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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而現在,是清算時刻

狠話都放出來了,川上濟自然不會讓蜘蛛好過。他緊緊握住匕首,向金發幻術師攻去。

殘留在視網膜上的火焰虛影早已消散,灰發青年的視野已是全然的黑暗,他已被藥物徹底被剝奪了視覺。

但是,無所謂。

超憶癥和戰斗前事無巨細的調查能讓整座歌劇院的地形牢牢地印在灰發青年的大腦里。

每一次前進,每一次躲閃,每一次進攻和反擊乃至每一次停頓……

都經歷了精妙的計算。

比如說,兩秒鐘後——

纏斗中的川上濟忽然忍受肋骨被 擊的痛苦,扯著蜘蛛往後退了20厘米的距離。接著他毫不猶豫地松手,抽身後退。

于是,蜘蛛布下的機關砸到他自己身上。

玻璃在木質地板上摔得粉碎,川上濟聞到了自身外的血腥味,同時听到了金發幻術師發出被弄傷後的輕嘶聲,他及時避開了,但依舊受到輕傷。

右邊,肩膀和胳膊,應該只是砸傷流血,不影響行動,雖然那家伙還是換了只手拿武器,呼吸亂了,應該是沒想到自己真的會被傷到……

但這些情報可能都是假的。

幻術能完全混淆他的听覺,因此哪怕蜘蛛穿著很容易在木質板上發出響聲的長靴,川上濟也不一定能正確推斷幻術師的方位……

好在君特高德伯格明顯有幾分貓戲老鼠的惡劣習性。

所以,蜘蛛施加在他身上的幻術大概率是層層加碼的,不會一開始就精確到對听覺等感官的指向性混淆……不然就徹底沒法玩了。

至少,灰發青年確定上一次攻擊他成功弄傷了對方。

也就是說,接下來又要開啟「拖延時間」模式了。

「被自己機關弄傷的感覺如何?」川上濟嘲弄地問道。

「我還以為你有所自知之明呢,Ghost。」蜘蛛裝模做樣地嘆息,「你已經不可能活著離開了,接下來,不過是負隅頑抗而已。」

呼吸聲與風聲消失了。

幻術師開始認真了。

這回灰發青年徹底無法判斷君特高德伯格的方向,他甚至無法聞到任何氣味,唯有身上由幻術帶來的幻痛愈發鮮明。

「我覺得自己機會還挺多的。」

川上濟扯扯嘴角,從容不迫地說,

「根據你的暗殺原則,你不會親手要我命,而是千方百計地讓我死于你布置的小機關上。與此同時,你不會讓你最忠實的一批簇擁者死在我們間的爭斗里。因此,觀眾席是安全的,只有這個舞台上有機關。」

「完美的推理。」蜘蛛鼓掌,「但是,你會像一個懦夫般逃回觀眾席麼?」

「自然不會。」

若真直接月兌離舞台,川上濟知道自己這次大概率不會死,但接下來絕對是永無寧日了。

在能切斷系統保護的情況下,蜘蛛真的可以隨時殺了他。

「當然,舞台上也不完全是危險重重。」

灰發青年繼續說道,語速越來越快,

「幻術師都是藝術家,雖然不想承認……但藝術家們基本的公德心你是有的。C城歌劇院歷史悠久,因此,哪怕布置機關,你也不會損壞舞台原有的設施。」

「除了幾個特定的地方,地板上不會不止機關,這時候你的選擇就很有限了,只能是在穹頂上布置。而穹頂上合適的位置……」

「雖然多,但是我都能記住,所以——」

「——唔!」

沒听到風聲,川上濟的側腰處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他往右後側退去,險之又險地避開另一個機關的位置。雖然如此,他的肩膀還是被砸傷了。

嘖,是在報之前那一擊的仇……這個節肢動物還挺小心眼,灰發青年月復誹。

他們間的斗爭又進行了幾個回合,川上濟一直處于被動防御狀態,因此傷痕累累。而面對蜘蛛時不時的嘲諷,他也毫不客氣地懟回去。

與此同時,灰發青年一直在默默計算。

直至他終于等到了轉機,幻術被干擾的轉機——

一剎那,正常的嗅覺與听覺終于回歸。

木屑發酵的氣息、汗味與血腥味,以及不遠處金發幻術師急促起來的呼吸——幾米外三點鐘方向!

