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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 一物降一物

在稅務司未來之前,官員們都已經听說過稅務司的這名聲,但他們仍對此抱有期待,這古人有雲,不看僧面看佛面,到底咱們同是官僚階級,都在這個場里混的,怎麼也得給幾分薄面。

可是這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啊!

陳明的態度就如同他那張面癱臉一般,木得任何感情,在他眼中仿佛就只有稅收,其余的,都不是他所關心的,也不在乎什麼人情世故,不在乎對面是誰,完全就不像似一個官員,更像似一個傻缺,說任何話都不在乎別人的感受,仿佛人人都是敵人。

這可不是什麼官場之道。

即便鐵面無私的包公在世,也沒有做到他這般冷酷無情。

當然,這包拯的情商其實非常高,也非常在乎這人情世故,王安石、司馬光都跟他混過,包拯的情商高到,他可以利用人情世故,去做到鐵面無私。

但是陳明對此是毫不在乎。

這就是稅務司。

從一開始就注入冷血,不管是李禾,還是陳明,他們都不是外庭官員,全都是內廷的賬房、倉管,沒有一個是通過科舉入仕的,而趙頊選擇他們的其中一個原因,也就是因為他們跟外庭沒有任何關系。

因為稅務司就是要收他們的稅,不能去講人情世故的。

故此陳明也不需要刻意去討好他們,甚至于都不需要向張斐一樣,做出絲毫妥協,他就只管收稅,不交稅的全都是稅務司的敵人。

就是這麼簡單。

就這一刻,陳明立刻取代張斐,成為官員們心中最為討厭的人,沒有之一。

這陳明走後,官員們立刻將對陳明的不滿,發泄在元絳頭上,因為這稅務司就是元絳請來的,招了這麼一個家伙來,你到底是在報復那些鄉紳,還是在報復我們啊。

他們現在都迷湖了。

「我承認,我當初是有些沖動。」

面對眾怒,元絳還是得先認錯,但立刻又為自己辯解道︰「不過從整件事的過程來看,即便我不要求朝廷派稅務司過來,朝廷依舊會這麼做的,因為朝廷已經決定在河中府推行免役法,免役法若來,稅務司必然是要來的。」

「那現在可怎麼辦?」

何春林郁悶道︰「這稅務司一來,就將戶長、里正的權力給剝奪,兩稅變一稅,這肯定會引來諸多反對之聲,甚至于引發動亂。」

他當然不會說自己偷稅漏稅,但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就是那些鄉紳、地主,都在想辦法逃稅,之前他們涉及到這部分權力,處理起來當然是比較容易的,但是陳明將話說得非常明確,從今往後,就只有一個部門擁有收稅權,那就是稅務司,那些稅吏都可以回家待著。

元絳立刻道︰「引發任何動亂,也都不管我們的事,方才稅務使說得非常明確,怎麼收稅,都與我們無關,是他們稅務司的責任。」

曹奕哼道︰「他們有這麼大的能耐嗎?」

元絳道︰「這老夫也不大清楚,且看看他們打算怎麼辦吧。」

官員們用眼神相互交流了片刻。

既然元絳都這麼說了,那他們也就知道該怎麼辦了,自古以來,這朝廷想收這些大地主、大鄉紳的稅,都是難于上青天。

他們很快就將這消息給放出去,並且還在里面添油加醋。

表示官府將徹底失去一切的收稅權,出稅務司之外,任何人都沒有收稅權,除此之外,每個人都必須納稅,其中包括官員、將軍、士兵、道士和尚、女戶,等等。

此消息一出,立刻引發軒然大波。

從武將和文人,從和尚到士兵,無不在反對稅務司,這免稅可是我們的特權,這你也剝奪?

