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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結尾

在嚴酷的冬季,凡是在大雪之前,天氣總是要陰冷幾天的,而寒冷了一個星期之多的羅瓦尼安,在天空開始飄起雪花的幾分鐘之內,就從稀碎的冰花,變成了鵝毛般的大雪。

這讓無垠的荒野,銀裝滿地。

而正在瘋狂逃竄的阿舒爾,則是看著漫天飄飛的雪花,露出了劫後余生的笑容。

這大雪在如此恰當的時候飄落,讓阿舒爾覺得這是魔君大人的庇佑,自己在這場危機之中總算是活下來了,因為騎兵不可能在這樣的天氣下縱馬狂奔,大雪也會在極短的時間內遮蓋自己逃跑的痕跡,而那些可惡的飛鳥,也不能在大雪中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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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全了,但跟隨在阿舒爾身邊的手下,卻是減少了三分之二還多,他們用自己的生命拖延了敵人的追擊,給自家統領的逃亡爭取了至關重要的時間。

即便此刻的阿舒爾猶如喪家之犬,但依然有著忠心于他的手下。

而阿舒爾也拋棄了笨重的戰車,更換成了速度更快的東夷戰馬,因為在逃跑的一開始,他已經被驚懼攝住了心神,下意識中只想著馬上遠離戰場,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戰車適不適合逃跑。

當時他只是隨便的掃過一眼,就知道對面的騎兵部隊,絕對不會少于三千人,而且在恢復清醒的那一瞬間,他就在其中看到了精靈的身影,而且那裝備並不是來自于黑森林的精靈。

他們之間的風格完全不同,看著也要比住在黑森林的那些討厭鬼精良很多,阿舒爾大概猜測出了這些精靈的來歷。

即便是生活在盧恩那個窮鄉僻壤的地方,身居高位的阿舒爾也是知道一些東西的,有些時候索隆也願意在指派任務的時候,分享一些信息給自己的「忠實」屬下。

阿舒爾知道對面那些精靈不屬于林地王國,不管他們是來自于黃金森林的加拉茲民,還是最後避難所的光明精靈,其戰斗力都遠比瑟蘭督尹手下的那些西爾凡要強大的多。

而且阿舒爾還知道,生活的聚集點越靠近西方的精靈,其文明程度就越發達。

看到這種規模的精靈部隊,阿舒爾就知道自己的這場戰斗已經失敗了,當時陷入恐懼的他只想到了逃跑,至于其他的則全部被拋到了腦後。

在逃跑的過程中冷靜下來的阿舒爾,倒是根據自己現有的信息聯想到了很多。

前段時間一個來自魔多的那茲古爾突然飛到了他這里,並且帶來了魔君大人的命令,要求他在一段時間後鬧一些動靜出來,以牽制孤山的矮人還有黑森林的林地精靈。

當時的阿舒爾就猜測過,魔多和剛鐸的戰爭應該是到了至關重要的時刻。

只是以他當時的實力,根本就不可能直面精靈、矮人、人類的三方聯軍,正面對抗的話損失會非常大,甚至可能會被直接趕出羅瓦尼安,但是為了完成魔君大人的命令,阿舒爾還是打算做一些事情的。

那就是他制定了劫掠奔流河南邊地區的計劃,只要能夠擊敗生活在那里的北方人,繼續安排一些族人在那里建立聚集點,必然可以順利的吸引人類還有精靈的注意力,最起碼也增加對面防守的壓力。

至于矮人,阿舒爾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能對矮人做些什麼,他怎麼可能威脅得到生活在山里的小矮子們呢,除非給他弄一支半獸人大軍出來。

除了能夠完成任務之外,阿舒爾正好也需要攻掠那里,獲得一些勞動力的補充,如果這件事情完成的非常順利,那完全就是一舉兩得。

然而還沒等他開始做這件事情,自己就先受到了攻擊,隨後就在決戰的時刻看到了其他精靈勢力的身影。

在反復思量的過程中,阿舒爾有些明白自己的對手,為何在突然之間就有了這麼多的精靈騎兵。

那就是,這些精靈有著極大的可能是去支援剛鐸的援軍,來這里攻打自己只不過是順手而為,或者是解決一部分後顧之憂。

想明白這些的阿舒爾,突然就有了其他的計劃,他打算在回到營地後,就將管理族人的事情,交給身邊的兒子塔德處理,讓他做好搬遷的工作,因為以部落現有的實力,在羅瓦尼安已經待不下去了。