川上濟毫不猶豫地,打開一直綁在腕部的強光手電筒,朝著蜘蛛臉部的位置直直照去!

在密歇根湖泛船釣魚的時候,他便模得清清楚楚這是蜘蛛的弱點。既然如此,灰發青年肯定要完美利用這一點。

「Ghost!!」蜘蛛氣急敗壞地尖叫。

人在面對強光時,都會不由自主地捂住眼楮,而在這個時候,他們幾乎是無法躲閃來自外界的攻擊。

听聲辯位,川上濟毫不猶豫地拔出柯爾特,除掉蜘蛛的行動能力——

「砰砰砰——!!」

這時候,槍響聲是如此美妙,在一片黑暗里,依靠超憶癥確定方位的灰發青年精準掐住金發幻術師的脖頸。

「戰斗結束了,Spider。」

卡沙夏嘶聲說道,

「而現在,是清算的時刻。」

他收緊按住後者頸動脈竇的力道,蜘蛛暈過去了。

…………

手上有毒藥自然也有解藥,只不過解藥完全起效的時間較長,雖然視覺已逐漸恢復,但灰發青年眼前依舊充滿恍忽的重影,仿佛依舊停留在光怪陸離的幻術一般。

干擾到蜘蛛的和川上濟用于封閉視覺的是同一種藥品。既然知道蜘蛛的幻術是依靠獨特的四色視覺,他自然會從這方面入手研究。

「讓您見笑了,魔女小姐。幸虧有您收拾殘局……雖然我覺得這筆人情該記在君特高德伯格身上。」川上濟說道。

在蜘蛛的幻術失效後,在場賓客也沒有發現舞台上的異樣,不用想就應該是小泉紅子的手筆。可在沒了表演者的情況下,蜘蛛的幻術巡演依舊草草收場。

大多數賓客竟對此毫無異議,估計這家伙的表演現場經常出狀況吧。

「你倒是很有意思。」小泉紅子煞有興趣地說道,「難得能看見那家伙吃虧呢,哦呵呵呵呵呵……」

不得不說,小泉紅子的笑聲很特別,或者說魔性,而且穿透力挺強……被不慎波及到的灰發青年縮了縮脖子,他感覺背後發毛。

「不過我倒是好奇,你為什麼要讓我繼續保持魔法屏障呢?難道你不想聯系上你身上那位朋友?」

「不算是朋友,一位敵我不明的監視者罷了。」川上濟輕聲回答,「而且,它是在我身上嗎?」

「沒錯。」

小泉紅子挑挑眉,給出肯定的答桉。

不得不說,這個答桉讓灰發青年松了口氣,如果系統真的是全然無形的,類似某些輕小說里大宇宙意識之類的東西,那還有幾分麻煩。

可如果瘋帽匠和他溝通的媒介,就在他身上的話……說明這家伙大概率是有形的,也就是說,可發現,可隔離,可挖掘。

而隔離這一步,這個聲稱魔女的孩子已經做到了。川上濟眯起眼楮。

又和魔女小泉紅子交談了幾句,川上濟成功引起後者的興趣。同時,他也確定了對方知道他「穿越者」的身份。可川上濟具體從何而來,魔女卻諱莫如深。

嘖,只能之後徐徐圖之了,川上濟想,現在還得把蜘蛛這件事處理好。

于是,迎著小泉紅子看好戲的目光,灰發青年直接用拖把桶接了點水,照著蜘蛛迎頭澆了上去。

「清醒了嗎?清醒了我們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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