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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天元盛會將近,關于天下第一的獎勵,朝廷也陸續開始公布。

首先便是出戰人數最多,引發關注最大的登樓境的獎勵,前三甲得入洗魂門,第一可得蘊神心!

洗魂門,顧名思義,洗滌神魂,直入陰神,傳言從洗魂門中出來者,九成可入陰神之境,縱然千百年來,得入洗魂門的人數不足一百,但九成這樣的概率,已堪稱逆天。

嚴格來說,並非大晉朝廷獨立掌控的秘境,這是一處位于東海的神秘秘境,為大晉朝廷、東南數大家族、與海族共同掌控,每隔百年,可入三人,之前的每次分配,其實是三方勢力每方派出一人,但八王爺紫孤道前些日子在東海殺得膽寒,于是便由此而妥協。

至于東南沿海的那幾家有沒有意見,已經沒人會注意。

第一的蘊神心,更是了不得,昔日二道尊曾親口評價其為天下造化之奇,這是一種根本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偉大造化。

此物只有一用,可破陰神壁障,護佑神游。

眾所周知,突破陰神的強弱,其實與第一次陰神神游距離關系重大,沒人願意在初入陰神時便落人一步,但若是盲目神游,陰神受損是小,神魂無處可歸為天魔侵奪為大。

蘊神心可確保第一次神游時,持有者可放心大膽的嘗試神游,沖破極限。

此等奇物,絕對世所罕見,此物有記載的使用者只有四人,二道尊、紅塵仙之問道至仙、亂法者-古玄風以及太祖!

一時間,獎勵一出,天下嘩然。

至于這蘊神心是大晉朝廷從何處得來,又藏匿了多久,無人知曉——

在左道奇將澹台靜勸走之後,他便將自己徹底隔絕在獨屬于自己的小世界中。

皇陵風暴席卷整座京都城,哪怕是昌邑公主開府這樣的事情,都辦的極其低調,以昌邑的任性與喜歡出風頭的性子,這等牌面,她自然是極其不滿的。

于是所幸依舊賴在宮中。

當今皇帝倒是個疼愛妹妹的,便下旨將公主開府日期延後,未來免不了一場驚天動地的開府宴。

左道奇知道後,只是澹然笑之。

又是十幾日後,天元盛會的日子越來越近,算算時間,已經不足九個月。

而距離正明三年的新年,也愈發逼近。

左道奇也接到皇帝旨意,前往五軍都督府。

初時他並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在劉喜的解釋中,倒是明白過來。

天元盛會將近,朝廷費盡心血與財物,不止要贏,還要贏得漂亮,不止要奪魁,還要包攬前三甲!

于是,便派人將所有登樓出戰者尋來,進行戰前動員與培訓。

左道奇不禁啞然失笑,倒是莫名的有了一種高考前培訓沖刺封閉班的意味。

但想想,也明白朝廷的心思。

天元盛會本就是新君登基轉移國內矛盾的辦法,無論如何,朝廷都是要在這種盛會之中,壓服天下,確認朝廷無上權威。

包攬三甲,自然是應有之意。

一念至此,哪怕是左道奇,心中也不免感到有些壓力。

懷著這種心情,左道奇有些沉重的將小櫻、方老還有小八子再度送入斬妖府中。

小櫻抓著他的手臂,雙眼有些朦朧,似不想與他分開。

左道奇伸手模了模她的腦袋,溫熱的手中傳遞著自己的心意。

這些日子他雖閉門不出,但確實將小櫻放在了心上,或許是出于對眼前小姑娘的憐憫,也或許是想要盡一些師傅的義務,總之,他與小櫻的關系已經很近,倒是有了幾分師慈徒孝的意味。

很快,見到了夏小玉,以小櫻如今的心境與有些懵懂的智力,很快便將與師尊分別的離愁驅散,與夏小玉去享受美食。

左道奇也見到了澹台靜,他沖她眨眨眼,似在說不要將那個賬本透露出去。

澹台靜一臉嚴肅的點頭,又挺了挺胸膛,示意她澹台靜值得信任。

左道奇不禁發笑,或許全天下都說自己是假太監,這憨憨大約會以為,天下都在污蔑自己吧?

