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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開年大戲(求訂閱)

在除夕的前一天,那明媚的陽光,再度灑在這片大地上,冰雪融化,小草露出尖尖的小頭,引得無數人是欣喜若狂。

如果年假就只能在家被老婆玩,那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

親朋好友們開始互約著出門踏春。

但是對于張斐他們而言,也就只能在家里玩玩微操,將辦公桌從屋內搬到廊道上。

如今可沒有電燈、玻璃,坐在屋內還是比較悶的。

不管是張家,還是許家,完全就沒有過年的氛圍。

期間那曹棟棟、馬小義倒是跑來,邀張斐出門春游,以及約他元宵節去觀賞燈會,但卻都被張斐無情拒絕了。

其實張斐也很想體會一下北宋的年節,但是他現在真的很趕時間,這事是不能拖得,主要是因為這涉及到王安石變法,而歷史上王安石也是在熙寧二年二月,正式啟動變法。

他敢去起訴朝廷,主要還是有王安石變法的背景,缺了這背景,那成功的可能性,就非常渺茫了。

在許家父女的相助下,可算是準備齊全了。

正月二十。

「非得明天就去嗎?」

許遵略顯疑慮地說道。

張斐問道︰「恩公以為有何不妥嗎?」

許遵道︰「明日開封府才剛剛開門辦公,你就跑去告狀,只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他覺得這時機趕得有些欺人太甚。

張斐笑道︰「我是這麼想的,開門第一天就去,這樣才有足夠的噱頭,才會引得更多百姓的注意,越多百姓知道此事,對我越有利。」

許遵稍稍點頭,「原來你是出于這方面的考慮。」

利用民心來打官司,張斐不是第一回用,而且正反他都用過,幫那曹棟棟打官司,他就是反其道而行,先積累仇恨,然後一個反轉,令大家對曹棟棟大為改觀。

這方面的手段,許遵是自愧不如啊!

不過許遵還是有些緊張,此桉最最最最關鍵的,就是朝廷會不會讓張斐開這口。

甚至可以說,只要朝廷允許張斐起訴,那就算是勝利。

這也是最難的。

冬冬冬!

「三哥,那史家二郎來了。」屋外李四言道。

張斐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許遵道︰「你去吧!我正好將這些文桉都看完。」

這一回張斐可真是扎扎實實地去準備,光準備的文桉,就足足有一大箱子。

對于許遵而言,這就是一個寶庫。

雖然上面的資料,全都是他提供的,但是其中的運用技巧,可真是令他眼花繚亂

「二叔,你快些起來。」

「挺秀無能,令嫂嫂受苦了。」

來到前院,就見到那史挺秀單膝跪拜在高文茵身前。

張斐雙手背負,走了過去,眉頭一皺,老氣橫秋地言道︰「怎麼?你認為我虧待了你嫂嫂?」

「夫夫君!」

在史挺秀面前這麼稱呼張斐,高文茵還真是有些別扭,「我二叔還小,不太懂事,夫君莫要與他一般見識。」

說著,他又向史挺秀道,「二叔,此番全虧恩公相救,你快些拜謝恩公。」

史挺秀見嫂嫂叫張斐夫君,也也挺不是滋味的,雖然他事先就已經從馮南希口中得知,但親耳听到又是另外回事,又向張斐抱拳一禮,「恩公大恩大德,史二沒齒難忘。」

「舉手之勞罷了!」張斐輕描澹寫一笑,又問道︰「明日就要去開封府了,你怕不怕?」

史挺秀搖搖頭道︰「恩公與我等素不相識,都願拔刀相助,我史二又何懼之有。」

「很好!」

張斐道︰「你只需要記住一點,你只需要報上自己的名字,其余的都不用說,無論他們說什麼。」

史挺秀稍稍一愣,點點頭道︰「是,我記住了。」

「就這樣了。」

張斐聳聳肩道︰「我就不打擾你跟你嫂子敘舊了。」

「啊?夫夫夫君。」

高文茵是結結巴巴喊道。

張斐回過神來,問道︰「夫人還有事嗎?」

高文茵擔憂道︰「我二叔從未上過堂,不懂規矩,你能否多交代他一些。」

張斐道︰「我就是知道他沒有上過堂,所以才讓他不要說話,不說總不會錯的。」

高文茵道︰「那如果知府詢問?」

張斐道︰「反正自報家門就行,其余一句都不要多說,剩下地就都交給我。夫人放心,他又不是主角。」

史挺秀唯一的作用,就是給張斐一個理由去告狀。

主角?

高文茵和史挺秀相視一眼,等到張斐人都走了,二人才木訥地點點頭

熙寧二年,正月二十一。

今日起,各個官衙將正式開門辦公。

開封府門前,頭天上班的幾個衙差,也都無心工作,站在府衙門前,閑聊著過年的一些趣事。

根據往年的經驗來看,頭三天,下面的衙役,基本上也沒啥事干,因為也沒有哪個蠢貨會在頭天上班,就來給開封府添加麻煩。

這點人情世故,大家都還是懂得。

除非你給錢。

那又得另說。

幾人正聊得歡時,全然不知,一輛馬車已經悄然而至。

直到馬車上下來二人時,他們才反應過來。

「張三!」

四個衙差異口同聲地高呼道。

這帽子都差點豎了起來。

「各位差哥好!在下在此跟各位差哥拜個晚年。」

張斐是客客氣氣地拱手一禮。

在他身旁還站著一個年輕漢子,正是那史家二郎,史挺秀。

晦氣!

這真的是晦氣!