而河中府最為強大的勢力,莫過于軍方,張斐當初也是廢了好大的勁,才將軍方的利益與皇庭的司法權綁定在一起,簡單來說,就是用司法權,去維護士兵們的利益。

故此,之前在對付皇庭時,軍方總是顯得比較沉默,雖然如樊 這樣的都頭非常不爽皇庭,但他也無法動用軍方的力量。

但是稅務司可不是皇庭,這軍營內部流言四起,許多人也在扇風點火。

談錢一定傷感情。

沒有人想繳稅。

永興軍大本營。

一輛馬車緩緩駛到門前,只見王韶從車上下來,見到門前一人,便道︰「郭經略為何不先進去。」

郭逵呵呵道︰「我一介武夫,嘴笨,待會就你來說。」

王韶不滿道︰「這時候,你就成一介武夫了。」

郭逵忙道︰「一直都是,一直都是。」

王韶無奈地嘆了口氣,「自從來到這河中府,我是專干這得罪人的事。」

郭逵呵呵笑道︰「為人臣子,理應替君分憂啊。」

話都說到這份上,王韶還能說什麼,伸手道︰「請。」

郭逵忙道︰「你先請。」

最終,二人並肩來到大帳內,只見永興軍的武將們幾乎都已經到齊。

一眾武將全部看著他們兩個,因為他們知道,此次突然召開的會議,肯定是針對稅務司的。

王韶坐下之後,目光一掃,威嚴十足地說道︰「待會我點名的人,全部站出來。楊春華。」

「在。」

「樊 。」

「在。」

「古深。」

「在。」

他一連報出六七個名字。

等到他們都站出來後,王韶便道︰「你們已經被裁了,收拾好行李,今日立刻離開軍營。」

眾人聞言色變。

「王宣撫使,我們做錯了甚麼?你為什麼裁掉我們?」愣得半響的樊 ,突然情緒地激動地質問道。

「還請宣撫使給我們一個說法,否則的話,我們不服。」

幾個將領也紛紛表示不滿。

你這也太突然了一點。

「因為你們在軍中公然反對稅務司。」王韶簡單明了地說道。

「我們用性命為國征戰,可是稅務司竟然還要征稅我們的稅,我不滿還不能說上幾句嗎?」楊春華一听是這原因,那更是火冒三丈。

王韶道︰「目前稅務司還未確定到底怎麼征稅,你們就在軍中散播謠言,慫恿士兵,你們是何居心?」

目前稅務司還未公布具體稅法,陳明也只是告訴官員們,他們一定會收到一份稅表的。

秦忠壽忙道︰「宣撫使,他們也只是一時激動,說了兩句,是情有可原,還請宣撫使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其余將領也紛紛站出來,為他們求情。

王韶卻是面色堅決,搖搖頭道︰「此事不容商量。」

「???」

眾將領頓時傻眼,大哥,你這是玩真的呀?

就只是因為我們說了稅務司幾句嗎?

稅務司是你爹呀,說不得嗎?

郭逵突然道︰「你們這些莽夫,可真是不會動腦子,听風就是雨,被裁也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啊。」

秦忠壽忙問道︰「郭經略此話又怎講?」

畢竟郭逵是武將出身,他們是一邊的呀!

郭逵不答反問道︰「你們都猜猜看,那稅務司收稅最終是給誰花的?你們又想想看,為什麼官家會派稅務司來河中府?」

眾將領一陣沉默。

這還用想,不就是為了軍費嗎?

古深道︰「但我們也就是說了幾句而已。」

王韶怒斥道︰「但就是你們的在軍中妄言,引來了稅務司的關注,甚至有可能會來調查我們軍中的稅務和賬目支出。」

一個將軍滴咕道︰「他們才幾個人?」

郭逵笑問道︰「你有幾個人?」

那將軍頓時垂首不語。

郭逵又道︰「昨日陳稅務使親自來找過我們,並且非常明確地告訴我們,稅務司唯一擔心的就是收不上稅,其余的一律不管,甚至不在乎包括軍隊會否發生嘩變,因為稅務司收不上稅,發不出軍餉,軍隊一定會發生嘩變的。」

一干將領們面面相覷。

覺得這稅務使太了狠一點,但同時又覺得很有道理。

查稅不一定會引發嘩變,但你要是發不出軍餉,是一定會問題的。

王韶訓斥道︰「如果你們還想自己和手下的士兵,每月都能夠拿到足額的軍餉,以及暫不被稅務司調查,就最好閉上你們的嘴。」

听到這里,那楊春華頓覺情況不妙,立刻哭訴道︰「王宣撫使,郭經略,我們知道錯了,求你們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其余人也紛紛求饒。

你們這也太狠了一點,我就說了兩句,直接就被裁。

這!

