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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華門外,人潮涌動。

原本熙熙攘攘的攤販已經被驅趕一空,取而代之的是刀槍森嚴的軍隊,看熱鬧的民眾都擠在道路兩邊好奇的看著盔甲鮮明,刀槍林立的禁軍。

高麒端坐在一匹神駿非凡的白色馬匹上,頭上戴著形狀猶如一張草帽一樣的笠形盔,這種頭盔完全是由精鋼打造,可以阻擋住箭,缺點就是遮擋面積太小,完全擋不住面部。

他的身上穿了一套黑漆山水甲,這也是大周將領最流行的盔甲,每塊鐵片上都精工細雕,肩膀處的護身甲如同飛檐一樣翹起,在陽光發出 亮的閃光,是用黃銅打造。

整套黑色的盔甲配上他高大的身材,再加上他紅色的面膛更顯得他威風凜凜,在馬鞍上掛著一柄銀色鐵槍。

人群中大部分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這樣魁梧的身材和威武的裝扮完全符合了百姓心中對于猛將的形象。

在高麒身後,站立著三千騎兵,人人都配備了輕甲,雖然不是像高麒那樣的黑色鋼鐵套件,可也做到了胸口,兩肩,月復部都有細鱗鐵片相護。

三千騎兵後是一千弓手,一千弓弩手,身穿灰色皮甲。

最後才是五千步兵,他們和穿著和弓手是一樣的,穿著黑色皮甲,頭帶鐵盔,人人手握著一根紅纓槍。

一萬禁軍整整齊齊的排列在東華門外,盔甲鮮明,銳氣四射,讓人望而生畏。

圍在兩旁的百姓見到禁軍的模樣,眼楮里露出期望之色,大周最近連連敗,更是傳出了皇帝要跑路的消息,讓汴梁城百姓士氣低沉,對朝廷產生了動搖之心。

現在的大周從上到下都急需一場勝利來恢復信心!

所以,柴仁勛也不惜將自己最精銳的禁軍派到山東去剿滅劉蓋之亂。

「你們看到了嗎,禁軍就是不一樣,比起上次馮家軍出征時要精神的多。」

「你說的不是廢話嗎?禁軍可是皇帝的親軍,都是從各軍中挑選出來的精銳,馮滔那率領的邊軍也就只能吃飽飯而已。」

「話不可能這麼說,這禁軍從來沒打過仗,邊軍可是百戰之兵,打仗可不是看誰精神誰就贏。」

「百戰之兵是沒錯,可有沒可能這些老兵油子最擅長的技能就是逃跑呢,不然怎麼從戰場上留下性命的?」

「廢話,打仗是要看將領的,俗話說一將無能,累死三軍,馮滔那個廢物,真給咱們大周丟臉,被人家西夏人追著跑。」

「但是這個高麒也是馮滔的手下啊,能好到哪去?」

「不一樣的,這個高麒是從河北軍統制出身,還是有一些本領的,因為不得志才不得不靠近馮滔,听說為了巴結馮滔,將家產都變賣了呢。」

「原來如此,看來這場大戰還有點看頭?」

汴梁城的信息本來就傳的快,市民又很閑,這些八卦消息自然是捂不住,朝廷才剛剛傳出任命高麒為將,有關他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京師。

高麒坐在馬上,他武將出身,耳目都很靈敏,旁邊那些人的嘀咕自然是落到了他的耳朵里,不過他也只是報之一笑。

關于他的傳聞幾乎都是事實,他確實是一名不得志的武將,自幼就練就一身本領,熟讀兵書,也曾經參加過一些小型的戰役,有一些軍功在身。

所以他才會被馮滔看中,言語暗示之下,他經人點撥,投靠了馮滔,在禁軍中做了一名統領,卻一閑就是好幾年,根本就撈不到出戰的機會。

要不是馮滔征伐西夏將能干的將領都帶走了,這次打山東劉賊也輪不到他出馬,所以這次算是因禍得福。

昨夜,容傅和馮滔的人已經找過他,讓他這次務必在戰爭中把握主動權,不要讓風頭都給柴瑜奪走了,要給他們爭一口氣,回來後會給他論功行賞,還許諾讓他去做江南討伐總督,全權負責對江南的戰事。

面對這樣的機會,高麒不由怦然心動,負責整個江南的戰事那可比一個小小的山東權利大多了,山東的反賊和江南的反賊一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

只是想要打敗山東,也不是難事,他手下的兵太少了,只有一萬禁軍,雖然都是精銳,可是人太少,要用兵的地方太多,山東那麼大,一個城池放一兩千禁軍,也不過能放五個城池,更何況還要進攻,防御,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山東劉蓋已經席卷整個山東,聚集了二十萬大軍,在山東攻城拔地,大勢已成,以一萬禁軍剿滅二十萬,這難度就相當于提著水桶去滅全城的大火,杯水車薪啊。

至于還要對付柴瑜,這才是讓高麒頭疼的事情,還沒開戰就已經將帥不合,打敗仗的先兆啊。

現在高麒都懷疑容傅,馮滔這幫人是不是故意讓自己去打敗仗的?

