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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接納

當艾倫再次看到馬爾赫比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他無法相信,前不久那個被囚禁五年,卻依然充滿希望,並且能跟自己侃侃而談的年輕人,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成為了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

直到荷里米昂在艾倫的耳邊悄悄的說道︰「大人,馬爾赫比的父親在遷徙中,被東夷人殺死了。對了,還有一件事,他的兩個兄弟因為向東夷人傳遞消息,被他的父親打斷了雙腿。」

听到這些事情,艾倫這才恍然大悟,這要是放到他熟悉的劇情里,那就是自己一心抵抗侵略者,但兩個親兄弟卻是漢奸,父親到最後也被小霓虹給打死了,這一般人估計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在短時間內形貌大變也是有可能的。

如今仿佛老了十歲一樣的馬爾赫比,已經從幾個族人的口中,得知了自己父親的死訊,並且也知道了自己的兩個兄弟,已經被叔父西奧多帶去了河谷城,恐怕這輩子都見不了幾面了。

這接踵而至的噩耗,讓已經成為孤家寡人的馬爾赫比極為悲痛,他想不通原本應該非常順利的事情,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多的意外。

然而,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給馬爾赫比悲傷的時間,哪怕他父親的遺體,此刻還在茫茫的荒原上杳無音訊。

他必須要放下心中的悲傷,開始學著如何去管理自己的族人,承擔起兩千余人的生存壓力。

馬爾赫比確實一直都在為這件事情做著相應的準備,並且也希望能在若干年後,順利的從自己的父親手中接過這份權利和責任,但卻不是現在這樣。

赫伯特突然死亡的消息,在紅河鎮的居民當中產生了極大的波瀾,這不僅僅代表著他們失去了可以信任的領袖,也代表著東夷人可能就在隊伍的後面緊追不舍。

而此時,他們身處荒野已經失去了城牆的保護,恐慌的情緒就好像瘟疫一般,在人群中不可避免的蔓延了開來,而且速度極快,很快就導致遷徙的速度大大降低。

馬爾赫比為了穩定自己族人的情緒,不得不極為頻繁的往返于各個遷徙的隊伍之中,爭取讓自己能夠常常出現在族人的面前。

但是這種做法效果極其有限,畢竟馬爾赫比已經在自己族人的面前,消失了整整五年的時間,他此時的聲望,根本不足以給族人們帶來信心。

看著自己以後的同僚滿面愁容,克雷斯提出了一個建議,那就是讓馬爾赫比騎上變身成大熊的格里姆,在他的族人面前 一圈。

常年與維基亞王國的貴族領主打交道,讓克雷斯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你的個人魅力或者是聲望,不足以應對當下的局面,那麼展示強大的武力,也不失為一個極好的辦法,畢竟她以前就在某個貴族領主的床邊留下過匕首。

看著態度堅決的大姐頭,格里姆極其委屈的暫時成為了馬爾赫比的坐騎,載著馬爾赫比在整個遷徙的隊伍中 了一圈。

不得不說,克雷斯提出的辦法,效果是真的好,紅河鎮的居民們看到自己的新任領袖,居然強大到能夠馴服這麼一頭凶悍異常的黑熊,同時身後還跟著大批騎兵的時候,心中突然就安定了下來,隊伍里的不穩定陰虛很快就消失了。

不僅如此,負責各個遷徙隊伍的頭領,也開始主動和馬爾赫比交流在遷徙中遇到的困難,有了良好的心態,再加上順暢的溝通之後,各個隊伍遷徙的速度大大加快。

最終,順利的抵達了海德堡附近。

此刻的馬爾赫比,在繁忙的雜務和父親死亡的雙重壓迫下,其實已經心力交瘁,但他還是強撐著精神,暫時安頓好了自己的族人,而且忙完這些事情之後,他還要去拜見艾倫,為自己的族人們爭取到足夠安頓下來的物資和土地。

否則的話,他可能就要帶著自己的族人們繼續遷徙了,而下一個地方他還沒有想好到底是去埃利阿多,還是沿著安頓因大河一路投奔洛汗。

就在馬爾赫比準備出發的時候,一抬頭,正好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艾倫,此刻他心下一驚,隨後輕輕松了一口氣,心里想著,這位國王能夠親自出來接見自己,那麼接下來的談話應該會比較順利吧?