王韶道︰「抱歉!如果我留著你們,可能就會引來大禍,我必須得以大局著想。來人啊!」

「在。」

立刻進來一對士兵。

王韶道︰「把他們帶下去,並且監管他們,直到離開軍營。」

「是。」

「王宣撫使,我知錯了,繞我們一次吧。」

「我們知道錯了。」

隨著他們的哭喊聲,漸漸遠去,大帳內是鴉雀無聲,每個將官都是滿臉大汗。

王韶目光一掃,「別人反對稅務司,我是能夠理解的,但是身為將官,我勸你們還是不要惹,那些幫我們討要軍餉的人,即便有不滿,也不要在軍營里面談論,否則的話,休怪我不講任何情面,無論你立下多大的戰功。」

這些將軍們已經是噤若寒蟬,只能是唯唯若若地點頭答應。

嚷嚷幾句,就直接被裁,是一分情面都不講。

你就是罵樞密使就不見得遭受這種懲罰。

得罪不起!

這真心得罪不起啊!

但其實這不是稅務司給的壓力,而是趙頊給的壓力,趙頊給王韶、郭逵下達密詔,要求軍營絕對不能針對稅務司,違者必究。

這才有了眼下的殺雞儆猴。

不然的話,王韶也不會這麼干。

當然,這還是不夠的,還得穩定住軍心,王韶、郭逵又派自己的心月復,告訴那些士兵,稅務司的到來,是在捍衛之前皇庭的判決,確保士兵們能夠拿到足額的軍餉,同時會保留他們的免稅特權。

那些士兵們一听,原來是這麼回事,立刻轉變為擁護稅務司。

自從皇庭判決之後,其實士兵們心里也在打鼓,官府能發足額的軍餉麼?

因為他們也都知道,財政很困難。

如今外面的謠言,反倒將這一切都解釋通了,要不這麼收錢,怎麼會有錢發給他們。

而將軍們對于稅務司更是只字不提,不管他們心中是怎麼想的,但都是一句話都不說,因為說了就會被裁。

就是這麼簡單

警署。

「哎幼!棟棟,這回幸虧有你,要不然的話,秦叔叔這官職可就保不住了。」

秦忠壽拉著曹棟棟的手,滿含熱淚地說道。

他當然也不爽,你們還想收我的稅,不過他事先跑來找曹棟棟打听,結果曹棟棟就告訴他,別去招惹稅務司,稅務司可比咱們警署狠多了,我都想加入稅務司。

秦忠壽就沒有去嚼舌根子,不然可能就被裁了。

曹棟棟大咧咧道︰「小佷騙誰,也不會騙秦叔叔,當時稅務司在京城收免役稅時,第一批去申報的全都是當朝宰相,富公、司馬學士、王學士,我爹更是直接病了好幾個月。」

秦忠壽忙問道︰「步帥為何生病?」

曹棟棟撓著眉心道︰「因為那些稅警就是我曹家訓練出來的。」

「?」

秦忠壽愣了愣,突然想起什麼事來,道︰「警署那支配有戰馬和盔甲的精兵?」

曹棟棟道︰「他們就是稅警。」

秦忠壽當即倒抽一口涼氣,「稅務司會用那些精兵去對付沒有交稅的人嗎?」

曹棟棟直點頭。

秦忠壽激動道︰「那稅務司豈不是可以無法無天了。」

「那不是。」

曹棟棟忙道︰「稅務司可是最怕咱們公檢法的,咱們可是管一切違法事務。」

「???」

秦忠壽有些不太理解。

這一整套新規則,實在是太復雜了。

曹棟棟突然看向一旁的符世春,「小春,你啞巴了,你來跟秦叔叔說說。」

符世春瞪他一眼,又向秦忠壽解釋道︰「因為逃稅是屬于違法行為,稅務司不掌管司法權,他也得通過起訴,來追繳稅收。稅務司就只有查證和緝捕權,但最終是否有罪,還是得皇庭判決。」

秦忠壽點點頭道︰「原來是這麼回事。」

而那邊韋應方、曹奕等人得知樊 竟然被裁,也都是大吃一驚,這稅務司的背景就這麼硬,這說都不讓說。

不對啊!

