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總！」
「老板，您來了！」
「蔣總這邊坐。」
選角現場，蔣州剛剛推門而入，眾人紛紛起身打招呼。
「嗯，大家坐。」蔣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順手拿起桌子上的名單看。
旁邊，董子晴湊上來，上下 看。
「再看，你就到外面給演員叫號去。」蔣州澹定道。
董子晴一縮脖子，笑嘻嘻道︰「我只是想看看，最近風頭正盛的教育專家是什麼樣子。」
蔣州無語扶額。
自從前幾天首映之後，《如果早知道，男孩子也會被傷害》以壓倒性優勢獲得西虹市精神文明建設獎。
緊接著，這部鬼畜鼻祖不出意外的走紅網絡。
杰哥、阿偉充斥在各大短視頻網站上，「杰哥不要啊」、「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啊」和「登dua郎」也大有發展成熱梗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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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紅是非多，短片也一樣。
很多磚家叫獸跳出來，怒斥這部短片是在借著教育的名義搞軟顏色，這一說法引起了不少人的響應。
甚至，他們還試圖深挖那幾個演員的現狀。
————最好是抑郁了，被孤立了，他們的批判就能更正義了。
結果自然很讓他們失望，朱校長最近風光的很，在市里露了大臉，整天紅光滿面。
至于那幾個學生•••笑話，一群不良怕被孤立霸凌？他們不欺負別人就算好的了！
總之，亂作一團。
直到輿論蓋章定論！
就連蔣州也沒想到，這部短片能讓這麼多人為他站台，前世原作的影響力，相比之下就像一個小水花。
那些批判的聲音也停下了。
蔣州那一長串名餃之後，又喜提「教育家」的稱號，也步入專家的行列。
「你看廣電這條，說你是所有明星的典範呢！」董子晴興奮道。
蔣州看了一眼。
前面還好，和其他官方號一樣贊揚蔣州，表示像這樣的正能量明星應當更多一點。
但越往後看越不對勁。
【•••反觀娛樂圈里的其他明星，拿著高薪，卻沒有了娛樂大眾的初心，反而處處以「人上人」自居•••】
蔣州皺眉，這是第幾次了？
星娛倒台的時候，廣電就是這種態度，蔣州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放棄競爭星娛藝人。
為此，還遭到圈內其他公司的嘲笑。
現在看來，國家的態度絕不是偶然，可能真的會有大動作！
「師兄、師兄？」
「哦、哦•••」蔣州回過神︰「怎麼了？」
「剛剛鄭導叫你，說來試鏡的藝人都到齊了。」董子晴疑惑道︰「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蔣州搖搖頭︰「開始吧！」
••••••
《蜘蛛俠》最後一輪選角要開始了！
準備室里，杜立攥了攥拳頭。
說真的，他完全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挺到了最後一關。
看著旁邊的四個青年，只要打敗他們，自己就能當上蜘蛛俠！
五進一，百分之二十的比例，即便是佛系如杜立，也不免心跳加速，緊張不已。
「第一位，潘俊！」
工作人員叫號，潘俊帶著自信的笑容，起身進入房間。
「《家有小鬼》看過沒？」杜立旁邊的青年突然開口，杜立愣了一下，點頭︰「當然看過。」
笑話。
20~30歲的這一代華夏人，誰沒看過《家有小鬼》，這可是真正的國民熱劇！
「剛才那個，小胖丁。」
「真的假的？」杜立瞪大眼楮︰「根本看不出來啊！」
