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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高深莫測曹候爺

初春的晨風,干淨明徹,還帶著一絲微微的寒意。

曹斌卻似無所覺,赤著身子站在敞開的窗口,一邊欣賞著滿院的假山與花木,一邊扭腰提跨活動筋骨,深感愜意。

這時,丫鬟突然在外邊喊道︰

「少爺,李娘子來了,正在前廳等您。」

曹斌無語,覺得李清照是故意報復。

明明知道自己最恨早起,偏偏跑來家里催促,還有下屬的樣子嗎?

自從被李清照發現偷懶後,曹斌總覺得自己被對方拿捏了。

不過作為堂堂候爺,朝廷重臣,他才不慣著對方。

不裝了。

他正要不顧先前立下的人設,破罐子破摔,將李清照趕走,卻覺爬在窗台的張貞娘身體一僵,不由笑了起來,安慰道︰

「貞姐不必管她,她進不了後院。」

張貞娘也不想這麼快結束,正含羞帶怯,回首以待,卻又有丫鬟跑進院子喊道︰

「少爺,李娘子說有緊急公務,讓您務必快些。」

張貞娘嚇得一顫,連忙起身,掩上衣服,推了推曹斌,緊張道︰

「候爺,公事要緊,您還是趕緊洗漱,去上職吧。」

曹斌見她已經邁著發軟的雙腳吩咐丫鬟準備洗漱用品,只能郁悶道︰

「好吧」

待他洗漱完畢,穿戴整齊,來到前廳,見李清照正不緊不慢得坐著喝茶,不由臉色一黑,道︰

「李首席有什麼急事,竟跑到本候家里催促?」

「難到沒有本候,你就不能上職嗎?」

李清照听到這話愣了一下,隨後才放下茶碗,站起身來,頗為鄙夷得看了曹斌一眼,操著粘糯的語音道︰

「候爺,下官前來並非是找你一起上職。」

她看了看日上桿頭的朝陽,再次鄙視了曹斌一下,才接著說道︰

「剛剛政事堂傳來消息,說江淮鹽場的民戶集體劫鹽逃逸。」

「如此情形,不僅朝廷鹽稅丟失,連江南等數道也會斷絕鹽貨供應。」

「恐怕朝廷很快就會要候爺拿出對策,所以下官才來加急通知候爺。」

「不知候爺可有主意?」

鹽業是大宋稅收中大項,也關系國計民生,是三司所轄財賦里的重中之重。

而川中的井鹽,山西的池鹽和江淮的海鹽又是大宋鹽業的三大支柱,各自供應大片地區。

江淮鹽場出了問題,弄不好要糜爛大宋的半壁江山。

剛听到這個消息,李清照的心都涼了半截,她自認為沒有什麼完美解決的辦法,就算現在緊急培養鹽工也來不及了。

說完,李清照緊緊盯著曹斌。

雖然這段時間,曹斌的表現讓她大失所望,但此時,卻又極希望他能想出辦法。

听到這話,曹斌才知道誤會了她。

不過他對這種情況並不意外,也早有準備,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而已,

蔡京執掌三司時,經常對鹽政進行改革,大宋的鹽政都快被他玩爛了。

那些鹽戶雖然產鹽,但卻只能賣給官府,然後由官府直接發賣或轉賣于商人。

從朝廷到官府,再到鹽商,都大獲其利。

唯有產鹽的鹽農活得跟奴隸相似,不僅要被官府盤剝,還要被強制勞動,有時候還被拖欠工資,簡直苦不堪言,不出事才怪?

而且大宋鹽價貴到四五十文錢一斤,比西夏的青鹽貴了十倍有余,

這也是大宋嚴禁西夏青鹽入境的原因。

若允許西夏的青鹽發賣,山西的池鹽跟本沒有人買,太貴了,朝廷也就賺不到大量鹽利。

曹斌沉吟了一下,見李清照一臉渴望得盯著自己,不由笑了起來道︰

「你忘了本後教你給西夏太後寫的信了?」

李清照聞言,頓時恍然大悟,看著曹斌滿臉震驚︰

「用西夏的青鹽來補江淮的海鹽?難道候爺早就料到這種情形。」

她自認為聰明絕頂,卻沒想到曹斌竟仿佛未卜先知一般,這也太神了?怎麼看,他這憊懶的樣子,都不像如此高人啊。

除非那鹽農罷工是他在謀劃。

想到這里,她看曹斌的眼神都有點驚悚了。

雖然她知道干大事,不能心慈手軟,但做出這種手筆,就太殘忍了。

要知道劫鹽逃逸跟造反也沒有區別。

一旦被擒,只有死罪

隨後她猛然搖頭,看著曹斌道︰

「不對,候爺這麼做也沒有道理啊。」

「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難道只為了買西夏的鹽?」

曹斌見她說自己料事如神,本要厚著臉皮承認,只是還沒等他開口,李清照自己就否定這種猜測。

他頓時卡了殼,只能黑浙臉說了些實話,自暴自棄道︰

「你想多了,本候只是對蔡京的鹽政有些擔憂。」

「買西夏青鹽也是為了讓西夏太後答應本候的要求罷了。」

李清照這才松了口氣,拍了拍胸脯,難得用欣賞的語氣贊嘆道︰

「雖是如此,候爺胸中的籌謀也是不凡了。」

「既然有西夏青鹽救急,江南等數道的民生就不必憂心了。」

隨後,她又有些憂心道︰

「只是江淮的鹽稅卻是極大的損失,現在朝國庫虧空,卻是不好彌補。」

「接下來我三司是不是要為朝廷重新培養鹽農?」

曹斌卻喝了口茶,高深莫測地搖了搖頭笑道︰

「不,我們什麼都不干!」

這話出乎李清照的預料,但看著曹斌一幅雲淡風清的樣子,憑她的聰慧,也一時間有些迷糊了。

她認為已經看到曹斌的另一面,對方卻總能給她驚奇,這讓她有些欲罷不能,忍不住求教道︰

「這又是為何?」

見李清照探過身子,一幅誠心求教的樣子,曹斌心中暗喜。

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只要這次裝得好,必能讓她一舉達到使用傳承卡的標準,于是欲發高深莫測起來道︰

「此次鹽農逃逸雖然讓本候始料不及,但結果卻正中本候下懷。」

「本候欲改鹽政久矣,時機卻一直未到,此時卻恰如其分。」

無論什麼變法,一旦開始做,必定會損害某些人的利益,把自己放在風口浪尖,曹斌是絕不會如偉大先賢一般,舍己為公的。

改革鹽政,自古就十分艱險。

若一味橫沖直撞,那些鹽商鹽官還不得恨死自己?

所以他一定要等一個好時機或找到合適的代言人。

為什麼李愧變法功成身退,而吳起、商鞅下場淒慘?

那是因為李愧所效命魏國急切需要改變,他變法附合大部分人的利益,反對的人才是違逆大勢。

曹斌等的就是這麼一個時機,只有等鹽政徹底麋爛,大家都砸了飯碗,他無論怎麼出手都是往好了改,別人才沒有理由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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