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助？這女人是腦子壞掉了嗎？
川上濟一陣惡寒，他覺得宮野明美這次的目的是惡心他。
「我可不覺得自己幫了什麼忙。」川上濟干巴巴地說，「小雪莉可是相當討厭我呢。」
說實話，川上濟也沒把雪莉怎麼樣，不過是先套近乎又撕破假面狠狠地耍了對方而已，造成的頂多是心理傷害。
當然，針對這點川上濟也象征性地補償了一下，比如說在口嗨時提點幾句，如何表現得不那麼像獵物而是像獵人。
至于對方領不領悟他的苦口婆心……嘖，提點完雪莉更討厭他了。
「雖然不想承認，你的確教了我妹妹怎麼生活得更好，雖然這樣也讓她越陷越深。」
宮野明美繼續說，卡沙夏臉上一閃而逝的驚訝之情讓她更加放松，這意味著卡沙夏沒有預料到他的判斷。
她確實有這種感覺，卡沙夏對志保的態度沒什麼惡意，更傾向于惡劣的逗弄。
而且，在志保對卡沙夏只言片語的描述里，宮野明美也知道在工作交接時卡沙夏惡心了她妹妹一下。
雖然沒具體說是做了什麼，但在研究組那樣的環境，宮野明美能猜出來。
這種「惡心」更像是對志保日後在研究組生活的預演。同時，志保提起卡沙夏也只是一臉厭惡，而沒有恐懼。
而且在上一次拉面館里，卡沙夏還救了她——拉面的湯汁是一定程度上能遮掩氰化鉀的氣味的，如果她不注意，還真有可能死于非命。
不過，真正讓宮野明美覺得卡沙夏沒那麼壞的，反而是琴酒的表現。
琴酒不讓她們姐妹倆接近卡沙夏，甚至拋出了允許她們繼續見面的誘餌。
沒錯，誘餌。
志保雖然在藥物研究方面很厲害，但還是年紀太小了。事後她們姐妹倆一分析，琴酒有故意引導她們敵視卡沙夏的嫌疑。
如果僅僅是不想要志保和卡沙夏見面，以琴酒的性格很可能是直接對志保下命令。而不是還拐彎抹角地讓伏特加解釋。
這說明兩點︰第一點，卡沙夏在組織里的地位不低，琴酒無法完全限制他的行動；第二點，琴酒把她們和卡沙夏隔離開來有別的心思。
有句話，叫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在此基礎上，如果卡沙夏和琴酒關系惡劣，他肯定不會告訴琴酒她來找過他。
宮野明美得出這個結論，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她不知道卡沙夏和雪莉的交接是在什麼情況下發生的。她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是空降曰本，替代了卡沙夏成為這邊研究組的負責人。
若她知道這一點，肯定對卡沙夏避如蛇蠍。
「多個朋友多條路，是嗎？」
卡沙夏冷不丁笑了，雖然這家伙一直把微笑掛在嘴邊，但這次是笑出了聲。沒什麼嘲諷意味，更像是忍俊不禁。
「我的導師說過，若有什麼學業上的困難，可以來找您，學長。」宮野明美沒有正是回答。
川上濟算是知道宮野明美為什麼不喜歡酒廠還能有一個混酒廠的男朋友了。
這姑娘從他身上都能找到優點，怕不是覺得黑麥威士忌是個好人，簡直天真的可愛。
雖然黑麥威士忌在川上濟的系統名單上，但能在琴酒手下呆那麼久的，心態肯定和蘇格蘭不一樣。
「不只是這個，你還有其他的疑惑，宮島學妹。」
收住笑容，川上濟輕聲說，神情篤定，
「很明顯，我從你眼楮里就能看出來。有什麼在困擾你，一直在困擾你。」
有嗎？宮野明美愣了一下，還真有一件事在困擾她，但是她表現得很明顯嗎？
「讓我想想……這件事肯定不能告訴妹妹，會讓她擔心，應該和公司有關，告訴你不在公司的朋友也不現實；
至于你的男朋友諸星大先生……這件事情肯定和他有關吧。
而且，你又找上我，雖然有臨時起意的因素，最大的原因應該是我和困擾你的這件事情有關，這麼一想就很明了了。」
出于習慣，川上濟又端起那杯苦到要死的咖啡，沒喝，踫了踫嘴唇。
「我有些好奇，宮島雅美小姐，你們找到往你汽車上按竊听器的人了嗎，或者說，那個人承認了嗎？」
川上濟其實對誰給宮野明美安竊听器不感興趣，但是不久前巴羅洛提醒他有人盯著組織的研究組成員，踫巧他又知道宮野明美被安了竊听器，正好問問。
當然詢問也需要技巧。
如果直接詢問竊听器的事情大概率得不到真實答桉，因此川上濟先故弄玄虛了一番，指出有什麼事情在困擾宮野明美——除非宮野明美一點煩惱也沒有，不然肯定會下意識地思考煩惱是什麼。
這套路就和街頭算命的一樣，總得先根據客戶的穿著打扮推理幾句，不能一開口就是「老夫夜觀天象，你有血光之災……」
那樣容易被打。
而當宮野明美順著他的話開始下意識地思考，她的警惕心就不會那麼強烈。
這時候，川上濟便可以把話題往竊听器事件上引導。並暗示宮野明美他認為黑麥威士忌是真凶。
無論宮野明美是被戳中心思，還是下意識反駁，或者一臉莫名其妙，川上濟都能從中推理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而宮野明美……還真露出了一副被戳中心思的慌亂，但是關于她男朋友的部分，宮野明美還是堅定地反駁︰
「不，我相信不是大君。」
但是，川上濟還是能看出來，宮野明美的神情里有幾分不確定。
看這樣子，那枚竊听器還真是黑麥安的？川上濟一邊轉著手中的咖啡杯一邊思考。
不，換位思考一下，若黑麥想安裝竊听器，應該不會放在那麼顯眼的地方，拉低行動組的水平……
雖然在告知琴酒時，川上濟說他覺得是黑麥，但那時膈應琴酒的成分居多。同樣，要真是黑麥在竊听他的小女朋友，大概率瞞不過琴酒。
「唔，信任是十分寶貴的東西。」川上濟聳聳肩，「說實話，我不怎麼了解諸星大先生，也不怎麼了解你，宮島學妹。所我對你的判斷不發表意見。」
在交談者對自己的觀點都不自信時，無論是贊同還是反駁都不如保留意見有效。
「根據調查，那個竊听器，是一位不懷好意的偷窺狂安的。」宮野明美小聲說道，「他們找到了那個人的居所。里面有很多……各種各樣的偷拍視頻。」
「那組織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川上濟懶洋洋地打趣道，他可不認為琴酒和黑麥會放過那個偷窺狂。
「或許吧……」宮野明美吞吞吐吐地回答。
宮野明美沒說的是，她覺得在這件事里，大君並沒有對她說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