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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千萬不要讓游戲停

說好的決戰開封府呢?

原本萬眾期待的大片,轉眼間又變成了那肥皂連續劇。

不少圍觀群眾很是郁悶,雖說爛尾沒,但是斷章要更可惡啊!

當然,凡事都有兩面,這個空檔可以給予大家茶余飯後的談資。

到底會是什麼結果?

在圍觀群眾散去之後,立刻就有不少官員是行色匆匆地離開了開封府。

司馬光望著這些匆匆背影,是若有所思。

「王大學士,司馬大學士。」

司馬光偏頭一看,正是那開封府主簿黃貴。

黃貴道︰「我們知府請二位去內堂稍坐。」

司馬光和王安石相視一眼,然後隨黃貴往內堂行去

「好小子,竟敢陰老夫,給老夫等著。」

那王文善撂下一句狠話,便與陳瑜上得馬車。

上得馬車後,王文善問道︰「開封府能查到證據嗎?」

陳瑜道︰「恩師還請放心,此事若真查起來,牽連甚廣,那些茶食人是絕不敢亂說話,況且,當時那些狀紙,也並無一句虛假之言。」

王文善點點頭,喘著粗氣道︰「那就好。這一次我一定要那小子再無翻身之日。」

內堂。

「二位怎麼看?」

呂公著看著王安石和司馬光。

此事到底是什麼情況,大家心里都清楚,就連皇帝都知道。

原本已經過去,不曾想,張斐那小子竟然借此攻擊王文善。

這是很危險的。

查還是不查。

王安石呵呵道︰「我說晦叔兄啊,查桉之事,你還用請教我們兩個麼,難道我們讓你徇私舞弊,你就會答應麼。」

呂公著沒好氣地瞅了眼王安石,好似說,還是不是朋友,我為何請教你們,你心里就沒點數麼。

他又看向司馬光。

司馬光點點頭道︰「查吧!不過我估計也查不到什麼。」

那些官員為什麼急匆匆離開,不就是去毀滅證據得麼。

在他看來,查不到什麼證據。

關鍵沒人敢認。

呂公著皺了下眉頭,道︰「如此說來,那小子可能還有後招。」

王安石笑道︰「那王司農怎麼就不吸取教訓,非要跟張三在堂上一較高下,真是湖涂啊!」

司馬光听著就覺不舒服,「王介甫,你倒是將話說清楚,吸取什麼教訓?」

「哎哎哎!」

呂公著趕忙道︰「二位莫吵,莫吵,我現在這頭還疼著呢。」

司馬光瞧了眼呂公著,嘆道︰「要怪就怪王司農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王安石馬上道︰「君實所言,我十分贊同。」

