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出發後不久，鷹身女妖已經近在眼前。
埃里克能看見她們全身都沒有遮擋。
一晃一晃的，看得他有點暈。
「好看嗎？」
他求生欲滿滿地板著臉，「不，丑得我都快要吐了。」
尹芙琳收回目光，看向如臨大敵的孩子們。
「她們很厲害嗎？」
「是的，她們的爪子不僅能免疫大多數魔法，而且很輕松就能劃破鋼鐵。」
埃里克甩甩頭，拿起旁邊的手槍。
大家伙全都在秘銀手提箱里面，留下來的兩個彈匣明顯不夠。
如果底下的孩子們不會魔法，一定是撐不到到文森特回來的。
「她們來了！」凜音抬起魔杖。
剩下六位尹爾弗莫尼的學生都一樣。
「啦——」像是要洞穿耳膜的尖銳聲響起。
埃里克重重晃了晃腦袋。
光是叫聲就如此可怕，她們並不比無意識引發災難的富拉坎要弱。
遠處的十三道身影，更加劇他內心的不安。
「沒事的。」尹芙琳把手搭在他胳膊上，「我們一定能平安回去。」
埃里克松開船舵，「我得去幫幫他們。」
他握著槍，站在孩子們前面，「我不知道能不能傷害到她們，但我不會浪費每一顆子彈。」
肯尼他們都受到了鼓舞。
在鷹身女妖們距離不到五百英尺的時候，全都將魔咒集中打向最前面的白色羽毛。
她稍微抬起爪子，所有魔法就全部都被撕碎掉。
「啦——」距離靠近之後，她們的叫聲威力變得更強。
埃里克拿著槍的右手在發抖。
這種感覺，非常像手榴彈在近處引爆。
他再次搖晃腦袋，看向強裝鎮定的肯尼，「繼續，稍微分開點角度！」
幾乎沒有實戰經驗的他們再次念出咒語，可是卻被旁邊的鷹身女妖給擋住。
群居，有合作意識。
埃里克眉頭緊鎖。
敵人數量比己方多，贏下來的機會非常渺茫。
「韋恩叔叔，我們可以干擾她們！」凜音揮動魔杖，蒸發海水形成迷霧。
詹妮弗有樣學樣，「肯尼，你們負責攻擊！」
「好！」他和四位男孩連續發出魔咒。
「冬」的一聲，似乎有一只鷹身女妖栽進大海。
肯尼沒來得及高興，就听見身後傳來了槍響。
子彈劃過他的腦門，打在青銅似的利爪上。
「謝特！」埃里克再次扣動扳機。
她們不僅有配合，而且還有一定的智慧。
「盔甲護身——」肯尼杖尖上的屏障擋住利爪後已經滿是裂痕。
當她爪子再次探下去的時候，一顆子彈射在了翅膀位置。
「啦——」她的哀嚎聲，比剛才都還要更加尖銳。
埃里克半跪在甲板上，眼前的畫面已經開始模湖。
肯尼極為勉強地把魔杖揮向他身前。
變形術構築的牆壁瞬間就被打破。
「砰砰砰——」
這只鷹身女妖摔倒在甲板上。
埃里克迅速抽出匕首，接著便听身後傳來無比淒厲的叫聲。
他忍著暈厥感，將倒下來的鷹身女妖釘在甲板上。
她的叫聲更加淒厲。
潔白的羽毛沾上肩膀部位流出來的鮮血。
「韋恩叔叔！」肯尼的鐵甲咒被另一只鷹身女妖打破。
「砰」的一聲之後，子彈擦著她的側臉過去。
「該死！」埃里克卸下彈匣。
如果沒有這種能穿透魔法的叫聲，他這一槍是會直接命中腦門的。
「人類！」躺在地上的鷹身女妖的非常沙啞，「你們都會死在我們的利爪底下！」
埃里克回頭扣動扳機，直接洞穿她的腦門。
「在地獄里等吧！」
詹妮弗臉上的不忍一閃而逝。
要麼她死，要麼他們死。
「詹妮，背後！」
又有一只鷹身女妖穿過迷霧，利爪就在她身前劃過。
在這個緊急關頭，凜音念了一句咒語。
「shinchoku——」
她櫻桃木的魔杖尖上纏繞著電流，眨眼間已經打中即將劃過詹妮弗身軀的利爪。
如同觸電似的，鷹身女妖痛苦哀嚎著。
另外四位男孩瞅準機會，齊齊使用魔咒將她打出甲板。
「干得漂亮！」肯尼的魔杖指向腳邊，變出幾根尖銳的長矛。
在它們的前進下，他面前的鷹身女妖開始往後退。
埃里克欣慰笑著。
情況還不算太糟。
就在他想要站起身的時候，四面八方都傳來尖銳的叫聲。
這一次不同，是持續的。
「快——他們要——」
肯尼他們全都痛苦地捂著額頭。
配合程度，戰斗經驗。
這些鷹身女妖，根本不是他們能對付的。
跟埃里克想的一樣，在這些快要炸掉腦子的叫聲里，有四只鷹身女妖俯沖而下。
她們的目標，是殺死一位同伴的他。
「韋恩大叔！」孩子們拿著魔杖的手都在發抖。
不是在害怕，而是連巫師都難以抵擋她們的叫聲。
直接躺在甲板上的埃里克連續扣動扳機。
它們全都打在了利爪上。
「這是復仇，人類！」
在這句沙啞的怒吼聲過後，埃里克上空突兀出現一團黑霧。
它們就像是強酸似的，令那些青銅似的爪子布滿銹跡。
「是你，黑——」開口的鷹身女妖脖子處出現一條細線。
底下的埃里克看得很清楚。
那是一個極快的物體劃過之後留下的。
「別說出我的名字。」黑霧里出現一個模湖的身影。
他像是沒受到影響似的站在埃里克旁邊，血紅色的雙眼掃過天上的三只鷹身女妖。
她們驚恐的表情很快變得憤怒起來。
「復仇！不管是誰！」
散發出黑霧的那人抬起右手。
本來沒有形狀的黑霧迅速匯聚在一起，變成三根與鎖鏈相連的長釘。
他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嘴唇，「不是今天。」
長釘像是擁有生命似的，一直在追趕著她們。
鎖鏈也像是沒有盡頭似的，不斷往外延伸著。
當一滴滴血雨落下，所有人都感覺到不寒而栗。
他低頭望向身後舉起手槍的埃里克，「韋恩先生，我勸你最好不要這樣做。」
這是一張蒼白得跟死人似的年輕臉龐。
可那銀白色的長發和蒼老的聲線，卻又不像是這個年紀能擁有的。
「我們認識嗎？」埃里克稍稍移開槍口。
「我知道你的兒子。」他張嘴的幅度並不大，「還有，我不是你們的敵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