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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唐門殺手“貪狼”再出山!

蘇缺第一次听到歐天賜的名字,不是通過其他武林人士。

而是他以「貪狼」的身份,與唐門殺手「玄虎」接頭時,在「玄虎」口述的任務中,听到了歐天賜這個名字。

他也不知道這個歐天賜到底做了什麼事,才會有人想要花錢買他的命。

蘇缺正想著,段翰在他身邊再低聲道︰

「歐天賜是奔雷軍那邊的人安排進來的,非是我的人,你行事需要注意一點。」

雖然,朝廷律令規定,總攬府城一切的,乃是知府。

但是,這方世界的個人武力太過強悍。

練過武的人,會比不練武的人,厲害太多。

這便導致這個世界雖然與蘇缺前世的古代背景相似,但是其中的制度、社會結構,卻與前世古代大有不同。

在這方世界,往往一個府城的軍隊,會不服知府這個文官的管。

因為幾乎是一府最強的武力,便在這個軍隊之中。

知府就算上書朝廷告狀,但書信速度慢。

此事若是敗露,軍隊中的武道強者,甚至能僅憑一人,就將知府及其家中親卷擊殺。

即使知府請來厲害的武道強者作為保鏢護院,也未必有軍隊中的強者厲害。

奔雷軍便不服段翰的管。

不僅是奔雷軍的主將李吞山,便是下面的一些級別比李吞山稍低的將領,都看不起段翰這個普通人。

段翰一個普通人,自然也不敢與奔雷軍作對。

他目前在表面上,還是和奔雷軍維持著良好的關系。

奔雷軍眾將領見到段翰對他們尊重,目前還沒有對付過段翰。

「我知道了。」听了段翰的話後,蘇缺道。

反正他這份閑職,和歐天賜也不會有交集。

以後只要不見這人,那就什麼事都沒有。

等了一會兒後,一個穿著官服的男人,便被幾個官員、差吏簇擁著,走了進來。

蘇缺看其面相,與死在他手下的歐天浩有些相似。

看來,這男人便是歐天浩他哥,歐天賜了。

不得不說,練武確實對一個人的形象有著極大的改變。

這歐天賜看起來身體健壯,神采奕奕,比大月復便便的段翰,威風多了。

「恭喜天賜賢弟上任!」

見到歐天賜前來,段翰從蘇缺身邊離開,臉上登時笑容洋溢,走上前去,拱手道賀。

蘇缺當即退到眾人背後,默默看著那些人向歐天賜道賀。

他想靜悄悄離開,但是整個府衙的人不多,他若是中途離開,還是很明顯的。

到時若是被歐天賜發現,也不知道這個富家子弟會否生出不滿,進而對他做出什麼。

他干脆老老實實地站在那等一會兒,以免有後續的麻煩。

歐天賜滿臉春風,應對著眾人的恭維。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歐天賜與段翰兩人都說了話後,眾人方才散去,各干各的活。

蘇缺去到文書房,給手下的七個文書吏布置了任務後,便即離開。

……

歐天賜與段翰再客套了一會兒後,便向府衙中的知事了解府衙的情況。

這個知事,也是通過奔雷軍的途徑,安排進來府衙來當官的。

可以說,這個知事,與歐天賜屬于同一個陣營。

歐天賜坐在一張名貴的酸木椅上,手上拿著一個光瑩潤澤的玉茶盞。

茶盞里面是名貴茶葉泡的茶水,正散發著絲絲縷縷的熱氣,帶出令人精神一振的清香。

歐天賜身旁的茶幾上,有著一個造工精致的紫金香爐,里面燃著上等的檀香,一縷縷輕煙,從香爐的中鳥鳥飄出。

這些物事,原來府衙沒有,都是歐天賜帶來的。

他練武不行,能進三血全靠資源堆積。

他讀書也不行,能考取功名,乃是靠歐家先前便將試題買了下來,事先準備好了。

但是,他卻極懂享受,生活極其奢華。

他戴著玉扳指的拇指,與修長的食指,捏著茶盞上繪著精美花紋的蓋子。

模弄了幾下茶葉後,便即將茶盞湊到唇邊,細細品著茶。

那個知事,便只敢站在一邊,靜待著歐天賜喝茶。

便是面對知府,知事都不會如此。

畢竟,這方世界的個人、世家武力值極高。

擁有官身之人,不一定有著武道高手和武道世家的力量。

因此,便也不一定有著武道高手和武道世家的社會地位。

雖然梁國太祖是以武立國,梁國歷任皇帝,都是武道高手。

但是,他們選用地方官員時,仍是考慮有治理才能的,而不是武道境界高的。

畢竟,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有著治理才能的人,需要更多的時間讀書治學,便沒有時間練武了。

