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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黃泉擺渡,火鬼王

孟璟在鬼界中游蕩,因為身上充滿死氣掩蓋了他生人的氣息,到沒有被鬼卒發現異常,但途中還是好幾位修為較強的鬼卒投來驚異的目光。

生人的陽氣無異在暗黑環境中的一盞燈光,無比耀眼,即使孟璟極力掩埋還是總有幾個鬼卒察覺到,但每當這些鬼卒察覺的瞬間,孟璟總能及時止損,施展縮地成寸瞬間消失。

孟璟沿著黃泉路走下去,他驚奇的發現鬼界居然還有路標,真當是時髦跟隨潮流,于是孟璟順著路標而走。

黃泉路,奈何橋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無對錯,望鄉台邊會孟婆。

來到一處黃泉河流,黃泉乃盤古大陸最為至陰之水匯聚而成里面充滿無窮無盡的濁氣,有道是,否極泰來,極陰反陽,濁氣十分厚重的黃泉水,卻擁有獨特的洗滌靈魂作用,被黃泉水侵染過的魂魄,會被陰濁強大吸附力吸取掉前世大部分的記憶,變得渾渾噩噩。

鬼卒經過此河都需要小心翼翼。

這條河對面便是鬼界中心萬鬼前往投胎之所。

走至黃泉河流邊緣,孟璟瞧見有一碼頭,許多鬼魂毫無意識地朝碼頭前往,碼頭建立在鬼界,自然在這種陰森環境下顯得極為詭異。

孟璟隨著大流來至碼頭。

望著碼頭上不斷接引鬼魂的擺渡船,而擺渡人帶著斗笠撥弄這船槳。

孟璟神識掃視,隨即選了一艘船踏上船板。

「去哪?」聲音清冷毫無情感,猶如機械發出的聲響。

「熔岩地獄!」孟璟凝視船尾身材嬌小身穿黑袍的擺渡人。

熔岩地獄位于鬼界底層,雖是底層實際也是黃泉河的下游,乃鬼界非常偏僻之處。

熔岩地獄為火鬼王鎮守的鬼界地域,因火鬼王擁有火靈珠外加自身強大的緣故,那處閻羅鬼王對其逐漸放養,而孟璟想將那處當他的老巢,更要奪取火靈珠。

玄霄乃是陽時陽刻所生命中純火,對天地火靈之力非常有吸引力,加上自身資質卓絕,不拿火靈珠簡直是對體質的浪費。

孟璟的聲音傳入擺渡人耳內,擺渡人感覺聲音似乎有些熟悉,擺渡人身子輕微一抖,緩緩回頭看向孟璟的面容,頓時嘴里發出輕微的驚呼,呼聲過後她即刻穩定心神,于是點點頭說道︰「好!」

小船悠悠朝著河對面行駛,黃泉河沒有波浪,雖然一直在流動,但外表看起來猶如死水般。

行至河中央,小船忽然停了下來,擺渡人也不再撥弄船槳。

孟璟余光看向擺渡人,嘴角露出輕蔑的笑容,輕聲說道︰「為何不劃了?」

「本姑娘累了。」擺渡人發出慵懶的聲音。

「鬼魂會累嗎?」

「是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猶如機械般劃船早就膩了,換成你恐怕也會吧?」擺渡人嬌聲說道。

「不會,我有凝冰決能徹底冰封內心,做到心如寒鏡,做事從不會拖泥帶水,更不會三心二意。」孟璟說道。

「喂!喂!玄霄你都死了,還提什麼凝冰決啊!」擺渡人說道︰「難道你不知道人死後,變成鬼魂可沒法力啊!法力可是你生前的。」

「原來你是認為我死了啊!」孟璟神情澹然說道︰「所以敢和我這樣說話是嗎?韓菱紗!」

「不然呢?嗯?你認出我來了?」擺渡人掀開帽檐,露出一張精致美麗的臉龐,只不過這張臉龐十分的蒼白,身上也沒曾經的活潑氣息。

「你身上死氣延綿,看起來像剛死不久!」韓菱紗打量著玄霄說道︰「難道你是在東海漩渦里面老死的?也對你畢竟當初想要成仙,卻沒成功,如今應該還是凡人之軀,修道活到現在已算長壽了!」

孟璟笑而不語望著韓菱紗。

「眼楮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一切都是你外在感官蒙騙了你。」孟璟澹然說道,一只手放在眉心處。