「減肥了，逆襲成男神了唄。」青年嘿嘿一笑︰「雖然現在不紅了，但好歹有知名度，比咱們的競爭力強多了•••」
「是嗎？」
杜立不置可否。
傻子才相信這屋子人的話，都TM是競爭對手，哪有這麼好心？
「兄弟別緊張，我雖然面試蜘蛛俠，但目標角色是小綠魔。」那個青年自來熟地攬住他︰「我覺得這幾個人就你最順眼，以後合作愉快昂！」
同一時間，面試室內。
「坐。」
「謝謝蔣導。」
蔣州微笑道︰「履歷很漂亮，知名童星，又是北電的高材生，只看這一點的話，你是在場所有人中最優秀的一個。」
「蔣導過獎了！」潘俊心喜，努力克制住，讓自己看上去澹然一點。
「談談你對蜘蛛俠的理解。」
「是！蜘蛛俠是一個隱藏在人間煙火中的超級英雄，在遭受了叔叔離去的打擊後，他迅速成長，為了正義不惜放棄自己的生活，哪怕屢屢受挫，也要將溫柔和正義留給世人•••」
潘俊侃侃而談。
同一個角色，不同人有不同的理解。
更何況，演員拿到的是劇本，只有台詞和場景，沒有任何導演主觀性的描述。
潘俊的理解，其實並沒有錯，相反還很有道理。
漫畫版《蜘蛛俠》性格還千奇百怪，連反社會人格都有！
但是•••
「按照你的想法，蜘蛛俠是一個仁慈聖人的形象？」蔣州問道。
「對，擁有絕對的力量，卻懲惡揚善，這是真正的超級英雄！」潘俊用力點頭。
「我知道了。」蔣州從文件夾中抽了一張紙條︰「試試這一段。」
••••••
「好了嗎？」
門外的幾人等的心焦，競爭對手呆的時間越長，他們的希望就越渺茫。
潘俊進去都十多分鐘了，明顯是看對眼了啊！
「不會直接定下了吧•••」一個人不安道。
沒人理他。
又等了兩分鐘，潘俊打開門，先是恭敬地向屋子里鞠躬，然後轉身離開。
「下一位，杜立！」
到我了？
杜立 的一聲站起來。
「兄弟加油！」身旁青年給他鼓勁。
跟著工作人員走進面試室，環境比自己想象的輕松不少，不是那種全員「盯~」的狀態。
那個趴在桌子上補覺的，好像叫鄭元方來著。
還有那個董子晴，對著手機抄抄寫寫的，貌似在準備什麼發言稿。
這倒讓杜立松了一口氣。
「杜立是吧，坐。」
見蔣州好像並沒有認出自己，杜立有些失望。
「你是怎麼看蜘蛛俠這個角色的？或者說，如果讓你詮釋蜘蛛俠，你會賦予他什麼性格？」
蔣州開口問道。
「一個普通人，擁有強大力量的普通人。」杜立說道。
蔣州來了興趣︰「為什麼這麼想？」
「畢克是個靦腆內向，連向女神表白都鼓不起勇氣的高中生————我是說被變異蜘蛛咬到之前，根據劇本的設定，變異蜘蛛賦予的是攀爬、吐絲、畢克一激靈這樣的技能，並沒改變他的認知。所以我認為，分析畢克，要從他是個普通人開始。」
杜立一邊說，一邊偷看著蔣州的反應。
但讓他心里微沉的是，蔣州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
我說錯了？
但既然開口了，硬著頭皮也要說下去。
「劇本里，畢克首次獲得超能力，第一件事就是去打黑拳掙錢，為了惡心吝嗇老板故意放跑了劫匪，這都是他不成熟的證明。而叔叔死了之後，畢克才開始成長•••」
杜立把自己的理解說了一遍，然後忐忑地看著蔣州。
「把這一段演一遍。」蔣州給他一張小紙條。
杜立趕緊雙手接過來。
【畢克獲得超能力，無意間讓校霸在食堂里出了糗，校霸追上來報復，但他的拳腳卻被畢克一一化解】
「蔣導，我準備好了！」
「好，我來跟你對戲。」
蔣州起身，走到他的身旁。
「您、您親自來？」杜立聲音都結巴了。
「別走神，開始了。」蔣州笑笑，擺出個標準散打的架子，表情也陰沉了下來︰「畢克！你居然敢讓我這麼丟臉！」
「我不是故意的•••」杜立立刻進入狀態，後撤兩步慫中帶 。
董子晴幾人也抬起頭，饒有興致地看。
「我今天就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拳頭硬！」蔣州出拳————當然不是全力一擊。
杜立眼楮睜大，嘴巴也微微張開，在拳頭即將和他的臉接觸的瞬間躲開拳頭。
董子晴伸出手，從蔣州位置上拿起劇本。
