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東西,或者說物品這種字樣,蘇寒聯想的從來都不是生命。
而這里跨過了漫長的歲月,可能也不會有什麼生命能夠存活下來吧,他想要透過那層朦朧去看清楚對方。
「東西嗎?卻能夠交流?這里埋藏的秘密真的越來越讓我好奇了,那你是在守護這里,阻止他人闖入進來?」蘇寒慨嘆一聲。
「如您所說。」它總一副平淡的反應,帶著一種機械式的回答。
「那我要如何才能離開這里?」蘇寒再問。
「只要你放棄繼續走下去,退出那扇門。」
這並不是什麼困難的選項,相對于被困,選擇退出是明智的想法。
可都來到這里,離開可不是蘇寒的性格。
他微微笑起,指著天空,紛亂多彩的雲朵在這時遮住了陽光。
「或許,我可以打破這里,再繼續走下去。」
但在蘇寒說完,就立即被那家伙反駁道︰「不,你不行。」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火光。
他已經確認了蘇寒是敵人,也自然不會猶豫,那道火光是蒸騰的爆燃,好像一下點燃了充滿燃氣的空間,從以蘇寒為中心的點,向著四周擴散。
爆炸的熱浪和高溫將周邊所有蔥綠的林木給一同焚毀,火焰飛快擴張,無法遏制,濃厚的焰身蔓延了整個山頭。
而一切結束的也快,不過瞬間,火光散去,只留下焦黑一片與還在緩慢燃燒的木料。
這種恐怖的攻擊,更是以蘇寒為圓心,想來是不可能有任何生存的可能。
至少他是這麼想的。
「你在看什麼?」
半空之中,突然響起蘇寒清脆的聲音。
可就是這種超出了預想的事情發生,他也沒有任何情緒的波瀾,或許說,他並沒有情緒。
「我模擬了剛才發生的過程,只有三種辦法你能夠逃離……。」
不等那家伙說完
,蘇寒就直接揭開了答案︰「瞬移,我使用了瞬移。」
他又看了看地面的狼藉,對記憶之中的美好被破壞,還是感到一些不爽。
「還真的是毫不留情,雖然這里只是一個虛假的地方,可看著美好的東西被毀去,還是會讓人心情糟糕。」
「對不起。」想不到他還會道歉,蘇寒都不知道怎麼回應了。
眨了眨眼,才意識到自己沒必要和一個東西那麼客氣,他又看了眼面前已經完全模糊的家伙,像是在數據空間里,亂碼的圖像,趁著這家伙沒有繼續攻擊,或者正在思考怎樣才能殺死蘇寒的時候,他問道︰「你在守護什麼?而這里又是誰來建造的。」
不知道是設定里他並不會逃避任何問題,還是覺得就算告訴了蘇寒,這些事情也無法帶出去,這團亂碼用依舊冷淡的語氣答道︰「這里是一座墓地,而我的存在便是為了阻止有人打擾了長眠。」
想到那段入口壓抑的甬道還有厚重的奇特金屬巨門,確實有種墓穴的感覺,可既然是墓穴,留了一處可以進入的機關,卻又在巨門後設下精神的陷阱,這種設計好像有些怪誕,像是在拒絕著他人,又好像期待著有人能夠闖過。
蘇寒想,這墓穴的主人或許是那種糾結和矛盾的結合體。
可就在蘇寒去猜想著這里主人的身份,撕裂的空間力量在蘇寒的身前拉扯出虛空的裂隙。
這亂亂碼為了防止蘇寒再利用瞬移的能力逃開,他直接封鎖了周圍的空間,讓瞬移無法施展。
斷裂破碎的空間後面是虛無與混沌,在不斷吞噬著這里存在的一切,空氣,微粒的塵土,風,還是時間,任何存在都被吸入,也在同一時間被絞殺成了虛無與混沌,回到他們在亙古之前原初的狀態。
「你想了想那麼久,就只是想出了這樣一個辦法嗎?」蘇寒的聲音再次從某個角落里傳出來。
「我對你的分析還不全面,只有通過不斷的修正這些認知之後,我是可以解決你。」不咸不淡的解釋,讓蘇寒總感覺這是在給自己開月兌。
「那你覺得要花多長時間,我可
沒有這個耐心陪你在這里玩這種游戲。」
「我有很多時間。」
「你確信嗎?」蘇寒戲謔的笑著他。
在剛剛的那刻,蘇寒已經找到了逃離這片環境的辦法。
空間破裂,蘇寒是見識過的,他知道真正的空間裂開之後應該是怎樣的,而不是在這片假象的空間里,被一套假定的法則給欺騙。
其實從一開始就有了很多的漏洞,只是蘇寒對于這里是認同的,他的意識里,也認同了法則,只要一切發生的過程符合蘇寒想象之中的法則,那麼潛意識就會相信這些是真實發生的。
就好像那一瞬間火焰的焚燒與爆炸,那就是炸裂的過程,所以蘇寒相信他如果不躲開,就會遭受傷害。
但等到空間撕裂,卻好像超出了這團亂碼認知的極限,構造了一個在蘇寒認知里虛假的東西,那一刻,蘇寒就明白,他只要不去相信,這里就是虛假。
他笑著說完,伸出手將身旁的空間給撕扯了一片下來,立即就在原處出現了一個虛無的點。
混沌開始吞噬,可蘇寒卻直接伸出手探了進去,而很快手再次拿了回來。
這本來應該是一個極端危險可怖的事情,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你看,這不過就是一下你給我的把戲,現在你覺得你還有很多時間嗎?」
一直在試圖激怒這團亂碼,可蘇寒最終還是無法成功,就算是現在,他依舊機械式的回復道︰「我輸了。」
在承認了失敗之後,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這團亂碼從蘇寒的面前消失。
蘇寒愣了楞,這種展開有些和他的想的不同,就在他等待著這里的幻滅,好像有什麼從半空中走來。
一條雲彩鋪成的道路一直延伸至蘇寒面前,而在道路上方,一個略顯單薄的身影正踩在雲彩的階梯上緩緩走了下來。
難道還有什麼隱藏怪,這里還挺麻煩的,蘇寒想著,而很快也看到了那個身影的模樣。
那是一個白色長袍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