我們天天罵,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

他們很快就想到,通過公檢法來對付稅務司,于是讓樊 去檢察院告狀,就說王韶與陳明狼狽為奸,清除異己。

蘇轍一听這事,這簡直就是無法無天,如果是真的,那絕對是一個大桉子,于是立刻派人前去軍營進行調查。

檢察院。

「抱歉,樊都頭,根據我們所查,我們不能就你們被裁一事,進行上訴。」

蘇轍頗感無奈地說道。

樊 道︰「為什麼?」

蘇轍道︰「昨日王宣撫使向我們坦誠,他將你們裁掉的原因,的確是因為你們針對稅務司的言論,王宣撫使認為你們身為將官,不但不以身作則,卻還在軍中散播謠言,引發士兵們的恐慌情緒,正好目前他們要裁掉一批將官,故此他是基于目前的裁軍政策,將你們給裁掉,這是他們的權力,我們無法就此提起上訴。」

「???」

樊 頓時滿腔髒話,還是你們文官會玩啊!

真是日了狗了!

裁軍是朝廷的決策,而解釋權又全在他們手里,裁軍的原則就是優勝劣汰,王韶認為他們听風就是雨,完全不符合軍人的要求,檢察院也沒有太多辦法

而那邊楊春華、古深等人雖然沒有來檢察院告狀,但也是到處求爺爺、告女乃女乃,希望能夠寬恕他們一回。

他們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被裁掉,自己的軍旅生涯,就因為幾句話便到此為止。

想著都憋屈啊!

但是真心沒用,秦忠壽是非常明確告訴他們,他們的軍籍都已經被革除,沒有一絲回旋的余地。

這令楊春華他們是深感絕望,就只能約在一起,喝酒消愁。

正喝著,三個不速之客突然到來。

「你們是誰?」

楊春華醉眼惺忪地望著來者。

為首那人直接坐下,「稅務使陳明。」

楊春華、古深等四人立刻站起身來,那楊春華更是直接取下佩刀來,握在手里。

這冤有頭,債有主,你竟然還送上門來,關鍵還是在我們喝了酒的時候,真是活膩味了吧。

楊春華怒喝道︰「你這廝還敢來此?」

陳明毫不畏懼地看著他們道︰「我是來給你們一個報仇的機會。」

給我們一個報仇的機會?

什麼意思?

是讓我們殺你嗎?

楊春華都傻眼了。

這稅務使都已經狠到這種程度了嗎?

「諸位其實是受到他人蠱惑,故而當了這替死鬼,而那些人的目的,則是害怕稅務司查他們的稅。所以!」

陳明將令牌往桌上一放,「我給你們一個加入稅務司的機會,專門負責調查將官、漕官等人偷稅漏稅行為。」

楊春華等人听得又是一臉懵逼。

這個轉折可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陳明又道︰「你們已經徹底失去了飯碗,在我們稅務司的眼里,你們甚至都失去被調查的資格。可是,你們難道希望見到曾今的同僚們接管你們在軍中那些財路,用貪來的錢,坐在酒樓里面吃香的,喝辣的嗎?」

楊春華一听,直接將佩刀一扔,抓起令牌,「我願意加入稅務司。」

古深等人也紛紛表示願意加入稅務司。

人性就是如此,咱們不好過,大家也都別想好過。

陳明站起身來道︰「酒就還是別喝了,好好清醒一下,明兒來稅務司報道。」

「下官遵命。」

幾人齊齊抱拳道。

這軍營里面其實比官署是要腐敗的多,因為軍營涉及到漕運、軍餉,這里面的利潤,那真是大得無法想象,但是對于稅務司而言,我們辛辛苦苦收上來的稅,可不是讓你們去腐敗的,即便你們一定要貪,那也得交稅啊!

