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人類國度內，許多奴隸產業發達的精靈部落都會有類似的制度或者規定，這里當然也不例外。」
雷納多聳了聳肩，「簡單來說，就是部落的高層為了提高部落的平均長相，提升優質奴隸的產出，以此對精靈們進行的一種分級與限制。」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銀葉部落應該會在普通的精靈們成年之後，依據容貌將其劃分為上中下三等，並進行登記管理。」
「其中，上等的精靈每隔一段時間都得為部落上繳配子，並得到一筆還算不錯的報酬，中等的精靈則沒有這樣的義務，同時也不會受到多少限制。」
「但是那些長得丑的，也就是被評為下等的精靈們可就慘了，他們不光在生活上會受到歧視，甚至連生育都是不被允許的，據說這是為了防止劣質的基因延續下去，從而間接提升整個部落的長相水平。」
雷納多面容平靜地向西恩講述著這些事情，就好像這一切都沒有任何不妥一般。
「哈？所以之前那幾個士兵都是下等精靈咯？那可真是夠慘的。」
西恩回憶了一番之前那幾只精靈的樣子，有些可笑地搖著頭。
要知道，之前的那幾只精靈其實也算不上丑，只不過長得平平無奇，沒有多少特色罷了，但這樣的容貌在精靈這個普遍顏值很高的種族當中，卻已經是墊底的存在了。
「喂，這可不是我們長老會做出來的決定，明明是你們人類的大人物們吩咐之後，我們才實行了這種制度好吧。」
听到二人交談的話後，遠處的貝緹娜立刻就不樂意了，她皺著眉頭來到了雷納多的身邊，向他反駁道。
「哦，是嗎？這有什麼區別。」雷納多無所謂地攤了攤手，「反正最後將計劃實行下去的還是你們，如果真的想好好對待自己的同族，為什麼不放松一點呢？」
雷納多那一副戲謔的表情讓貝緹娜一下子就氣憤了起來，她剛想開口懟回去，卻一時間想不起合適的說辭。
在牢不可破的事實面前，一切詭辯都是毫無用處的，哪怕她當下在口頭上戰勝了對方，也沒有辦法讓銀葉部落的現狀有一絲一毫的好轉。
于是，她泄氣地跺了跺腳，在嘆息了一陣子之後，有些無精打采地回答了雷納多的問題。
「放松？那又怎麼樣呢，就算偷偷地玩一些小動作，到頭來也肯定會被正式級的大人們發現啊……」
「與其到那時候再被強制接管，整個部落都被徹底控制，倒不如老老實實地做好他們命令下來的事，至少平常還能有一點自主權。」
「雖然知道這麼做會犧牲很多族人的利益，但如果不好好听話，說不定就真的會被當成牲畜一樣管理起來，壓榨出每一點價值啊……」
貝緹娜有些悲哀地回答著，隨後別過頭不再說話，繼續默默地為他們帶著路。
雖然同樣身為見習級職業者，但因為種族地位的影響，她站在雷納多與西恩這樣的人族見習級面前，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感覺到低人一等。
更何況銀葉部落被人類控制是事實，糾結于說辭的好听與否完全沒有必要，做精靈還是坦誠一點比較好，省的引來對方的笑話。
……
「好吧，我懂了。」
听了雷納多的解釋後，西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在此之前，他就從書上以及別人的口中了解過一些生活在人類領土內的精靈的狀況，但從現在的情形看來，這里發生的壓榨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得多。
根據一些資料的記載，普通精靈的平均壽命上限通常為320年，而如果將這320年作為一個周期，在這個周期里，一座這樣的精靈部落通常會產出其人口兩倍左右的奴隸，效率高到恐怖。
是的，兩倍。
