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鐵快速的沖過拐角,隨後感覺到後方的劇烈爆炸。猛烈的沖擊波把他狠狠的掀起,先撞到上頂,再彈到牆上,然後在地上稀里嘩啦的翻滾。他被震得頭昏腦脹渾身劇痛,可兵器妖精一直在旋律中鼓舞他,讓他忘卻傷痛繼續戰斗,一時的喘息就可能失去機會。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古鐵踉蹌著爬起,吐掉嘴里的泥巴,提著手槍向爆炸處跑去。這里原本是一條不寬敞,算不上狹窄的下水道。可剛才的雷電狂潮把這里炸成一個寬敞的溶洞,差不多有一個室內籃球場那麼大,一些低窪處還在嘩嘩的噴水,竟然被炸出地下水來。
「那把槍這麼厲害,難道我把什麼神器當手雷扔了?」
古鐵心中滿是震驚,也有一點點的後悔,還有一點點的激爽,總而言之是心情復雜。時斷時續的申吟嬌喘引起他的注意,他端著槍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發現女靈能者竟然還活著,只是破爛得不成樣子,四塊水晶已經只剩下一塊紅色的,兩條胳膊只剩下一條左臂,右臂只剩下半截上臂,傷口是正在滲血的焦黑,看著非常恐怖。女靈能者正在爆炸右臂的傷口,發出斷斷續續的痛呼。只不過一看到古鐵,她立刻停止包扎,揮手射出一顆火球。
古鐵看見女靈能者的慘樣挺愧疚的,好端端一個如花似玉的妹子,硬是被他摧殘成這樣。他原本要放過女靈能者,但女靈能者的搶先攻擊讓他本能的迎戰。他翻滾避開火球,然後開槍反擊。女靈能者釋放能量盾阻擋子彈,並用火球轟擊古鐵,一邊打一邊退。
古鐵一邊躲閃火球,一邊追著她開槍。雙方在下水道中一邊打一邊逃,斷斷續續的交火很久,直到女靈能者退入一個狹長的洞窟中。這里非常狹窄,沒有空間讓古鐵閃避,所以古鐵不敢進去。但這條洞窟是封閉的,女靈能者也沒有辦法逃走。
古鐵蹲在洞口,只是用手電照著洞內。女靈能者蜷縮在一個凹陷處,只露出一點裙擺。古鐵能听到她的喘息聲。她大概又在包扎傷口,不斷發出斷斷續續的咬牙申吟。古鐵看一眼她從洞口經過時留下的血跡,就向洞內開槍,炸得洞窟的盡頭灰塵和碎石亂飛。她以為古鐵要沖進來,于是甩手射出一團火球。古鐵沒進去,只是在洞口開槍。
接下來,古鐵沒進去,也沒有離開,只是過五六分鐘開一兩槍,不讓她好好休息。他的子彈很多,還有二十來個彈匣,每個彈匣十二發子彈,足夠堅持二十多個小時。女靈能者察覺到古鐵的用意,也沒有耗費靈能還擊。不過她也得不到恢復,不斷的槍機讓她總是繃緊著神經,身體沒法放松,精神也得不到休養。對靈能者而言,這是很糟糕的情況,靈能者需要身體承載靈能,需要精神控制靈能。如果狀態不佳,卻強行驅使靈能……
就會遭受很嚴重的後果,比如靈魂被亞空間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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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去多久,古鐵只知道自己已經用掉八個彈匣。他換上第九個彈匣,閉著眼楮休息一會,然後向洞內開了一槍。女靈能者似乎被爆炸激起的灰塵嗆到,發出一連串沙啞的咳嗽。過了一會,她突然說︰「我看走眼了,不該因為你表面的弱小,就認定你是弱者。」
古鐵愣了愣,平靜的說︰「我確實是弱者,只是運氣比較好。」
「你很虛偽,沒人能依靠運氣讓我這麼艱難。」她淡淡的回答,語氣中隱藏著自信。
古鐵沉默一會,才問︰「在你的世界,你應該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吧?」
「我是一個城市的城主,也是那里的守護者,有二十萬城民擁護我。你呢?」