此方世界,還未出現過文武雙第一的人。

雖然,以文官作為地方的一把手,會和當地的軍隊武道高手有些不對付。

但梁國皇室綜合衡量之下,這些弊端,總好過比一些武道高手,在地方亂管理的好。

一些有著治理才能的文官,自然也有著怎麼與地方的武道高手打好關系的能力。

在南域,因為山高皇帝遠,朝廷的監察力量在這邊還比較薄弱,所以賣官蠰爵的現象便及其嚴重。

在中原,各州都處在朝廷的高壓統治之下,賣官蠰爵便少了許多。

歐天賜細細的品完茶,放下茶盞,微微伸出舌頭,將沾在自己唇上胡須的一滴茶水舌忝去。

然後再讓知事繼續說府衙官職的事情。

同知這一職位,便是一府的副手,只比知府少一級。

歐家為了讓歐天賜得到這一職位,花了不少錢,跑了不少關系。

歐天賜得到這個職位後,便是要幫歐家斂財。

財富的一部分,要給歐家,而另一部分,則要給奔雷軍也幫他出過力的將領,其中就包括李吞山。

李吞山作為一府公認最強武者,也是要斂財的。

畢竟,建南府也不僅是只有他奔雷軍一個勢力,還有著摘陽教、白蓮教等等勢力。

這些勢力的人,實力也不低。

這些勢力都各自佔著一部分武道資源。

他若是要硬搶,有可能搶得過,但他自己與奔雷軍想必也會元氣大傷。

所以,若是他資源缺了,很多時候也是得用錢來買。

歐天賜听著知事說的官職,忽然擺了擺手,讓知事停止說下去︰

「你是說,府衙中,有著五個閑職?」

「正是。」知事道。

他說的這五個閑職,便包含了蘇缺的「勘校」。

閑職雖然不重要,但是對于一些熱衷于官身的富人家來說,卻能賣得好價錢。

也正是因為閑職不重要,將其賣給一些紈褲子弟,也不擔心這些紈褲子弟,能利用官職,去搞出什麼禍事。

「找個理由,把這五個閑職罷免了。」歐天賜對知事道。

「這……」知事有點躊躇。

「怎麼了?」歐天賜轉頭,一雙眼斜睨著知事。

知事道︰「這五個閑職中……有三個位置,是段翰安排的。」

「哼。」段翰輕哼了一聲,搖了搖頭,然後優哉游哉地端起了茶盞,再喝了一口茶水。

待慢悠悠地放下茶盞後,他便道︰「不需理會段翰,直接跟他說便是。」

「段翰畢竟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他對我歐家,還有奔雷軍,懼怕著呢。」

歐天賜的叔叔歐豪鋒,是奔雷軍的千夫長,也是李吞山那一個派系的人。

所以,歐天賜才會認為奔雷軍也是他的後盾之一。

歐天賜繼續道︰「而且,我弟弟歐天浩的死,也與段翰有關系。」

「若不是他誘我弟弟去玉水城,我弟弟也不會死在玉水城,現在連尸骨都找不到。」

「家里人,為弟弟立了一個很是豪華的墳冢。」

「誰又知道,里面尸身都沒有,只有一具上好木料做成的棺材,和弟弟的衣服。」

「若不是平日里見到段翰每天都是一副笑臉相迎的樣子,而且對我家極為尊重,我家便定要追究這段翰的責任。」

「如今,我家不報復段翰這匹夫,他便該燒高香!」

「我做的事,他敢有什麼話說?」

「而且,段翰做了這麼多年知府,定是撈了不少錢,如今也該輪到我們了。」

「大人說得甚是!」知事在一邊點頭哈腰,然後道︰

「這五個官職,因為都是閑職,這些官員,通常都會在點了卯後,待了一會兒,便即離開府衙。」

「我們可以瀆職的理由,罷免他們的官職。」

「善。」歐天賜听了,點了點頭,「現在便去與那段翰說。」

……

段翰听了歐天賜所言,臉色少有的變換了一下。

他沒想到此人上任第一天,便要做這等事。

「罷免……」他喃喃道。

「哦?不知段兄有什麼高見?」歐天賜一雙眼楮,威勢凜凜地看著段翰,說道。

段翰收起了變換的表情,向歐天賜笑了一笑︰

「我倒沒什麼高見,不過我卻有一個請求。」

「什麼請求?」歐天賜問。

「不如便不要罷免他們了,我會一一跟他們說,讓他們自己辭去官職便是。」段翰道︰