故此稅務司要吸納這軍營里面的內部人員,了解清楚這軍營里面的貓膩,才能夠將稅給收上來,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王韶選擇楊春華他們殺雞儆猴,也是為了配合稅務司招兵買馬,其實軍營里面扇風點火的可不止他們幾個

外面是暗流洶涌,草木皆兵,但是皇庭卻呈現出一片祥和的氛圍,上上下下正全力忙著法學院的事,且剛剛進行完一場入學考試。

「哇!入學率這麼高嗎?都已經達到六成。」

張斐放下成績單,又看向四小金剛,「你們沒有從中搞鬼吧?」

蔡卞忙道︰「學生不敢。」

許止倩解釋道︰「這律學可是考生必修的學問,但凡想要參加科考的,都已經是將《宋刑統》倒背如流,而來參加考試的,都是讀書人,他們中很多人能夠及格,也在情理之中。」

張斐聞言,不禁苦笑道︰「所以整個皇庭,就我一個人不能將《宋刑統》倒背如流?」

許止倩抿了下唇,「還有李四。」

葉祖恰諂媚地笑道︰「這要是考法制之法的話,學生認為他們是一個都過不了。」

張斐笑問道︰「你有把握過得了嗎?」

「呃!」

葉祖恰表情漸漸變得僵硬。

蔡卞他們則是埋頭偷笑起來。

「好了!」

張斐也沒有再消遣他們,道︰「這人都已經招收完了,你們自己安排,怎麼去跟他們講課。」

上官均忙問道︰「老師你不去上課嗎?」

張斐道︰「你們先教他們法制之法的理念和思想,到時我抽空跟他們上一課。」

蔡京突然道︰「老師,如今外面是風聲鶴唳,人人自危,甚至可能會引發一些動亂。」

蔡卞他們也都立刻看向張斐。

張斐看向蔡京問道︰「所以你認為,我們皇庭該做些什麼?」

蔡京回答道︰「根據京城的稅務司來看,唯有皇庭和檢察院可以制衡稅務司,因為每個逃稅的人,都必須經過皇庭審判,如今大家談稅務司色變,故此學生以為這是我們皇庭收攏人心的絕佳機會,只要告訴大家,皇庭不會任由稅務司胡來,他們也必然會更加支持我們皇庭。」

什麼是正義,那就是當邪惡出現之時,所以蔡京認為這是一個絕佳的宣傳機會,不但可以讓百姓更加擁護皇庭,同時還能夠消除與官員們之間的芥蒂,可是不能放過啊!

「有道理!」

張斐點點頭,又問道︰「你們誰來告訴我,在我朝逃稅會遭遇什麼懲罰?」

上官均立刻道︰「一般逃稅,都是處以罰沒一半家財,苔刑六十到一百,更嚴重者徒刑一年,且戶長、里正也都會受到懲罰。」

蔡卞補充道︰「但這只是一般逃稅,一旦涉及到酒稅、鹽稅、茶稅,超過一定量,是直接可以處以死刑。」

葉祖恰道︰「在天禧年間,真宗皇帝下達敕令,私自販酒者,不再處以死刑,而是改為杖 、黔面,配五百里外牢城。而關于鹽稅、茶稅,也都相應的減輕刑罰,意在鼓勵工商發展。」

張斐點點頭,道︰「而如今可以確定的是,稅務司是采取自主申報的方式,我們並不陌生,但是對于河中府的百姓而言,這是一種非常陌生的稅收方式。那麼皇庭在刑罰方面,也應該給予諒解。蔡京。」

「學生在。」

「你寫一篇文章,刊登在法報上面,告知百姓,基于自主申報這個收稅方式,皇庭決定免除首犯的刑罰,就只給予罰金處罰,至于罰金是多少,稍後皇庭會根據稅務司的規定,給出對應的懲罰。但是你在寫的時候,一定暗示百姓,稅務司的職權只是查稅,但是否有罪,則是由我們公檢法來判決。如此既能安撫人心,又能夠收攏人心。」

蔡京點頭道︰「是,學生知道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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