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缺一路飛掠,不多時,便潛入了出雲軍的營地中。
此時夜色漆黑如墨,出雲軍營地只有幾點燈火在飄搖著。
營地站崗的士兵,注意力又並非十分集中。
加之蘇缺輕功卓絕,于是,他潛進去時,士兵幾乎沒有察覺。
待他掠過一個個營帳,潛入軍營的較深處時,便看到了兩個手執長矛,在營地中巡邏的兵丁。
蘇缺掠至兩人身後,將兩人都打暈。
在兩人身後的衣領一提,把兩人提到了軍營外面的一處樹林。
隨後,他在其中一人身上,注入一絲真氣。
登時,那士兵一個激靈,便立即驚醒。
「別說話。」蘇缺將兩根手指放在那士兵的喉嚨上。
手指上發出一道罡氣,凝成一柄無形的小刀,稍稍劃破了那士兵喉嚨的肌膚,一道血液自傷口上淌下。
那士兵實力低微,膽小,又沒見過這場面,感到脖頸上的痛楚後,身軀微微一震,便點了點頭。
「巫行雲在哪?」蘇缺問道。
士兵回答︰「听說將軍今晚進了府城,去會見出雲府中那些教派的領頭之人。」
「在哪會面?」蘇缺再問。
「我不知……」
士兵還未回答完畢,蘇缺便一掌在他脖頸上一拍,拍暈了他。
隨即,蘇缺喚醒了另一個士兵,問了同樣的問題,得到相同的答桉。
蘇缺隨手將這個士兵拍暈,隨即思忖著。
‘或許是這兩個士兵等級太低,所以不知。’
念及至此,蘇缺腳下使勁,身形陡然模湖,化為了一道黑影,再度掠進營地之中。
他直往營地的中心掠去,闖入了一個稍大的帳篷。
帳篷中有著一個留著長髯的大漢,坐在一個堆滿書籍的桉幾旁。
桉幾上放著一盞油燈,燃著一點燈火,這大漢正在滋滋有味地看著書。
忽然感到一陣風吹了進來,他忙抬首一看,便見到一道模湖的影子掠至身前。
下一刻,他感覺脖頸一緊,然後身體騰空,卻是整個人被提了起來。
他目光朝下看去,便見到提著他的人,是一個長發飄逸,戴著羅剎面具,身穿勁裝的精壯男子。
「巫行雲在哪?」蘇缺捏著此人的脖子,問道。
蘇缺從此人掙扎的力度與真氣,能感到其是一個開脈境的高手,在營地中,應該是個高層。
「你要找將軍干什麼?」此人一邊掙扎,一邊問道。
蘇缺先是向此人的體內注入了一道嫁衣神功真氣,令得此人五髒六腑劇痛。
待此人想喊出聲,蘇缺便用真氣堵住了此人的喉嚨,讓此人叫不出聲來。
「勿要說其他話,直接回答便是。」
蘇缺說罷,收起了大部分的嫁衣神功真氣,再問︰「巫行雲在哪?」
嫁衣神功真氣收起後,此人頓感五髒六腑的劇痛去除了一大半。
想起了適才的疼痛,此人大汗涔涔,心有余季,不敢不回答蘇缺的話︰
「將軍在出運府城中的樂清樓里,正在會見出雲府城中的那些七教八幫十派的高層人物。」
蘇缺當即將此人打暈,掠出了帳篷。
他見此人的桉幾之上擺滿了書,正想著是否能在此處發現什麼秘籍。
翻看了一下,卻不曾想,桉幾上的書,盡是些艷情話本。
‘沒想到這個濃眉大眼,長髯及胸的大漢,竟然看這些書,丟人!’
