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鼎界。
天月宮,金月閣。
金月長老坐在北面主位,看到金冰和紅陽到來,一臉驚喜之色。
他們二人給金月長老躬身一揖,金月長老請他們入座。
「啟稟金月長老,冰兒不辱使命,在紅陽的幫助下,已經獲得九元魔蓮一株,現將它呈給您,還請收下。」
說著,金冰將一個錦盒,呈到金月長老的面前。
听到這個話,金月長老喜出望外,不禁感慨︰
「這麼快!」
「我還以為,你們此去,定要十天半個月,沒有想到,你們手到擒來,真是難得。」
說到這兒,金月長老打開盒子,只見里面果然有一株,剛剛采摘的九元魔蓮。
他高興得合不攏嘴,笑道︰
「好,好,是上好的九元魔蓮。」
「冰兒,你們這回可立了大功。」
「這樣吧,我立即吩咐,金月門上下,為你們張羅婚禮。」
金冰听到這話,和紅陽起身,全部伏身叩拜到金月長老的面前。
「冰兒有一個心願,還望金月長老成全。」
看到這個架勢,金月長老眉頭微蹙,心里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瞥了這兩人一眼,好奇地問︰
「何事?」
金冰不假思索地說︰
「冰兒請求,退出武道,隱居山野,從此與紅陽,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金月長老大吃一驚,滿臉詫異之色,問道︰
「冰兒,你今年才多大,二十歲出頭。」
「你這麼年輕,就輕言退隱?」
「難道,你是暗示,我年紀大了,到了該退隱的時候?」
金冰連忙叩頭,真誠地說︰
「金月長老勿疑。」
「我只是經歷此番事情,感覺世事蒼桑,皆是浮生一夢。」
「有了一種大徹大悟的感覺。」
「功名利?,對我來說,都是過眼雲煙。」
「我金冰從小到大,孑然一身,到了今日,方能覓得佳緣,我有心,與紅陽退隱山林,過著平凡人的生活。」
「我們兩人從此不談論天下大事,只談論夫妻恩愛,家常小事。」
「還望金月長老成全。」
瞥了金冰一眼,金月長老臉色陰沉,不高興地說︰
「你是在怨我?」
「怨我沒有,兌現承諾。」
「沒有將自己的大女兒,林仙鳳,嫁給你?」
金冰連忙叩首,坦誠道︰
「冰兒絕無此意。」
「我若有此意,自當如實說出,既然沒有說出,那自當是知道,此事與金月長老無關,與任何人無關。」
「皆是天意弄人。」
「既然天意如此,我又有何怨言?」
「更何況,上天待我不薄,讓我在生死之戰,還能覓得佳緣,有此一事,我豈能再怨天尤人?」
「再者,金月長老對我有養育大恩,我縱使有萬般不滿,也絕不會生出此番極不明智的想法。」
「還望金月長老明察。」
雙眼微眯,金月長老看了金冰一眼,又看向紅陽,低沉道︰
「紅陽,冰兒的這番決定,是不是你指使的?」
「你沒有與冰兒相識之前,他斗志昂揚,銳不可擋。」
「自從與你相識之後,則斗志漸消,竟然生出退隱之意。」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使離間計,替你的主人,九元魔報仇,破壞我們金月門的團結?」
紅陽伏身叩首道︰
「金月長老明察。」
「紅陽絕無此意。」
「金公子對金月長老忠心不二,我為此深深折服。」
「金公子有此一念,實乃由感而發。」
「他深感世事無常,如不激流勇退,必會首當其沖。」
「即使昌盛十萬年的九元魔,也料想不到,自己會有今日之敗。」
「為此,他才有此決定。」
「我紅陽在此發誓,我若有生之年,敢做出一件對金公子、金月長老和金月門不義的事,定當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還望金月長老明察,成全我們。」
金月長老哼的一聲,雙眼透射出殺意。
凝視兩人良久,看了看手中的九元魔蓮,他恨得牙關緊咬,牙齒格格作響。
「難怪你們這麼快來見我,原來你們是要背叛我?」
金冰和紅陽連忙叩首道︰
「絕無此意。」
「我們只是想退隱,從此不會復出。」
「也絕不會做一件,對不起金月門的事。」
金月長老昂首道︰
「我決定了,廢除大女兒的婚事。」
「將她許配給你。」
「這件事是我早就答應的,我絕對不能食言。」
金冰連忙接口道︰
「既然如此,金月長老不如滿足我現在這個願望,允許我和紅陽,退隱山林。」
「我們只當銘記金月長老的大恩,永世不忘。」
金月長老用一種悲傷的語氣問︰
