇城,問一下可有覃劍勇司尉的消息,這都大半個月了,他怎麼還沒來道府報到?」
「是。」
韋一笑獨自一人在院子里站了一會兒,此後再也沒有之前心季感覺,只能搖搖頭,當做無事發生。
而秦守此刻站在院子里,看著天空,臉上有些不可置信的驚喜之色。
「想不到竟然有這等事?」
此刻月上柳梢頭,秋意瑟瑟,普通人抬頭望月,可能感懷悲秋,可是在秦守眼中,情況卻完全不同。
而他旁邊的謝來運府上,斷劍藏身的楊安,突兀出現在謝來運的書房。
因為和秦守宅院距離不遠,楊安的神軀可以安然離開斷劍,當即他也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往秦守宅院而去。
秦守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闖進來楊安,示意他稍安勿躁,看到秦守這反應,楊安也放下心來。
他忍不住搖頭,自己也是條件反射,以這位的實力,又何須自己擔心?
此時,縫尸匠已經懸空而立,身上煞氣氣息越來越強,她臉上的神情也有些痛苦。
她在硬生生把天煞命格從自己身上剝離!
而這唯一的結果,等待她的就是身死道消。
不過,對于下九流命格之人來說,這又何嘗不是解月兌?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秦守自然不會插手,每個人都可以自己選擇怎麼活,她自己願意就行。
何況這又未免不是她對自己的救贖,和王員外一樣,她終究是虧欠程嫣兒。
也許這麼做,他們心中反而會好過一些。
畢竟現在王淺安全活著,這已經是他們最大的奢求,這世上還有什麼值得他們卷戀?
秦守沒有和楊安一樣看著半空中縫尸匠,而是看向更遠的高空。
那里有一股氣息出現。
不!
是十幾股氣息出現。
邪異!
而其中有股邪異氣息最為強大,速度更快,出現之後,它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沖縫尸匠而來。
這些邪氣它們是怎麼出現的,秦守也沒有看清楚,它們仿佛憑空出現,就像一直存在一般。
「桀桀!」
此時依舊無聲,但秦守卻像是听到了一陣邪異的笑聲,而此刻楊安也終于露出了驚懼之色。
他乃是神軀,邪異天生就和它對立面,一神一邪,隨著對方靠近縫尸匠,沾染縫尸匠的煞氣,楊安終于發現了邪異。
邪異不過是虛無氣息,此刻竟然露出了驚訝的情緒,它好像也沒想到這里竟然有神。
當即他的速度又快了一分,徑直往縫尸匠而去,縫尸匠剝離的成熟天煞命格,正是邪異最好的大補之物。
「先生,快阻止他!」
可惜秦守充耳不聞,依舊看著高空,楊安心中不由大急,可惜他卻沒有任何辦法。
他現在是神軀,只不過是日游境界,以他的實力,根本阻止不了這邪異上身縫尸匠。
因為對方也可謂是邪異中的強者,楊安對它無可奈何。
這時候秦守終于有了動作,但卻不是往縫尸匠而去,而是一跺腳,猶如火箭,沖天而起!
嗯?
楊安已經徹底不明白秦守想要做什麼,眼前乃是邪異,要是附身縫尸匠,以縫尸匠的天煞孤星命格,恐怕實力最少也和人族無瑕大宗師相當,甚至更強。
要是楊安知道這邪異比普通邪異更強,乃是域外大自在邪異,恐怕會更加驚慌。
至于秦守對附身縫尸匠的域外大自在邪異不聞不問,只是因為那些弱很多的邪異此時想走。
他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邪異,又怎麼可能讓它們離開?
那些邪異等級被壓制,自然落後一步,看到眼前附身物已經被搶佔,它們縱使心有不甘,也只有離開。
這次慢了一步,還有下一次,不急,可是誰能想到竟然有不速之客想攔截它們?
區區人族,竟敢如此囂張?
他們此刻聞到了對方貪婪的氣息,這不是找死嗎?想要迫不及待讓自己抓住貪婪的破綻附身?
一時之間,那些邪異根本不想離開,看著秦守沖過來,滿是渴望。
可是在秦守眼里,這哪里是邪異,明明就是一份份功德!
