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欺負你了？」
喬雁沒想到，再見師妹，師妹會眼淚汪汪，「還是姜長老他們給你小鞋穿了？」
正常切磋，師妹是不會哭的。
而且這麼長時間了，刀大膽他們雖然有時候耍點小聰明，卻都是無傷大雅的，她師妹也會干。
但現在……
「閔師叔呢？沒管你嗎？」
問這話的時候，喬雁的怒火已經從腳底板燒到了頭頂。
當初長輩們無視，小師妹艱難求生，如今還……
「誰欺負你了，說，我去給你打回來。」
「回家再說。」
顧成姝也是服了這眼淚。
只要在眼眶里沒落下來，她的避塵珠就不管它。
必須它落下來，避塵珠才姍姍來遲的把它弄沒。
偏偏她三天見一次師姐，難得有點小激動，一激動壞了，控制不住的在師姐面前掉眼淚。
「回什麼家？」
喬雁隨手起了一個結界，隔絕外面的一切，「說，到底誰欺負你了？」
她捧在手心里的師妹，憑什麼讓別人欺負？
師祖和師父若是知道，師妹到現在還受人委屈，肯定也要生氣。
「師姐打不過，我馬上喊師祖。」
師祖不行，還有無恙老祖，還有小師叔，還有宛玲瓏。
她師妹為聯盟做了那麼多，哪怕肖御呢，也不能隨意給她氣受。
「不是，我這是修了靈眼。」
啥？
喬雁好像鼓起的河豚，一下子被人放氣了。
「別提了，我們都被青羽坑了。」
她沒錢，她選擇了最省錢的修煉方式，然後他們一個都沒逃掉。
顧成姝無奈的很，把玄元靈眼的事，全都跟師姐說了，「現在大家都眼淚汪汪的，我也不好意思再搞特殊了。」
她有錢，她有很多錢。
可是，還是要跟著眼淚汪汪。
「師姐，我們快回去吧！」
「……回吧！」
喬雁也是無語，「你也不早說，害我瞎想，還氣了一場。」
「……」
顧成姝一句話沒說的，攬住師姐的胳膊。
「控制一下情緒，不要動靈力，我帶你回去。」
喬雁可不想讓別人以為，她欺負師妹了。
「對了，這靈眼，你問一下，可以外傳嗎？」
「你也要學？」
顧成姝看了一眼師姐。
「嗯！」
閑著也是閑著。
正好，她手上還有兩株魔焰草。
「我問過姜長老，想學，你拿貢獻點到總盟換就行。」
「多少貢獻點？」
「三百！」
不便宜啊！
喬雁一下子舍不得了。
要知道，總盟的貢獻點，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擁有的。
她殺一個八階大月詭，只有八十貢獻點呢。
拿了暗夜星君，難得的，分下五千貢獻點，可當時還有其他人呢，再加上成姝當時也出手了，五千貢獻點，她也只得了兩千五。
這些貢獻點，她不能隨便花了，以後晉階化神，需要的丹藥等等，可都要從這上面來。
「算了，太貴，我還從宗門找吧！」
凌雲宗傳承的也有靈眼，只是，修煉的條件更加苛刻，以前她沒時間，也沒精力，才放棄的。
但是現在她有時間，至于苛刻的條件……，只要是一百五十萬靈石以內能買到的輔助，對她來說，就不算太苛刻了。
「隨你。」
顧成姝當然不能把這靈眼隨便傳人，「師姐，師祖快回來了吧？」
喬雁︰「……」
她沒關注過。
都說天一門那邊發生過連場大戰，她卻一點也沒關注了。
「應該快了吧！」
百年拍賣，四十九天正日子。
她們回來，也有四十二天了。
「怎麼？想師祖了？」
「有點！」
師祖在雜學上厲害，顧成姝一心一意想把現代武器的一些理念跟師祖說。
「另外姜前輩說，修成靈眼，我們差不多都可以閉關沖擊結丹了，晉階結丹之後，以丹火幫忙輔助煉制本命法寶，會更好。」
「可以呀！」
喬雁也期待師妹能早點晉階結丹。