「冰兒,你當真如此無情?」
「不看在我年老多病的份上,留下來,侍奉我百年?」
金冰回應道︰
「我和紅陽,從九元域摘得九元魔蓮,並將它呈送給您,再者,我們二人,當面向你請求,這都說明了,我們心中有金月長老、有金月門。」
「我此番去意已決,尚若我不辭而別,金月長老也不會因此,而責怪我。」
「即使如此,我仍然攜紅陽,來親自拜見。」
「由此可知,我們並無異心,也並無不敬,更無半點忤逆之意。」
「懇求金月長老明察,成全冰兒吧!」
金月長老看了看兩人,思慮了一番,好奇地問︰
「你們想什麼時候走,想去哪里隱居,有哪些地方,需要金月門的幫助?」
金冰平淡道︰
「金月長老賜我一身神法神訣。」
「這已經是天大的幫助。」
「我不再有任何要求。」
金月長老驚異地問︰「一金一銀,都不要?」
「如此離開,你豈不是白身,為我金月門,白辛苦了十多載?」
金冰真誠地說︰
「金月長老允許我退隱,又不廢除我一生神通,這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倘若我有兒有女,定讓他們再入金月門,為金月門效力。」
听到這話,金月長老釋然,高興地說︰
「好,你有這樣的心意,我非常滿意。」
「我只道是,你對我心存不滿,埋怨我沒有兌現上次的承諾。」
「既然你有了新的願望,我就滿足你。」
「可是你一走,等同我金月門,損失了一半精銳呀!」
金冰叩首道︰
「金月門若有危難,我定現身相救,絕不苛活。」
金月長老大喜,連忙上前扶起金冰,高興地說︰
「好!」
「這才是我金月門的人。」
他又扶起紅陽,開心道︰
「紅兒,你也起來。」
「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好孩子。」
「你們要走,我絕對不能,讓你們兩手空空。」
說著,他掏出兩塊金月長老令,交給金冰和紅陽。
「這是我的私人印綬,可以在天下錢莊,取出金月門的億萬財產。」
「你們持此二令,可以在一年之內,搬空我金月門一年的收入。」
「只要你們不讓我金月門資金斷流,你們要多少錢,就取多少,數額不限。」
金冰和紅陽,看到這兩塊金月長老令,感覺非常燙手。
雙雙拒絕,伏身叩首,堅持不授。
沒有辦法,金月長老給了他們一億兩白銀、一百萬兩黃金。
金冰和紅陽,還是堅持拒絕,分文不取。
金月長老思來想去,掏出自己的私房錢,給兩人十萬兩白銀。
兩人還是想拒絕,可是感覺,這樣的貼己錢都不要,豈不太寒了金月長老的心?
因此,他們兩人收下,一再感謝。
金月長老悲慟萬分,抱住他們兩個,緊緊不放。
「我金月長老少了你們,如同折了兩只翅膀。」
「我自此,飛不起來了。」
金冰和紅陽,安慰一番金月長老,直讓他緩過勁來,情緒稍安,兩人才緩緩離開,在大門口又向金月長老伏身叩拜,行了大禮,才離開。
金月長老越想越感到痛心,忍不住奔出金月閣,一路相送,卻已經不見了金冰和紅陽。
他仰天大哭︰
「冰兒,紅兒,你們一定要回來看我呀!」
「我少了你們,如同少了兩只翅膀呀!」
「你們一定要回來看我。」
「我舍不得你們呀!」
「嗚嗚嗚嗚……」
至此,金月長老一連在金月閣的大門口,哭了幾天幾夜,人都哭暈死過去了,才被人架回去,好好休養。
鳳陽殿。
金月夫人的房間。
病床上。
金月長老一下子衰老了很多,一臉病容。
金月夫人擔心不已,她從來沒有想過,金月長老會因為一個弟子的離開,而變成這個樣子,這讓她始料不及。
看到金月長老銀絲陡增,她派金雨兒,去元陽城楊府,通知楊豐、林仙鳳和林小娥,速至金月門,看望金月長老。
金雨兒心中一怔,沒有二話,立刻作揖道︰
「是!」
看了看金月長老,她心想︰
「金月長老思念的是金冰師兄,關楊豐什麼事,叫他來,有什麼用?」
「看來,是金月長老快不行了,想讓他在臨別前,看一眼自己的女婿。」
想到這里,金雨兒刻不容緩,疾步而出。
她挑選神駒,飛速趕往元陽城。
之前她與楊豐鬧過矛盾,兩人有私怨,這一次,她奉金月夫人的命令,再去找楊豐,心里五味雜陳,不是滋味。
「可惡的楊豐,你小子挺有福氣。」
「沒想到上次沒整死你,還把你整成了金月門的乘龍快婿,你倒自在逍遙了。」
「我金雨兒,心里可不痛快。」
「一直有一口氣,要找你出呢,你給我等著。」
想到這兒,金雨兒快馬加鞭,疾馳元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