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華蘇醒三天後,李茂陽離開市醫院開車回家。
這次在市醫院前後呆了將近二十天,他的此行,也算圓滿。
配合鄺文奇和市醫院神外科成功救醒了梁文進,還意外地幾乎憑借一己之力救醒了一個深度昏迷了七十多天的素不相識的李曉華。
尤其是後者,頗值得他驕傲了!
也讓他的心靈得到了一次洗禮,在從醫的心態上更加圓滿。
至于因此而在市醫院甚至在市里出了一點小名,在他的心里看得倒比較澹。
李曉華蘇醒後,在市醫院神外科的邀請下,市電視台報道了這一病例。
大功勞當然是神外科的,李茂陽被提了幾句,蔣科力也被電視台提了一嘴(預計後面對他能夠留在市醫院應該能有點兒幫助)。
李茂陽也沒有讓市醫院神外科白佔便宜,在他的擠兌下,市醫院又給李曉華免了兩萬元醫療費,這樣前後總共為李曉華免了六萬元醫療費,也算可以了。
李曉華父母和李曉華本人對李茂陽千恩萬謝的,李茂陽也沒咋放在心上。
他幫助李曉華,主要出于心靈上的自我淨化,真沒有其他的訴求。
這以後李曉華的康復道路依然艱辛,李茂陽但願他能早日康復吧,以後他最多也只能在視頻上給他做些復診了。
心靈上的收獲除外,李茂陽這次去市醫院的最大收獲是遇到了鄺文奇這個良師益友,獲得了他寶貴的近二十年的筆記和醫桉,還在其人的指導下成功將針灸術提升到了中級技能,達到了氣至針動的境界!
比起上面這些收獲來,經濟上的一點兒小收獲微不足道。
基本也就彌補了他這段時間在診所收入上的虧欠。
梁文和這次給了他三萬。
人家已經給他配了二三十萬的一輛小車,預計年終還會有些福利,這種具體出活兒還又給他補助,這也就很可以了。
此外,他給那個五歲小患者以及其他患者的幾次出診,掙了也有三萬多,這樣合計起來是六萬多。
算起來比他呆在診所里十幾天地收入稍微多些。
當然,如果從他離開家出來培訓算起,不算兆力公司送他這輛紅旗SUV的話(這一項他得持續為兆力集團付出),經濟上總體算賬,比起呆在診所里肯定是虧的。
但帳自然不能這麼算。
這一趟離家出來,他的望診術中有四項小技能提升到了中級技能,脈診術中有沉脈提升到了中級技能,針灸術也提升到了中級技能,這真的是賺翻了!
而且他還結識了鄺文奇、董向華和楊寶石這些醫道上的良師益友(梁老頭已經被他掏盡了,以後也不敢多和這老頭接觸了,所以就不算這老頭了),以後對他也大有幫助!
所以不管怎麼算,他這一趟出來也是賺翻了!
……
李茂陽開著車行進在鄂市回杭縣的國道上,一路回想清點這一趟離家出來的收獲,頗有點兒秋風得意車行快的舒爽感。
不過醒悟過來,他還是趕緊放慢了車速。
剛開始開車的人一不注意就會開快車,可是車速一快,遇到緊急情況就收留不住了,那就容易出事。
所以開車一定要培養一個良好的心態和習慣,一定不能著急,更不能顯擺,一定要從容平和,開著車中速行駛就可以了。
李茂陽是中午十二點多離開市區的,近兩點時進入杭縣縣城,在縣城只呆了不到二十分鐘,給女記者姚勤復診了一下,然後就一路沿著穿沙公路往回走了。
走到半路,他接到了高中女同桌劉芳菲的電話(李茂陽救了她剛生下幾天的兒子的永興鎮那個同學),給他說了一件讓他懵逼了好一陣子反應不過來的事兒——
他高中同班同學陳朝江死了!
剛死下。
喝了一場酒後洗頭,一頭栽進水桶里爬不起來了,給淹死的。
臥槽!
這死法好新奇!
李茂陽停下車在路邊抽根煙讓腦袋歇歇,他腦子有點兒宕機了。
就那個上課時老愛拿紅外線小手電筒照女生聖大腿的家伙嗎?
就那個學習成績老和他是班里的一對難兄難弟的家伙嗎?
就以這麼新奇可笑的方式落幕人生了嗎?
太早些了吧!
印象中的面相,不像是個短壽之相啊?
人中好像還比較長?
好吧,面相之說,終究不能作數。
死了就是死了,去見這家伙最後一面吧。
他們的同學,現在念書的念書,在外打工的打工,估計沒幾個去。
陳朝江這家伙,死了個寂寞。
扔掉煙上了車,李茂陽開著繼續向永興鎮馳去。
半個多小時後,他到達了永興鎮,陳朝江家他去過,就在鎮上,他直接就開車過去了。
還沒到就听到嚎天動地的聲音。
這是真正的悲傷痛切的嚎哭,完全不同于老人去世後的那種悠揚拿調的嚎哭聲。
中間還夾雜著吵鬧聲,亂哄哄的。
走近了李茂陽听出,有陳家和跟陳朝江喝酒的人的吵鬧聲,也有亂哄哄地吵鬧著要張羅喪事的聲音。
一部分人要張羅喪事,陳家的人攔著不讓,說讓幾個跟陳朝江喝酒的人先賠了錢再葬人。
李茂陽停下車走過去,就見一個正和陳家吵鬧的人叫了一聲「李大夫!」,朝他走了過來。
劉芳菲丈夫高光良。
「和陳朝江喝酒的人有你?」李茂陽問道。
「是啊,這一場酒喝下罪過了,誰能想到陳朝江這家伙喝酒洗頭能一頭扎進水桶里爬不起來,發現了拉去鎮衛生所也沒搶救過來!」
「喝了多少?」
「一人也沒均到一斤,中間有點兒腰窩酒!」
臥槽,混雜著腰窩酒喝,還一人沒均到一斤!
估計那腰窩酒陳朝江多喝了!
不然何至于喝到能在一只水桶里淹死!
然後李茂陽越想此事越奇怪,一個小水桶而已,人即便醉到不省人事,頭扎進水桶里面,水桶不會跌倒嗎?
「哪個水桶?」
李茂陽和高光良走進院子里問道。
高光良指著院子里的一只多半人高的大油桶道︰「那不是?」
李茂陽這一看才明白過來,敢情不是一只普通的小水桶,而是油桶改成的大水桶。
鄉下人用完油桶,有的就會把油桶洗干淨改做他用,這樣的裝滿了水的大油桶,人趴上去也很難扳倒。
大概陳朝江那家伙喝完酒回來想清醒一下,就湖里湖涂地去洗頭了,然後洗著洗著更湖涂了,就頭軟得一頭扎進水里給昏睡過去了。
真特麼奇事一樁。
不管怎樣,李茂陽決定去察看一下陳朝江這個當年學習上的難兄難弟,順便研究一下致死這家伙的病因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