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秦軍的戰鼓,又一次被敲響。
秦軍的士兵們往壽春的城樓集合,再一次兵臨城下,經過昨天雷擊事件,秦軍全軍士氣高漲,覺得連楚國的雲中君也在幫秦國。
秦國滅掉楚國,就是順天而行。
「動手吧!」
白仲傳下命令。
第一梯隊的陷隊之士,帶著雲梯和剩下的樓車,靠近到城樓,正式發起進攻。
城樓上沒有元鴻的輔助,再加上士氣被雷電完全擊沉,楚軍要多艱難,就有多艱難,不過一會就有陷隊之士走上城樓把楚軍按在地上殺。
「老師,我也想去試試。」
扶蘇看向城樓,躍躍欲試道。
白仲覺得楚軍斗志全無,防守松散,只是得不到命令,無法投降,不得不硬撐到底,點頭道︰「李由你來保護公子,登城作戰,盡快破城。」
「唯!」
李由道。
隨後他們帶了兩千多人,護在扶蘇身邊,順利地殺上城樓。
最終楚軍的幾個將領再也守不住,丟下武器想要投降,再打下去也只是送命,還得不到神明庇佑,沒必要繼續戰斗。
楚軍投降的消息,很快傳回到白仲這邊。
「不接受任何投降,全部殺了!」
這個也是白仲當了主帥以來,領兵作戰的原則。
扶蘇得到殺了投降楚軍的命令,還鼓起勇氣,親自帶兵去殺,城樓上很快便是滿地的尸體。
再過半個時辰。
城門終于被打開。
這一仗打得,前所未有的順利和輕松。
「將帥,城破了。」
陳平抬手指了指。
白仲說道︰「全部進城,陳平你帶兵到衙署,接管城內的一切,其他人隨我打進楚王宮城,別讓熊負芻跑了。」
他們分工合作,很快有大批士兵,前去把宮城包圍起來。
陳平帶了五千多人,直接去衙署,接管里面的各種文書、印璽等,滅國破城,需要文武並行,他負責文的方面。
扶蘇從城樓上走下來,收起還在滴血的刀,笑道︰「這次我殺了三十多人。」
白仲欣慰道︰「公子把我的殺人技,學習得差不多了。」
「老師會的很多,我永遠學不完。」
扶蘇很認真地說道。
老師不僅武力很強,才學方面連張蒼先生都深感佩服,能文能武。
他學習到的,只是很小部分。
——
宮城內。
「大王,城破了。」
「我們投降的士兵,全部被殺,秦軍進城正在往宮城趕來。」
宮中的內侍得到消息,緊張地說道。
負芻頭發凌亂,臉色憔悴,還有一對大大的黑眼圈,顯然是昨晚睡得不好,發生這種事情也無法睡好,听到內侍的話,再看向自己身邊的王妃、公子等人。
「你們也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他淡淡地問。
那些王妃、公子面前,都有一杯酒。
是毒酒。
他們就算是死了,也不要被秦軍俘虜,何況被俘虜了,最後的結果也是死,並無區別。
「父王,我知道!」
負芻的一個兒子,毫不猶豫,眼都不眨,果斷地喝下一杯毒酒。
毒很厲害,馬上七竅流血,倒在地上。
其他人見此,驚慌地喊了一聲。
負芻嘆道︰「你們自己起來吧!」
剩下的人也是無奈,顫抖的雙手,慢慢地捧起酒杯,一飲而盡,七竅流血而亡。
「枯草和油膏,準備好了吧?」
負芻又問那個內侍。
內侍回應道︰「準備好了,大王真的要……」
「點火!」
負芻打斷道。
這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外面,堆滿了各種枯草和油膏。
他沒有選擇喝毒酒自殺,而是把自己,和楚國的基業,一起化作灰燼,化為烏有,看到那個內侍不敢點火,自己拿起一盞油燈,丟到附近的草堆內。
「鳳兮凰兮,浴火重生……」
負芻轉身走進火海里面,高呼︰「魂歸來兮!」
「大王!」
那個內侍熱淚盈眶,猶豫了一會,轉身也走進火海里面。
其他的侍衛見狀,似乎不想讓負芻太寂寞,也是忠心耿耿,同樣走了進去。
八百年大楚,付之一炬。
整個楚王宮城,很快被火海吞噬。
白仲他們,正好來到宮牆外面,看到火光滔天,揮了揮手讓眾人停下。
「將帥,楚王燒了宮殿,自殺了。」
一個部將走過來說道。
白仲感慨道︰「楚王算是死得壯烈,注意一下火勢,別讓大火燃燒了普通百姓的房屋,也不需要救火,任其燒吧。」
「唯!」
他們不太清楚,將帥為何要任由大火燃燒。
不過這種火勢,燒起來是撲不滅的。
扶蘇嘆道︰「其實他可以不死的。」
「家國都沒了,不死又能如何?」
白仲笑了笑,又道︰「我們滅國,做法是殘忍,但是天下只有秦這一國時,才會真正地少戰亂,公子我們到處走走吧。」
城內的百姓,看到秦軍進城,無不害怕得躲在屋子里,但是又好奇地通過門縫、窗縫等往外看出去,發現秦軍也沒有想象中的殘暴。
因為秦軍沒有屠城,也沒有屠殺百姓,一切安好,他們松了口氣,但想到楚國遭受神明懲罰,對于秦軍有一種特殊的情緒。
不知道是恨,還是歡迎。
此時,白仲他們在壽春的街道上走了一會,突然一個小男孩從旁邊沖出來。
「孩子,快回去。」
緊接著一個男人慌張地從屋子里出來,抱起孩子想要離開,但是白仲身邊的短兵,馬上把他們攔下來,再也走不成。
「阿翁……」
孩子抱著父親的手,害怕得嚎啕大哭。
男人馬上拽著孩子,兩人跪在白仲面前,不斷地請罪,他看到白仲的主帥甲冑,能認出來是誰。
「你們怕我,怕得那麼嚴重,我有如此可怕?」
白仲無奈地問。
他們父子都不敢回應,只是跪拜求饒,請求不要殺了他們。
「我也不是很壞吧?」
白仲從懷里模了模,拿出了數顆飴糖。
陳平的兄長就是賣飴糖的,陳平也帶了一些在身邊,他自然能夠得到,用來調劑一下古代寡淡的口味。
他把飴糖給了那個小男孩,不生氣也不憤怒,平淡自然道︰「孩子不哭,你告訴我,為何怕我?這顆糖,我就送給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