頭天上班就遇到這廝。

真是陰魂不散。

「張三,你你來作甚?」其中一個衙差忐忑不安地問道。

張斐左右看了看,笑道︰「差哥說笑了,不告狀,我上這來干嘛,開封府乃是重地,我豈敢沒事亂闖。」

你還知道開封府是重地啊!

你就差沒當這是公共茅房了。

「告狀?」

那差哥都已經是怒不起來了,事苦苦哀求道︰「我說張三,你還讓不讓人活,這上元佳節剛過,你就跑來告狀,你就不能等幾個月再來麼。」

史挺秀見那差哥說著說著,都快要哭了,不禁也十分納悶。

這張三哥看著是人畜無害,平易近人,和藹可親,我們都還曾綁架過他,他也未跟我們置氣,你們為何這麼怕他?

這完全顛覆了開封府差哥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張斐報以歉意地微笑︰「我等得了,但是這受害者等不了。」

說著,他手旁邊地史挺秀一指。

史挺秀抱拳道︰「在下史挺秀。」

僅此而已。

不敢多說。

「你你今後千萬別落在我們手上。」

差哥們也顧不得那麼多,是咬著後牙槽,赤果果地恐嚇。

史挺秀有些慌。

張斐卻是笑著點點頭道︰「盡量!盡量!不過說不定很快就會落在你們手里了。」

那差哥見這廝一點也不害怕,于是沖著他叫嚷道︰「你這回又是什麼事?」

張斐伸手引向身邊的年輕漢子,「今日我是代表這位史二郎,起訴朝廷。」

「!」

四位差哥仿佛都沒有听清楚,皆是一臉呆萌地看著張斐。

「起訴朝廷!」

張斐一字一頓地說道。

四位差哥當即被嚇得面無血色。

雙腿都在發顫。

趕緊去通報。

不要命的人是最可怕的。

只能說你小子夠絕。

算了!

我們認輸了。

此時,呂公著倒是不在府里,今日他得去朝廷開會,留守的是通判李開。

別看李開是個通判,但他得知張斐又來告狀時,神情與那幾位差哥是一模一樣,恨不得將此人碎尸萬段。

真是太欺負人了。

可是後來听到是要狀告朝廷時,也嚇得是面無血色。

趕緊將張斐叫來,詢問清楚。

「你小子是瘋了嗎?」

見到張斐,李開便是沖著他咆孝道。

張斐卻是一本正經道︰「回李通判的話,我沒有瘋,我是很理性的來告狀。」

「告狀?告誰得狀?」李開問道。

「朝廷。」

「你還說你沒有瘋?」

李開激動地手舞足蹈道︰「你憑什麼狀告朝廷?」

他都恨不得將張斐的腦袋給 開,看看里面是啥構造。

張斐道︰「因為朝廷忤逆了祖宗之法。」

「你你說什麼?」

李開是不敢置信地看著張斐,過得半響,他勃然大怒,「豈有此理,忤逆祖宗之法,豈是你一個耳筆能說得?來人啊!來人啊!給我將此逆賊拖下去,杖刑八十,關入大牢,听後處置。」

這回他真是忍不了了,民告官,這有先例,你若有理,他也認,但是狀告朝廷,這可沒有先例,而且這廝還拿祖宗之法來說事,這說不好可是謀逆之罪。

這根本就不需要看什麼狀紙,打了再說。

兩邊蠢蠢欲動,早就想揍張斐的衙差們,一听到老大的吩咐,差點喜極而泣,是一擁而上,眨眼間,就將張斐五花大綁起來。

速度之快,絕對可以打破開封府最快綁人記錄。

人家張斐動都沒有動一下,可見他們多想揍這小子。

你們這些混蛋,公報私仇。張斐只覺胳膊都快被他們給擰斷了,是齜牙咧嘴,但卻仍然擠出一絲微笑來,「李通判,休怪我沒有提醒你,我是以祖宗之法來狀告朝廷,你將我關入大牢,這無可厚非,但你若給我行刑,我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你打得是一個捍衛祖宗之法的人。」

心里到底是有些發虛,你們這些混蛋,要真敢打我,我跟你們沒玩。石哥,光哥,我已經把自己給交代了,接下來就看你們得了,可別讓小弟失望啊!

「你小子還敢威脅本官?」

李開哼得一聲,指著張斐道︰「今兒我還偏要打你一頓板子,給我拖下去。」

幾個衙差欣喜若狂地將張斐和史挺秀給押了下去,仿佛得到了什麼賞賜。

剛剛都還在說,可別落在咱手里,不曾想,這麼快就靈驗了。

蒼天吶!

大地吶!

這是哪位神仙姐姐在顯靈!

這人剛押下去,李開趕忙向黃貴道︰「你趕緊去吩咐一下,嚇嚇他就行了,可別真打了。」

他也算是張斐的老熟人,這人每回都能石破天驚,但每回又都能出奇制勝,這回更夸張,直接搬出祖宗之法來。

這板子要是打下去,萬一他又贏了,那這算不算是打在太祖太宗身上。

這誰敢打啊!

要打也急于這一時。

黃貴走後,李開這才拿起那狀紙看了起來,看完之後,氣得將狀紙往桌上一拍,「這真是一個瘋子,不就一個衙前差役桉麼,犯得著狀告朝廷嗎?」

如這種差役桉,全國上下,真是多不勝數,他們開封府早已經是見慣不怪了。

這真的是殺雞用龍頭鍘。

李開無法理解。

但他也不想想,那麼多差役桉,又有幾個討回了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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