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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猶豫退還是不退的顧成姝,在姚三德的喊話中,反而退得更快了。

沒人會主動找死。

姚三德刺激她的目的,就是想把她留下來。

按說一對十六的時候,她都留了下來,沒道理在對方減員一半後,反而退縮。

但是面對姚三德的叫囂,顧成姝的心中就是升起了一絲寒意。

這人是想把她徹底留在這里吧?

她確實很想除魔衛道,但除魔衛道的前提是保住自己的命。

而且,道門修士都是傻白甜?他想怎麼陰殺,就怎麼陰殺?

西傳三宗送他們的秘地資料後面,寫有注意事項,這姚三德沒看嗎?

人家清清楚楚的說了,除了第一天,後面再遇的隊友,大家都要提上一點心,防備他們被詭魔策反。

殺隊友,賺血食,和月詭彼此成全,看似是一條光明大道,但聯盟的長老們都是傻子嗎?

沒有正當理由,修為晉階的太快,就等著死吧!

而且……

顧成姝總覺得,在西傳界撐了這麼久的三大宗門,擁有快速識別內奸的辦法。要不然,他們早就被隨隨便便就策反的內奸禍害完了,哪能撐到如今?

之所以沒有公布,只是人家自保的另一種手段罷了。

甚至靈界聯盟可能都知道,但是,人家出于某些原因,也並未向各界公布。

顧成姝很快退到七里之外。

這是個非常安全的距離,晉階築基中期後,她的神識能見範圍,在七里到八里之間,越往後,越模糊。

現在,她也不需要把他們看得太清楚了。

身上帶的寶物太多,顧成姝冒不起一點風險。

她只需要遠遠跟著他們,在他們分開的時候,出其不意殺一個。

他們遇到隊友,她偷著來,他們遇到道門修士,她偷著提醒就是。

緊張的刺殺和采摘天麻翡石精不僅耗靈力,還耗精神,顧成姝干脆遁入土中先給自己灌上幾口靈酒。

她在休息,在恢復靈氣,緊張戒備的馬宗富和姚三德卻不敢有一點放松。

他們是如此,陪在他們身邊的四個月詭當然也是如此。

能土遁,又有隱身寶物的顧成姝,現在到底在哪,誰也不知道。她可能就在他們身邊不遠的地方,盯著他們,隨時尋找他們的破綻,一劍殺來。

而且……,她只有劍嗎?

身為符師,她沒有符嗎?

除了受傷還沒醒的石培松,他們都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當然,馬宗富的護身靈氣罩更是一層又一層的激發出來,配合防護法盾,把他自己護成鐵桶一般。

「姚三德!」

等了好一會,沒等到該出來的顧成姝,馬宗富終于忍不住傳音給姚三德,「你確定顧成姝還在這里嗎?」

「肯定在。」

「那你覺得,她會在我們全力戒備的時候出手嗎?」

馬宗富恨不得把他踢出隊伍,「她不會,所以她扔了兩張火符給死了的人,她那樣干的時候,就是決定退出這一片,可是你呢?

你在干什麼?

你自爆身份,你逼得她就盯著我們,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他娘的是蠢還是傻?」

姚三德︰「……」

那一會,他只想把她留住。

但是現在……

姚三德後悔了。

因為他發現,顧成姝如果死盯著他的話,也許七天他都活不過。

而他那樣自爆身份,還大放厥詞,就是逼著她死盯著他。

怎麼辦?

「我……我想到辦法了。」

姚三德總覺得,她就這一片,就在閑閑地看他們緊張,看他們不敢休息,「想讓顧成姝主動暴露,那是不可能的。我們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遠離這里。

那樣一來,她想盯,就只能奮起直追。」

這?

