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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一章 嚴陣以待

大魏安遠樓,倒不是一個什麼多麼神秘的組織,相較于樓外樓,江湖廟堂對于安遠樓的傳言都很多。

不過對于安遠樓樓主就沒幾個人知道了。

安遠樓嚴格意義上來說其實不算是江湖組織,樓里諸多人員都是因著詩詞歌賦而集中到一起的,據說安遠樓樓主建立組織的目的也是為了營造一個更好的環境,將志同道合之人聚在一起,不失為一件愜意之事。

安遠樓中有人的文人才子良多,但名不經傳的人也不少。

有些人不是詩詞文章做得不好,他們只是缺少一個契機。

所以想要加入安遠樓,憑一首親自撰寫的詩文,通過了便行。

起初加入安遠樓的人寥寥無幾,但當當朝大學士孟房嵐加入後,趨之若鶩者不勝凡幾。

漸漸地,隨著越來越多有名氣的文人加入,一時間使得進入安遠樓成為一件炙手可熱的事。

不過這些文人才子的事終究引起不來更大的喧鬧,畢竟在大魏,武之一道才最受人追捧。

詞人劉過,今年三十有七,三年前憑借一首多令詞《蘆葉滿汀洲》加入了安遠樓。

據說這首次還入了安遠樓樓主的眼,贊譽良多。

????????????????劉過雖年紀不小也依舊未能成名,但不代表他的詩詞才情一般。

不拘一格的中年詩人劉過胸中才情頗多,他常對酒當歌,邀月作賦。

家國正值多事之秋,江湖人可略盡綿薄之力,可如劉過這般手無縛雞之力的詩人只能通過筆下詩詞表達心中悲憤。

而劉過與其他詩人不一樣的是,他主動北上,想去看看那些被柔然擄掠過的家園狀況。

西北之地的慘狀被朝廷封鎖,沒能大規模地流傳出去,但那些願意親自前往看一看的人自是能感受到那般蕭瑟。

關中以西北甚至更西北都曾是中原之月復地,所住百姓良多。

此次被柔然人踐踏的故土導致數十萬人背井離鄉,流離失所。

一個人北上的劉過這一路看過太多太多的辛酸,這不是他第一次來,但前後之變化令人瞋目。

原本該是繁華之地的各處如今儼然變成一片蕭索,城內外空蕩蕩,再看不見多少人氣,有些實在沒地方去的人則選擇在柔然人離開後頂著危險返回,但那點人氣如何能遮掩悲涼。

讓劉過第一次駐足觸動的地方是那西北汾陽郡流光城,流光城還在傳雲關西北,其實離著關內也不遠,算是柔然大軍肆虐的最後幾個地方,也是受災最嚴重的區域。

騎著一匹瘦馬淒淒慘慘趕到流光城的時候劉過真的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按理說該是一座不大不小繁華的縣城之地,如今入眼處竟是半點人煙也沒有。除了隨處可見散落的尸體,再無那活人。

在流光城下,劉過下馬。

敞開的城門讓劉過在城外就能一眼看到城內的景象,大抵是觸目驚心。

流光城其實才遭了肆虐不久,所以空氣中甚至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駐足城外的劉過久久不曾挪動步伐,一步也走不了。

劉過身旁的瘦馬像是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也跟著悲鳴了幾聲。

長道西風瘦馬,只差那一抹西下的斜陽。

劉過算是那斷腸人,只是他又該為誰而傷感呢?

如劉過這般,扛著危險游走在西北之地的詩人詞人不多,且大多來自安遠樓。

他們傷感,他們悲涼,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們所熱愛的家與國已經在破碎邊緣了。

劉過直到最後那抹殘陽落盡他還是沒有進入流光城,算了下次再來吧,他如是想到。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

劉過啊劉過,世道怎麼變得如此快,那個大魏又去了哪里?

————

北魏,洛陽。

逐漸穩定的河西之內的地區讓元恪重拾了一些信心,但這些信心都只是短暫的。

平城陷落,太廟被毀的消息傳回朝廷。

那一日早朝,文武百官本以為皇帝會因此而龍顏大怒,但奇怪的是,皇帝語氣溫和,沒有任何動怒。

早朝過後,三公被元恪留下。

雖然清河崔氏被驅逐出了大魏,但崔浩並沒有因此而受牽連,反而皇帝隱隱有委以重任的跡象。

御書房內,元恪靠在龍椅上神色疲憊,顯然這些日子他承受的壓力也不小。

片刻後,崔浩率先開口道︰「陛下,這些日子您日理萬機,可千萬要注意龍體。」

元恪聞言抬眼看了看三人,之後示意隨侍一旁的東灣退下。

東灣離開後,元恪緩緩道︰「崔公,如今這般形式朕如何能放下心。」

崔浩道︰「陛下,戰場上的事我不懂。但宇文將軍吃了一次虧肯定不會再有第二次,河西之地如今有宇文將軍和獨孤將軍兩人,並且還有加派過去的軍隊,正面與柔然的那八萬多人對抗也不是不可能。」