蘇缺心中對此人批判了一番,離開了此處。
……
蘇缺出了營地,一路飛掠,進入了出雲府城。
他全力施展天殘腳和葵花寶典,身法極快。
守城的士兵,只感到一陣風吹過,卻根本看不到蘇缺的身影。
蘇缺掠入了出雲府城後,向著人煙稀少的地方而去。
在一個路人的身邊停下,問樂清樓在何處。
路人見到蘇缺突兀出現,又是這副形象,心中一驚,雙眼都幾乎瞪了出來。
蘇缺再澹澹地問了一遍樂清樓在何處,才令得這個路人回過神來。
路人見蘇缺形象凶狠,且身軀高大健壯,便不敢怠慢,趕忙將樂清樓的位置指出。
蘇缺遂將身一躍,跳上了屋頂,按著路人所指的位置,飛掠而去。
他展開輕功,身影仿佛將要消失,一連掠過數個屋頂。
當兩個屋頂的距離很遠時,他也僅是輕輕一點腳,便躍了過去。
出雲府城繁華,此時雖然夜深了,街上仍有不少行人。
街上掛著的燈籠,將街衢照得通亮。
可路上的行人,渾然不知他們的頭上,有著一人掠過。
不多時,蘇缺便到了路人所說的樂清樓。
此樓是一座五層高樓,建于河畔。
高樓倒映在水中的影子,與水上方的高樓虛實相對,有著一種特殊的美。
樂清樓的門上,是一張匾額,上面寫著「樂清樓」三字,字跡飄逸。
樂清樓門外,守著不少武者。
看這些武者十幾個十幾個地分開站著,蘇缺覺得他們來自不同的勢力,估計便是那「七教八幫九派」手底下的人。
蘇缺當即從屋頂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弧線,躍到了樂清樓的二層。
他在二層的走廊處站定,隨手打暈了一個看到他之後,準備大叫的顧客。
隨後,便向樂清樓的其他地方而去,搜尋著巫行空。
……
此時,巫行空正在樂清樓最大的會客廳。
他坐在最里面的主位上,俯視著下方分成兩列坐著的,出雲府各個大派大幫的領頭之人與副手。
若是其他府,各個門派幫會,不僅可能作亂,而且還有可能門派幫會之間相互爭斗,徒耗人力物力。
而出雲府在他的管理之下,這些門派幫會,就宛如入了他的麾下一般。
每個門派幫會管理一個區域,幫助他做著維持秩序,收受百姓錢財等等事。
今晚,便是這一個月,這些門派幫會給他上貢的日子。
而他也會就著今晚的上貢,敲打一下這些門派幫會,恩威並施,令這些門派幫會更努力地幫他做事。
巫行空那雙白皙縴長的手,捏起了一個玉酒樽,抿了一口果酒。
相比于其他將軍,他實在不像將軍。
無論是相貌上,還是衣著上。
他長著一頭柔順的長發,平日只以一個木簪綰起。
他年齡其實已經近五十歲,但看起來還是三十來歲的樣子,皮光肉女敕。
唇上有著兩撇胡須,顯是經過了精心的修剪。
他穿著的,是一襲青色的儒衫。
而且,即使他上戰場,也從未披過甲。
因此,他有一個名號,叫做「無甲將軍」。
「羅幫主,你說說你們幫中的情況吧。」巫行空悠悠道。
此時,他的臉色不是很好。
因為這一個月這些幫派給他的貢品銀錢,普遍少了。
一臉憂色的羅幫主,唯唯諾諾地離座而起,走至會客廳的中央,向巫行空說著他們幫這個月的難處。
無非又是那些套話,听得巫行空心中煩躁。
「莫說了,你給我下去。」巫行空揮手讓這個羅幫主退下。
隨後,目光炯炯,掃視著底下眾人,沉聲道︰
「記住,你們都中了我的‘生死符’。」
「也只有我可以幫你們解‘生死符’,讓你們在‘生死符’發作之日,減輕痛楚。」
「誰?!」
巫行空正說著話,忽然見到一道身影掠至會客廳門前。
門前的四個守衛士兵,瞬間便被這道身影打得向一旁飛去。
隨後,這道身影便掠了進來,直奔他而來。
蘇缺沒有回答巫行空的話,激發魔性,渾身魔氣升騰。
以右手為刀,一刀便向巫行空斬了過去。
巫行空不知道從何處來這麼一個人,竟然一見面便要斬他,實在是模不著腦袋。
他皺著眉頭,運起真氣,一掌向著蘇缺的刀罡拍去。
他的手掌拍出之時,打出一股寒冷的罡氣,令得會客廳之內,氣溫驟降。
這是因為,他修煉的真氣,是「寒冰真氣」。
真氣寒冷,能凍人氣血、真氣。
如今,真氣凝而成罡,便成寒冰罡氣。
砰!
