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交替。
夾道中的屠殺，一直從白天持續到了黑夜。
到得後來，秦軍幾乎都已經殺的麻木了。
可是密密麻麻的匈奴人在項羽與韓信雙方的夾擊下，為了活命，只能瘋了一般往外面逃跑。
于是，直到月隱西北，驕陽再次東升，這場殺戮都依舊還未停息。
不過此時向外面逃跑的匈奴人已經很少了。
因為夾道的兩個出口，都已經被匈奴人的尸體徹底給堵死了。
密密麻麻的尸體，堆積的宛如小山一般高。
偶爾有那麼幾個幸運的匈奴人爬上「山頭」，可是還未翻過山去，就已經成了這尸山的一部分。
慢慢地，匈奴人也從之前的瘋狂中逐漸清醒。
大部分人已經認命了，直接不沖了，絕望地等候在原地，等待死亡的到來。
反正沖出去也是死。
他們又何必再費這個勁呢？
只有極少一部分匈奴人不願留下來等死，依舊在不信邪地往外面沖去。
可是剛剛翻越尸山，就已經沒有了聲息。
在夾道的另一邊。
幾乎也是與韓信這邊一樣的情形。
密密麻麻的尸體將夾道堵死，而項羽則帶人守在「山外」，看到一個匈奴人出來就殺一個！
鮮血匯聚成河流，順著山道流淌，空氣中充斥著刺鼻難聞的血腥味！
整個山谷夾道，宛如修羅場！
當扶蘇帶領大軍抵達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當大軍抵達山谷，與項羽匯合，看到這血腥場面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
盡管他們也都身經百戰，殺人無算，也算是見多識廣了。
可是看到此間這宛如地獄般的情形，所有人心中都忍不住升起濃濃的寒意！
那蔓延出去不知道多遠，全由匈奴人的尸體鋪成的道路，還有那幾乎浸泡在鮮血當中，無數死不瞑目的匈奴人，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他們的視覺神經。
此時。
項羽和飛熊軍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面目，渾身上下都布滿了厚厚的血痂，隨意走動間那些凝固的血痂都在嘩啦啦往下掉。
身上更是充滿難聞的血腥味，可怖無比！
看到扶蘇到來，項羽立即上前行禮︰「參見公子！」
說話的時候，項羽盔甲上的血痂，都還在嘩嘩掉落。
見此情形，扶蘇的嘴角不由得狠狠抽搐了一下。
抬頭看向前方那條尸體鋪成的道路，還有道路盡頭那一座龐大的尸山，心中更是感到寒意大增！
過了許久。
他方才稍微平復下情緒，強忍著不去看那血腥的場面，盯著項羽，問道︰「情況如何了？」
項羽眼中布滿血絲，神色復雜地拱手回道︰「匈奴人依舊堵在夾道中，應該還沒有沖破韓信將軍他們的防線。」
「這一戰，飛熊軍傷亡並不大，死了四百多騎，但是剩下的幾乎各個都有負傷。」
「至于斬敵人數……」
說到此，項羽回頭看了一眼後面那以匈奴人尸體鋪成的道路，沒有再說話。
扶蘇也沉默地嘆息了一聲。
此刻。
看著情緒低沉的項羽，還有後面那個個渾身帶傷，卻依舊堅守在防線半步不退的飛熊軍。
他心中剛剛升起的一絲愧疚感突然消失了。
匈奴人的命是命，難道秦人的命便不是命了嗎？
這幾十年來，大秦邊境常年被匈奴南下洗掠，死在匈奴人手中的秦人，又何止幾十萬？！
念及此。
扶蘇眼神再度變得冷漠。
他抬頭看了眼遠處的防線，問道︰「韓信那邊情況如何了？」
項羽搖了搖頭︰「末將不知！」
「末將昨日率軍抵達後，便將匈奴的後路堵死，然後率軍驅趕匈奴人往北方沖陣。」
「韓信將軍率軍守在夾道出口，想必情況與末將這邊差不多……」
話音未落，項羽就看到扶蘇臉色一變。
「你是說，你已經率軍驅趕了匈奴一夜？」
扶蘇緊緊地盯著項羽。
項羽怔了一下，隨即點點頭︰「昨日匈奴人看到末將領軍前來，以為是我軍主力到了，便嚇得開始往北方逃竄。」
「末將也只是率軍堵住他們退路，在後面屠殺一些落在後面的匈奴人。」
聞言，扶蘇臉色頓時變得無比凝重起來。
「若是如此，只怕韓信那邊的情況，要比你這邊糟糕許多！」
韓信麾下的五萬大軍，經過之前的山谷遇伏，就損傷了一萬多人。
之後又屢次抵御匈奴王庭的那支殘軍，必定又有不小的傷亡。
如今又經過一夜的廝殺，必然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這些匈奴人雖然都只是普通的匈奴百姓，可畢竟也是人。
飛熊軍只是在尾巴處斷後，屠殺一些匈奴的落後之人，都損失了四百多騎。
而韓信卻是要正面應對匈奴人的沖擊。
可想而知，傷亡肯定更大！
此時項羽稍微一思考，頓時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
「末將闖禍了……」
扶蘇搖了搖頭，嘆道︰「與你無關！」
「是本將過于心急了，提前讓你率軍前來，逼得匈奴不得不提前向韓信發起沖擊。」
扶蘇眉頭緊皺，看了眼兩邊巍峨蔓延的山脈，然後看向旁邊的蒙恬，問道︰「可有其他的路繞過去夾道那邊的出口？」
如今夾道中都被匈奴人擠滿了。
除非將這些匈奴人全部屠盡，否則根本過不去。
可是若是繼續向匈奴人發起進攻，韓信那邊的壓力定然會變得更大。
這不是扶蘇願意看到的。
「其他的路……」
蒙恬聞言，也仔細思考起這個問題。
但很快，他就搖了搖頭，嘆道︰「公子，祁連山脈和焉支山脈向東西兩邊蔓延上百里，無法繞行，此刻這條夾道是通往北方的唯一出路！」
聞言，扶蘇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只是他也明白，若是有其他的出路，如今匈奴也不至于會被堵死在這條夾道當中了。
這時，項羽肅然拱手道︰「公子，不如讓末將率軍從山脈中繞過去，增援韓信將軍！」
扶蘇看了眼道路兩邊足有幾十米高的陡峭崖壁，搖頭道︰「就算山中有路，騎兵也難以快速行軍，等你繞過去，只怕也來不及了！」
項羽臉色微變︰「那我們……」
扶蘇目光沉重，看向夾道盡頭那蔚藍的天際，深吸口氣，道︰「我們什麼都做不了！」
「現在，只有看他們會如何決斷了……」
…
ps︰更新時間明天會固定下來，今天是為了首訂，望見諒！
今晚還有三更，大家可以留著明早看。
明天的更新，等中午12點首訂結果出來以後，我會另行通知，5章分為兩次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