為了拱為邊地,元恪甚至不顧阻攔又從護衛京城的部隊中又調集了一批人去。

崔浩說完,一旁的太尉元爽也開口道︰「陛下,如今正北邊有嚴炳初將軍,中間又有侯莫陳景將軍圍剿柔然那萬余人,即便費時費力,但也算是看住了他們,再為貨不得。」

元恪聞言點了點頭,說來他到底是一國之君,有些事由不得他不多上心。

這時候,盧文渺也跟著提醒道︰「陛下,莫要忘記李成仁領著的那一萬多江湖人,等他們到了邊境,我相信柔然也難以抵擋了。」

得了盧文渺的提醒,急忙的元恪這才想起李成仁。

元恪道︰「崔公、盧公、元公,玄機山當真有這麼神秘嗎?」

幾人久居廟堂,對于這般江湖事知識甚少,更多的是道听途說。

元恪問完,崔浩最先道︰「年輕時我也曾拜訪過一次玄機山,若是算下來,那位山主的年歲還要長我些。不過他的姿容的確不像是古稀花甲之貌,說玄機山有駐顏之術應該不假。那位山主看著仙風道骨,實則也真有大本事,他當年願意見一見還沒什麼名氣的我,據他所說是看我相貌將來成就非凡。」

元恪聞听此言,眼前一亮。

崔浩則繼續道︰「我說這些,不是要說玄機山多麼神秘,而是想讓陛下明白這些江湖人可以相信。」

崔浩等三人自然看得出元恪的提防,畢竟這一萬多江湖人的力量勝過四五萬常備軍不止。

元恪心有隱憂也情有可原,他道︰「東海沈家之事畢竟是朝廷有錯在先,這麼些年即便朝廷已經給沈家正名,但當年之事卻已無法更改。」

這些非是元恪所願,但木已成舟,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他啊。

元恪一句說完,崔浩等幾人並沒有接話,元恪見狀便又道︰「陛下,如今春日好時節,過往之事也該過去了。」

聞听此,元恪自顧自地笑了笑,「崔公,難不成李成仁還找到你讓你當一回說客?」

崔浩聞言搖了搖頭,「沒有那個必要。若果真如此,不要陛下多想,老臣也要好好考量三分了。」

元恪聞言點了點頭,如今已別無他法。

之後,元恪又問及平城一事。

「崔公,您三位對平城一事怎麼看?」

平城原本自身就頗為敏感,所以听到元恪此刻提起,三人下意識交換了眼神。

崔浩神色不改,鎮定自若道︰「陛下如今主要重心還是防備河西之外的那些柔然大軍,老臣以為平城之事可以往後放一放。」

元恪聞言倒也沒什麼變化,他隨即又問道︰「若是往後柔然人用太廟里的那些靈牌要挾,我們改如何應對?」

崔浩道︰「陛下,敬重祖宗在心不在表,我相信皇室列祖列宗九泉之下也會理解陛下所為。」

崔浩是站在了大局觀的角度去看待此事,說是一點沒有在意元恪的心思也沒錯。

簡而言之,崔浩就是覺得那些牌位丟了也就丟了,它們就只是個牌位,等日後收復平城,再制新的未嘗不可。

這話若是深究,說是大逆不道都可以。

所以,盧文渺和元爽在听到崔浩毫無遮掩的表達事,頓時心驚,也就只有崔浩敢這麼說了。

元恪聞言,沉默良久,他大概也是心有思量只是此刻在坐那最後的抉擇。

這一日,洛陽城的天氣極好,五月多的日子,天氣漸漸炎熱,時令也漸漸來到了夏天。

洛陽的繁華依舊不減,只是隨著時間日長,對于北方局勢的擔心越來越少了。

沈況和元大光在不久前提前北上去了邊境,沒有跟隨大部隊一起。

而在停留洛陽的那些日子,知道時雨和湘兒安全後沈況也便沒了後顧之憂,對于刺殺什麼淑珍公主一事也早已忘卻腦後。

在洛陽,沈況見到了許久不見的姜凝。

解決了關風郡以及東海城之事後姜凝回了趟樓外樓,與父親談了談。

姜太玄直言日後凡事姜凝可以自己做主,樓里的力量也可以隨意調用。

元大光在見到姜凝後也難免收起了性子,與見到掌櫃的暮秋不同,見到姜凝元大光多了些拘束,但那是因為主僕的關系。

又是重逢,又是喜悅。

姜凝告訴什麼來之前她特意走了一趟靈山城又去看了看林晚照,對于姜凝細致入微的考慮,沈況心頭一暖,沒什麼多余的表達,只一個簡單卻溫暖的擁抱。

姜凝也沒有推開沈況,任由他抱著自己。

這一次姜凝北上一來是打算與沈況一起,二來也是她自己想去北方殺一殺柔然人。

當然,那些都是身後事,如今愛人在前,當是那多情旖旎,月下花前最重要。

獨孤南喬在之前與父親獨孤崇一起北上離開了,當時姜凝已經到了洛陽,他們三人一起去見了獨孤崇。

對于沈況之事,獨孤崇自是早就知道,故而見到姜凝他倒是沒什麼反應,發而與姜凝話起家常,問了問他父親姜太玄。

因為北線戰事吃緊,所以獨孤崇在洛陽只做逗留,他所率領的軍隊甚至都沒有在洛陽停留。

沈況與獨孤崇是見過好些次的,作為未來的老太上,獨孤崇也推心置月復與沈況說過些心里話。

這一次臨別前獨孤崇也有所囑咐,自是希望沈況能在北邊奮力殺敵。

大魏如今局勢好也不好,壞也不壞,一切結局還得看日後發展。

河西之地,宇文泰率軍又重新佔據了酒泉郡,酒泉以西昌馬河及一直連通到的玉門關、陽關之地也都有所部署。

有了上一次教訓的宇文泰這一回不再將兵力太過分散,昌馬河沿岸宇文泰只駐扎了兩隊堪堪五千人的兵馬,剛好各自與酒泉和兩關相互呼應。

柔然那最後聚集的八萬多大軍眼看著就要到達柔然原本駐地北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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