這是一個幾乎不可能正常出現的數字。
舉個例子，就拿銀葉部落來說，因為其與外界隔絕的特性，所以我們假設每一只精靈都能無病無災地活到自己的壽命極限，也就是320歲才壽終正寢，正式迎接死亡。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想保持36萬的人口基數不變，那麼銀葉部落每年的出生人口就必須達到1125人，也就是3.125 的出生率。
而如果在自身人口基數不變的同時，銀葉部落還想在一個周期，也就是320年內輸出自身人口兩倍的奴隸，那每年就必須額外誕生2250人，即年出生人口應在3375人左右。
只需要簡單的計算一番，你就會得出一個極為離譜的數字，那就是9.375 。
若是以人類的標準來看，這個數據似乎是不太合格的，但精靈們身為長生種，壽命足足為人類的四倍，在看待它時，自然也需要將其實際意義放大四倍，也就相當于人類3.75%的出生率。
當然，這還是在理想的情況下才會出現的結果，但實際上，在成長過程中夭折或者活不到壽終正寢就死亡的精靈絕對不在少數，哪怕將這個數字翻個一倍，都不足為奇。
那麼，原本人口稀少、繁衍速度緩慢的精靈們又是如何得到如此之多的新增人口的呢？說到這個，就不得不提到人類正式級職業者們的「熱心援助」了。
……
盡管這個世界的普通人對世界的認知水平並不高，但壽命悠長、見識多廣的職業者們自然會對許多事情感到好奇，並且誕生出濃重的探究心理。
例如西恩就明白，其實大多數的生物都是由一個個小小的生命微粒組成的，這種生命微粒被稱作「細胞」，其內部的結構相當復雜，哪怕他利用法術試圖窺探其中的奧妙，也得不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而大多數生物的繁衍，實際上都與細胞中的一些機制有關，西恩雖然沒閱讀過相關的書籍，但根據汪長歌那個世界已經被探明的規律以及他自己的推斷，還是勉強能明白一些東西的。
沒錯，雖然西恩與汪長歌這兩個世界的規律有相當大的不同，但在一些普通的生物結構上，其實二者還是有相似之處的。
……
雖然西恩目前還研究不明白，但那些管理精靈部落的正式級職業者們在這方面的探索可遠遠比西恩厲害得多。
為了讓精靈們能夠更快的產出財富，他們使用了一些類似于汪長歌那個世界體外授精與胚胎移植的技術，將選定的配子在外界結合後直接輸入到特定目標體內，並借著目標的身體快速誕下新生兒，以此急速拉高生育率，並擴大奴隸貿易的規模。
由于這些新生兒的父母雙方均是容貌上等的精靈，因此誕生出來的後代長得自然也不差，甚至其中還時不時出現一些讓人感到眼前一亮的精品，能夠在之後賣出一個高價來。
希莉亞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她是同年兩千多只奴隸里相貌最頂尖、能力最優秀的一只，據說雷納多將她買回來時，可是足足付出了五千多枚金幣的高價。
這五千多金幣真不是個小數目。
要知道，銀葉部落通常出產的精靈奴隸，價格往往都在一千到一千五百金幣左右，能突破兩千的就已經是很不錯的精品，而五千金幣，在沒有職業者等級的奴隸里，幾乎是最頂尖的價位。
一想起這個，西恩就開始在心中暗暗盤算起銀葉部落一年內在奴隸貿易方面的收入，結果不算還好，這一算還真給他嚇到了。
按照一只一千到一千五金幣的價格來算的話，銀葉部落每年出產2250只，再刨除那沒有多少的成本，可就是幾百萬金幣的純利潤啊！
甚至如果將銀葉部落其他的生意都加起來，整個部落的收入則足足有上千萬金幣。
難怪就連那些正式級與大師級的職業者們都親自動手分蛋糕了，面對這樣龐大的利益，恐怕連高高在上的他們也會忍不住動心。
