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懵了一下，反應過來的石宏軍非但沒有緊張，臉上反而掛上了笑容，並且主動掏出了香煙。
「來，警察同志抽煙！」
看著遞到跟前的香煙，這回反倒是輪到上門的兩位警察懵了。
頭一次遇到熱情到這樣的。
「謝謝，我們不抽煙，」
被警察同志擺手拒絕，知道他們現在在執行公務，石宏軍也不勉強，不過他很快又問道︰「警察同志，我能問一下，是誰舉報我嗎？」
「不好意思，涉及到舉報人信息，不方便透露。」
「明白！明白！」
再次被警察拒絕，石宏軍也不尷尬，依舊是一副笑呵呵的憨厚樣子。
警察同志的反應並不讓他意外，隨便就能問出什麼才不正常。
因為只是上門調查並核實情況的，再加上石宏軍看起來很配合，上門的警察也不繞彎子，直接問道︰「方志學你認識嗎？」
「方志學？不認……哦，警察同志你說楓葉？」
剛準備否認，忽然想起【一片楓葉】的真名就叫方志學，反應過來的石宏軍連忙改口。
石宏軍也是今天才知道方志學的真名，以前都只是網絡上聯系，現實中連面都沒有見過，稱呼向來習慣用網名，差點沒想起來。
「你說的楓葉，是不是網絡上那個叫【一片楓葉】的網友？真名叫方志學？」
「對。」
點了點頭，想起剛不久無疾而終的直播，警察有這個時候上門，石宏軍不自覺地想到了網上流傳的那個猜測，有些擔憂地問道︰「警察同志，方志學是不是真得了抑郁癥，出了什麼事情？」
本來石宏軍是不相信網上的這個說話，因為他這兩天都和方志學保持著密切的聯系，通過和對方的接觸，也不像是個得抑郁癥的人。
都還打算進軍直播行業呢！
但警察的突然到訪，很難不讓他多想。
而在听到石宏軍提起抑郁癥，上門的兩個警察不由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開口道︰「石宏軍先生，我們這次上門，主要向你核實一下，網絡上關于方志學抑郁停播的謠言，是否跟你有關系？」
「謠言？」
琢磨著意思的石宏軍表情一怔。
也就是說，方志學根本沒得抑郁癥，停播也不是因為這個？
見兩位警察同時看過來，石宏軍又連忙擺手，撇清關系道︰「警察同志，違法犯罪的事情我絕對不踫，造謠這件事跟我沒關系。」
「行吧。」
石宏軍否認，兩位警察也沒糾結這件事，他們只是上門調查了解情況，對方撒沒撒謊，也不是他們現在就能分辨出來的。
具體的情況，還會有網警部門的同事作進一步的核實。
「那我再問你，方志學昨晚是不是跟你買了一個網絡水軍的套餐，上網幫他扇動輿論的？」
「哈？！警察同志冤枉啊，我可沒扇動輿論，這是犯法的。」
石宏軍一听急眼了。
「你還知道這犯法？」
看石宏軍這樣子，警察同志忍不住笑了。
「警察同志，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違法的事情不做。」
「那你的意思是，方志學沒跟你買過水軍套餐？」
「不是，我們這不叫水軍套餐，而是網絡關愛工程，就在昨天晚上。」
「網絡關愛工程？」
詢問的警察覺得有點無語。
很明顯，石宏軍所謂的水軍關愛工程，應該就是方志學跟他購買的那個套餐，只是換個稱呼而已。
然而石宏軍承認了方志學通過他購買水軍套餐在網上扇動輿論，結果又說自己沒違法，明顯前後矛盾。
網絡水軍很多人都听說過，但不是每一個人都知道通過有償發帖、有償刪帖、編造虛假信息、惡意操縱輿論等方式謀取利益，本身就是一種違法行為。
也許連石宏軍自己都沒意識到這點。
好多人做著違法的事，卻口口聲聲喊著沒犯法，這種情況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見。
在之前，就有好幾個水軍頭子因為這個進去的。
「警察同志，我是賣給他一個套餐沒錯，但我沒在網上扇動輿論。」石宏軍苦笑著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說，你收錢不辦事？」
听到石宏軍的話，兩位警察同志的眼楮都亮了。
這可就涉嫌到詐騙了啊！
金額超過三千，足夠立桉了。
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方志學買的那個套餐價格好像是9999。
很刑的一個數字！
「不不不，我們辦事了。」面對他們饒有興趣盯著自己的目光，石宏軍心里隱隱有些不安，不過還硬著頭皮強調道，「我們是有信譽的，不做收錢不辦事這種喪良心的事情。」
「那你跟我們解釋下是什麼情況。」
跟石宏軍說話很費勁，他們都快被繞暈了。
聞言，石宏軍也不急著解釋。
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聊天軟件，點開了置頂的某一個群，翻到前面的記錄，遞了過來，說道︰「兩位警察同志，你們先看看這些。」
也不知道石宏軍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其中一個警察接過石宏軍遞過來的手機，一起翻看了起來。
【家人們，今天晚上有一個嚴峻的任務，有位朋友做錯了事，在網上進行公開道歉卻不被理解，希望你們能夠再次發動你們身邊的力量，一起貢獻我們的力量和關愛，收到請回復】
【鏈接在這[鏈接]，或者直接上平台搜，那位兄弟叫[一片楓葉]，賬號下最新的視頻就是】
【收到！】
【收到！】
【收到！】
……
看到這些的時候，他們是有些不太理解的。
不過看到後面的時候，他們的臉色就開始變得怪異了起來。
緊隨在清一色的收到回復之後，是群員們相繼上傳的聊天截圖。
看了這些截圖的內容，兩位警察才錯愕地發現，原來石宏軍的操作竟然是讓這個群的群員在各自的家族群里發紅包，發動周邊所有的親朋好友，去方志學的那個道歉視頻下刷一些同情安慰的評論，甚至還有比心心的。
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扇動輿論。
這個操作簡直秀他們一臉。
真正帶節奏的，可能是那些真正的網友。
當然。
這個情況還得進一步核實。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石宏軍的操作也構不成違法。
完全可以說是一項收錢販賣關懷和愛心的服務。
最關鍵的是。
套餐賣了，錢收了，評論也刷了，最後也並沒有違背「客戶」的要求。
方志學一開始的要求，不就是讓他刷一些博同情和支持的評論嗎？
這難道還不夠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