韓菱紗一驚,眼楮瞪大瞧著孟璟眉心正在散發出炙熱的炎陽,孟璟的手沒入眉心內緩緩將通體赤紅的羲和劍抽出。

黃泉河上至陰致寒的氣息瞬間驅散,隨之而來的是極度的溫度。

望著通體燃燒炎陽之火的羲和劍,韓菱紗的震驚不言而喻,直接癱坐在地上,如蔥根般的手指指著孟璟,嘴里說道︰「你…你……竟然沒死?但為什麼你身上這麼多死氣?」

「呵呵,韓菱紗一百多年了,你居然尚未去投胎,是留戀曾經的真摯情感嗎?」孟璟手持羲和劍猶如居高臨下的仙神輕聲說道。

韓菱紗聞言眼中帶有一絲羞意,不錯,她的確想在這里等雲天河,直到雲天河身上的神龍之息消散,百年後魂歸地府,之後二人還能在有記憶的時候再見一面。

「不知你在說什麼,哎警告你,你可別亂來,這里是鬼界不是你為所欲為的人界,而我是擺渡人是受鬼界庇護的!是有公職在身的!」韓菱紗感受到孟璟身上的壓迫感,雖然癱坐在船板上,但也連忙說道︰「你要是亂來,閻羅鬼王會找你麻煩。」

「閻羅鬼王?會管你這個小卒子?」孟璟嗤笑兩聲說道︰「別把我當成什麼也不知道的白痴,擺渡人都是得罪了鬼界,在此地恕罪的罪人罷了。」

況且閻羅鬼王來找麻煩孟璟也不怕,畢竟來的又不是統治者閻王。

畢竟閻王可不會管這些小事,他只是維持鬼界秩序,維持六道輪回的轉動,他那種上古人族仙人打個盹都是成百上千年。

韓菱紗吞咽口唾沫,她的確是因為生前盜墓太多得罪了鬼界,使得她要在鬼界當數百年的擺渡人,但這樣她反而更加高興,因為這樣她還會有機會再見雲天河。

「我見過天河了。」孟璟見韓菱紗沉默,岔開話題說道。

「啊!」

韓菱紗急忙詢問︰「那他過的怎樣?不對,你沒傷害他吧?」

「哼,就算我傷害了他,你又能拿我怎樣呢?」孟璟輕蔑的笑著。

「呼呼!」韓菱紗胸膛起伏,眼中帶著恨意望著孟璟,隨即眼中出現頹敗。她生前修為還在時在玄霄眼里都只不過是螻蟻,更何談如今以鬼魂之軀。

「我並未拿天河如何?」孟璟收回羲和劍,背過身去看向黃泉河對岸緩緩說道。

「你沒報仇?」韓菱紗驚呼,她以為天河會遭遇不測,但沒想到對方……

「你們對于我來說何來仇恨,沒有仇恨何來報仇?」孟璟說道。

孟璟暗道若玄霄將他們視為仇人,那真的太掉價了,畢竟當初最終阻止玄霄升仙的可是九天玄女,雲天河等人根本阻止不了。

「劃你的船,目的地熔岩地獄!」孟璟用不可置疑的語氣說道。

韓菱紗乖乖地哦了一聲,她心中不禁感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順著黃泉河的流動的方向,韓菱紗重新穿戴上黑袍,緩緩撥弄船槳引導船的方向,行駛在黃泉河上。

最後來到一處岸邊,船舶在即將停靠時,孟璟便感受附近有股熾熱的火靈之力。

此處乃黃泉河下游。

這岸邊附近溝壑千萬,而在溝壑下方是流動的耀眼的熔岩,孟璟站在溝壑邊緣俯視著里面的熔岩,暗道此處火靈之力好生濃郁,看來火靈珠極有可能在此處。

放眼望去一條條鐵索橋橫在無數溝壑上方,極目之處孟璟發現有一座火紅色的山峰,那山峰猶如是燒紅的烙鐵。

「過了這些鐵索橋,那座山峰甬道無數,而內部就是火鬼王的宮殿!也就是熔岩地獄。」韓菱紗在一旁提示道。

「嗯!」

韓菱紗想打探情報于是說道︰「火鬼王是鬼界唯一不听從閻羅鬼王的鬼王,去那里的鬼魂都要被奴役數百年,不能去投胎轉世,你去那做什麼?」

「無需多問。」孟璟冷言說道︰「走吧!」

「我也要去?我听說火鬼王乃是一變態,我就不去了!」韓菱紗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說完韓菱紗便想轉身離去,但還未轉身便感到一股強大的禁錮之力將她封鎖住,韓菱紗驚慌失措看向孟璟冷峻的臉龐,急忙說道︰「你要干什麼?」

「要回去?」

孟璟澹然說道︰「你乃陰時陰刻出生命中帶水之人,你之體質于世間難尋,我若去生靈億萬當中尋覓,豈不要費我很多時間?眼前有個現成的我怎會放過?」

望舒劍宿主死亡後,望舒劍會陷入沉睡不再激發至陰之力,相反玄霄亦或者孟璟一旦隕落,羲和劍也會寂滅,炎陽之力內斂。

只有遇見命格體質相應的新宿主才再次激發力量。

韓菱紗聞言童孔一縮,顫聲地問道︰「你還想用我來當望舒劍的宿主?」

孟璟漠然不語,當日夙瑤真是蠢貨,嫉韓菱紗、雲天河、柳夢璃等人資質天賦,特意不授予他們上好的瓊華派心法,導致韓菱紗在飛升之時,被望舒劍抽走大量精氣神,也是促成雲天河等人來阻止玄霄飛升的最終原因。