上面有紅筆做的標注。
【畢克吃驚于提前預警的超能力（表情略微夸張，震驚）】
緊接著，蔣州又是一個高鞭腿。
杜立干淨利索的下腰。
董子晴看向標注。
【下腰起身，流暢，考慮使用威亞】
剛抬起眼，就看到杜立直起了身子，核心強的可怕。
蔣州的眼中也滿是欣賞，口中大喝一聲︰「你還敢躲？」
地一個大擺拳，就在眾人以為他會矮身閃過的時候，杜立做出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動作。
————他做了一個後空翻。
直接用腿踢中了蔣州的手臂，輕松又好看。
「好！」
「厲害啊！」
「這一手可以啊！」
蔣州停下手，笑道︰「有底子？」
「我以前是體操隊的，還練過街舞和攀岩，更難的動作我也能做到！」杜立大聲說道。
怕眾人不信，他現場就要演示。
「去找個防摔墊。」蔣州示意了一下工作人員，工作人員小跑著推門離開。
外面的演員，眼看著工作人員出來，又拿進去一個墨綠色墊子，皆是一頭霧水。
這是在弄啥 ？
防摔墊就位，杜立現場演示，什麼地面動作、前空翻、後空翻、側翻、像蜘蛛一樣匍匐行走•••
「啪啪啪！」
听著耳邊的掌聲，杜立動作不停，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有戲！
••••••
準備室里，新一批的面試者到了。
之前寬松的屋子，現在顯得格外擁擠。
「各位家長，請安靜下來！如果再吵吵鬧鬧，我們就要讓保安把你們請出去了！」
工作人員維持著紀律。
「切，得瑟個什麼勁兒。」一個女人撇了撇嘴，小聲道︰「小雅，等你以後進了海舟，比他威風一百倍一千倍！」
「嗯。」
「話又說回來，大公司就是大公司，小嘍都能這麼囂張————要換別的地方，我得讓他好看！」
「嗯。」
「嗯嗯嗯，你就知道嗯，等下試鏡也嗯嗎？」女人斥責道︰「笑的甜一點，進去先打招呼•••真是的，你和你那沒用的爹一個德行，事事都讓我操心。」
梅小雅低頭，不出聲。
一旁的男人不滿道︰「我怎麼了？」
「你怎麼了，你心里最清楚！」女人絮絮叨叨︰「當年那麼多追我的人，我選了你，你呢？賺不了仨瓜倆棗，還得靠女兒養家。」
「好意思說我，你自己不也是？」
「你還是不是男人，跟女人比？告訴你，我不工作是為了照顧女兒，我這一輩子都要靠她了。」
又來了•••梅小雅心情愈發煩躁。
好在，女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另一個方向吸引︰「你看那個剛出來的，估計是試鏡主角的•••」
「這位女士，請您安靜一些。」工作人員走過來。
「好好好，對不住了，孩子第一次來太激動•••」
和蜘蛛俠「畢克」相比，競爭女主角「簡麗」的演員們要更多。
而且相比于同齡男演員，15~20歲這一階段的女演員要更成熟世故，笑意盈盈跟周圍人搭話，悄無聲息間套得情報。
而且，男演員都是自己過來，最多就是讓人在公司外等著。
女演員們就不同了。
人手一個「經紀團隊」，由她們的父母擔任，以安全為由擠進準備室。
「排場還挺大的。」鄭元方往外看了一眼︰「我都沒這麼大排場。」
蔣州懶洋洋道︰「咋，老鄭，這是對老板無聲的抗議？要不我也給你配個團隊？漂亮小助理、性感女保鏢來一套。」
「別別別，真要配了，我老婆得生吃了我！」鄭元方趕緊舉手投降。
「鄭哥，這就是嫂子的不對了。」董子晴促狹道︰「你看宛瑜姐就不這樣，專門給我師兄配了個女團出身的助理，這才叫•••哎喲！」
蔣州一個腦瓜崩︰「再編排你師兄，後天的頒獎典禮你就別去了，我讓老鄭去。」
「別別別，師兄我錯了。」董子晴抱著腦袋，討好道︰「這是我第一次代表公司參加頒獎典禮，稿子都寫好了•••」
「知道就好。」
這小師妹啊•••
搖搖頭，蔣州道︰「開始面試吧，讓1號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