只要晉階結丹，她就不用連她出個門都要擔心了。
築基和結丹，後者是質的飛躍。
到了那時，師妹手中的保命靈符，才能發揮出真正的作用。
「等你晉階結丹，師姐送你一套絕好茶具。」
「好啊！」
有禮物收，顧成姝當然高興，連泡澡的恐懼都去了些。
不過，也僅是去了一丁點。
鍛體藥鍋里，顧成姝滿頭的汗，絲絲縷縷的藥力，從蒸騰的熱氣以及水中，往身體里滲透，全身上下，包括腦袋都沒逃掉。
酸、麻、脹、痛……
從骨骼到肌肉，每一寸肌膚，連手指甲都不舒服。
可是這個時候，除了堅持，除了努力的運轉天地決，分散心神外，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顧成姝在痛苦中慢慢煎熬著，她知道，她現在的煎熬，是很多修士想求都求不來的。
一個周天，又一個周天，處于痛苦中的她，能听到骨頭不時發出‘卡卡’聲，卻不知道，骨脈中已經有了好些細如發絲的玉絲。
器堂，姜如英在秘密觀察徒弟毛巧琳，當她發現徒弟身體里，那一閃的玉絲時，心頭不由一跳。
她默默的退了出去，在器堂幾轉幾不轉，轉到一個落葉森森的小谷。
草廬前，躺著曬太陽的顧文成若有所感的回頭，「姜長老，有事？」
「玉骨相……，成了。」
什麼？
顧文成緩緩坐了起來，「好！好好！」
「現在我可以問一下，加奇茸草的鍛體方法，從何而來嗎？」
這是要把人的骨頭都煉成法寶啊！
雖然修仙界很多修士都想這樣干，可是，到目前為止，沒有哪一種功法，也沒有任何一種鍛體藥包，能幫助大家這麼快的做到這一點。
她徒弟骨脈中的那絲玉絲，分明是玉骨相開始的階段，雖然這階段離大成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是典籍記載，金仙才成玉骨。
而她徒弟現在還只是築基，未來如果一直堅持，那……
「幽冥骨城，地下深淵。」
顧文成笑著躺了回去，「那里還有我們的一位前輩，魔神還拿他沒辦法。」
等他好了，一定要往那里再走一趟。
「讓孩子們多多堅持。」
他女兒也在里面呢。
雖然不能相見，但是，他知道她在，就很好了。
顧文成很欣慰。
他一直以為，這輩子再見女兒的時候，是她子孫成陣，荒廢修為，結丹快要壽終的時候。
沒想到……
「可惜，過了百歲，想再以這種方法玉骨，就不太成了。」
如果成的話，他一定給他自己安排上。
重傷欲死的顧文成，深知身體素質好上一分，在生死關頭，有多大幫助。
「姜道友，我女兒還好嗎？」
姜遠英︰「……」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他和顧成姝的關系，她都要以為，他忘了他還有一個女兒。
這麼長時間了，她每隔幾天就過來一次，還是頭一次听到他問到他女兒。
「她現在叫薛圓。」
薛圓？
顧文成愣了一下，「誰起的？」
「她自己！」
自己？
顧文成嘴巴抖了一下，到底沒再問出什麼。
「她現在很好，跟我家徒弟毛巧琳他們，每天輪大錘，修煉、比陣、上擂台。」
一群孩子在打打鬧鬧中，快速成長。
「他們按自己未來的法寶形態或者屬性，各給自己起了一個外號，薛圓給自己起的外號叫影子。」
「影子？」
顧文成的心不由顫了一下，還未好的傷，又細細密密的疼了起來。
他的女兒，原先何等恣意？何等快樂？
可影子是什麼？
黑暗里，看不見，忽略的……
他想讓她歲月靜好，想讓她平平安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