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
「我哪來這麼多錢？」
「麗麗，不是我不幫你，我……」
隨著鐘麗借錢的想法說出來，牛曉婷瞬間覺得眼前的甜品不香了。
甚至還想抽自己兩個大耳刮子。
剛才沒事瞎吹什麼，結果轉眼就給自己招來了這麼一個麻煩。
搞得她不借的話，就非常說不過去。
但她哪來這麼多錢，有也不可能借好吧？
十萬，又不是十塊。
同時也有點無語。
這鐘麗腦子有病吧？
十萬塊，開口就來？
「不對啊，麗麗，你怎麼突然要這麼多錢？」
「我……」
猶豫了下，鐘麗還是把剛才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去，他還真好意思跟你要錢？」
一听到居然是這件事，牛曉婷當即就火大了起來，直接氣憤道︰「他衛東雲還是不是一個男人了，分手了還管女朋友要錢？這也太小氣了，果然是從小縣城里出來的，一點胸懷都沒有……我跟你說，幸虧你跟他分手了，不然以後要真結婚了，那才真的後悔一輩子……」
想起自己剛才差點「損失」了十萬，牛曉婷當即把怒火都放到了衛東雲的身上，一陣編排。
「可……之前是我自己提出要還錢的……」
鐘麗有些糾結。
自己之前說要還錢的時候，其實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那麼多。
首先，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有沒有那個償還能力。
其次，鐘麗也沒算過，自己要還的話，得還多少這個問題。
她所說的還，自然是不可能全還的。
而衛東雲也沒有要求她全還，對方列出來的這個清單，其實已經很公道了，鐘麗自己也挑不出來什麼毛病。
真要錙銖必較的話，往上翻上一倍都有可能。
以前她根本就沒算過這些。
也沒有意識到，這三年的時間，衛東雲竟然為她花了這麼多錢。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根本就不用她去考慮這些，反正沒錢了找衛東雲要就行。
而此時。
听鐘麗把她和衛東雲在一起這三年時間，衛東雲為她花的錢和做的一些事情說出來，牛曉婷忽然有些羨慕了。
意識到這一點，牛曉婷自己也嚇了一跳。
自己竟然羨慕了？
這不對勁。
哪怕她心里是這樣想的，但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
因為一直是她時不時在鐘麗面前挑衛東雲的毛病，說他的不是，尤其是這次的分手，也有她教唆的成分在。
要是承認衛東雲是個不錯的男朋友，那她之前的行為算什麼了？
于是牛曉婷瞬間堅定了一個內心中的想法。
堅決不能讓衛東雲和鐘麗復合。
不然她就變得里外不是人了。
「你提出來的又怎麼樣了？你可以給，但他不能要！听我的，麗麗，這錢咱不能給……」
打定了主意的牛曉婷，開始給鐘麗新一輪的「洗腦」。
一番「洗腦」後，鐘麗開始覺得牛曉婷說得有道理了。
她都沒打算找衛東雲要青春損失費呢？
雖然衛東雲為她花了不少錢，但自己也為他付出了自己的青春。
兩不相欠！
「鐘麗，曉婷，真的是你們？」
就在鐘麗在接受牛曉婷的「洗腦」時，一道略顯驚訝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
「程建，你怎麼也在這？好巧啊！」
「本來約了朋友，不過好像被放了鴿子，真沒想到會在這里踫到你們。」
「哦，是這樣的，鐘麗剛分手，心情不好，我就帶她來這里吃點好點的，恢復下好心情……」
在牛曉婷和程建展開交談的時候，鐘麗一直都在保持微笑，但隨著牛曉婷提到她分手的事情，卻讓她有些尷尬了。
不過好在程建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細問，也不知道是踫巧還是有心，故意把話題轉到了其他方面，讓鐘麗對他多了些許好感。
「你們這是吃好了？」
「對，那個……服務生，買單。」
「相遇即是有緣，買單這件事情，怎麼可以讓女孩子來呢？這頓飯我請了。」
「那多不好意思啊？」