之後他又入了一次宮,分別與太後、姬靈舒以及昌邑告別,又喬裝打扮以道基抹去自身痕跡,悄模前往天仙閣,與心悅說了些話。

只是結果都有些不妙。

太後直接提起褲子不認人,在得知他連冷月的行蹤都沒發現,又要前往點將台接受真人‘培訓’,一腳將他踹下了床,讓他滾蛋。

姬靈舒則是閉門不出,說她修行到了關鍵當口,只是知道了他的來意,左道奇甚至連人的面都沒見到。

昌邑稍微好些,但也不多,畢竟她開府在即,又因這次情況特殊而延後,可想而知以她的心性,那日定然要吟詩一首。

這差事,自然又得是左道奇接著,不過如今,他對此已經看澹,也算是哄小孩了。

心悅也有些離譜,可能是孕婦都是這樣,在孕期內的情緒很不穩定,與他鬧出些許‘小矛盾’。

一切安頓完畢,左道奇模了模頭頂的汗水,這一日下來,他竟感覺比與福祿仙三仙大戰一場還要累。

正想著,左道奇驀然間抬頭,見到一道人影,他面色微微凝重。

女人太多,有時候總歸不是件好事,他都忘了姜師姐,所幸前幾日剛剛去以看望煙兒的名義見過,也不算忽略。

姜離煙站定,微微蹙眉,輕聲說道,「你要出去?」

左道奇點點頭,「有些事情,需要出去幾日,師姐是想我了?」

姜離煙神情不變,對于他的調戲,竟在不知不覺中,習以為常。

「回來後來找我,那野鬼的身份,比我想象中還要有趣。」

左道奇想要追問,姜離煙卻是不給他這個機會,轉身就走。

他猶豫片刻,沒有追上去,那野鬼的情況他倒是也清楚,其神智與記憶已經不知被磨滅多少,如今能夠恢復,已經是九龍井神奇異常,但想來,這個過程絕對不是現階段就能完成的。

等日後那野鬼徹底恢復,再去問也不遲——

五軍都督府的點將台。

很有名的地方,自大晉立朝以來,無論大小戰役,只要自京都發兵,便需用到此台。

算是兵部最能代表權勢與地位的地方,對于士卒而言,有生之年能夠登臨一次點將台,被主帥甚至皇帝親自點名,便已經足以光耀門楣。

這種地方,自然是不會對外開放的。

左道奇是第一次來到五軍都督府,也許是因為此地駐扎的多是軍中勁旅,這里的衙門,甚至給他一種尚比尚書府還要肅穆的氣息。

跟著程銘走進校場中,左道奇也終于見到了另外兩位代表大晉朝廷出戰登樓的人選。

最先與他對視的,是左邊的一個看上去一臉邪異的青年,此人一副輕佻模樣,在這種場合,無疑是顯得有幾分不端的,但在場的人,卻無人向他投去目光。

他長得有些特別,很有特點,那張邪異的有些嫵媚的臉上,讓人不敢靠近,其眉心有一道豎縫,上有古怪紅黑紋絡,很是不凡。

左道奇腦中略作回憶,知曉此人是誰。

姬正乾,皇家三十年來最出色的天才,雖未揚名天下,但在東海一帶,卻是無人不知,其人九入東海月復地,甚至于胎息境時孤身一人進入過離恨秘境,不但全身而退,而且實力大增,得天眼神通。

離恨秘境,傳言是昔日天帝手下四御大帝之一的北極紫薇玄奧上帝的府邸,自現世之日,便被人哄傳其中有昔日大帝遺物與傳承,現在看來,其傳承,應該已經被眼前的姬正乾所得。

畢竟,紫薇玄奧上帝最出名的,便是其天生三眼,神通驚人,在天庭掌管刑罰。

姬正乾的目光落在左道奇身上,有一種讓人窒息的重壓,但這對于左道奇而言,並不顯得難以接受。

他右眸中微微有火焰升騰,一切壓力被碾壓個粉碎。

姬正乾于是收回目光。

左道奇順勢將目光落在那右側之人身上,這位長相也很有特點,讓人見之難忘。

其人像是一個老頭一般,白發蒼蒼,鶴發童顏,但登樓戰的要求便是不得超過一百骨齡,故而此人的年紀,也絕對不超過百歲。

他的特點在于,其身高不過五尺,忽略其白須雪發,看起來似個稚童一般。

此人不姓姬,雖長于宗人府,但卻姓張,名喚張九陵,鳳平侯府唯一傳人。

單說鳳平侯或許無人知曉,但若是說起鳳平侯的夫人,或許很多人便能一目了然。

乾元帝多子少女,一生只有兩個女兒,一個夭折,一個成人後嫁給一名士卒,那士卒在長公主的幫助下,一步步封侯。

這位張九齡,更是被乾元帝看重,自小便養在身邊,比之諸多皇子更加疼愛。

可惜大晉皇帝多短命,那鳳平侯位極人臣之時,長公主已然不知得罪多少人,雖在元吉帝的幫助下,張府依舊輝煌,可惜造化弄人,河谷之戰爆發,封地與西京一州之隔的鳳平侯披掛上陣,戰死。

長公主與其關系極好,隨後也帶兵上陣。

可惜夫妻二人的運氣,都是極差的,兩次遭遇妖族五大王族。

兩人去時,張九齡已然成人,一夜白頭,之後孤身入得妖族,好像做了很多驚天動地的大事,只是出于回護,這些事情並未公布出來。

左道奇知道的事情,其實也不是很多。

對于這兩位自己的‘伙伴’,他心中不由的偏向張九齡。

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比較命苦吧?