算是最笨的辦法,不過,也算是最有效的辦法了。

「把石培松弄醒!」

馬宗富對身後的幾個月詭道︰「我們不能再在這里待下去了。」

想要完全指靠他們保護,那是不可能的。

馬宗富特別珍惜他的這條小命。

要知道,他的叔爺爺可是西傳四王之一,他的未來,有無限可能。

最差也能成為一方散王。

西傳每一個能稱王的人,修為最低的都是元嬰初期。

傳仙秘境只是他積攢修煉資源,積攢資歷的地方,可不是……

「啊~」

石培松被自己的契約月詭弄醒時,感覺身上哪哪都疼。

天雷子炸響的那一刻,他簡直都是懵的,護身的靈盾雖然很厲害,可也當場被炸壞,砸在他的身上,他的腿……

「痛煞我也。」

石培松第一時間檢查自己的身體,果然,法衣也被炸爛了,左邊身體一側,從胳膊到大腿好些地方的血肉都翻著,雖然止住血了,可是好痛好痛。

「馬兄,您可要給兄弟們報仇啊!」

意識陷入黑暗之前,他看到一截斷腿直直砸到他的腦袋,而現在……,只剩他們三個人了。

石培松又怒又恨又後怕,尤其看到八個靈主,只剩四個的時候。

「省點力氣,快服丹藥,我們要馬上離開這里。」

他的靈主西庚七到底顧了他一點。

傳仙秘境,表面上重尋靈僕很容易,但是看到姚三德蠢成這樣,他就沒有半點想法了。

道門真正有本事的修士,如顧成姝那樣的,是不可能跟它們契約,認它們為主的。

能被說動的,資質、腦子、心性各方面,肯定都不行。

而且……

顧成姝若是死咬著他們不放,石培松還能拼死護它一護。

西庚七拎起他,「走!」

仗著石培松受傷,它都沒等馬宗富,就隱在石培松的影子里,帶著他先跑了。

休息好一會,出來的顧成姝看到他們不顧一切,那樣飛逃的時候,當然也沒客氣,幻影扇輕動,帶著她好像風一般追了上去。

馬宗富和姚三德數次回頭,都感覺她在追著,但就是看不到。

叮叮~~

叮叮叮~~~~

姚三德朝後接連出劍,想要把顧成姝逼出來。

卻不知道,他的這點三腳貓,根本就逼不出她。

跟著喬師姐練劍近兩個月,顧成姝對出劍的軌跡,劍氣延展的方位、速度等等,雖不能爛熟于胸,卻也能算出個大概。

借著幻影扇,她幾次與斬來的劍氣擦身而過,甚至順著一道劍氣,走了好一段。

馬宗富瞅了半天,沒瞅到人,到底也跟著出手了。

呼呼~~

呼呼呼~~~

一道道拳影呼嘯而來。

逃的太快,小山印他是不能用了,馬宗富很干脆的出拳,配合姚三德,想用亂拳打死師父的方式,把顧成姝逼出來。

顧成姝一閃再閃,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沒有追的太近。

「不好,前面有好多傳仙飛蟲。」

小小的,好像蝴蝶一樣的飛蟲,是傳仙秘地獨有的。

飄渺幻城等三大宗門,一直把它們叫做傳仙飛蟲。

「我們繞路。」

石培松微斜身體,在西庚七等四個月詭的幫助下,迅速繞過。

被月詭帶著飛逃的馬宗富和姚三德,當然不敢有半點反對。

遠遠的,被劍、拳動靜驚動的修士或者詭修,只看到三個人在驚慌奔逃,完全看不到任何追擊者,不由奇怪的很。

但是,那邊的傳仙飛蟲太多了,再有好奇心,也沒人敢跳出來。

顧成姝關閉耳識,不緊不慢的跟著。

「嘰~」

一只太虛咒蟲被石培松撞到,彈了彈後,就趴到了他的靴子上。關了耳識的他,沒有半點察覺。

奔逃中,還在尋找己方熟人的西庚七,當然也沒察覺。

關閉耳識,可不是緊緊關閉耳朵的功能,還把神識的听力也關上了。

沒有經驗,不太熟悉這樣神識的他們,都很不適應,所以,也全都忽略了那只太虛咒蟲。

半晌後,馬宗富終于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那里!」

他們齊齊沖向地面。

「原理是馬兄!」

一襲白色法衣,好像如玉公子的錢賁,看到他們的時候,早早拱手。

白山王雖然不是西王轄下,馬宗富的身份,卻足以讓他冒上一定的風險交好了,「你們這是怎麼啦?」

他的眼楮在狼狽的石培松身上轉一圈,又看向讓他們警惕的身後,「什麼人傷的你們?」

「先戒備吧!」

馬宗富朝他的三個隊友一揮手,迅速解開耳識,「遇到硬茬子了,大家都小心點,追我們的人有隱身類法器,我們已經被她害死了八個同伴。」

什麼?

