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就回國了。」蘇景望進女孩的眸子,里面充斥著岑染看不太懂的情緒。
「那蘇家和林家……」岑染想到蘇景和林玲他們的關系,又有些不解。
蘇景抬手揉了揉岑染的頭頂,語氣淡淡,「只不過是合作需要罷了。」
蘇景說這話的時候,眸子涼薄,不帶絲毫感情。
只是偶爾目光在觸及到懷中女孩的時候,那抹涼薄才會徹底褪去,溫柔似水。
岑染想了想,抬眸看向蘇景,漂亮的狐狸眸微微眯起,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一下子將兩人的距離拉的極近。
「那小景……能跟我說說,那個夢是什麼嗎?」
這一下子,兩人的距離拉的極近,呼吸糾纏。
蘇景的呼吸一滯,對上女孩那雙漂亮的狐狸眸,仿佛受到了蠱惑般,喉結不自覺地滑動了一下,「好。」
岑染眸底閃過一抹狡黠,將腦袋靠在蘇景胸膛。
蘇景看了眼女孩,眸底閃過一抹無奈,更多的卻是寵溺。
「夢里,我在給一個很重要的人過生日……」
岑染一愣。
漂亮的狐狸眸里閃過一絲迷茫,總覺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過這個故事,卻又一時之間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然後呢?」
岑染听見了自己的聲音。
「我說,讓她數一百下,然後我就上樓拿禮物去了。」蘇景垂眸看著岑染,眸光很深,很深,白皙如玉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女孩的掌心,好似生怕一旦自己松開了手,女孩就會從此消失不見。
「然後……」
「然後,我听著她一下兩下的數數聲,好不容易終于來到了她身邊,只要她一睜開眼就能看到我,可是……」
蘇景的嗓音頓時沉了下來。
「可是,林琪的出現,打斷了這個夢,對不對?」
岑染直起身,漂亮的狐狸眸緊緊盯著蘇景,眼里帶著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悲傷。
蘇景抿了抿唇,指尖微微顫抖,抬手把岑染重新擁入懷中。
「嗯。」
其實……不僅僅是這樣。
從那之後,他再也沒有做過那個夢,也再也沒有見到他的染染。
那些夢好似真就只是一場夢而已。
直到,他的女孩再一次出現。
察覺到蘇景情緒的波動,岑染下意識反手抱住蘇景,輕輕拍打著他的背,帶著些許安撫。
蘇景深吸了幾口氣,在女孩的懷抱中恢復了平靜。
此時,房間燈光旖旎,就這樣灑在甜蜜戀愛的小情侶身上。
氣氛恰到好處。
不遠處,大黃小小的身體縮成了一團,時不時地掀起眼皮子往這里看一眼。
蘇景將腦袋抵在女孩的肩窩,慢慢吐出一口濁氣。
「染染,我想……」
嗯?
岑染頓時警惕了起來,想什麼?
感覺到男人身體的變化,岑染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就連抱著蘇景的手都不敢那麼緊了。
就在岑染有些手足無措的時候,耳畔突然傳來男人均勻的呼吸聲。
岑染一愣,下意識用手抵住蘇景的胸膛,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就看到男人就這樣靠在自己肩膀,合上了眼,竟是睡著了。
兩人此時坐在房間的地毯上,房間里有暖氣,睡在這里也不會感冒。
男人眼下有著淡淡的烏青,想來這些天都沒有怎麼睡好覺。
下巴處隱隱還能模到有些刺手的胡茬。
岑染仔細看了一會,然後發現男人真的沒什麼毛孔,心里狠狠嫉妒了。
但不知想到了什麼,唇角微微揚起,腦袋輕輕靠著蘇景的腦袋,然後慢慢閉上了眼。
顯而易見,以這種奇怪的姿勢睡了一晚上。
腰沒有廢掉已經是萬幸了。
昨晚,張媽看到蘇景來了之後,十分識趣地收拾好岑染的行禮之後,就回家了。
等她早上回到岑家的時候,就看到自家小姐躺在沙發上,嘴里不停地叫喚著。
而姑爺……哦不,蘇影帝正任勞任怨地給自家小姐按摩。
這一下,張媽的嘴角差點沒咧到天上去。
喲喂,這昨晚該是多激烈啊,果然還是現在的年輕人玩的開。
張媽吃到第一手大瓜,心里美滋滋的很,且十分識趣地不當電燈泡,跑到廚房去,準備給岑染熬點補氣血的湯。
「對對對,這里也疼。」
岑染躺在沙發上哼哼唧唧。
抬手指著自己的背。
蘇景輕笑了聲,加重了手里的力道,「昨天晚上為什麼不叫醒我?」
「看你睡的熟,沒忍心。」
岑染嘟嘴。
蘇景又笑了聲。
「笑笑笑,笑什麼?」岑染不服氣地轉過頭,看向睡的神清氣爽的某人,都怪昨天美色太過誘人。
蘇景捂唇輕咳了聲,繼續給女孩按摩。
用過早餐,岑染把蘇景趕走了。
嗯,美色當前,岑染是無法一心二用的。
岑染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經過昨天一晚上的調整,岑染的心情徹底好起來了,管他什麼男女主,當她這麼多年的宮斗文都白看了的嗎?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who怕who!