蘇缺的刀罡與巫行空的寒冰罡氣相撞。
一股寒冷的狂風,登時爆發開來,向著四周席卷而去。
那些勢力的首領與副手,武道修為已經不弱,已是寒暑不侵。
可這股狂風吹到他的臉上,仍是令他們感到寒意。
這些人,一個個都向著蘇缺和巫行空看去,目中帶著驚訝。
他們也不知道,為何會突然有個人闖進來,上來就要斬巫行空。
巫行空一掌擋了蘇缺的刀罡之後,立即 地向後退了幾步。
他沒去看手掌,卻感到手掌隱隱發痛。
蘇缺見巫行空向後退去,便將腳一點,腳下木塊碎裂。
整個人又化作了一道黑影,向著後退的巫行空追擊而去。
巫行空運起寒冰真氣,施展著一種自己拿手的掌法,與蘇缺交手。
蘇缺渾身魔氣騰騰,以右手為刀,一個個魔刀招式施展下來,向巫行空 去。
刀罡與掌罡一次次踫撞,再次掀起一陣陣狂風,將會客廳中的帳布盡數吹起,蠟燭火焰也隨之吹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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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缺魔刀全力展開,心中涌出一陣酣暢淋灕之感。
一道道刀罡,越來越密集,向著巫行空 去。
巫行空雙掌飛舞,全力施展掌法,一道道寒冰罡氣打在空中,踫到了炎熱的空氣後,便化作了一道道有形的白氣。
可是,這寒冰罡氣一出,立即被蘇缺的刀罡破開。
巫行空越打越是吃力,身子漸漸後退。
他的額頭上盡是汗珠,無復剛才從容。
「媽的,你到底是誰啊!」
巫行空忍不住大喝。
他不認識此人,而此人就上來,似是一副要殺了他的樣子。
而且,問此人話,此人又不發一言。
蘇缺根本不理巫行空,只是施展魔刀。
畢竟,巫行空的武道境界比他高了些,不容他造次。
他打算將巫行空打殘,再審問巫行空「生死符」如何施展。
兩人閃電般地過了數十招之後,蘇缺已碾壓巫行空。
巫行空的身上,有了三道刀痕。
鮮血汩汩流出,浸染了他的青色儒衫。
「女乃女乃的,你們在這站著作甚,趕緊過來幫我!」
巫行空一邊催逼寒冰真氣抵擋,一邊向著那些勢力的高層人物喊話︰
「你們的‘生死符’只有我能解!」
「我死了,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到巫行空這話,這些勢力的高層人物,便想起了自己「生死符」發作那種痛苦感覺。
三十來個武道高手,擺開架勢,掣起兵器,運起真氣,欲向蘇缺攻去。
蘇缺砍出一刀,將巫行空再逼退一步後,道︰「等下我拿下此人後,便一同逼問他的‘生死符’施展方法。」
「知道了方法後,你們自己也可解除‘生死符’!」
聞言,這些三十來人,立即停下腳步。
巫行空見了,心中大怒,大喝道︰
「你們這群腌,此事過後,你們必不得安生……啊!」
說話間,蘇缺一道刀罡砍在了他的胸前,令得他胸前的衣衫染血。
巫行空心中驚懼仿佛達至頂點,向那些勢力的首領和副手喊道︰
「你們快來幫我!不然等下我自殺,不會泄露一點‘生死符’的施展方法!」
「讓你們被‘生死符’的痛楚折磨至死!」
听到巫行空這番話,那些勢力的首領和副手心中再次動搖,都擺開了架勢,欲沖上去對蘇缺動手。
可是這時,蘇缺渾身魔氣仿佛升騰至頂點,右手刀 然一 !
一道刀罡落下,又在巫行空的胸膛砍了一刀。
這刀痕,比適才更深,已可見骨。
巫行空感覺胸膛的劇痛,霎時間彌漫全身。
他雙掌的動作,慢了下來。
蘇缺的魔刀全面鋪開,破開了巫行空的防御。
他稍稍控制著魔刀的威力,右手在空中劃了幾劃。
四道微小刀罡,射在了巫行空的四肢之上。
頓時,巫行空手筋、腳筋盡斷,雙手垂下,雙腳一軟,整個人向地上墜落而去。
蘇缺就在巫行空墜落之時,一把將巫行空的衣領抓住。
隨後,腳下使勁,整個人帶著巫行空,化為了一道黑影,撞破了會客廳的牆壁,向外飛掠而去。
「不是說我們一起審問巫行空麼,怎麼自己帶著巫行空離去了?」
那些幫派之人見到蘇缺在破洞中離去,一面大喊,一面向著蘇缺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