「一個破城市的平民,社會最底層的被奴役者,我的爸爸和媽媽喜歡我。」
「哈哈哈……,你實在很虛偽!」她不客氣的嘲笑︰「你的力量確實不強大,你的靈能也只是一個剛接手啟蒙的學徒。但你的危機意識無與倫比,這才是最重要的。很多強者平常厲害,但關鍵時候總是發揮失常,十成力量只能發揮三四成,明明有機會在眼前,卻不知道把握。你剛好相反,越是危險,你越是堅韌,能發揮出十二成的力量,把握每一次時機,把每一分力量都用在刀口上。在我的世界,你這樣的人會很快引起關注,有大群花白胡子的賢者強者收你做學徒。你說你只是平民,還是最底層的,這個謊言實在也太荒謬。」
古鐵忍不住笑了,苦笑著自嘲︰「我沒有騙你,我的老家比較神奇,要先做人,在做事。」
「先做人,再做事。」女靈能者思索一會才問︰「做人是指精神支配法術嗎?」
「不,做人就是拍馬屁送禮拉關系。比如老板穿著一條超級短的褲子,不禁露出白色的襪子,還露出腿毛茂盛的小腿。不擅長做人的那些人,就會露出鄙夷和反感的眼神,那些會做人的人,就會驚喜的說‘老板,你的褲子真好看,哪里買的’。這就是拍馬屁。」古鐵頓了頓,接著又說︰「拉關系就是拉攏那些听話的,形成一個利益小團伙,排斥其他不听話的人。送禮更簡單,每縫節假日,就買貴重東西往老板家里送,需要別人幫忙,先送東西再說。」
「做人只是指一種太過極端的人際關系嗎?」女靈能者說。
「一針見血,就是這樣。」古鐵說。
「那我不能理解了,你有力量,為什麼不能強迫他們服從?」女靈能者問。
古鐵被問得郁悶,干巴巴的說︰「呃,他們也有力量。」
「按照你的描述,他們整日鑽研人際關系,又哪有時間修煉力量?」
「這個……」古鐵苦笑著說︰「只能說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女靈能者無法理解古鐵所說的事情,卻又感覺古鐵不像是說假話,于是陷入苦惱的思索中。古鐵正要問問女靈能者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突然感到什麼小東西從腳邊爬過。他連忙站起把槍口對著地面,發現這只是一只小甲蟲,跟金龜子差不多,身體扁平,有很多條腿。古鐵掏出手機對它一掃描,發現這小甲蟲名叫‘地龜’,身體內富含蛋白質和礦物質,可以直接吃。古鐵先前奔跑折騰半天,不知不覺已經餓了,捉住小地龜擰掉頭就塞入口中。
地龜的味道非常不好,帶有強烈的土腥味,讓古鐵想起餿掉的烤鴨肉,殼也很硬,咯得他嘴巴疼。不過他沒有其他的食物,必須要吃掉地龜補充營養。所以他皺著眉頭咀嚼地龜,咬得嘎 嘎 直響。他吃掉這只地龜後,又找到幾只地龜,所以繼續嘎 嘎 的吃。
女靈能者看見古鐵不開槍,反而弄出些奇怪的嘎 聲,就好奇的探頭查看,結果看見古鐵正在捉蟲子吃。她眼楮很尖,一眼就看清古鐵捉什麼蟲子。這種蟲子她這也有,現在就有一只在她腳尖爬行。她捉住這只蟲子,皺眉頭反復打量,暗中納悶︰「這東西能吃嗎?」
她疑惑了一會,朝外面問︰「你吃蟲子,不怕中毒嗎?」
「難吃是難吃,不過博物百科上說沒毒。」古鐵擰掉一個地龜的頭,塞入口中咀嚼。
女靈能者一听‘博物百科’就暗暗後悔。一來為了節省5000星鑽,二來自認為自己睿智博學,她沒有在個人終端上安裝博物百科,沒辦法確認自己能不能吃地龜。放在平常,她這般美麗強大的強者肯定不用吃蟲子,不過現在她身受重傷失血過多,急需補充營養。如果這蟲子確實能吃,就算再難吃也得吃,她可不是嬌生慣養的公主。可問題是「地龜到底能不能吃?」她默默觀察古鐵的動作,發現古鐵確實在嘎 嘎 的咀嚼,大口大口的吞咽。