而阿舒爾會在第一時間快馬加鞭趕到魔多,將這個消息匯報給正準備與剛鐸決戰的索隆,如此重要的消息,魔君大人怎麼都應該會賜給他一些獎勵,無論是裝備、人口亦或者是物資,都可以挽回他的一部分損失。

不用細算,阿舒爾就知道自己在這場戰爭中損失慘重,最起碼失去了五分之四的力量,而剩下的那些也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來進行安撫和威懾。

而這慘重的損失,自然是源自于那個叫做艾倫的家伙,還有那個身穿彩袍,提供假消息的家伙也有一定的責任。

此刻的阿舒爾心中默默的想著,等著吧,等到自己獲得足夠的力量之後,一定不會放過他們兩個人。

而這個所謂的「罪魁禍首」,這個時候正在阿舒爾的身後追擊他,但此刻也已經放棄了。

在結束正面戰場的事情之後,艾倫很快便追上了與敵人纏斗數場的荷里米昂,沒辦法,兩百多名東夷騎兵不要命的阻攔,確實阻擋了荷里米昂追擊的速度。

這讓阿舒爾逃離了荷里米昂的視野,但也讓艾倫能夠在大雪飄飛的環境下,追上自己親衛隊長的足跡。

此刻,初時的冰花落下之後,在地熱的作用下很快就變成了雪水,而雪水混雜著泥土,在如此寒冷的天氣下,很快就結成了堅冰,而飄飛的鵝毛大雪很快就掩蓋了這一切。

即便是遠超一般戰馬的精靈馬,也很難在這種凶險異常的地形下快速奔馳,而等到艾倫一路找到荷里米昂的時候,四周已然是白茫茫的一片,短時間內大雪就覆蓋住了所有可以識別的標記,這包括了阿舒爾逃離時流下的足跡。

在花費一點第納爾啟動能力之後,艾倫清晰的看到了正在奔逃的阿舒爾,在他的視線中幾十個敵人的身影正在雪上奔馳,並且通過吹起雪花的西北風,也確定了阿舒爾確實在向西面逃跑。

但是這並沒有什麼用,雪實在是太大了,在短時間內就將周圍渲染成了一片銀白,再這樣的環境下,艾倫根本就不可能在這片荒野之上精準的找到阿舒爾。

而且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也已經不再是追殺敵人,而是如何帶領著俘虜和士兵們,趕到不遠處的營地里來渡過這最初的嚴寒。

很少有生物能夠在這麼殘酷的環境下行軍作戰,當然這不包括那些可以踏雪無痕的精靈們,即使是在暴風雪的天氣下,荷里米昂也可以輕快的在雪上奔走,但是艾倫依舊拒絕了親衛隊長繼續追擊的請求。

精靈們可以在雪中自由的行走,但不代表他們也可以在風雪中露宿荒野,此時的風裹挾著雪花打著旋兒的從自己的身邊飄過。

看到這種情形,艾倫擔心接下來很可能是一場肆虐很久的暴風雪,如果踫到如此嚴酷的天氣,迷失方向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為了一個已經失去大部分力量的東夷統領,不值得艾倫麾下最強大的力量冒如此的風險。

很快,艾倫依靠著自己來時留下的蹤跡,便帶著追擊的騎射手,找到了身後不遠處的大部隊,而等他回來的時候,雪其實已經下的深了,如果他拖得時間太久的話,不要說以後支援剛鐸了,找個地方避雪可能就是唯一的選擇了。

此時,艾倫的手下已經將戰場打掃的差不多了,東夷人留下的馬車和物資也已經被收攏完畢,而東夷士兵月兌下的盔甲和武器,也全部都放置在了馬車上,此時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積雪。

這一點艾倫必須感謝一下東夷人的作戰習俗,不然的話他很可能要暫時放棄這些物資,等到積雪融化,春暖花開的明年再來尋找這些戰利品了。

而被捕獲的東夷人俘虜更是數量龐大,這其中精靈們幫了很大忙,他們在這樣的大雪天氣放棄了騎馬,而是在人類驚訝的眼神中在松軟的雪上行走著,而他們的身後是一群群被捆縛的東夷人。