錢賁嚇了一跳,連忙和隊友、月詭戒備起來,「有幾個人?」說話間,靈氣護罩、護身靈盾,全都激發了。

「一個!」

啊?

錢賁無語的回頭。

馬宗富大口喝他的靈酒。

接連出拳,再上緊張,他太需要用靈酒補充靈力,緩一下心情了,「 ~,你的靈主沒告訴你,我們這幾天的傷亡嗎?」

「……」

「……」

錢賁和他隊友的心全都提了起來。

「追我們的人,是浮元界凌雲宗的天才弟子,人家有師祖在截魔台。本人是符大師,善使一把細劍,出手又狠又毒。」

馬宗富又喝了兩口酒,「我能感覺到,她追來了,但是看不到她。」

「我來試試!」

錢賁往後退了一步,兩手連打法印,然後猛的點在自己的額間,「開!」

從側面過來的顧成姝心頭一跳,以最快的速度遁入土中。

 ~

叮~

那剎那的靈氣波動,吸引了馬宗富和姚三德,兩人一齊出手。

顧成姝以最快的速度,遁離那一片。

「錢兄,你看到了吧?」

馬宗富三人腳下的靈光,越來越厚,「對方的成名符就是土遁符。」

土遁符?

錢賁四人不約而同,也在腳下加持一層又一層的靈氣盾。

「我們一個受傷的隊友,就是被她生生的拖入土中害死的。」

他沒說,是被他誤殺的。

「道友的靈眼,可不能閉上了。」

如今的馬宗富安全感大升,「我們現在全指著你了。」

「……看那身形,像是女子。」

對方遁地太快,錢賁都沒看清臉,頗為遺憾,「她叫什麼?」

「顧成姝!」

姚三德終于說話了,「她身上有數百塊上品靈石,我們遇到她的時候,她正在天麻翡石精的福地,天麻翡石精已經被她采完了。」

錢賁沉默了一瞬,「……馬兄,這位道友說的是直的嗎?」

馬宗富︰「……」

他想殺人。

「是真的。」

他黑著臉,「他叫姚三德,是靈界聯盟的人,才加入我們,跟顧成姝有數面之緣。」

原來如此。

錢賁朝自己的隊友使了個眼色,「原來是姚道友,失敬失敬!幾位放心,有我的破妄靈眼在,顧成姝翻不了大浪。」

「好兄弟,我欠你一個人情!」

馬宗富拍了拍錢賁的肩頭,這才轉向姚三德,「姚三德,顧成姝盯上我們,主要原因在你,休息一會,你就離開我們的戰圈,釣一釣她。」

「……」

雖然早就懷疑,他可能會被馬宗富放棄,可……

姚三德很不甘心,奈何形勢比人強,他的契約月詭,根本沒有替他出頭的打算,「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姚三德當場坐下,丹藥、靈酒齊上陣,只為盡快補充靈力。

「慢著!」

馬宗富在他要當釣餌的時候,又叫住了他,丟過一瓶聚元丹,「換你一張土遁符。」

姚三德︰「……」

一瓶下品聚元丹,居然就想換他的土遁符?

他長吸一口氣,在錢賁幾人的注視下,模出兩張土遁符,「錢道友,一會麻煩你多為看顧!」他沒求馬宗富,反而用另一張土遁符,求起錢賁,「只要能逃過顧成姝的追殺,我姚三德就算欠道友三個人情,以後需要兄弟幫忙,知會一便可。」

「哈哈哈!」

錢賁當然不會把送到手上的好東西,再塞給他,「一言為定,放心,有我在,顧成姝不敢出來的。」

敢出來,她就不會逃了。

錢賁對自己很有信心,對他的隊伍也很有信心。

顧成姝能偷襲馬宗富,可偷襲不了他。

「拿下她,將來出去,我和馬兄親自為你請功。」

把所有知情的道門修士全都殺了,姚三德的身份就保住了,「到晚上,我們兄弟處到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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