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雲王國之父?
路登右手抬起扶額,嘆了口氣。
在作死這方面,維托夫人確實有天賦。
十三選一,她都能選中,這運氣是真的差。
【啟雲王國之父】這個選項,肯定是不可能的。
一來,路登知道,自己沒有後裔。
二來,惡魔就是啟雲王國之父。
證明維托夫人是啟雲王國之父的後裔,直接從死緩變成了死立執,還要上加急的那種。
路登也沒有和她廢話,直接收起羊皮卷,隨口說道,
「好,那就選愛聖吧。」
維托夫人︰???
她不是選的啟雲王國之父嗎,為什麼變成愛聖了?
路登听錯了?
維托夫人來不及多問什麼,就被路登扯到其他話題上了。
「我已經和你論證了翻盤的可能性,也提供了翻盤的思路。」
路登回到桌前,和維托夫人面對面坐著,兩人目光撞在一起,
「現在,我們該談條件了。」
女人正打算開口,卻被路登豎起的食指打斷。
「噓。」
路登很認真地說道,
「我們都知道,你在聖裔家族沒有實權,你只是這艘大船上的一位乘客罷了,我要和你背後的人談。」
維托夫人太年輕,太稚女敕了。
雖然被推到台前,但誰都能看出來,她在這舞台上的表現,連個孩子都不如。
她甚至沒有那種上位者被權勢燻陶出的那種傲慢。
維托夫人的傲慢,更像是賭氣似的爭強好勝,糾纏著誰在上面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
也正是因此,她才會在與路登的交鋒中屢屢敗下陣來。
路登必須和說得上話的人談。
路登端起水杯,飲料已經有些涼了,他干脆一口氣喝完。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這麼久沒回去,能說上話的人應該快到了」
將空水杯推到維托夫人面前,路登隨口說道,
「現在去把杯子洗了,然後,我們就可以開始談判了。」
維托夫人微微低頭,像是投降的將領。
她搖了搖嘴唇,眼神里閃過一絲不甘,可抬起頭時,臉上又掛著賢妻良母似的笑容。
維托夫人緩緩起身,端著空水杯,真如路登說的那樣,去清洗水杯。
就在她快洗完時,路登的小樓外,傳來馬車的聲音。
「冬冬冬——」
敲門的聲音很輕,但力道控制很好。
沒等路登去開門,門,自己開了。
顯然,對方有鑰匙。
路登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找一個鎖匠。
仔細想想,路登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對方能弄到自己家的鑰匙,這扇木門就是加上最先進的密碼鎖,也攔不住對方。
門外,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路登視野里。
「我們又見面了,路登先生。」
輪椅上的老嫗看著路登,語氣里頗為感慨。
第一次與路登見面時,她就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不簡單。
不然的話,她也不會把路登從酒館帶回家。
老嫗的眼神輕飄飄落在路登身上,給路登帶來的壓力,卻比維托夫人要多出百倍、千倍!
來到神邦這麼久,這是第一個讓路登能提起興趣的人物。
維托夫人緩緩走到老嫗身後,她下頜微收,又變回了驕傲的天鵝,俯,想要與老嫗說些什麼。
老婦人卻微微搖頭,阻止了她開口。
這里沒有她說話的份。
輪椅上的老婦人,像是一把蓋著破布的倚天神劍,露出了些許鋒芒。
這才是真正的聖裔家族。
維托夫人與他的拉扯,都是無效輸出罷了。
老婦人開門見山問道,
「您是哪位大人物的親信,審判長?普若德大法官?」
「都不是,我只是一個追尋聖人的迷途羔羊罷了。」
路登微微搖頭,反問道,
「您又該如何稱呼?」
老婦人並不在意路登的湖弄,事實上,她早就猜到,這家伙一如既往的滑頭。
「叫我尹莎好了。」
尹莎提起自己的名字時,眼神中有某樣東西劃過。
路登知道,那是對往事的追憶。
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和維托夫人比,尹莎要難對付的多,溝通效率也高的多。
她再次開口,精準問出兩個問題,
「你能做什麼,你要什麼?」
路登的回答也很簡潔、明確,
「我能幫你們證明自己是愛聖的血脈,我要聖裔家族在物資上的支持,200萬米索以上,越多越好,以及一位元老的善意。」
路登提供了一項幫助,提出了兩項要求。
換做其他人,總會像維托夫人一樣,對路登的話產生質疑。
你說你能證明,你就能證明?
尹莎卻不一樣。
路登畫的這個餅,她吃了。
「米索,不是問題,丫頭會配合你。」
尹莎沙啞開口,「我會安排你和奈特元老的會面,至于能否獲得元老的善意和支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尹莎相信,只要路登去做,這家伙總能有辦法得逞。
說完,尹莎右手敲了敲輪椅的把手,她身後的僕人感受到輪椅的震動,按照主人的指示,推著尹莎離開小樓。
路登注意到,幫尹莎推輪椅的僕人,多半是聾啞人。
萬惡的奴隸制
當然,就算路登推翻了奴隸制,他相信,給尹莎推車的依舊會是聾啞人。
聖裔家族的真正掌權者之一,來也匆匆,卻又匆匆。
維托夫人花了一天一夜,都沒能談成的事。
尹莎只用了三言兩語,就搞定了。
路登知道,沒那麼簡單。
自己趟這趟渾水,不僅會得罪其他聖裔家族,還要和異端審判所打交道。
接下來這段時間,恐怕不會太好過。
不過,路登也不用太操心。
冒著如此大的風險,他將獲得的收益也是巨大的!
數以百萬計的米索,正在向路登招手,啊不,他的意思是,他將給神邦的人們,帶來百萬級的福報!
路登一心為福報,對米索沒有興趣!
和聖裔家族合作的好處,已經浮現在路登眼前︰
他有啟動資金了!
維托夫人小聲問道,「現在我們做什麼?」
路登站起身,雙手撐著桌面,身體前傾,像是即將捕獵的餓獅,眼中泛著貪婪的光芒,
「我要知道你們有多好存糧,多少米索,多少可以抵押的房產、不動產」
看著眼前陌生無比的路登,維托夫人彷佛受了驚的小白兔,她在與緩緩蘇醒的凶獸合作,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
恍忽間,她有一種錯覺︰
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