張九齡感覺到左道奇的目光,微微側目,其人雙目無神,有些空洞,配合那蒼老面容與短小身材,滿是一副失意之人的打扮,倒是很少能夠讓人想到,此人竟是大晉出戰的三位登樓者之一。

左道奇微微點頭,並無多少其他的意思,張九齡默不作聲,緩緩扭頭。

真是古怪,不得不說,這兩位出戰者,哪怕未曾交手,左道奇也能夠明顯感覺到兩人的強悍,那是一種極其古怪的感覺,或者說……氣場。

這種氣場,絕對是一場場大戰養出來的。

左道奇或許沒有發現,如今的他,身上也有著這種氣場。

長期的越境戰斗與搏命之爭,終歸是留下了很多難以估量的寶貴東西。

這種氣場,遠非姬重明那個空有潛力的重童子所能比擬,或許姬重明的潛力比之眼前兩人更甚,但他終究太年輕了,境界也未至登樓巔峰。

程銘對此感觸頗深,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從左道奇身上傳來的威壓,這是之前在靈縣見到其人時,沒有感覺的。

「左先生更強了。」

左道奇輕笑,不置可否,站在了屬于自己的位置。

點將台不是很大,約莫只有三十米方圓,但卻帶著一種很是沉重的歷史感,閉目間,能見到無數奮不顧身之將士,為此台前赴後繼的虛影。

他默默的站在屬于自己的位置上,等待著今日點將的人選。

按照左道奇的心思,本以為來的人會是兵部或者尚書府的人,卻沒想到……

張維正身後跟著兩道人影,從遠處緩緩走來。

身為當今首輔,昔日先帝托孤大臣,又是昔日河谷之戰在此點將的三軍統領,他來此的目的再明顯不過。

或許他的到來,比之皇帝姬靈雋更加振奮人心,左道奇已經明顯感覺到,身側這兩位的氣息,已經明顯有些急促。

他不禁暗自思量,難不成之前自己面見張維正,少了些尊敬?

又從周圍士卒臉上的狂熱看出,張維正在這些人心目中的地位,究竟有多高。

能夠常年駐扎在五軍都督府的,多是大晉精銳之師,而越是精銳的,越有可能是從河谷死人堆中爬出來的…

張維正的到來,並沒有什麼驚世駭俗的出場方式,他只是簡單的拾階而上,慢悠悠的走上高台,像是個尋常的老人一般,上台階時顯得有幾分吃力。

身後跟屁蟲一般的公孫用,對此目不斜視,只是緊緊地跟在身後。

倒是最後一個人,引得左道奇側目,這位看起來…與公孫用的氣質有些相似,只是比起更加冷冽一些,哪怕是在張維正的氣勢中,也隱隱有些分庭抗衡的趨勢。

這位,想必就是這些天的‘培訓老師’吧?

左道奇心中猜測。

最先與張維正對視的,是站在最左側的姬正乾。

也許是那股邪異之氣是天生的,哪怕是面對張維正,其人已經努力收斂,但終究顯得有些突兀。

「見過張相。」

听到姬正乾的招呼,左道奇與張九齡才反應過來,對其行禮,張九齡顯得有些木然。

張相微微笑了笑,似尋常老人一般慈祥,他擺擺手,「你們都是我大晉好兒郎,不必在意這些凡俗禮儀。」

也許是因為事多,他行事極其果斷干脆,也沒有任何鋪墊,直接側過身子,將身後與公孫用並列的那人露出,向幾人介紹道。

「這位是小用的師傅,人稱槍王-徐淵,我不知道你們听說過沒有,我好不容易請來的,這個月,他會教你們如何殺人,關于任何戰斗的技巧,兵器、道法、近身…他都可以教你們。」

「天元之戰,事關社稷,望諸君不要辜負。」

那徐淵一副冷冽之色,面無表情,自始至終,張維正的介紹都未讓他有任何一絲動容,仿佛說的不是他一般。

但所有人,都能從其身上,感覺到一股自信,甚至于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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