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長壽殿，李軒急忙向阿嗣見禮，「微臣參見陛下。」
「十六哥，不必多禮。」阿嗣急忙道，看著渾身疲憊的李軒，阿嗣就知道，自己的人必然是將他從研究室找來的，內心雖然慚愧，但眼下已經火燒眉毛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十六哥，深夜將你請來，是有一件事情想找你商議。」阿嗣將手中的情報遞給了李軒，如果說這大乾還有誰可以讓阿嗣毫無保留的信任，李軒必然是其中一個。
他這個哥哥，為了大乾在不斷的透支自己的性命，他可以懷疑所有人，可就是懷疑不了他。
李軒看完了情報，也是愁眉不展。
阿嗣道︰「公孫敏說，他們那邊疑似遭到了大明的潛水球襲擊，朕想問一問十六哥，這潛水球，是真的還是假的？」
李軒思索了一會，道︰「陛下，這急報中說的很清楚，如果不是內應，那麼應該就是大明用了能夠規避現有手段窺探的武器。
戰機雖然在高空之中，但是起飛是有巨響的。
而且想要規避查探，必然要在數百米的高空，如此高的距離，想要精準的炸船，是很難的。
除非他們的炮彈有眼楮，能夠靈活的轉彎。」
阿嗣苦笑一聲，炮彈有眼楮，那是小說里的情節，現實中是絕對不可能的，「也就是說，大明真的研發出了這能夠在深海之下航行的潛水球？」
「八成是了。「李軒揉了揉發脹的腦袋，陷入了追憶之中，「記得多年前，姐夫送我大船的模型，他向我講了蒸汽機船，還講了內燃機船，戰機，蒸汽機車等等東西。
而現在，他說的這些東西，基本上都已經實現了。
十幾年了，有了這些完善的工業基礎，制作這潛水球並不是一件難事。
如果只是純粹能夠在水下的蒸汽秋，咱們也能制作。
但航行幾十里，還不被發現，還要能夠同時滿足多個人呼吸的潛水球，以大乾目前的技術來說，還不行。
眼下咱們的內燃機雖然已經進入了實驗，但是裝載在戰機上，根本難以長時間的運作。
咱們在材料上差出一大截，所以即便咱們仿造出來了，也是個空殼子。」
說到這里，李軒看了一眼阿嗣的表情，見他表情很差，也是急忙改口道︰「說會潛水球，當初微臣記得，姐夫跟我聊未來的時候，曾說過一樣東西。
不是潛水球，而是潛水艇。
這潛水艇據說最長的能達百米，能同時容納好數百人。
能夠去世界各地，能夠在百米之下的海洋航行。
起初，我並不以為然。
因為水越深，壓力就越大。
數百米之下的海洋，足以將潛水球壓扁。
但現在看，他們應該是制作出了比潛水器更先進的潛水艇。」
「這麼說，潛水球是真的？」
「真的！」李軒點點頭，「也只有這種解釋了，而且，以大明目前的工業水平，是能夠制作出來的。
不說在海下百米，只要能夠在海下十數米，就能夠避過水雷陣。
這水雷陣是為了對付敵人的軍艦，如果放的太深，威力將大打折扣。」
「十六哥，難道就沒有辦法限制了嗎？」阿嗣急了，眼下大明又出了一樣防不勝防的戰爭武器，大乾勝利的希望再次下降，若是無法防備，那這一戰還怎麼打？
他們就只能被動挨打嗎？
「陛下莫急。」李軒道︰「不管是潛水艇還是潛水球，都必須在深水中作業。
只需要在近海水底多布置一些陷進，應該能防住。
只不過，想要徹底防住，微臣也不敢保證。
不過，水下壓力大，一旦潛水艇出現了問題，那麼他們逃生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所以，他們應該不會冒太大的風險，這也是潛水艇的弱點。
二來，潛水艇想要查看敵情，那麼一定會浮出水面，咱們也是有機會打擊的。
不過咱們需要注意的是，潛水艇應該會配備魚雷，魚雷是可以在水中潛行的，而且威力巨大。」
阿嗣靜靜听著李軒的分析，內心倒是沒有之前那麼焦慮了，他也接受了現實。
「朕明白了，十六哥，辛苦你了。」阿嗣深吸口氣，「既然咱們現在造不出來潛水艇，那麼潛水球呢，能造出來嗎？」
李軒苦笑一聲，思索著可行性，「可以，但是效果可能不是很好。」
「只要能造出來，總比沒有好，如此，咱們對外也可以宣稱自己有了潛水艇。」阿嗣道︰「就算不說，說不定這東西也能發揮奇效。」
李軒不懂戰爭，但是他了解戰爭武器。
「微臣明白了，回去後，就著手研發潛水球，只不過，這又是一項耗費巨資的項目。」
「銀子不是問題，如果國庫沒有，朕從內帑里撥給你。」
大乾國庫不差銀子，但是支出很大，阿嗣的內帑里多是李世隆攢下的。
這些年做生意，每年皇家內帑都有數千萬兩的銀子進賬，做很多事情，根本就不需要經過朝廷的同意。
多年積累下來，皇帝的內帑已經積攢下了相當可觀的財富。
「是，微臣謝過陛下。」李軒起身，「陛下，如無其他吩咐，微臣先告退了！「
阿嗣看著李軒，本想留他在宮中歇息，可話到嘴邊，卻只說了一句，「十六哥，保重身體！」
「微臣省的！」李軒笑了笑，走出長壽宮時，步履變得有些蹣跚，他抬頭看著滿天閃爍的星辰，突然覺得很難。
耳邊回響起姐夫的話。
「姐夫啊，你終是在履行你當初的話，可我太笨了，根本追不上你的腳步。
我知這一仗你不想打，也沒有用殘酷的手段。
可我不得不努力啊，哪怕拼上我這條命，我也要努力研究出可以保衛國家的武器。
姐夫，也不知道這輩子，咱們還有沒有見面的可能。
但是在我心里，你依舊是我最崇拜的人。
我無悔听你的，當你的擁躉。
只是，可惜了！」
風中，李軒的嘆息聲久久難以散去。
他多希望，秦墨還在大乾吶。
只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