他的臉上勉強掛起了一絲笑容,快步來到了艾倫的身邊,深深的行了一禮,說道︰「午安大人,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就再次見面了。」

看著強打精神,臉上還勉強掛著笑容的馬爾赫比,艾倫心中開始有些敬佩眼前的這位男子,同時將掛在嘴邊的一句「節哀」咽了回去,點點頭改口說道︰「是啊馬爾赫比,沒想到還是以這種形式,好了,荷里米昂已經將大部分的事情告訴我了,去房間里談吧。」

說完,艾倫便率先向著自己的營房走去,他知道,如果一個人在遭受到極大的痛苦之後,還要在他人面前極力掩飾自己的悲傷,那就說明他不希望別人對自己釋放憐憫的情緒。

在艾倫的老家有這麼一句話,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人言無二三,就非常契合馬爾赫比現在的情緒,艾倫自然是可以理解的。

眾人來到營房之後,艾倫拿出了一張畫的比較詳細的地形圖,指著老渡口和金鳶尾河中間的一塊區域,對馬爾赫比說道︰「我可以安排你和你的族人,在這個地方生活,經過我麾下士兵的不懈努力,現在整個安度因河谷都比以前安全了很多,已目前的情況來講,這片土地非常適合你們。」

在孤山戰役之前,艾倫是不會安排任何人跨過老渡口去南邊定居的,即使是打完孤山戰役,艾倫也有一段時間,不太願意安排自己的領民搬遷到那邊建立農莊。

然而紅河鎮的人員眾多,已經不太方便安排在荒野鎮的附近定居了,強行住在一起,會限制兩座城鎮的發展。

而北方,則是被艾倫安排成了大片的牧場,紅河鎮的人搬遷到那里,恐怕要與牧馬村的人發生沖突,比如什麼牲畜踩了田地之類的事情,艾倫不想把精力耗費在這種事情上。

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讓馬爾赫比帶著他的人,定居在荒野鎮南方一百多公里外的地方,雙方的距離並不算遠,快馬只需要半天的時間,步兵急行軍的話,也最多只需要一到兩天的時間而已。

能夠很快得到支援,再加上紅河鎮的居民夠多,最起碼可以集結出幾百個民兵,所以馬爾赫比他們生活在那里應該會很安全才對。

至于依附形式,艾倫沒有等馬爾赫比提出這個敏感的話題,就給了他兩個選擇,而且艾倫決定任何超過千人以上的勢力,來依附自己,都會有這樣的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是封臣的形式,昔日艾倫給巴德提供了大量的財富,幫助他重建河谷城,獲得了巴德的忠誠。

現在,他可以給馬爾赫比提供安全的土地,讓他還有那些來自紅河鎮的居民獲得安定的生活。

艾倫不會干涉馬爾赫比的日常管理,也不需要那些新來的北方人直接為自己服務,只要艾倫發出命令的時候,馬爾赫比能夠提供合格的軍事幫助就可以了。

相對應的是,艾倫除了提供土地之外,也就不會再提供其他更多的東西了,如果馬爾赫比需要幫助,可以花錢向艾倫購買,這在中世紀是非常常見的交易方式。

畢竟封地艾倫已經賜給了馬爾赫比,怎麼管理,怎麼運營,那是馬爾赫比自己的事情,艾倫不會插手,也不方便插手。

第二個選擇,是官員的形式,艾倫可以在內閣中給馬爾赫比一個勇者的身份,讓他參與到王國的權力核心之中,並且紅河鎮居民新建立的城鎮,依然由馬爾赫比管理,艾倫會派遣其他的官員,協助他管理。

不同的是,馬爾赫比的家族不可能世襲鎮長的職務,這是由內閣指定的,如果馬爾赫比管理的不好,內閣就會派遣新的鎮長替換掉馬爾赫比。

當然,這並不是說馬爾赫比的家族,在日後不能夠獲得領主的頭餃,如果立下功勞並且有合適位置的話,艾倫還是會賜予土地的,但不可能會在王國的核心位置,這一點艾倫在一開始就說的很清楚。

