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工藤新一愣住了。
他想起剛才川上濟的問題,一時還真的有些懷疑這家伙是不是做了些什麼,但很快否定自己的想法。
雖然川上濟的性格比較古怪,偶爾給人一種思想向法外狂徒靠近的感覺,實際上還算是個心思細膩的好人……
就像這一次,工藤新一其實沒想到,川上濟會為阿笠博士出頭。
可能……就像偵探總被案件吸引一樣,研究心理學的家伙也有點奇奇怪怪的預感吧。小偵探說服自己。
不知為什麼,在昏暗的會場中,工藤新一感覺到川上濟看了他一眼,滿是譴責和嫌棄。但也可能是錯覺,因為眼鏡的反光,工藤新一其實看不太清對方的神色。
「殺害新木先生的凶手?」
灰發青年挑眉笑道,
「就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地一頂帽子扣下來,似乎不是正常助理會干的事情呢,我貌似都沒接近新木先生吧。」
「你們報警了嗎?」工藤新一搶聲問,「第一現場是舞台嗎?如果是舞台的話新木先生已經不在舞台上了,相當于你們破壞了第一現場!」
小偵探的質問鏗鏘有力,他像是觸發了什麼有問必答的buff,跟在助理中的一位年輕女性下意識地開口︰
「呃,不是舞台,是在下了舞台後的候場室——」
「好了,美保。」後燈明慧伸手制止了那位女性的話語,「別說了。」
川上濟了一眼被稱為「美保」的年輕女性,若他沒記錯,這就是那位在新木隆邀請阿笠博士上台時偷偷拍照的女人。
之前站在台上有燈光影響,看得不太清楚,現在拉近距離,他能完全確定,對方也是新木隆的助理之一,還可能是比較貼身的助理。
……話說那個家伙是有多少助理啊。川上濟在心里吐槽。
「您也說了,這位小姐。」灰發青年扶了扶眼鏡,氣定神閑,「我都沒出現在第一現場,怎麼和新木隆扯上關系呢?」
「因為候場室只是新木先生發生不測的地方,而不是你動手的地方,之前台上發生了什麼所有人都看到了。」後燈明慧說。
等等,新木隆不會是因為大庭廣眾之下丟人後羞憤欲絕活活氣死吧,川上濟腦洞大開,若這樣他四舍五入還真是殺人凶手……
「你們報警了嗎?」
沒等川上濟再次開口,工藤新一又問道,這回他沖到了川上濟面前,姿勢帶著幾分保護的意味,
「警察都沒來,你們沒有私自定罪的權力。這可以算是污蔑。順便提一句,如果第一現場被破壞掉了,最有嫌疑的是你們。」
「工藤……」川上濟出聲。
「你別說話。」一遇到案件,特別是案件還牽扯到自己朋友的時候,小偵探莫名強勢起來,「等警察來再說。」
…………
好在後燈明慧雖然擅長空口斷罪,報警這種基本常識還是知道的。米花町的出警速度也向來不容小覷,沒過多久,目暮警官一行人就來到會場。
為了報警人要求的低調,他們沒開警車。
趕到現場後看見工藤新一和川上濟,目暮警官馬上露出了豆豆眼,一副「怎麼又是你們」「怎麼老是你」的表情。
「川上老弟,工藤老弟,你們是又發現了案件嗎?」目暮警官問道,熟練到令人心酸。
「啊,這次不一樣。」川上濟舉手答疑,「這回是我被污蔑為殺人凶手。」
目暮警官身後的佐藤美和子瞪大眼楮,但神情也沒過于驚訝,被誤認為凶手的事情也不是沒發生在川上濟身上過;戴著墨鏡的松田陣平則嗤笑一聲。
嘖,看來被看笑話了呢。
川上濟吃了枚檸檬糖,臉上掛著公式化的笑容,心里面無表情。
托著認識警方的這層關系,川上濟一行人早就混到了新木隆的死亡現場︰和舞台相連的候場室。
工藤新一像是捕捉到獵物的尋血獵犬般湊到新木隆的尸體旁邊。
川上濟畢竟被指認為凶手,為了避嫌,也是為了少點麻煩,他乖乖巧巧地坐到一旁的座位上接受警察的監督——
監督他的人則是一向看他不順眼的松田陣平。
「好久不見,松田先生。」川上濟懶洋洋地說,禮貌地維持著守法公民和警方的塑料和諧,「要檸檬糖嗎?」
「不用了,話說你是怎麼牽扯到這件事里面的?」松田陣平好奇地問,「被指認為凶手,這種事應該不會發生在你身上吧。」
這種能監視景光的家伙,再怎麼說也不至于被普通人抓住把柄吧,大概率是被誤傷了。松田陣平想。
說不出來的陰陽怪氣,川上濟假笑︰「就像被指認為跟蹤狂一般也不會發生在光明偉正的警官身上,對吧?」
川上濟說的是深谷陽子那件事,松田陣平意識到,看來就像降谷零那家伙推測的一樣,那個小姑娘和川上濟有聯系。還告知了他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
雖然零沒有明說他究竟是在干什麼,但松田陣平的推理能力也不錯。
按他那位同期的說法,松田陣平知道的消息越少越好,就以往常的態度對待川上濟反而更安全。
…………
「瞳孔放大,嘴唇和面部青紫,新木隆這樣很明顯是憋死的。而且從尸體上看他並沒有掙扎的痕跡,很奇怪……如果被什麼東西卡住了,或是突發性呼吸衰竭,因為攝入不到足夠氧氣,他肯定會掙扎的。」
仔細湊近尸體觀察,小偵探很快就得出新木隆的死因,因為推理,他的眼楮閃閃發亮,
「因此,新木大概還出現了肌肉松弛或麻痹的癥狀,我感覺這很像是中毒了,川上,你覺得呢?」
沒有人回答他,工藤新一又喊了一聲︰「川上?」
工藤新一回過頭,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川上濟並不在他旁邊,而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和那位滿頭卷發的松田警官……在打牌。
這兩個家伙從哪里模到撲克牌的?!
「抱歉,畢竟我被指認為凶手,因此這次只能靠你幫我找回清白了,小偵探。」
感覺到工藤新一的注視,川上濟瀟灑地揚手示意,頭都不抬地說道,他看上去對自己的清白毫不關心,
「話說你又輸了哦~松田警官,看來牌技不行啊。」
「再來。」松田陣平把牌一推。
可惜再來不了,之前不聲不響地打牌倒是沒什麼,現在和川上濟一起模魚的松田陣平被發現了,佐藤美和子橫眉怒目地走過去。
然後川上濟的撲克牌被暫時沒收。灰發青年滿臉惋惜。
「川上先生,能請你別影響警方的工作行嗎?」
像川上濟這種擾亂嚴肅氛圍挑戰警方權威還偏偏沒有越過大線的家伙,格外欠收拾。
佐藤美和子咬牙微笑,順便拋給松田陣平一個「回去找你算賬」的眼神。
「唔,影響了嗎?」
川上濟看著被收走的撲克牌,裝模作樣,
「我還以為松田警官的工作是試圖從我這個‘被指認的凶手’嘴里套話呢,為了更方便展開工作,我覺得打打撲克牌可以放松心情,從而使……」
川上濟在佐藤美和子的眼神里逐漸歇聲。
「抱歉,以後絕對不模魚了,我發誓,話說我能去和報案人聊聊嗎?」川上濟滿臉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