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原本在外面等候了很久,現在又跪在地上,劉宏讓他起來,張讓卻顯然沒有起身的意思。
「公父,你這是何苦?」
劉宏實在看不下去了,只好起身,下來攙扶張讓。
「你何苦要針對這朱」
劉宏嘆了嘆氣。
朱這人的功勛,在劉宏這里也是極大的,但是這張讓處處與這朱過不去。
半年前,朱長社被圍,張讓就帶領一眾官員彈劾朱。
若不是這何進,王甫力保朱,這朱早就跟盧植一樣的下場了。
「陛下,這朝中誰人不知這朱與那逆賊陳蕃素有多交。」
張讓哭哭啼啼的,那陳蕃可是差一點就將我斬下馬的。
張讓回憶起,陳蕃率人刺殺自己的場景,那種恐懼感襲來,久久不能忘卻。
因此,他勢必要打壓那些威脅自己安全的人,而這朱本來就與陳蕃交好,而且陳蕃被抓,他又極力請求劉宏赦免陳蕃。
「公父,就依了你。」
劉宏嘆了一口氣,心中原來想與張讓理論兩句,但是想了想,這陳蕃刺殺張讓,讓這張讓險些喪命。
因此,劉宏對張讓也多有愧疚。也正是因為如此,朱聯合與陳蕃有舊交的大臣,來上書勸戒自己,甚至連何皇後都親自出馬,這劉宏也沒有松口。甚至,還讓張讓親自監斬。
「陛下,臣此番進言,並不是全為了我,更是為了陛下。」
張讓見劉宏松了口,也就沒了剛才臉上的哭喪臉,而是轉為了嬉笑歡快。
「這朱在朝中素來有人支持,如今又解決了南陽的逆賊,再解決了廣宗的逆賊,到時功高蓋主,左右陛下的決策。」
張讓臉上盡顯諂媚。
劉宏听了張讓的話,來回渡步,張讓的話有理。
這朱與那皇甫嵩不同,皇甫嵩在朝中算是不受人待見的那種,因為他實在太清白了,一心一意為大漢,根本沒有任何私心。
而朝中這些人自動站為兩大陣營,兩大陣營以何進和張讓為首。基本都是為了自己的集團的利益,而皇甫嵩卻是另類,兩個陣營都想拉攏他,但是他是油鹽不進。
而朱原本與那皇甫嵩無異,但是自從陳蕃被張讓斬了,他就自動歸到何進的陣營之中。
劉宏四處掂量,若是真若張讓那樣說的,那再讓朱得了此功,何進的陣營自然就要壯大。
如今,他可以壓制何進,不讓何進獨自掌兵,但是若是朱大勝歸洛陽,那結果可就是不同的了,想到這里劉宏不敢再想下去了。
自古君臣相疑,是最要命的,而張讓就把握了劉宏這個命脈。
「那依公父之見,這援兵派不得,只需要皇甫嵩前去指揮就可?」
黃巾之亂,到現在已經過了七月之久,劉宏想一鼓作氣,快速解決這個禍患。
「這援兵自然是要派的,只不過這個領將要換一換。」
張讓拿了董卓的錢財,自然也要為董卓打量兩句。再者了,這董卓雖為河東郡太守,但是這董卓如今展現的財力,也讓張讓有些心動。
「公父的意思是,將朱宣入洛陽,然後再派其他人去接替朱的位置?」
听了張讓的話,劉宏心里也在暗自盤算,該派誰去。
「騎都尉丁原。」
此時的丁原,才在歷史上初露鋒芒。
「此人?」
劉宏細細想了想。
張讓走上前在一堆奏折中找出一封奏折,然後遞給劉宏。
劉宏翻開,是目前唯一關于這丁原的戰果。
中平元年三月,並州刺史張懿在抵御胡人的進攻時,戰敗被殺。于是,丁原繼任為並州刺史。此後,官拜騎都尉,屯兵在河內郡。
「公父,為何舉薦此人?」
劉宏有一絲不解,這種奏折每天都或多或少有些,雖然張讓也有參與批奏折,但是也不會記得這麼清楚。
「陛下有所不知,這丁原出身在貧寒之家,粗有謀略,勇敢有武力,善于騎馬射箭,後為南縣吏,接受使命無論有什麼困難都不推辭,出現警報和緊急情況,追殺敵寇時,都會身先士卒。」
張讓回答道,這丁原也是一個野心家,原本想搭上何進的陣營,但是這何進以他出身貧寒,根本不搭理他。
無奈之下,他只好去巴結張讓。張讓對著丁原,雖然沒有太多好意。
但是,畢竟這丁原也算是目前自己陣營可以拿得出手的了。
至于朝中自己陣營的其他人,張讓可不敢舉薦,那些家伙拍拍馬屁還算一流,要是去帶兵,簡直是白給。
「這丁原僅憑如此戰績,恐怕很難服眾。」
劉宏想了想,還是準備拒絕。然後,推出一個人選。「虎賁中郎將袁紹」
袁紹出身四世三公,二十歲出任濮陽縣長,有清正能干的名聲。
如今,又得何進征闢做了虎賁中郎將。
而且袁紹相貌英俊,氣質威嚴,讓劉宏看著甚是順眼。
因此,劉宏認為袁紹有能力服眾。
「陛下有所不知這丁原手下有兩員虎將,呂布,張遼。」
張讓見劉宏又要改口,趕忙說道。
「這兩人又何過人之處?」
劉宏听了張讓的話,起了興趣,但是他還是看好袁紹。
「兩人都是萬人敵千軍萬馬中,可取敵軍項上人頭的 將。」
張讓雖然有夸大的意思,但是呂布和張遼如今,在丁原手下斬殺的胡人也有百人,率軍沖殺的倒有千數。
「嗯」
劉宏又是開始來回渡步,模著胡子考慮。
一旁的張讓還想再勸一勸劉宏,但是劉宏沒有再听張讓說下去,就主動發語了。
「讓丁原做主將,袁紹為副將。」
劉宏直接說了出來,沒有給張讓回轉的機會。
張讓還想多說兩句,卻不曾想,劉宏沒有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便讓他下去了。
張讓,沒走多久,劉宏就癱坐,咳嗽聲此起彼伏,他的身子骨如今只是強撐罷了,只可惜太子劉辯還年幼。
「唉!!!本想扶持十常侍來對抗外戚,可是不曾想,卻落得如今這個地步。」
劉宏苦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