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李燦陽氣忿忿地帶著喬朗朗和楊晴回車上去了，包廂里只剩下了李茂陽、喬果果和喬芳三人。
喬芳咳嗽一聲清清嗓子，慢悠悠地說出一排話來。
「李大夫，我前面問你診所缺不缺病人的話，李大夫不要誤會。」
「我是我們科室的護士長，在醫院里也算個小小的小頭目，端誰的飯護誰的碗，吃里扒外的事我不會做！」
「不過，醫院里也總有治不了的病人，不能治不了人家還拖延人家的病情，這也是醫務人員的一種起碼的職業道德。」
「所以悄悄給他們指一條路也是應該的，我覺得做這種事我也不算缺德。」
「反正即便沒人給他們說，人家自己只要不丟了命，也是遲早會重找地方看病的，只是遲與早的問題。」
「把人家病情拖嚴重了，咱看見也不落忍。」
「李大夫要真的能接納消化一部分這種病人，其實也算是我們積了德，畢竟你那里又近，花錢也不多。」
李茂陽听喬芳這麼慢悠悠地說完，就用眼角余光了一眼喬果果，看來先前喬果果和喬芳拉關系也不止就為了楊晴和喬朗朗的那點兒事啊。
嘿，這丫頭還真行！
要說對于他李茂陽現在的醫術來說，網上一天平均接診兩三個病人（有阿麗亞在時，目前阿麗亞不在，一天連一個病人都均不到），診所里再一天平均來七八個病人，也夠他折騰的了。
可是這里面有一個問題，就是來診所求診的這些病人的病情大多比較單一，不利于他開眼界長經驗。
（這也是他到現在還遠程接診病人的一個原因，不過通過視頻給人看病畢竟沒有近身接診來得體驗深。）
而一所醫院里能見到的病人類型就多多了！
目前他如果能從六原縣醫院這邊接受一部分病人的話，對于他增長經驗和鍛煉醫術自然是一件很合算的事。
所以，如果有喬芳能給他幫幫這方面忙的話，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那就謝謝喬姐了！」李茂陽認真地道，「只要有這種病人來，我也不會讓喬姐白忙乎的。」
「不用不用！我這是因為看不得病人多花錢走冤枉路，可不是為了其他什麼，李大夫你千萬別多想！」喬芳急忙道。
「我知道喬姐沒有這種想法，不過好人終究應該有好報！」李茂陽道，「這話咱們以後再細說，喬姐是有什麼狀況啊？」
「就是最近一年有些痛經，這病李大夫看過嗎？」喬芳看著李茂陽道。
「看過啊，不過痛經在西醫中分為原發性痛經（功能性病變）和繼發性痛經（由于盆腔器質性疾病導致），喬姐應該查過，排除掉了繼發性病變了吧。」
李茂陽鎮定地道。
他從喬芳一提出身上有點兒小毛病請他給看一看時，就猜測了幾種可能，其中就有痛經這一選項。
所以此時也算是有備而答。
如果是盆腔器質性病變引發的痛經，比如宮腔狹窄、宮頸狹窄等情況，喬芳應該不會找他一個中醫治療，但保險起見，他還是問了一下。
「拍過片，沒有器質性病變。」喬芳肯定道。
「那我給喬姐搭個脈吧。」
李茂陽伸手道。
喬芳伸手，李茂陽搭上她的脈後，一邊脈診，一邊給她做面診。
他現在也基本能做到一心二用了。
喬果果在一邊看著李茂陽神色自若地給喬芳診斷著，心里也拿不定這家伙這次到底行不行。
現在需快診快斷，可沒有給他留下查資料或者和他們討論的時間。
看上午這家伙給任曉靜診斷病情，他也沒有和她討論，結果就行了。
此時在喬芳這里就不知行不行了。
不能從這家伙面色表情上來判斷，經驗告訴她，李茂陽這家伙鬼大著呢，此時別看神色自若，說不定唱空城計也有可能。
喬果果這樣暗自思謀著，也沒有辦法，只能自己趕緊回憶一下她學過的關于痛經的一些知識點。
從她的知識點看，痛經大致可分為實證和虛證。
實證一般是不通則痛，虛證一般是不榮則痛。
（不通則痛︰經脈氣血不通導致的疼痛；不榮則痛︰氣血不足導致的宮腔得不到滋潤而疼痛。）
實證又可寒證和熱證。
寒證是寒凝血淤造成的不通則痛。
熱證是氣滯血瘀、氣虛血淤、痰濕血淤等情況導致的不通則痛。
虛證自然是氣血虧虛導致的，所以本質上就是寒證。
……
喬果果如此一路回憶著相關知識點，一邊也對喬芳做著望診。
但讓她很有些緊張也很有些沮喪的是，因為喬芳涂抹了脂粉，還稍微有些厚，她是幾乎面診不出來什麼。
她看一眼李茂陽，發現這家伙又在仔細觀察人家的眼楮。
她也不知這家伙到底能不能從病人的眼楮中看出些什麼來（她高度懷疑這家伙是在不斷積累經驗，其實可能看不出多少東西來），反正見他每次都會認真地看病人的眼楮。
隨後李茂陽脈診完後又看了喬芳的舌象。
對喬果果道︰「脈象沉弦，舌質清紅，有少許瘀斑。」
然後他轉向喬芳問道。
「喬姐，你是不是在痛經時還伴有胸脅脹悶不舒？並且，手按到小月復上更疼痛？」
李茂陽做完脈診和舌診後問道。
听李茂陽這麼一問，喬果果眼眸一亮，看來這家伙這次不是在唱空城計？
痛經虛證喜按，但實證拒按，因為按上去更痛。
另外這家伙問喬芳是不是痛經還伴有胸脅脹悶不舒，很明顯是懷疑喬芳是氣滯血瘀導致的痛經。
肝氣郁滯不暢，也會導致痛經，並且會伴有胸脅脹悶不舒。
「對啊對啊，我就是這樣！」
喬芳驚喜地道。
看來終于踫到一個能辨清她病癥的中醫了，看來李茂陽醫術是真的不錯！
隨後李茂陽又對喬芳問診了一番，問出其經前小月復痛，經色紫黑，夾有血塊，量少不暢。
「喬姐，你這是氣滯血瘀造成的實證痛經，調氣活血一下就可以了。」
李茂陽說完就給喬芳開出了藥方來。
當歸、熟地、赤芍、川穹、香附、青皮、元胡、川楝子、黃芩。
這其實就是把四物湯中的白芍改成了赤芍，然後又加了行氣活血的香附、元胡和青皮，因為喬芳的癥狀中還夾雜著一些邪火，又加了川楝子和黃芩。
四物湯是養血和活血的。
所以整個藥方就是養血、行氣、活血、通絡化瘀、清熱。
（其實行氣活血力度一大，自可通絡化瘀。）
「喬姐按這個藥方抓藥，連吃十五劑，應該就能除去這痛經了。」
李茂陽開完藥方，還做出了這麼一個承諾。
系統藥效推演通過的藥方，他自然是信心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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