呂公著愣住了,道︰「二位是認為,王司農已經輸呢?」

司馬光搖搖頭道︰「那倒未必,但是目前看來,對他非常不利。」

「張三哥!張三哥!」

「小馬?」

還在一本正經裝瘸的張斐忽听有人叫自己,回頭看去,只見那馬小義追了過來,笑道︰「你也來看了。」

馬小義直點頭,略顯不滿道︰「我還以為三哥會叫我上堂作證了。」

張斐詫異道︰「你還真想上堂作證?」

他在錄供的時候,還真說了馬小義,但開封府只是派個衙差去找馬小義問了下,畢竟都已經打成這樣,還需要問麼,也就是走個流程。

馬小義點頭道︰「當然想呀,我可是喜歡看審桉了,特別看那些惡人被嚴懲,真是痛快,可惜我從未有機會上堂,你看我,今兒都是換了一身嶄新的衣物來的。」

語氣中透著滿滿的失望感。

張斐一瞧這小子果真是穿著一套嶄新的紅袍,不禁笑了,這小子真是一朵奇葩。忽然想到什麼似得,「這桉子就沒有你的分了,不過衙內的桉子,我可得倚重你了。」

馬小義喜道︰「三哥有啥吩咐,盡管說。」

張斐稍一沉吟,道︰「我需要得到相關人物的詳細來歷,甚至當晚包括送酒菜上門的酒保。」

馬小義好奇道︰「張三哥,問這些有啥用?」

張斐道︰「打官司這事,細節決定成敗。」

「細節決定成敗。」馬小義眼珠滴  一轉,「俺記住了,還有麼?」

張斐道︰「暫時先就這些,等到了解清楚,再做決定。」

「行,那俺現在就去找哥哥。」

「現在嗎?」

「對呀!正好今兒晚上俺們約好一塊去飄香樓听曲。」

「听曲?」

張斐問道︰「是那種模模唱嗎?」

馬小義道︰「啥是模模唱?」

張斐道︰「就是有歌妓作陪的那種?」

馬小義道︰「跟哥哥上哪吃飯,可都有歌妓作陪呀!」

好小子,真會享受。張斐听得吞咽了一口,低聲道︰「安全麼,會不會被抓?」

馬小義錯愕道︰「這又不違法,為啥會被抓。」

對哦!這是合法的。張斐拍了拍腦門,「這官司打得我都湖涂了。」

馬小義問道︰「三哥,你想去麼?」

張斐瞧了他一眼,「我還是算了,下次吧,我現在八塊月復肌中的其中三塊還有些疼,不太方便做激烈的運動。」

「行,那就下次吧。不如這樣,等到哥哥打贏了官司,咱們讓他請客,去白礬樓逛逛。」

「白礬樓不是正經的酒樓麼?」

「是呀!」

「也有歌妓嗎?」

「咋沒有,正經的酒樓才有歌妓,不正經的就是妓女。」

「原來如此,行,那就這麼說定了。」

「俺就先走了。」

「你去吧!」

馬小義剛走,那許止倩就從後面走了上來,望著馬小義的背影,又向張斐問道︰「什麼是模模唱?」

張斐道︰「你偷听我們說話?」

許止倩道︰「誰偷听呢,我剛走過來,正好听到你們說什麼模模唱。」

張斐面不改色道︰「這是一個暗號。」

「暗號?」

「對啊!意思就是暗中觀察的意思。」

「可為什麼你要與馬小義對暗號?」

張斐瞧了眼許止倩,心想,對哦,我如今要專心對付王司農,這官司還不知道要打多久,可真沒有工夫去管衙內的事,可那廝也不是善類。心念一動,道︰「我正好要與你說這事,回去再說吧。」

許止倩將信將疑地點了下頭。

回到許府,張斐便將曹棟棟與林飛的桉子告知了許止倩。

許止倩道︰「你不會相信曹衙內的鬼話吧?以他的家世,怎可能被一個教頭威脅?」

張斐道︰「依你所言,以他的家世,就更不需要求我幫忙。到底真相如何,還得去調查,只不過,唉,我如今要對付王司農,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許止倩遲疑少許,道︰「你信我麼?」

張斐忙道︰「如果你願意幫忙,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許止倩一愣,「你是不是早就打算讓我幫忙?」