想到柴瑜,高麒向著遠處看了一眼,眼楮里露出了焦急之色。

今天大軍出征,皇帝會帶領群臣前來送行,作為監軍的柴瑜卻遲遲不出現,會讓皇帝生氣的。

人群中,陸林,尹虎,尹玄霜等人擠在人群中,伸長脖子向著禁軍張望,他們都听說了柴瑜要去山東剿匪,都是特意來目送一下。

對于柴瑜去山東剿匪,他們的心情很復雜,山東劉蓋在性質上和江南義軍一樣都是農民起義軍,目的都是為了推翻柴仁勛的暴政。

現在雖然是各干各的,但是不排除朝廷佔據上風後,兩支義軍合並一處,共抗朝廷。

柴瑜攻打山東,如果勝了,那對于江南義軍的士氣那是相當大的打擊,會讓江南義軍對未來產生絕望。

柴瑜和他們的關系還不錯,他們也不想和柴瑜為敵,他們也是左右為難。

「陸叔,柴瑜怎麼還沒來,會不會朝廷改變主意了?」

尹玄霜站立在人群中,一襲白衣飄飄如仙,容貌美的讓人不敢直視,只是她現在一雙妙目卻緊緊盯著禁軍,尋找著柴瑜的身影。

「這麼大的人事變動,朝廷里一定會傳出消息的,況且朝廷一向有派監軍的習慣,殿下代為監軍很正常。」

陸林搖搖頭,直接就否決了她的想法。

「這小子該不是怕死,不敢上戰場了吧?」

尹虎嘟嘟囔囔的說了一句。

他這句話立刻就遭受到了尹玄霜的白眼。

「幽州王不是那樣的人!我相信他一定會來的,而且一定會凱旋而歸!」

尹玄霜向著路的盡頭看了一眼,不滿的說道。

陸林苦笑,大小姐作為義軍一員,居然還盼望著朝廷勝,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連立場都改變了啊。

「劉蓋這次起事,勢如烈火,手下強將如雲,殿下這次出戰想要全身而退有些難度,希望他能明哲保身,多听听高麒的意見也許有助于逃命。」

陸林沉吟了一下,看出了尹玄霜臉上的驕傲之色,想要打壓一下她的幻想,讓她回歸現實。

「陸叔,山東義軍竟然這麼強?」

尹玄霜一愣,臉色立刻變得煞白,對柴瑜的擔憂之色溢于言表。

「大小姐,山東一路大小城池幾乎都落入了劉蓋之手,他要沒有點能耐,是怎麼能做到將朝廷駐軍都打敗的?我听說,他手下收集了一下朝廷的將領,以青州為據點,隨時準備進攻齊州,相當的難對付。」

「況且,朝廷大軍一路出發,到了山東,糧草補給線必然拉長,這可是一大弱點,哪有劉蓋以逸待勞那麼輕松?」

陸林搖搖頭,繼續說道,他懂一些軍事,說的倒也頭頭是道。

可是尹玄霜卻是越听越是臉色難看,目光露出絕望之色,她是親身參加過戰場搏殺的,知道戰場廝殺的殘酷。

柴瑜一個文弱書生,寫寫詩還行,打仗就算了吧,大多數人見到那血腥的場面都會嚇的腿腳顫抖的!

「皇上來了!」

就在陸林,尹玄霜都在為柴瑜的前途擔憂之時,人群忽然騷動起來。

尹玄霜急忙抬起頭,就看見遠處一支禁軍開道,皇帝的龍輦在御林軍的護衛之下向著這邊行來,一眾文武官員騎在馬上,跟在龍輦之後,緩緩行來。

不多時,柴仁勛在容傅,陳嘯成等重臣的陪護之下向著高麒而來。

高麒連忙一揮手,帶領著副官們下了馬,向著柴仁勛跪拜行禮。

「高愛卿快起身,今日是大軍征討山東反賊出征的日子,非同小可。朕特意率領百官來為高愛卿送行,祝將士們殺盡仇寇,凱旋而歸!」

柴仁勛滿臉笑容,扶著高麒起身,向著周圍看了一圈,臉色有些陰沉。

「怎麼,幽州王到現在還沒有來嗎?」

高麒苦笑,正要代替柴瑜求情,卻在此時,站立在柴仁勛身邊的容傅輕聲說道︰

「也許,幽州王還在青樓睡覺呢。」

百官一下爆發出哄笑,柴仁勛臉色更是臉色劇變。

這分明是一句調侃之言,卻將柴仁勛對柴瑜的不滿完全調動起來,讓他心中的怒火升騰。

「噠噠噠!」

就在尹玄霜提心吊膽,百官輕嘲熱諷之際。

一陣激烈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了過來。

眾人順著聲音看過去,都不由的心神為之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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