牛曉婷嘴上說著不好意思，但身體卻很誠實，愣是看著程建幫她們把單給買了，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燦爛。
很快。
三個人一起從餐廳里走了出來。
「你們待會怎麼回去？要不我送你們吧？」
「不用……」
「好呀好呀，不過這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不會，一點都不麻煩。」
鐘麗剛開口想要拒絕，結果牛曉婷卻一口答應了下來，並且馬上和程建給說好了，讓她沒有插嘴的機會。
再拒絕就不禮貌了。
于是，等程建取完車回來，鐘麗就乖乖上車了。
結果把她送上車之後，牛曉婷卻突然說道︰「哎呀，麗麗，我突然發現我還有點事，就先不回去了……程建，麻煩你把我們家麗麗安全送回家了。」
「放心，保證做到！」
鐘麗正想說些什麼，結果就看到牛曉婷笑著沖她擺了擺手，然後「啪」一聲關上了車門。
看著程建開車帶著鐘麗離開，牛曉婷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功德圓滿！
還省了一頓飯錢！
她真的是太機智了。
……
另一邊。
被牛曉婷「拋棄」的鐘麗，坐在程建的車上，有點小尷尬。
尤其是在車內只有她和程建兩個人的情況之下。
因為鐘麗知道，程建是喜歡自己的，之前還想要追求自己，不過因為她有男朋友的緣故，所以就拒絕了。
雖然在和衛東雲在一起的三年里，兩個人時不時會爆發一些小矛盾，鐘麗也對他有一些不滿和意見，不過每次都和好了，而且鐘麗也沒想過出軌這件事。
這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出的事情。
鐘麗現實歸現實，但基本的道德還是有的。
而這個程建，在她和牛曉婷在一起的時候，總會時不時地出現，不過因為「距離感」把控的很好，再加上牛曉婷和他的關系很好，所以鐘麗也沒覺得有什麼。
這次和衛東雲分手，也和程建沒有半點關系。
之所以會選擇跟衛東雲提出分手，主要是在考上編制後，在牛曉婷的挑撥之下，鐘麗自己也思考了一波「人生」。
她覺得以後要和衛東雲在一起太累了。
盡管衛東雲現在的收入遠超大部分同齡人，但他在江城沒房也沒車，而且家里條件也不好，以後真要結婚了的話，對她來說，也有很大的壓力。
關鍵是衛東雲除了要養父母以外，還有一個妹妹，現在正在上高中，對方的學費和生活費，也都是衛東雲承擔的。
尤其是衛東雲很寵這個妹妹，每年都會給買新衣服，而且還說考上大學後，甚至以後考研讀博，所有的學費和生活費都要幫著出。
這讓鐘麗有點難以接受。
如果真的供到對方妹妹讀博結束的話，這得多大一筆開銷？
萬一以後他妹妹還可能出國留學呢？
鐘麗覺得衛東雲給自己的愛不完整，被對方的妹妹給分走了。
幾乎所有的事情，衛東雲都會順著自己，但唯獨家人這一點，他並不願意讓步。
這也是他們平時會爆發一些矛盾的主要原因。
太听家里話，有點「媽寶」，太寵妹妹了，沒房沒車，不是編制工作，雖然收入高但不穩定……
想了一堆衛東雲的「缺點」，鐘麗最終得出了一個「不是良配」的結果，于是在昨天正式提出了分手。
所以說，鐘麗和衛東雲分手，跟程建並沒有關系。
至于他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鐘麗覺得是一種巧合。
密閉空間下，兩個人獨處，總是容易感覺尷尬，好在程建是一個比較會說話的人，很快就讓鐘麗沒有了這種尷尬。
這期間，程建有意無意地提起了鐘麗分手的事情，不過看她不想談，也很快就轉換了話題。
一直到送鐘麗到江城大學校門口，都讓鐘麗有種非常舒服的感覺。
對方也只能送到這里，外來車輛根本就進不到里面。
不過程建並沒有打算放過這次機會，也沒有在門口停下，而是到附近找了個地方停車，然後堅持步行要把鐘麗安全送到樓下。
心里對程建有了一些好感的鐘麗並沒有馬上拒絕，自然就讓打蛇隨棍上的程建得逞了。
片刻後。
程建順利把鐘麗送到了在教職工住宅區居住的那套房子樓下。
就在鐘麗以為程建會趁機提出請他上去坐坐這里的要求時，沒想到對方道了聲別，就直接走了。
這讓她頗為意外。