收拾好心情的岑染跟張媽打了聲招呼,多帶了跟自拍桿,用手機打了個出租車,就出門了。
**
香踫踫瓜子廠。
廠長辦公室。
劉軍今天特意把他結婚時候的西裝從箱底里翻了出來,穿戴整齊,把頭發梳成大人模樣……咳,也沒那麼夸張,就是頭上的定妝喱多噴了點,因為緊張,時不時地扯著衣擺,好像那里有什麼東西似的。
「你快別扯了,好端端的衣服都快要被你扯爛了。」
王萍涂著口紅,看了眼劉軍,見他這模樣,忍不住出聲刺了句。
「都是當廠長的人了,搞得跟沒見過世面似的,真丟人!」
劉軍一坐到王萍對面,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像是被踩到痛腳了般,「我、我哪里緊張了,我就是有點熱。」
劉軍抬手又想擦汗,可是想到西裝太貴了,不太舍得,只好從桌上抽了張紙。
王萍看著劉軍這般模樣,撇了撇嘴,「慫貨。」
「你、你不緊張?你這口紅都化歪了,還在這說我呢。」作為多年好朋友,論起揭短來,劉軍不遑多讓。
王萍下意識拿起鏡子看了眼,發現正涂歪了,連忙擦掉重新化。
擦了幾下,王萍也有些沉不住氣了。
‘啪’地一下放下了手中的小鏡子,看向劉軍,「大劉,你說岑染小姐到底怎麼給咱們代言呀?」
王萍特意查了一下那些明星代言,這不查不知道,一查不得了。
這代言可沒有那麼簡單,不僅僅要請專業的攝像團隊,還要有後期把控,印刷投入等一系列,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拍個照就能結束的。
而且一般簽了代言合同,各種費用都是工廠出。
王萍粗略地算了一下,就要花不少錢。
這根本不是現在工廠能夠承擔的起的。
雖然那一次直播,幾乎已經把工廠全年的庫存給清空了,可是這些錢也只夠給員工補發工資,以及收原材料,勉勉強強補助了虧空,可要說盈利,那是真沒有賺多少。
根本都請不起那些拍攝團隊。
原本兩人的意思是想要借著岑染的名氣給自己代言,可是簽完約之後,才發現自己是囊中羞澀,既覺得對不起岑染又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兩人就這樣忐忑著,直到岑染昨天打了個電話過來,讓她們不要擔心,她有解決的辦法。
劉軍扯了扯領口的領帶,這麼多年,他人都有些發福了,領帶有些緊。
下意識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已經九點了,離約定的時間只有半個小時了。
可是手機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劉軍的心一下子急躁了起來。
「王姐,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這份合同簽的時候,因為他們算是佔了大便宜,所以其中有一條就是,如果岑染不願意,或者臨時有事,可以無限期延長合同。
這相當于一條霸王條款了,可當時兩人病急亂投醫,只想著救廠子,想著別人既然都願意簽這個合同,已經是很給他們面子了,這才沒有猶豫,簽下了。
現在想來,萬一岑染真的要毀約的話,他們拿岑染也沒什麼辦法。
王萍白了劉軍一眼,雖然她也緊張,卻也不至于這麼緊張,抬手順了一下裙擺,把發飾弄好,「岑染小姐不是這樣的人。」
「那你……」
「我只是有些好奇,岑染小姐到底會用什麼方式給我們廠子代言而已。」
王萍是個女強人,雖然沒有強到那種地步,卻也是憑著自己的力量跟著劉軍把廠子帶到了現在。
想到那天看到的女孩,王萍心里就是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岑染肯定不會失約。
絕對不會!
……
半個小時後。
「……」
辦公室里,劉軍和王萍對視了一眼,又齊齊地看向門口。
沒人。
廠子里安靜的不行,只能偶爾听見機器運轉,以及廠里那些工人做事的時候無聊的交談聲。
「我這就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劉軍‘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拿起手機就想打電話,卻被王萍一把按住。
「要不,我們再等等?今天是工作日,路上車子比較多,堵車了也不是沒可能。」
劉軍想了想,猶豫地看了眼王萍,重新慢慢地回到了椅子上,「行,那我們再等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