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什麼都不說,也許一切都會很平靜,可他就是不吸取教訓,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給忘了。
「還唇干口燥?我嘴唇和舌頭都快要被你燙熟了。」蕭恆越說越生氣,而他的舌頭也越來越疼。
「主人,是下屬不對,還請您責罰。」覃石听見主子的口齒不清,連忙道歉。
蕭恆沉吟片刻,然後說道︰「行,我就讓你禁言一日,如果讓我听見你今日說一句話一個字,你這一年的俸錢都被想要了。」
「主子,下屬」覃石被這突如其來的責罰給驚呆了,禁言一日,這比殺了自己還要難啊。
「住口,從此刻到歇息前,我都不想听見你說話。」
蕭恆一聲令下,覃石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多說一句話。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輕微的叩擊聲,一聲長兩聲短,很有韻律。
黑耀聞言,連忙走過去要將們打開,這就是之前和穆清婉商量好的通訊手段,想來是穆清婉將早膳送過來了。
不過,蕭恆很快就追了上去,攔住了黑耀的去路,並且用口型做了個詢問的意思。
面對蕭恆的命令,黑耀不能違抗,只能硬著頭皮道︰「是穆小姐嗎?怎麼了?」
不到片刻,穆清婉的嗓音立時在外面響了起來︰「是我,黑耀大哥,你將門打開,我為你家殿下做了一碗鮮美的扇貝粥。」
「多謝穆小姐了,我暫時不便為你打開房門,你只要將膳食放到門口就行。」黑耀看向蕭恆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忐忑。
穆清婉道︰「為何不便?」
黑耀原本是要說自己一夜沒怎麼休息,面頰看起來很是狼狽,但這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穆清婉一句話堵了回去。
「黑耀大哥,你沒事吧?莫非是殿下昨夜怒氣未消,故意將氣撒在你的身上吧?」
「沒有,是我昨晚沒怎麼休息好,臉色有些憔悴。」黑耀有些顫抖地說道。
「哦,好的!那殿下可有責罵我大伯?又可說治罪?」穆清婉繼續問道。
黑耀瞥了一眼蕭恆那陰沉的表情,有些忐忑地說道︰「沒,殿下昨夜很早就歇息了,沒有說過一句話。」
穆清婉站在門外,語氣忽然變得高興起來︰「好,那請黑耀大哥幫我在注意一下,如果殿下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說呀,我已經將膳食放在門口了,那我就先走了,你還是快些將膳食端進去,免得涼了失了口感。」
听到外面越來越遠的腳步,到最後沒了聲音,不幸的黑耀沉默地低下了頭。
下一秒,蕭恆的聲音響起︰「黑耀,你干得不錯啊!你跟隨了我十多年,竟然被一個不過素面幾次的女子給輕易抓住,還成為了她的臥探子?我現在及其的憤怒!」
黑耀听到蕭恆話,頓時噗通一聲,直接跪了下去。
「主子,您先听候下屬說,屬下只是看在穆汛是難得的好官的份上,才出手相助的。」
「穆汛為官正直,廉潔奉公,數十年來從未做過什麼大的錯事,深得皇帝賞識,即便被放逐到了這里,他也沒有放棄,反而帶領全家將寧雲縣的情況給改造了起來,讓老百姓受益。」
蕭恆一臉的嘲諷︰「黑耀,你一向對這種事情漠不關心,又不是胸襟寬廣之人,何時起,你就這麼珍惜人才了?」
對于蕭恆的性格,黑耀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屬下哪里還會騙您,穆小姐雖是自己來找下屬幫忙的,可下屬也是心甘情願幫助她,她博識廣聞,見多識廣,知道的事情也是多之又多,所以下屬很樂意結交她。」
蕭恆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你作為我的貼身護衛居然想結交罪臣家的女兒,話里的意思就是日後你不願在跟隨我了,對不對?」
覃石看到蕭恆動了真火,趕緊替黑鴨說情︰「主子,黑耀定然是頭腦發熱,才會這般舉動,還望您看在他是第一次參錯的份上,饒了他一次吧。」
蕭恆的表情很是冷漠︰「沒必要,我的身邊向來不需要忘恩負義的人,他既然敢背叛我,那我也沒有理由讓他在跟隨我了,隨他去便是。」
黑耀也沒有想到,蕭恆竟然會為了這麼點微乎其微的事情而趕他離開,他登時有些不知所措。
刑麒輝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道理,出言勸說幾回,結果被蕭恆反罵一頓。
「在我這里,實力和其它並不是最重要的,我只是想讓我身邊之人永遠都是忠心耿耿的,無論因為任何理由,他們都絕不會欺騙我。」
覃石又替自己的兄弟求情︰「主子,其實,黑耀頭並沒有對您不忠,只是他」
蕭恆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覃石,如果黑耀內心中有一點點的想法,就算對于我而言沒有任何的損失,那也是對我的一種背叛,這是我絕對不能接受的。」
覃石還在勸說,但蕭恆已經讓黑耀立刻離開,讓他不要在自己面前露面。
「吱呀」的一聲,有人打開了房間的門,大家循聲望去,赫然看到了穆清婉。
她手里端著木質托盤,托盤上盛放這一小瓶傷藥和一碗剛煮好的雞蛋。
她有些忐忑的放下手中的盤子,朝著蕭恆跪下。
「還望世子息怒,莫要怪罪于黑耀大哥,他是在小民的再三請求下,才迫于同意幫忙的,還望您別怪罪他。」
她原本是來送傷藥和雞蛋,可是到了門口之後,就听見了蕭恆那憤怒的咆哮聲,于是就將這些話給听了進去。
她沒有料到,蕭恆竟然會得知黑耀幫她的事情,更讓她沒有料到,這次的事情竟然是由自己引發而黑耀來承擔責罰。
穆清婉一向不欠人情,也不想拖他人的後腿,所以,即使她對蕭恆的瘋狂有些忌憚,但她卻堅定的挺身而出。
她早就考慮過了,就算蕭恆要懲罰她,她也絕對不會退縮。
只是,當穆清婉看著蕭恆右邊的那張青紫的面頰時,剛剛升起的那點膽量,一下子就消散了,變成了愧疚和躊躇。
設身處地想一想,自己要是蕭恆,那張英俊的面容變得目不忍睹,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始作俑者。
于是穆清婉鼓起勇氣,對蕭恆道︰「殿下,小民大哥一大早就出去買了一些可以治療消腫的傷藥,這是一種叫做‘三七藥膏’,听說有很好的祛瘀血的功效,要不殿下您先用點藥,讓臉頰好起來。」
「穆汛那老家伙在哪?還不快讓他來件我!」蕭恆冷冷的瞪了穆清婉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