這樣的天氣下,大部分逃跑的東夷人根本就躲不過精靈的追蹤,即便是少量的東夷士兵借助大雪隱藏了身形,但沒有馬匹的他們,又怎麼活下來呢?最終無非是一條死路罷了。

林迪爾看著這些垂頭喪氣的俘虜,心中有一些擔憂,年歲極長且閱歷豐富的諾多精靈,自然猜得到人類國王的想法,但他對這些東來者並沒有什麼好感,在遙遠的過去,這些東來者曾經背叛過他們,這是林迪爾的切身經歷。

事實上,精靈們只信任尹甸人,也就是貝奧家族,哈多家族和哈拉丁家族的後裔。

比如努門諾爾人就全部來自于這三個家族,他們在憤怒之戰中立下了不小的功勞,從而得到了維拉們的祝福,擁有了遠超一般人類的血脈,他們自傲的稱自己為高等人類,然後將那些不是敵人,但又沒有那麼高貴的人類稱為中等人類,稱那些臣服于索隆的是黑暗人類。

雖然從來沒有公開表示過,但是艾倫對這種分級嗤之以鼻,他認為這不是一種正確思想。

艾倫覺得能力越高,則需要擔負起更多的責任,在這個過程中,擁有責任的人可以享受他人對自己的尊敬,也可以擁有一般人無法得到的財富和權利,但是不能將這種能力,當做看不起他人的資本。

自以為高貴的剛鐸人又如何呢,如果沒有北方人類的幫助,他們早就在幾百年前被索隆給滅掉了,即便是在強大的人,在危機中也需要他人的幫助,哪怕他們沒有那麼強大的能力。

而生活在埃利阿多的人們,他們或多或少都與哈拉丁家族有著一定的關系,即便是生活在黑蠻地的登蘭德人也是如此,不要看他們現在的行事作風不好,祖上也是正兒八經的協助過精靈,與過去與魔苟斯的爪牙們戰斗過。

而艾倫統治的北方人類,則大多是與哈多家族有關,他們有一些人是哈多家族停留在迷霧山脈這一邊的族人,也有一些人拒絕了前往努門諾爾生活人回歸了族群,像河谷城、洛汗王國都全部起源于此。

即便是在幾千年過去了,精靈們偶爾也會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在危急的時刻幫助人類渡過難關,比如說洛汗的開國國王「年少的」埃奧爾,他在帶著族人南下支援剛鐸的時候,就遭受到了索隆的阻擊。

陰險狡詐的黑暗魔君,躲在多爾戈多的要塞中向著洛希爾人釋放出了一片黑暗,阻撓著他們南下的道路,而這個時候從洛絲羅瑞恩中飄出了一團白霧,這霧隱藏了洛希爾人的身形,讓他們得以安全的南下,協助剛鐸贏得了戰爭,更是在戰爭後建立了洛汗王國。

這不用想,也知道是加拉德瑞爾夫人,出手幫助了洛希爾人。

而除此之外,精靈們與這尹甸人的後裔也一直都有著聯系,但幾千年過去了,他們對東來者依舊抱有濃濃的戒心。

對此遲疑了很久的林迪爾看著一臉深思的艾倫,最終並沒有將自己的顧慮說出來,一方面他與艾倫的關系達不到建言獻策的這種程度,交淺而言深是一種非常唐突的行為,處理極有條理的林迪爾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

另一方面,林迪爾覺得眼前的人類國王可能也不需要自己多說什麼,在他的觀察之下,今天這一仗其實打的還是很漂亮的,用步兵來作為誘餌吸引敵人的注意力,在合適的時機,讓大規模的騎兵出現在敵人的側面,引起敵人的混亂,輕松獲得了勝利。

特別是庫爾達在最後對頑抗敵人的勸降,讓林迪爾覺得,艾倫為這一場戰斗準備的實在是太充分了。

完成這樣的戰斗操作,需要的不僅僅是對士兵們的合理運用,同時也要十分了解敵我雙方的實力對比,最重要的是還要對敵方首領的心理有一些揣摩。

其實就連林迪爾也沒有想過,隨著我方騎兵的出現,敵人的首領會在第一時間選擇逃跑,從而引起了敵方軍隊的大潰逃,讓這場戰斗變得無比輕松。

在他看來贏肯定是能贏了,只是從沒有想過會這麼輕松。

事實上,做出這個計劃的艾倫,也沒有想到這一點,他采用這樣的方式來完成這一場決戰,更多的是想要減少騎兵的損傷,特別是戰馬的損傷。

因為艾倫已經決定要南下去支援剛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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