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蘇寒和星宮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站在那里,靜靜的看著黑袍的表演。
而因為沒有觀眾的配合,黑袍也覺得無趣的停下了自己大笑的行為。
他再度恢復嚴肅,看著眼前默然的兩人。
他其實也知道這兩人是不可能輕易答應的,但他剛才所說卻也是事實,他不能讓這兩人離開,他們是所有計劃中必不可少的一環。
他冷靜的問了句,打破場面上的尷尬。
「你們知道我為什麼要主動告訴你們四仙劍陣的事情?」
這句問話確實的引起了蘇寒兩人的在意,畢竟這和黑袍本身目的不同,他更應該是欺騙以達成目的。
但兩人都沒有問,他們知道黑袍既然提及,那自然便會自己給出答案。
「因為我知道這是我們合作的前提,那就是真誠,只有對你們毫無保留,才能讓你們相信我。我也相信任何的隱瞞都只會讓你們對我同樣有所保留,所以我才會在得到消息之後,便立即與你們見面。」
可這顯然打動不了星宮。
「只是這些?」星宮不屑的說完,轉身便走開。
黑袍抽了抽嘴角,好像無可奈何。
蘇寒則開口說︰「你最好還是調整你的計劃,四仙劍陣的壓力下,沒有人可以承受的。」
說完,拍了拍黑袍的肩膀,他也走了。
等到兩人離開,這里就只剩下黑袍一人,有些木然的站在原地,可是過了會兒,他的嘴角卻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
四仙劍陣的事情他確實沒有說謊,也沒有必要,事情很快便會傳入他們兩人的耳中。
甚至他也預料到現在的情況,四仙劍陣的啟用,星宮即使不能確切知道它的強大,但是以星宮謹慎的性子,她肯定會選擇逃走。
只是這個時間上的早晚不同,對黑袍來說很重要。
他故意提前一步將這個消息給到星宮手中,那麼為了安全,她不會等到蜀山出手之後才會離開,肯定會提前。
黑袍要的就是這個提前量,他需要在這個提前量里讓星宮再次回到她應該在的位置里,完成他想讓她去做的一切。
蜀山腳下,那被蜀山先祖寫下蜀山劍派四字的牆壁風吹日曬之下,有些地方已經顯露出斑駁, 但是唯獨那四個大字卻沒有半點變動,蘊藏的劍意也依舊是蜀山弟子爭向領悟。
崖壁之下不遠,立了一間茅屋,屋舍旁種了幾畸蔬果,雖然外面天氣已經漸入寒冬,但這崖下卻清爽宜人,植株上還掛著許多正開花結果的新鮮蔬果。
這屋子里住的是一位老農,面容枯老,體態佝僂,蜀山弟子也時常會見到這老農扛著鋤頭打理自己的院子。
誰也不知道這人是什麼人,只是听說他在此地是得了上一任掌門的允許,所以也就沒有人會將他從這里趕出去。
甚至有些傳聞,這老人是前任掌門在人世間的私生子,卻沒有半分修行的天賦,便只好在山腳下給他留出一塊地方,供他生活。
這听起來十分荒誕不羈,但比起其他的猜測,這可能更加的靠譜一些。
這里向來無人問津,便是蜀山弟子們也不會打擾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單調的重復著一日又一日。
但這一日,蜀山掌門萬劍一在重啟了四仙劍陣的之後,便主動來到了山崖下。
剛一落下,便見到的是蜀山劍派四字,那一刻許多記憶便好像再回到了腦海中。
剛進入山門時,震驚這四字的宏偉,心中久久無法忘記這四字帶給自己的震撼,也暗暗發誓一定要修的高深法術,成為與天下聞名的大修士。
入門之後,又如同其他師兄弟一般來此地參悟字中劍意,苦苦沉思,只為參悟半點心得,精進修為。
往後多年,雖然並不常常見到,可若是從外歷練歸來, 也定然會見到這幾字,便知道是回了家,心中便像是放下了一切的擔憂。
再往後,一步步的走到了掌門之位,好像也做到了當初許下的誓言,可是同樣的,也習慣了這幾個字的存在,並不會有更多的想法。
只是今日見到,不自覺的就勾起了些許回憶。
不過他來此地不是為了懷念,而是為了見一見在那茅屋之中的人。
正在打理雜草的老農也注意到朝這里走來的人,但神色不變,雖然這里從未有蜀山弟子前來打擾,但他似乎也並不感到驚奇,只是停下手中動作,靜靜的等著對方靠過來。
「師兄,真的是好久不見了。」蜀山掌門萬劍一面帶微笑的喊道。
這一聲師兄讓老農的臉色變了變,但是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這里沒有蜀山掌門的師兄,只是一個種地的老頭子而已。掌門大人要是找師兄的話,肯定是來錯地方了。」老農很是認真的解釋道。
萬劍一知道自從當年他與師父發生分歧,而自廢修為來到山腳下生活時,便也同樣割斷了與蜀山的情誼,但終究因為他是生在蜀山,長在蜀山,便沒有離去,只是在崖下建了一處茅屋而已。
但萬劍一卻不知道是到底發生了什麼,師傅也是禁止任何人接觸,甚至是臨死,也還不忘記囑托萬劍一一定不能違背了。
他恪守了自己的承諾一生,從未問過,也不讓其他弟子去打擾到他。
但今日他卻主動來了,並不是已經忘記了對師傅的承諾,只是因為啟動四仙劍陣,也意味著他的時日不多,有些事情便想要弄得清楚。
「師兄既然不願意承認,那劍一也只能以蜀山掌門的身份與師兄說話了。」
老農也是不卑不亢的問道︰「不知道掌門大人有什麼事情要和我這個老頭子說。」
萬劍一停頓了下,眯眼笑道︰「也不是大事,不過是來看看師兄,順便問師兄一些問題而已。」
老農面色如常︰「連掌門大人都不知道的事,那老頭就更不會知道了,掌門大人還是請回吧。」
萬劍一也沒想到自己的這位師兄會如此決絕,居然連一點說話的機會都不願意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