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睡了一天兩夜的阿噶弟終于醒來，洗浴更衣，又刮了胡子，宛然一個翩翩的大帥哥，蕭辰瞧他進來的第一眼，險些將他誤認成了完顏萍邱。
從一個男人的視角看他都這麼帥，若是女人見了他那還得了？
要說自己母後能夠拒絕他的痴情，真也是了不起的很……
「昨晚的事情我都听說了，幸好你們全都無恙。」阿噶弟道，「怎麼西域藥王也來了？人呢？」
「年紀大了，還在酣睡，但他似乎也不大想要見王爺，我看就隨他所欲吧。」蕭辰道。
「也好，外面的你的人正在結束行裝，怎麼不住兩日就要走了？」阿噶弟道。
「正要跟王爺商議。」蕭辰請他坐下，談起了此行的目的。
其實就是想要在於吉開通一條跟羅斯的聯系通道，第一要安全，第二要快捷，第三要保密。
「這都不是事兒，我自會安排好，讓你的人來就行。」阿噶弟欣然允諾，又道，「我答應了文芝要助你一臂之力，不可食言，現有三千精兵給你，就讓阿古塔帶著去吧，他是我麾下最為驍勇的戰將之一了。」
「對了，還有我的辛吉兒也想要跟你們去，呵呵，女大不中留，留著就成了冤家，我不許她去她還跟我發脾氣……去讓她見識一下外面的世界也好，以後就會知道家的珍貴了。」
「多謝王爺，辛吉兒我自會照顧她，她就像是我妹子一般。」蕭辰大喜過望之下，便即得寸進尺，「王爺，於吉海岸線……」
「你可以在我於吉建立港口，以後需要兵時也盡可跟我說，我部族人雖不多，卻也個個驍勇善戰，實在不行我就親自出馬助你，但有一點你要答應我，日後北部局勢平定，就給我於吉留下這麼一片淨土吧。」阿噶弟道。
「王爺所命，我自遵從，但王爺你想要的清淨，卻也未必是辛吉兒她們這些年輕人所想要的，就算外面的人不進來，她們將來肯定都要走出去，因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蕭辰道。
「外面的世界也很無奈。」阿噶弟嘆了口氣，「總之就這樣說定了吧，日後他們願走願留也都由他們去。」
「王爺多多保重，若是無事，便即去常山州走走看看。」蕭辰道。
「要下雪了，好大的雪。」阿噶弟瞧著帳外的晴天，若有所思，話外有話。
外面晴空萬里，可也沒有下雪，所以阿噶弟所謂的大雪，只怕是另有所指。
也許是血也說不定的。
完顏萍邱和阿古塔的三千於吉騎兵留在了扶余城，戰事將起，他這個主帥諸事繁多，可也不能回常山過年了。
辛吉兒現在沒事，便跟著蕭辰他們一起回來，年輕人就喜歡湊熱鬧。
但今年過年相對來說，還是冷清了一些，少了太多人，但卻多了莫誰何和辛吉兒一老一小兩個人。
莫誰何拿到靈珠就要走，但蕭辰和胖子死活不許，再著急也不在這一兩天了啊，哪有大過年讓你一個老頭兒趕路的道理！
怎麼也得吃了年夜飯再走啊。
莫誰何盛情難卻，也只得留下。
年夜飯吃的也不大愉快，因為老爺子還在跟蕭辰生氣，倒也不是生氣他去於吉，而是氣他不告而別！
你高低也得跟我說一聲啊，都多大的人，還搞離家出走這一套！
感情你玩的是挺開心，就不知道我們在家里的多擔心。
雖然歐陽翠說蕭辰是個生于憂患的人，但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現在這個世道天道都有點亂套，難保不會出什麼岔子。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尚且還怕出事，你總是這麼一意孤行，以身犯險怎麼行呢？
到底啥時候你才能不讓我操心啊？難道非得等我死了嗎。
席間就敬了莫誰何和辛吉兒兩人一杯酒，連紅包也沒發就離席而去。
大家伙覺得沒趣，也就隨之散了。
靈兒胖子一幫子都出去城外放煙火了，蕭辰卻也沒這個心情，以陪莫誰何的名義留在家里。
「這幾年燕雲變化真大，你小子真是了不起。」兩人在院中散步閑聊，莫誰何對常山州的巨大變化贊不絕口，之前也來過，那時候的常山就跟一座小縣城差不多，走在街上，都見不到幾個人，現在街上是人挨人人擠人。
「莫爺謬贊了，都是陳老爺子他們的功勞，其實我啥也沒干。」蕭辰謙虛。
「想做皇帝？」莫誰何笑道。
「不想，但就也身不由己。」蕭辰實話實說。
「天下想做皇帝的人可以不少，但最後能成功的也只有一個，大多數都是徒勞無功，還白白的害人無數，比如天玄會的那個蕭星漢。」莫誰何道。
這話也就戳中了蕭辰的心事。
「怎麼你也認得他？」莫誰何察言觀色的能力一流。
「不瞞莫爺說，他是我二哥。」蕭辰苦笑。
「呵呵，我就說你小子咋有這麼多豪杰跟隨呢，感情你就是那個沒用的前朝太子朱元啟呀？」莫誰何模著胡子呵呵笑。
「這話跟莫爺說是無妨，但不要告訴別人，好麼？」蕭辰也笑了，但還是苦笑。
「你做的沒錯，朱元芳……蕭星漢那人成不了大事，你若是跟他聯手，必死無疑！」莫誰何頓了頓又道，「但李萬疆卻也不是好對付的，你老爹朱儔那麼厲害的人都敗在他手里，你可要多加小心。」
「我父皇他……」蕭星漢成不了事，李萬疆極難對付，這個蕭辰都是知道的，但自己那位老爹的本事似乎就也平平，說輕點是無能，說重點就是昏庸！
卻也談不上什麼厲害，他若是厲害，大漢江山就不會丟了。
「天下興亡，朝代交替，可也沒那麼簡單的。」莫誰何笑了笑道，「你不做這事兒不知道，做了就會知道，現在不知道，將來也會知道……總有一天，你會理解你老爹的苦衷。」
「莫爺你這話很高深啊，我卻也听不大懂，詳細說說？」蕭辰感覺莫誰何這老頭兒真是高深莫測。
「你往天上看。」莫誰頭伸手指天，「你看這天像什麼？」
「嗯？」蕭辰抬頭看去，無星無月，一片蒼茫，「像個大房頂？」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是一張無形的大網。」莫誰何道，「我們都是這網里的魚，一輩子也掙月兌不出去，除非……」
「除非什麼？」蕭辰問道。
「魚死網破！」莫誰何道。
「莫爺……」蕭辰听的更加懵逼，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