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部基地市。
雪凌家。
「姐夫！」凌凌的聲音帶著哭腔，見到瞬間就飛撲上來。
把王夜嚇了一跳。
有種怪怪的感覺。
明明抱著的是小沁，卻好像抱著雪凌似的……
「怎麼了，你慢慢說。」王夜寬慰道。
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見到凌凌這樣。
整天喜笑顏開，古靈精怪的她，很少會有這樣情緒崩潰的時候。
「我感應不到我的身體了！」凌凌帶著哭腔的第一句話，就把王夜給炸懵了。
什麼意思？
雪凌，死了？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
凌凌還活著？
「慢慢來，你把被關押在小黑屋後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我。」王夜表情凝重，很自然地拉著凌凌坐了下來。
「嗯。」凌凌抹了一把眼淚，鼻子抽了抽。
明明是小沁的身體，動作舉止卻完全不同。
「我被關在小黑屋後，他們並沒有對我做任何事，就只是關著，然後過了幾天忽然打開門，把我帶了出去。」凌凌回憶道。
「你一個人？」王夜問道。
「不，有十幾個。」凌凌想了想。
「你之前說和你一起關入小黑屋的，不止十幾個吧。」王夜道。
凌凌輕嗯︰「大概五、六十個。」
「這十幾個有什麼特征？」王夜再問。
凌凌細想道︰「很好看。」
王夜心沉落到谷底︰「你繼續說。」
凌凌輕嗯︰「這時候來了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戴著鳳冠，穿著紅色長裙，就像電視里貴妃打扮那樣，地位似乎很高，後面跟著很多人，隨後在我們十幾個人中選出三個。」
「除你之外，都是什麼樣的人？」王夜問道。
凌凌道︰「一個長得很清秀的少年，還有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小姐姐。」
「他們有說什麼嗎？」王夜問道。
凌凌搖頭︰「我听不懂。」
王夜點點頭。
應該是人類宇宙通用語。
他之前檢索魔姬記憶時，知道一些，但更多是魔族通用語。
「然後呢？」王夜道。
凌凌怔然地搖搖頭︰「沒了。」？
這就沒了？
王夜愣了愣，連道︰「你最後的記憶是什麼？」
凌凌緊抿嘴唇，仔細回憶︰「那個像貴妃一樣的漂亮女人模樣，她好高貴美艷，氣質十分獨特，站在我面前，那雙鳳眼彷如勾魂奪魄，讓人情不自禁地喜歡她。」
王夜思索片刻︰「那你現在意識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或是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凌凌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受了傷，但醒來後又沒受什麼傷。」
王夜道︰「現在一點也感覺不到雪的存在對嗎？」
凌凌輕嗯。
王夜道︰「之前的事還全部記得對嗎？」
凌凌遲疑地點點頭。
「沒事，別擔心，雪不會有事的。」王夜寬慰道。
「真的嗎？」凌凌美眸一下睜大了。
「當然，雪那麼聰明怎麼會出事。」王夜輕輕握住凌凌的手︰「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等過些日子看有沒有什麼進展，我們再討論。」
「嗯。」凌凌看著王夜，倏地道︰「謝謝你，姐夫，我好多了。」
「還有，我不是小孩子，你不需要哄我吶。」
說完，狠狠嗔了王夜一眼。
回到小沁體內。
呃……
忘了她有讀心術了啊。
眼童變化。
換人。
「王夜，妹妹她…沒事吧？」虞水沁難掩憂色。
雖然切換的是凌凌主導，但小沁能听到對話有感應，她並不會沉睡。
相反則不行，因為凌凌如果處于蘇醒狀態，無論是不是主導，都會大量消耗身體能量。
「你覺得呢？」王夜看著小沁。
「我不知道……」虞水沁回避眼神，低下腦袋。
很聰明啊。
她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
王夜輕嘆一聲。
基本上，也八九不離十了。
「雪凌應該沒死。」王夜道︰「這里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雪主動斷開和凌凌的聯系，因為身體目前是她主導，她能做到。」
「另一種可能就是…被更強的外力強行中斷了。」
「什麼意思？」虞水沁心之一緊。