「哎……突然有點羨慕了是怎麼回事。」
看了一眼沿途茂密的森林，西恩有些郁悶地回到了馬車上，他突然伸手將乖巧地坐在旁邊的希莉亞拉到自己的懷中，用力揉捏起來。
「真是氣人，辛辛苦苦打了半年的仗，最後只能拿個二十多萬金幣，結果那一群人就在天上看著，到頭來卻瓜分掉了主要的蛋糕。」
西恩不滿地滴咕著，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希莉亞則輕輕抿著嘴唇，拼命忍受著主人帶給自己的痛苦。
作為奴隸，充當主人發泄負面情緒的工具也是她應該做的，雖然西恩平時待她很好，但希莉亞卻絕不會認為這是理所當然。
她永遠忠誠于主人的一切，無論是溫柔還是暴虐，無論是獎賞還是懲罰，凡是與主人有關的，都是她此生最寶貴的經歷。
……
「算了……總有一天我也能走到那樣的位置，又有什麼好羨慕的呢？再說了，還有更多的人不但沒拿到報酬，還死在了戰場上呢，相比起他們來，我可幸運多了。」
這麼想著，西恩的心態也逐漸平和下來，他將臉埋入懷中希莉亞的脖子旁，眯著眼楮感受著此刻的愜意。
隨著身體上傳來的劇痛的逐漸減弱，希莉亞總算松了一口氣，她悄悄地擦了擦不受自己控制流出的淚水，生怕被西恩注意到。
「咦？好像不小心用力過 了。」
然而，正是她的這個小動作，才讓西恩意識到了自己之前做了什麼，他連忙精神力掃視了一番希莉亞的身體，發現她的身上已經多出了好幾塊淤青。
「嘶！都捏成這樣了，怎麼還一聲不吭的，不覺得疼嗎？」
西恩立刻將一旁的輪回法杖抓到手上，向她身上連續釋放了好幾個治愈與止痛的法術。
在一片白色與綠色交織的光芒當中，希莉亞如同小貓一般申吟了一聲，隨後，她在西恩懷里翻了個身，親昵地用臉頰蹭了蹭西恩的胸口。
「嗚……主人不喜歡希莉亞拼命忍耐的樣子嗎？還是說想听希莉亞的悲鳴聲……」
听到西恩的話後，希莉亞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她雙手的手指不安地攪在一起，似乎在為自己之前沒有讓主人滿意而感到愧疚與自責。
「我……」
西恩一時語塞，剛想說自己並不是有意的，但轉眼又覺得這樣太過矯情，于是便裝作的確如此的樣子贊同了希莉亞的說法。
「沒錯，奴隸在被主人懲罰的時候就應該大聲叫出來呢，否則主人會很沒有成就感的。」
于是，希莉亞的情緒更加低落了，她狠狠地掐了兩下自己腰間的軟肉，似乎想讓自己記住主人的喜好。
「對不起，希莉亞沒能讓主人滿意，請主人再次懲罰希莉亞吧，今天務必要將功贖罪才行。」
她可憐兮兮地抬頭望向西恩，一副弱小無助的樣子，很容易就能勾起目睹者心中的施虐欲。
「別鬧，你難道不怕痛嗎？剛剛才吃過一次教訓，現在居然還敢挑釁。」
西恩有些無語的捏了捏她抬起的小臉，強行抑制住了自己動手的沖動。
「主人的一切希莉亞都喜歡呢，哪怕是痛苦也是一種很值得品嘗的滋味呀。」
希莉亞認真地回答道，一點點對西恩講述著自己的心聲，「而且主人平時那麼溫柔，偶爾粗暴一下，也會給人帶來很充實的感覺哦，至少可以讓我認識到這一切都在真真切切的發生著，而不是泡沫般的假象。」
「好吧，好吧。」西恩無奈地搖了搖頭，將她死死地摟在懷里。
「我就在這里呢，不用擔心，希莉亞永遠都是主人最喜歡的奴隸，會一直讓你跟在我身旁的。」
「再說了，要是不抱著我家可愛的希莉亞，在漫漫長夜里主人可怎麼都睡不著咯。」
西恩湊到她的耳朵旁邊，輕輕地呢喃著，他呼出去的熱氣讓希莉亞的臉色一點點變得通紅，身體也逐漸軟了下來。
……
就這樣，在兩人親密的互動中，車隊緩緩地穿過了隔絕人類與精靈的森林屏障，逐漸駛向一片全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