雖然他們的阻攔沒什麼用,但孟璟當真是看不上夙瑤那種妒能之輩。

韓菱紗若有相應的心法,不至于會被吸走精氣神,反而會被妖界巨大的靈氣反饋自身提煉全身法力,更上一層樓。

「我早已死去,已經沒肉身了!」韓菱紗說道︰「魂魄是不具備精氣的,我也激活不了望舒劍了。」

「你尸身在青鸞峰,我把你魂魄帶出鬼界,後用巫術依照你骸骨創造你肉身便是!」孟璟說道︰「況且你不想再見到天河嗎?」

想到天河,韓菱紗面色出現猶豫,但下一秒韓菱紗打了個冷顫,顫聲說道︰「我早就陽壽已盡,你若強行復活我,你這樣違背六道輪回的生死法則!日後會給周邊所有人帶來滅頂之災。」

孟璟靜默一會,隨即抬出手朝韓菱紗籠罩而去,瞬間韓菱紗的魂體化作幽藍色流光朝孟璟手掌匯聚,隨即形成光影小人在孟璟手掌上抗議。

卡卡,孟璟手掌冒出冰寒之力,在孟璟的操控下逐漸變成莫約拇指大小的冰晶瓶,于是孟璟將韓菱紗丟入此瓶內。瓶內的韓菱紗敲打這冰晶瓶身大喊著︰「放我出去!」

听到聲音後,孟璟再給冰晶瓶加一道隔音禁制,免得韓菱紗一直嘰嘰歪歪吵吵鬧鬧,弄完後于是朝火鬼王宮殿而去。

穿行過無數溝壑,走過無數條鐵索橋,最終抵達了看起來像烙鐵般的山峰,灼燒炙熱之感讓孟璟的身體極為舒坦,每每呼吸便能吸入濃郁的火靈之力。

行至甬道入口。

甬道大門前有兩個長得歪瓜裂棗的看門鬼,兩只看門鬼在相互吹著生前做過的事。

「來人了!」

「慢著!此乃我們尊敬英俊強壯而又偉大的火鬼王大人的宮殿,你小子從哪來的?有腰牌沒?有冥幣沒?」一看門鬼打量著孟璟囂張的喊道。

「……」

孟璟說道︰「我是來見火鬼王的,听說他……」

「咦?你一定是听說我們大王英明神武,不畏強權,所以慕名前來投靠的有志之士吧?我們火鬼王陣營就需要你這種青年才鬼來對抗閻羅鬼王!」看門鬼一副興奮的模樣說道。

「請進請進!」看門鬼頓時熱情起來。

熱情的模樣猶如奔放的熔岩。

孟璟驚愕。

于是孟璟在一只看門鬼的帶領下走過彎彎繞繞的甬道,隨即進入了山體內部,眼前豁然一亮,只見山體內部最深處填滿天然岩漿。

凡人若至此恐怕會被烤熟。

孟璟觀察著四周環境以及那些居住在這里的鬼魂。孟璟愕然發現此地當真是極樂世界,肉眼看去全部是都是賭坊。

無數的洞窟里面擺放無數的賭桌,賭桌上擺滿了盒子,而盒子內裝滿了鬼氣,這顯然是群鬼的賭資。

孟璟瞧見一個鬼贏了,那只鬼頓時拿起盒子打開,鼻孔對準里面一吸,面容逐漸出現飄飄然,欲仙欲死的模樣,身上的魂魄更為凝實。

孟璟收回神識。

冰晶瓶內的韓菱紗長大嘴巴瞧著,賭鬼的集聚地,囔囔自語說道︰「這是生前沒賭夠,死後帶著記憶,匯聚在此繼續賭嗎?」

「真夠爛的啊這群賭鬼。」韓菱紗補了一句。

「到了到了,這就是我們英明神武英俊不凡的火鬼王大人寢宮,我去通報一下,你稍等。」看門鬼立馬跑了進一個高大的火紅色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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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

宮殿大門,走出一位相貌極其丑陋猙獰的男鬼,這男鬼全身燃燒著幽冥火焰,身上若有若無飄散著讓人作嘔的惡臭。

孟璟不禁蹙眉。

火鬼王本是上古遭受天火焚身而死的人類,死後化為火鬼。因為貪圖鬼界的自由,而不願意投胎轉世,火鬼王經過數千年的修煉,具有極深的道行。

「听說有人仰慕我!」火鬼王張嘴瞬間,頓時臭氣燻天。

身旁看門鬼臉龐隨之扭曲身體抽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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