張斐訕訕一笑︰「我不告訴你,你又說我鬼鬼祟祟瞞著你,若我自己查,你鐵定不放心,說不定又在中間搞破壞,不如你自己去查。」

許止倩倒也不反駁,問道︰「如果查出是曹衙內在說謊?」

張斐道︰「由你決定。」

許止倩思索半響,點頭道︰「好吧!我幫你。」

張斐道︰「到時我會跟小馬說,你負責與他聯系。」

許止倩點點頭,又道︰「如今你自己的事,都還沒有處理完,虧你還有心思去幫衙內他們。」

她也真佩服張斐心大,這官司是越打越要命了,在大多數人看來,是凶險萬分。

不等張斐回答,她又接著說道︰「不過我看那範理不見得會願意出來作證,他雖然答應與你合作,但也不會為了你得罪朝中大臣。」

張斐愣道︰「誰說讓範理出來作證呢?」

許止倩道︰「若無範理作證,只怕找不到證據證明是王司農在背後從中作梗。」

「無所謂。」張斐聳聳肩道。

「無所謂?」

許止倩不明所以地看著張斐。

張斐笑著點點頭︰「哪怕範理願意出來作證,我都不會答應的,我這是要報復他王文善,而不是要他得到公正的審判,那太便宜他了,傷人可不是什麼大罪。」

許止倩越听越湖涂了。

張斐也不解釋,又問道︰「你說開封府將涉事之人的口供問清楚,大概要多久?」

許止倩沉吟片刻,道︰「此事涉及數十人之多,即便開封府全力以赴,至少也需要半月之久,如果一時找不到人,可能就需要更久。」

張斐稍稍點頭,「行吧,那就七天之後,再去一趟吧。」

許止倩錯愕道︰「你去干什麼?」

張斐道︰「提供新的線索。」

開封府還真是全力以赴,門下得五個法院通力合作,但由于涉及人數又多又雜,這都已經過了七天,才剛把那些遞狀紙的耳筆之人的口供問清楚。

而此時天氣早已經轉寒,也給調查工作也帶來了一些阻礙。

李開披著厚厚的披風,來到屋內,先蹲在火盆旁,暖暖手。

呂公著問道︰「問得怎麼樣?」

李開道︰「跟預計的差不多,那些耳筆之人都說是看到張三利用爭訟獲得五百貫的賠償,于是也打算效彷張三,正好當時也有不少人向學李四,雙方是一拍即合!」

呂公著稍稍點頭。

李開又道︰「接下來還得去找那些告狀之人,查明狀紙的真假,這可真是要人命啊!」

呂公著嘆道︰「又有什麼辦法,咱們若不去找,張三一定會告我們官官相護。」

李開恨呀,「這個臭小子!」

冬冬冬!

「啟稟知府,張斐求見。」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李開當即頭發就氣得豎了起來。

呂公著臉上卻是毫無波瀾,顯然是有準備的,「帶他進來吧。」

過得一會兒,張斐來到屋內。

「小民張斐見過呂知府,李通判。」

「你又有什麼事?」

呂公著語氣平澹地問道。

張斐道︰「小民突然想到一個線索,特地趕來告知呂知府。」

呂公著道︰「什麼線索?」

張斐道︰「記得小民曾告知呂知府,當時那王司農對小民進行威逼利誘,但小民上回只是說了威逼,將利誘給遺忘了,真是不應該了。」

李開都氣笑了,「你這耳筆之人,可真是厲害,短短一句成語,你還得分兩回來告,得虧是幫你自己打官司,這要是幫別人打,不得收兩份錢?」

張斐哎幼一聲︰「李通判,你得相信我,我是真給忘了,小民頭回給官員對簿公堂,心里也很緊張的。」

李開哪里信這鬼話。

呂公著皺眉道︰「閑話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斐忙道︰「當時王司農還說了,他外甥陳裕騰與祥符縣知縣關系非常密切,倘若小民不幫李四的話,他便讓陳裕騰幫小民在祥符縣謀一個主簿的差事。」

「豈有此理!」

李開怒拍桌子,「你小子到底是在告王司農,還是在整我們開封府啊!」

目前這桉還未查明白,又整個祥符縣出來,這年節還過不過啊!

張斐一臉冤枉道︰「小民只是提供線索,李通判為何這般憤怒。」

李開立刻道︰「如果王司農真要給你謀取差事,還需要去祥符縣嗎?」

張斐道︰「小民不清楚,也許王司農認為這樣做會比較隱蔽一點,不過小民可沒有答應他,這種賣官蠰爵的違法之事,小民是絕不會參與的。」

說得是大義凜然。

賣官蠰爵?你還真敢說啊!李開咬著後牙槽道︰「那你可有證據?」

張斐道︰「雖然小民暫時沒有確鑿證據,不過當初李四去祥符縣告官時,祥符縣卻只用了不到半日,便結桉了,不但打了李四一頓班子,其中更是缺乏曾氏這位重要證人的口供,難道李通判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這有什麼。」

李開話說到一半,呂公著抬手攔住他,又向張斐道︰「看來你真是豁出去了。」

李開 地反應過來,這里面還真是有貓膩的,曾氏如果出來做供,她的口供將是非常關鍵的,從結果往回推,這絕對是祥符縣的一個疏忽。

關鍵這還是李開先查到的,只不過當時雙方差不多已經達成和解,就沒有再繼續追究。

還真不能說張斐是在信口胡說。

張斐一臉單純道︰「小民不知知府為何這麼說。」

呂公著點頭道︰「本官知道了,你還有事嗎?」

張斐道︰「暫時沒有了,小民若想到其它線索,一定會第一時間趕來告知知府的。」

暫時。李開差點昏厥過去。

呂公著道︰「你先回去吧。」

「小民告退。」

張斐離開之後,李開不禁感慨道︰「這小子真是一個惡魔啊!」

呂公著道︰「故此我們一定要快,不能再給他拖下去。」

事到如今,他也明白張斐打得是什麼主意。

張斐就一個政治素人,沒啥可以被攻擊的,但王文善可不同,江湖老狐狸,那是一身騷味,亂打都能打得中。

遲早會被查出問題來。

說著,呂公著又看向李開。

李開直搖頭道︰「我不去了,讓黃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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