此時機會就在眼前,他又怎麼可能放過?
高空之上,罡風凜冽,秦守卻對此毫不在意,要是普通先天宗師強者,恐怕已經被這天上罡風吹破護體罡氣,罡風入體。
邪異們這時候也 地往秦守沖,一心想利用貪婪附身在秦守身上,它們之中馬上就會有個幸運兒,降臨人間。
楊安接著就看到了一道光!
高一道美到極致的刀光!
此刻夜空當中,滿天星辰,星河燦爛,可是在這一刀之下,它們卻略顯遜色。
邪異本來沖殺而來之勢,瞬間停頓,而後匆忙極速後退。
這一刀,強到他們心中驚懼,根本不敢使其鋒芒。
這是人間得道真人,和人間那些大儒一樣,可以憑自身氣血,硬生生斬殺它們!
所以自己哪里是附身,明明就是嫌自己命長!
可是,秦守既然已經出刀,又怎麼可能給它們逃月兌的機會,它們看到這一刀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啊……」
「啊……」
明明秦守這一刀,好似砍在空無一物之處,可是楊安此時卻像是听聞了一陣陣慘叫聲。
此刻快要附身縫尸匠成功的域外大自在邪異,聞聲不由抬頭望天,而後嚇得拼命地加快和縫尸匠融合的速度。
「快一點!」
「再快一點!」
「然後盡量不要和此人起沖突,這紅塵世界自己好不容易來一趟,希望對方不要一根筋!」
畢竟這世界不是沒有能對付它們的存在,例如這大乾地界內的那些大儒。
就在域外大自在邪異拼命融合的時候,緊接著就听到高天之上,一聲呼嘯,而後秦守舉重若輕降落在地。
秦守此刻滿臉喜色,因為剛才那一刀,可謂收獲巨大。
【你斬殺邪異*18,抽取一半邪神氣血,你的實力提升略有所得。】
當然這並不是他驚喜的原因,而是他的眉心處,已然出現18絲功德,一閃而沒,雖然它們有強有弱。
但這可是功德!
本來幾乎感應不到的功德,此刻在眉心神識海,已然形成了蠶豆粒般大小的功德玄黃之氣。
所以之前他的猜測是真的,斬殺邪異真的可以獲得功德,想到這,他瞬間看向縫尸匠,眼中滿是熱切。
這一只邪異氣息,明顯比剛才斬殺邪異強的多,至少也強上一個等級!
想到斬殺這邪異的收獲,秦守竟然忍不住用舌頭舌忝了一下嘴角,楊安看到這不由愣住。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秦守如此神態,而此時對面的縫尸匠已然閉眼,邪異已經大部分附身成功。
楊安不自禁有些著急,「先生,快出手,這邪異要附身成功了!」
……
道府。
韋一笑再一次出現在院子里,抬頭望天,剛才月光怎麼好似比平常更亮了一些?
可是他抬頭觀察許久,這月亮和以前平時沒什麼兩樣,不由有些懷疑自己。
自己今晚到底怎麼了?
怎麼有些精神恍忽?
難道自己這幾天操勞過度,導致精神不濟?
想到這,韋一笑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而後果斷離開值房,徑直回家休息。
畢竟這種狀態,自己又怎麼能處理好事務?
他不知道,要不是秦守隱匿了氣息,掩蓋住所有跡象,他剛才就可以看到一道巨大的刀芒劃過天空。
韋一笑離開六扇門分舵沒多久,傳訊室就瘋狂運轉起來,因為京都此時連續發出十三道詢問。
但是傳訊室內無人知道是怎麼回事,當值司尉只能匆忙趕去韋一笑府上。
韋一笑還沒來得及洗漱休息躺下,就听到屬下闖進府內,一臉焦急。
「司馬,出大事了!」
大乾京都。
白天本來喧囂熱鬧至極的京都,此刻在夜色之下,除了尋歡之處燈火通明,大多已經靜謐在黑夜中。
可就在這時,京都突然一聲鐘響,瞬間讓整個京都都听聞,而後一陣雞飛狗跳。
乾皇鐘響!
不管什麼人在做什麼事,此刻他們都是同一反應,轉頭看向一個方向。
司天監!
此時出了什麼大事?