而那些新來的北方人類,也必須遵從艾倫的規章法律,同時直接向艾倫負責,需要向內閣繳納四分之一的收入作為稅收,並且要在艾倫征召的時候服從命令,參與到王國的各項工作當中。

相對應的是,艾倫除了提供土地之外,還會盡全力的幫助這些新來的北方人定居下來,畢竟那些鎮民名義上已經是艾倫的子民,他不會區別對待任何人。

面對著艾倫給出的兩個選擇,馬爾赫比陷入到沉思之中,這兩個選擇,如果從鎮民的角度去考慮的話,那自然是第二個選擇更好。

在艾倫全力的幫助下,他們可以更快的安定下來,同時四分之一的稅收真的不高,哪怕是馬爾赫比他們家族,都沒有制定過這麼輕的稅收,他們都是看年景收三分之一或者一半,來維持整個城鎮的運轉,特別是近些年需要給東夷人上貢一些物資,來換取穩定的生活,稅收就更加重了。

但是從家族角度去考慮的話,這兩個選擇,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如果是將艾倫統治的王國比喻成航行在大海上的船隊,那麼艾倫的勢力就是船隊中最強大的旗艦,巴德的河谷城現在是這座船隊第一艘護衛艦,等到海德堡建立好之後,艾雷恩就是第二艘護衛艦。

但封臣與封臣之間是不同的,比如艾雷恩,他除了是海德堡的領主之外,在內閣中還有著勇者的頭餃,是可以參與王國權力的核心成員,比如他就擔任著王國的步兵軍團長,那怕艾倫以後收回了艾雷恩軍團長的職務,也會在合適的時候賜給艾雷恩其他的權利。

但巴德就不一樣了,他是直接成為了艾倫的封臣,在內閣中沒有相應的職位,以後的日子里,艾倫也不打算給巴德相應的身份,雙方只是純粹的封臣依附關系。

說的更簡單一些,如果馬爾赫比選擇了官員的身份,那麼他和艾倫的關系就會很親近,艾倫會將手中的一部分權力,分給馬爾赫比,讓他幫助自己管理整個王國,同時也擁有在日後成為領主的機會。

如果馬爾赫比選擇了封臣,那麼他就會直接成為領主,不過也就失去了參與管理王國事務的機會,並且以後也不會再獲得這樣的機會。

他和他家族可以一直守著那片封地生活,當然如果他們沒有守住,失去了自己的封地,並且還被其他人奪回來的話,那麼艾倫就不一定會再還給馬爾赫比的家族了。

在艾倫看來,這兩個選擇,其實沒有什麼好壞之分,只是封疆大吏和親信重臣的區別罷了。

如果馬爾赫比選擇了官員的身份,那自然是好的,艾倫的王室直轄領地會變得更大,他可以直接控制的力量也會更多。

即便他選擇了封臣的形式,艾倫也不覺得那是一個壞的結果,同樣增加了羅瓦尼安王國抵抗黑暗力量的實力。

所以,不管結果如何,艾倫都是穩賺不賠的,他看著糾結的馬爾赫比,誠懇的說道︰「馬爾赫比,不需要著急,你可以慢慢想,甚至可以先去安置自己的族人。」

這一句話讓馬爾赫比停止了紛雜的思考,他看著艾倫,眼楮通紅的說道︰「大人,我考慮清楚了,我希望能夠獲得勇者的頭餃,在內閣中為您服務。」

听到這樣的答桉,艾倫很驚訝,在他的觀念里,大部分人在現在這個社會環境中,應該都會更傾向于選擇領主這個身份,而不是僅僅成為一個官員。

「馬爾赫比,你考慮清楚了?」

馬爾赫比也是出于多方面的考慮才做出了這個選擇,他的族人們經過長時間的跋涉,需要盡快獲得安定的生活,如果沒有艾倫的幫助,單單靠他們自己,這需要花費的時間太久了。

另外一方面,他自己一個人帶著兩千多的族人,來到一個陌生的國家,想要發展,想要讓族人過上穩定的生活,自然是需要盡快融入到這個國家的權利核心當中。

想要完成這件事情,找一個靠山是最快速,最有效的選擇,那麼在這里,還有誰能夠比艾倫更合適呢。

「是的大人,我考慮清楚了。」

「那我以羅瓦尼安王國統治者的身份,歡迎你的加入,馬爾赫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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