王夜道︰「這個鳳冠女人的異能者能力非常強，遠超出雪凌，她施展的可能是精神術，又或是比精神術更高階的控制系異能術，然後……」
「奴役了雪凌。」
彭！
虞水沁面色蒼白，搖搖欲墜。
雖然她隱隱間猜到了。
但听王夜說出來，感覺完全不同。
「從雪凌形容的過程和畫面來看，如同貨物被挑選。」王夜道︰「最後被挑中的三個，其實有點像奴婢，相對而言應該算比較幸運的。」
「幸運？」虞水沁怔了。
「對。」王夜道︰「其它的可能連奴婢都不如，僕從，死士，奴隸，各種都有可能。奴婢起碼還能活著，踫上個好主人，還有一線希望。」
心中輕嘆一聲。
不知道曜和夏哥，現在是什麼情況。
「大家都是人類，為什麼……」虞水沁眼中藏著慍怒和不解。
「沒為什麼，或許這就是宇宙的真面目，弱肉強食，你不能去期待別人善良。」王夜看著她︰「打從宇宙怪物降臨，末日爆發，就該斷絕一切心存僥幸。」
「善良的高等宇宙文明，會用這種方法篩選人類強者嗎？」
「對他們來說，我們不過是螻蟻而已，誰會在乎螻蟻的死活？」
「這就像人類圈養大量野獸，進行斗獸場的決斗，從中月兌穎而出的將成為商品，潛力越高，顏值越高，價值就越高。」
虞水沁嘴唇咬得發紫，難以接受這現實。
「人類天生具有各種，包括統治欲。」王夜很平靜︰「沒什麼好意外，有朝一日藍星強大了，也會有無數勢力去搜羅統治其它實力弱的人類星球。」
「不用去想這些，現在可以徹底斷絕無畏的希望了。」
「必須破局！」
「我們只能靠自己！」
「不然，藍星將陷入無盡的黑暗。」
*
*
京城基地市。
林月薇家。
王夜將整件事，從頭到尾，原原本本地告訴這個華夏的掌舵者。
林月薇緊盯著王夜，久久不能平息。
半晌。
「為什麼告訴我？」林月薇輕嘆一聲。
「傳承。」王夜笑著握住她冰冷的手︰「萬一我失敗了，起碼後繼有人，正如雪凌一樣。」
「需要我保密嗎？」林月薇溫馨地看著王夜，心里暖暖的。
王夜能把這個大秘密告訴她，說明對她很重視。
「你自己斟酌。」王夜道︰「其實很多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猜到了，甚至包括魔人在內，只是他們可能並不清楚現實會殘酷成這樣。」
「因為未知，所以才會抱有希望。」林月薇輕道︰「或許，這樣才會幸福吧。」
「我從沒失去過希望，包括現在。」王夜笑道。
「你打算怎麼做？」林月薇問道。
「列出問題，解決問題，孤注一擲。」王夜面色堅定︰「哪怕我最終失敗了，也能給後來者帶來一些啟發，我們華夏不就是從這樣一步步發展壯大的嗎？」
「紅光在哪？」林月薇看著王夜。
「月球，月網。」王夜道︰「兩者甚至可能是同一個存在，假設月網是一台超級電腦，網絡覆蓋整個藍星，人類進化者通過意識相連，它自然能監控每一個人類進化者。」
「躲不開的。」林月薇道。
「對。」王夜點頭︰「但紅光是有觸發機制，不會隨隨便便帶走進化者，強如死神蘭特，到現在也沒被帶走。」
「會不會有人監控？」林月薇仔細想道。
「不知道。」王夜道︰「但就算有，可能也更改不了紅光機制。」
「泰里殺死大惡魔，代替蘭特被帶走。」
「鬣狗殺死魔姬，代替我被帶走。」
「如果有人監控，一早抓我們了。」
「紅光就是一個設定的程序機制，它不會分辨，所以我們才有機會。」
「控制我們的高等宇宙文明掌控著數之不盡的星球，我們不過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個，他們不會把太多注意力放在我們身上。」
林月薇點點頭︰「我知道你的目標是月球，但你怎麼去？高等宇宙文明必然布置了相應的防御措施，火箭和宇宙飛船根本無法抵達。」
「我知道。」王夜說道︰「所以雪凌當時才想通過突破完美進化者，離開藍星，因為生命層次進化到宇宙級，與世界融為一體後，能無損耗地在宇宙中生存。」
林月薇美眸動︰「你想通過某種手段，瞞過紅光的監測手段？」
「還不確定。」王夜思索道︰「但目前出現了一個特殊例子，海王人魚妖已經突破宇宙級，但她並沒有觸發紅光機制，說明紅光不針對妖族。」
林月薇道︰「照你所說，月網已經覆蓋整個藍星，會不會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紅光觸發機制，避免任何進化者離開？」
王夜微微沉吟︰「這倒是很有可能，試一試就知道了。」
「怎麼試？」林月薇望向王夜。
王夜笑著指了指手表︰「在來見你之前，我剛收到一條信息，你猜是誰？」
「塞繆爾？」林月薇美眸一亮。
「對，就是他。」王夜微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