國子監中,蘇念剛入國子監,住在女舍當中,听到乾皇鐘響,一臉詫異。
但她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她知道,有一雙眼楮,從她入國子監起,就一直盯著她。
而國子監中不時有儒雅先生走出房門,看向司天監方向,而後一臉嚴肅,往司天監而去。
至于六扇門,此刻根本不用發出召集令,所有人主動趕到,院子里一時人滿為患。
段思言在到達六扇門妖門的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楊泰站在院子里,滿臉詫異,還有些驚懼。
「發生了什麼事?」
段思言小聲詢問,楊泰搖搖頭。
「我也不知,不過門首已經已經去見門主了,記得典籍記載,京都上一次乾皇鐘響時,已經是三百年前的事了。」
段思言臉色也不好看,本來以為蘇念入國子監,已經算是大好局勢,這時候竟然出現這種意外。
一時之間,段思言心中可謂憂慮重重,但面上並不顯,而後轉頭呵斥妖門天衛司尉。
「慌什麼慌,還不各司其職,回到自己的崗位,有門首他們在,你們慌什麼!?」
段思言一句話提到六扇門妖門門首,再想到還有門主他們,瞬間讓六扇門妖門有些亂糟糟的狀態,頃刻間穩定下來。
而後段思言請楊泰回房間,這時候已經沒有外人,他臉色終于不再維持平靜,而是滿眼憂慮。
希望這一次不會出事。
但是現在,他們也不知道結果如何,他們現在能做的只有等。
唯一可以慶幸的是,乾皇鐘響只有一響
司天監。
此刻司天監監首莫問卻有些模不著頭腦,其實剛乾皇鐘鐘響並不是一聲,而是即將在第二聲鐘響之時,戛然而止。
甚至在乾皇鐘第一聲聲響之後,本來升騰國運的乾皇鐘,突然又平靜下來。
也就是說,乾皇鐘本來作為預警的鐘響,完全成了誤會,就像是原本預感到危機,而後危機突然解除了一般。
這到底什麼情況?
縱使是司天監監首莫問,此時也一臉懵逼。
不過他唯一能確認的一點,剛才大乾境內肯定發生了大事,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讓形勢瞬間翻轉。
鐘響西南!
西南到底怎麼了?
前些日子,西南道妖魔盡去,而後蘇念入國子監,京都鬧得沸沸揚揚。
現在又是乾皇鐘響!
頭疼!
等下自己這里就會很熱鬧,自己又該怎麼解釋?
剛想到這,莫問就听到腳步聲匆匆,而後就有人開始詢問。
「監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莫問轉頭就看到朝堂六部,六扇門,國子監……等一眾大老,連久未出現的老太尉都靜靜找在最後面,好像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我說無事發生,卻事發西南,你們信嗎?」
「啊?」
一時之間,鴉雀無聲。
直到突然一陣尖銳的嗓音響起。
「莫監守,陛下召見!」
莫問听後,立刻起身,頭也不回跟著傳旨太監往皇宮走去。
只留下無聲的朝中大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後散開。
西南道?
這一晚司天監監守莫問發現了什麼,無人知曉。
只不過,朝堂六部包括六扇門,都在瘋狂向西南道道府傳訊,因為陛下召見莫問後,一錘定音。
「無事發生,只不過西南異象,大乾國運無礙!」
而後再問,司天監再沒有任何答復。
段思言听到妖門門首給出的答復,臉色有些難看,同樣如此的還要楊泰。
怎麼又是西南道?
瞬間,一個他們不想提及的名字,進入他們的腦海,可是若真的是他,韋一笑不可能不會傳訊。
妖門門首離開的時候,拍了拍段思言的肩膀,「機會。」
段思言聞言,一時沒有想明白,可楊泰這時候卻是眼楮一亮,因為他看到門首離開的時候,像是心不在焉指了一下國子監的方向。
有了楊泰的提醒,段思言立刻反應過來,滿是驚喜。
的確是機會。
而後他立刻傳言韋一笑,立刻調查西南道境內情況,而且一發就是十三道傳訊。
朝堂其他六部也立刻有了行動,于是在錯綜復雜巧合之下,所有壓力全部來到西南道。
西南道道府上下,壓力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