「雖然我們不是同一種人,但他的體型跟我差不多,力量還不如我,精神更是差遠了,如果他能吃,那我也應該能吃。」女靈能者這麼想,猶豫一會後咬掉地龜的頭,把地龜塞入口中咀嚼。強烈的土腥味沖入喉嚨,她差點就吐出來,不過還是強忍著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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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後,古鐵正坐在洞口打盹,突然听見洞內傳來嘩啦一聲,便閃電般抬起槍對著洞內。女靈能者沒有出來,也沒有釋放發出,而是撲倒在地上,肩膀劇烈顫抖。「難道她終于忍不住傷病?」古鐵很是驚喜,小心翼翼的端著槍走過去,時刻瞄準著她的頭。
她現在臉貼著地,表示她沒有用能量盾,正處于毫無防備的狀態。如果她稍有異動,他絕對立刻扣下扳機,把她的頭打成碎片。女靈能者一動不動,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她,用靈能抓走她最後的那顆水晶,又卸掉她左臂上的銀環,再卸除她身上的衣服。過了一會,女靈能者只剩下內衣和內褲,但她失蹤一動不動,蠟黃的臉上不斷遺憾,似乎兵重得厲害。
古鐵走到她身邊,模模她的額頭,發現她燙得嚇人,不由露出欣慰的微笑。傷口感染會引發全身發燒,這是地球上的常識,古鐵早就知道,只是不知道對外星人是不是管用。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外星人在傷口感染之後也是會高燒昏迷,比如這個女靈能者。
既然她昏迷了,古鐵也不客氣,把她拖到寬敞處騎上去,割開左手把血滴入她口中,同時在心中驅動那個法術,讓一種不同尋常的靈能循著血液進入她的口中。蘊含奇異力量的毒血開始侵蝕她的身心,但對現在的她來說,反而是一種解月兌。她糾結的眉心漸漸舒展開,枯黃的容顏也恢復白皙,唇角微微的揚起,似乎正在享受美夢。古鐵默默的看她一眼,在心中說︰「你先襲擊我,企圖殺掉我得到功勛和賞金,那我也不必客氣。」
他閉上眼楮,高聲大喊︰「之主,我呈上這只羔羊,祈求你的青睞和眷顧。」
女靈能者的身體從內而外的綻放紫光,在紫光閃耀中漸漸變得透明,最終消失不見。古鐵的手機隨後響起,這是一條通知︰「恭喜玩家古鐵,你成功淘汰玩家銀月,獲得1500星鑽的賞金。你在一天內連續淘汰兩個玩家,完成一次雙殺,獲得額外賞金1400星鑽。」接著又是一條任務提示︰「玩家古鐵,你的‘之女’任務已經完成十分之二,請再接再厲。」
古鐵松了口氣,突然感到後背一陣電擊的劇痛,兩眼一陣金星亂閃,僵硬的癱倒在女靈能者留下的殘骸上。「這是怎麼了?」他驚惶的暗想,掙扎著企圖站起,但脖子以下完全失去控制。他能感覺身體的疼痛,卻無法控制身體,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他以為中了別人的暗算,但落在臉前地上的手機沒有震動,也沒有閃光。他僵硬的等待許久,也沒有等到人來。身體依然沒有知覺,海妖耳機中的旋律依然在繼續,但已經完全失去激昂,只有稀疏的叮叮當當聲,讓人聯想起戰士的潰敗,英雄的訣別。古鐵無奈的意識到一種可能——自己癱瘓了。今天早些時候,他被炸到天花板上,後背在堅硬的天花板上狠狠撞了一次,當時就痛得難受。剛不久前,他又中了一次,同樣的方式,更強的撞擊。兩次撞擊讓他的脊椎受傷,只是之後的戰斗還在繼續,他熱血沸騰不覺得傷痛。
但現在冷下來,該算的賬還是要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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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呃,我好像月復黑的吐槽了什麼,大家當做沒看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