忽然覺得自己把對方想得太有企圖心，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時，好感又上升了一截。
想到這，鐘麗又主動給程建發了條表示感謝的信息。
……
幾天的時間過去。
自從前幾天在飯店和衛東雲分開後，葉向陽就沒再見過他和曹旭，只是偶爾在他們幾個的群里冒個泡。
畢竟有各自的工作和生活，就算關系再好，也不可能天天泡在一起。
然而這天，葉向陽卻是接到了衛東雲的一個電話。
電話里沒說什麼，只是叫他出去喝酒，葉向陽也沒多想。
等他到了約好的地方之後，卻發現衛東雲正在不停給自己灌酒，而先到了一步的曹旭則在一旁勸。
「又怎麼了？」
瞬間意識到有問題的葉向陽直接問道。
這情況很不對勁啊！
「這……」
「老葉，我可能被綠了。」
還沒等曹旭解釋，衛東雲自己就先開口了。
「啥情況？」
一頭霧水的葉向陽坐了下來，搶過衛東雲手里的酒杯，追問道。
「是這樣的……」
听了曹旭的幫忙解釋，葉向陽的心里也是臥了個大草。
原來這幾天，鐘麗一直在和一個陌生男子在一起，被認識他們的學弟給拍了下來，然後發給了衛東雲。
于是衛東雲就認為自己被綠了。
「不是……你們都分手了，人家就算再找一個，速度快了點，你也不能說自己被綠了吧？」
葉向陽有點無語。
哪有自己給自己找綠帽子戴的？
剛剛開始吐槽，結果衛東雲一句話直接把他給干懵了。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這幾天才在一起的？」
「他們以前就偷偷在一起了？」
「不是，你別听老衛瞎說，他現在也只是懷疑，有可能是自己亂想……東雲，你自己也冷靜下，別意氣用事，你真覺得有這種可能嗎？還是你以前發現有這個方面的跡象？」
「……」
被曹旭這麼一連番反問，衛東雲也回答不上來。
仔細想想，確實沒有。
可這才分手幾天，鐘麗身邊馬上就出現了一個陌生男子，而且關系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朋友，很難不讓他產生懷疑。
但不管怎麼樣，衛東雲心里都有點不舒服。
「對了，鐘麗把之前那筆錢給你了沒？」
「沒有！」
「沒有？」
「後面我在網上找她聊了兩次，她看起來並不想給，剛開始還找借口，後來不耐煩了，直接攤牌明說，就是不想給了……」
「日哦！」
葉向陽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明明之前鐘麗還主動提出，要把錢還給衛東雲。
結果……
本以為衛東雲和鐘麗的結果雖然不如人意，但好歹也算是好聚好散，勉強屬于和平分手的一種，但沒想到又生變故。
「麻的，雖然我們現在分手了，但她現在還住在我給她租的房子，而且她還帶那個男的上過樓……你們覺得，他們這樣，跟我被綠了有什麼區別？」
面對衛東雲的一番話，葉向陽和曹旭面面相覷。
這種情況，他們也是第一次遇見，所以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算是被綠嗎？
好像出現了新的「學術」探討問題。
「你們知道嗎？房子是我花錢租的，除了原本有的，里面的每一樣東西都是我花錢買的，就連原本的舊空調，鐘麗說一句不好用，我第二天就馬上買新的，讓人上門更換安裝……」
葉向陽和曹旭無言以對。
有一說一，衛東雲這種男朋友，雖然算不上絕種，但絕對是稀有動物沒跑了。
真不知道鐘麗是怎麼想的。
「還有那張床墊……」
隨著衛東雲突然提到這個，葉向陽和曹旭不由對視了一眼，難道這床墊又有什麼特別的故事？
接下來的內容是他們能夠听的嗎？
然而不管接下來的內容，他們能不能听，願不願意听，衛東雲都已經開始講了。
「那陣子鐘麗一直失眠，睡不好，為了給她找一張能夠安心睡眠的床墊，我帶著她整整逛了三天，幾乎把整個江城所有賣床墊的地方都轉了一遍，最後才選定了那張，花了我整整六千，比一個月房租還貴……一想到……」
「一想到鐘麗帶別的男的上去，萬一在這上面做點別的……」
「我特麼是不是還應該感謝她給我留了一點參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