「你給我一段時間。」

「五天吧。」歐天賜答道。

「好。」段翰回答,心中嘆了一口氣。

歐天賜與知事走後,段翰便去到書桌上,抽出一張紙,拿起了筆架上的一支毛筆,沾了沾硯上的墨水。

在紙上寫了數行字後,便裝入信封,叫來了一個親信,讓他帶去給了李玉婧。

……

下午,醉風樓。

段翰穿著便服,身旁跟著一個親信,走了進去。

在一個包廂中,見到了李玉婧。

在包廂中的,還有兩個身體健壯的漢子,他們都是開脈境武道高手,不過,卻不是建南府城那三十來個開脈境高手之一。

段翰進入包廂後,這兩個開脈境武道高手,分別將門窗守住,同時留意著包廂上方是否有人。

段翰對李玉婧行了個禮後,便坐了下來。

飯桌沒有菜,但是卻放著紙和筆。

段翰先是輕聲道︰「小姐,不知道那事情……」

李玉婧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紙筆,寫道︰「如今我們的力量還不足,不宜輕舉妄動。」

「歐天賜是奔雷軍李吞山那個派系的人,便先由得他,把那些官職給他吧。」

「這些官職中,蘇缺由我來通知,你去通知其他人。」

段翰點了點頭,隨即拿起筆,在紙上寫著小字︰

「公子爺何時向建安府城進攻,可有小的幫助的地方。」

李玉婧看了,接過紙筆,在上面寫道︰

「李吞山是一個十五脈武者,且武功造詣不低,不容小覷。」

「我弟正在各處借兵,等有把握時,便一舉攻下建南府。」

「你要做的,仍是留意著奔雷軍李吞山一派系的動向,然後想辦法,將暗中不服李吞山的將領找出,將其拉攏過來。」

李玉婧和段翰,都是一支新近崛起的亂軍「破天軍」中的人。

墨晉商會的背後勢力,之所以神秘不為人所知,是因為層層追朔之後,其最終的勢力,便是破天軍。

李玉婧表面上是個富賈之女,但實際上,她是破天軍「秦王」李玄基的異卵同胞姐姐。

他們是一個被梁國所滅國家的後代,欲推翻梁國復國。

段翰以及開脈境高手,都是他們忠心的家臣。

在外面,家臣們一般將李玉婧稱為「小姐」,將李玄基稱為「公子爺」。

「好。」段翰看完了李玉婧的話後,點了點頭。

李玉婧當即拾起紙張,放在蠟燭上燒了。

……

在這一天,蘇缺專心練功,當然不知道發生了這麼多事。

到了晚上,蘇缺回到家中時,便發現家中的廳堂竟是亮堂著的。

走過去,便見到了兩道女子人影,正是蘇菁和李玉婧。

「小缺,過來一下。」

經過廳堂時,蘇菁向蘇缺招了招手。

蘇缺一邊想著這兩女要說什麼,一邊走了過去。

李玉婧見蘇缺前來,便也道︰

「小缺,我要和你說個事……」

「府衙那邊,出了點狀況,五天之內,你需要寫一封信,把官職辭了。」

蘇缺微微皺眉︰「不知為何要如此,是出了什麼情況?」

李玉婧便將歐天賜的所作所為說了,但是,卻並沒有說,她其實是破天軍的。

說罷,李玉婧道︰「小缺,你也無需擔心,等再找到空缺了的官職後,我再幫你謀來。」

「婧姐為我家做了這麼多,不勝感激。」蘇缺拱了拱手,「你的難處我理解,我把官辭了的。」

說罷,便告罪了一下,退出廳堂,回到自己的房間了。

回到房間後,他心中思忖。

本來生活仍是平靜的,歐天賜一來,便發生了這等事。

辭官一事,對他有著影響。

沒了官職,他便沒了俸祿。

俸祿是他明面上的收入,是用來改善家境,並且能買書畫。

而且,沒了官職,他便缺少了光環,再也沒法去附庸風雅,參加詩詞書畫會了。

這樣,他的真實身份,便少了掩飾。

‘歐天賜……不是有人買他的命麼,這任務,我接了……’

蘇缺想起了自己那唐門殺手「貪狼」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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