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牧感覺自己還沒盡興。
但這些天驕已經明顯不想打了。
從感官來說，王牧還能感覺出這些天驕肯定都是有一戰之力的，尤其是前面幾個，雖然用出了壓箱底的本事兒，但他們明顯還有不少東西沒拿出來。
顯然，為了後面的天驕戰，他們不太想只面對自己了。
天驕戰，也不止有自己這個榜一。
「可惜…」
王牧感覺自己熱血才剛沸騰起來，就這麼沒了。
他感覺自己還有一些東西沒用出來，開了山海真意，都沒打過癮。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顧及墨心藍這個身份，這些天驕也不願意用出全力。
「下次遇到這種盛會，得換個身份了。」
王牧細想，「不然自己這一身實力，發揮不出來，真是白費了我辛辛苦苦的修煉。」
「我也是很渴望一場酣暢淋灕的戰斗的。」
王牧心中長嘆一聲。
走下台，他神情有些惆悵。
最有其余修士，均是一臉怪物的看著他。
那些天驕榜上的修士神情皆是一抽一抽的，回想起剛才那一幕幕，心中是全然沒有任何戰意。
尤其是和陳荒的戰斗，看得諸多天驕心驚膽戰的。
年輕一輩的體修代表，陳荒算是半個天花板了，體修一對一還能佔據絕對優勢，甚至一掌碾壓的，幾乎是沒有了。
搞了半天，表面上的金丹境，實則是個堪比元嬰期的體修是吧？
听說這家伙修行才幾年功夫，呵…這種天賦，已經有點過于超凡月兌俗了。
一想到那位丹王宗老祖的吩咐，無數天驕心中又是沉默，又是無語，隱隱中有明白了什麼。
尤其是道玄幾個。
幾人下來後。
「我怎麼感覺我好像成為他的試刀石，工具人了？」
玉天樞皺眉道，「那老祖明知道她這位道侶這麼厲害，還讓我們一個個去挑戰他…當然，我知道，就算哪位老祖不說，我們肯定也會去挑戰一個榜一的金丹境修士。」
「可她要是不說，頂多我上了之後，你們幾個肯定就會上了。」
「怎麼能吃這種大虧？」
一旁的陳荒道︰
「有沒有可能，是我們太廢了？」
「……」眾人。
「或者，那位老祖也不清楚她這位情緣道侶這麼厲害？」
這時，玉天樞看向道玄︰
「道玄，你之前分析了那麼多，怎麼不說話了？」
「……」道玄。
「你倒是說句話啊？」
「登仙境強者的心思，我一個元嬰修士怎能猜得透？」道玄道，「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玉天樞。
「墨淵，你特麼怎麼不上？」玉天樞看著最後一個人，指責道，「之前說好了，要是我輸了，你們都得上，那王牧打完陳荒說不定已經沒招了，你不上去撿漏？」
「我肚子痛，不舒服。」墨淵道。
「……」眾人。
我上個屁，來自界王門的墨淵心想，就陳荒被秒的那姿態，解決自己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別說什麼沒招了！
從打打一個玉天樞時，都認為他沒招了呢？
還不如干脆藏一手底牌。
「那你打算怎麼做？」玉天樞極其不爽的看著墨淵。
一副你這狗東西不講義氣的表情。
「玉天樞，我要挑戰你。」墨淵道。
「？」玉天樞。
「？」其余兩人。
好你個老六，在這等著是吧？
幾人臉色齊齊一變。
玉天樞此時的盤鵠機關獸被王牧用十二柄飛劍加乾坤一劍給拆了，暫時無法恢復，實力手段大打折扣，正是趁虛而入之時。
「誒…」道玄搖頭道，「你們幾個，還有後面的那些家伙，真是不爭氣。我們沒把這王牧拉下榜，真是錯失一大樁好機緣。」
「要是我們能得到榜首，等會今古論道時，肯定能得到那位老祖的指點…」
「現在沒機會了。」
「不過，以我的推測。」道玄道，「如今王牧大勢已成，名震九洲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劍宗必定也會名聲大振，等會今古論道，他必定會被那位老祖為難，以此削弱他的勢。」
「話說回來，能以金丹境的修為，成為登仙境老祖的道侶，被她看重。那能打敗我們，也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相比起來，成為後者的道侶，與打敗我們而言，難度要低好幾個層次。」
「哪怕只是被當做棋子，也不是誰都有那個資格的…」
「誒…」
幾人發出一聲輕嘆，不知是羨慕還是羨慕…
……
另一邊。
見著王牧回來。
程師尊一臉復雜的看著王牧。
身邊的諸多劍宗弟子也是一臉復雜的看著王牧。
「你這實力…」程師尊長嘆道，「提升的也太快了，能有這位老祖做為登仙境道侶，真的是…」
「？」王牧。
什麼意思？
合著以為我一身實力，都是依靠她？
怎麼可能？
王牧否認道︰「程師尊，我的實力，和丹王宗的這位登仙境老祖沒有多少關系…」
「真的？」程師尊不信。
「真的。」王牧點頭。
只是和其他的幾位有關系而已。
唯一有關系的，大概是七情劍心。
只不過，正因為這七情劍心，自己現在實力有點卡住了。
雖然，剛開始得到的時候，用的是挺爽的。
可惜，還沒爽多久，就被游姑娘給破功了。
「倒也是…」程師尊道，「你之前在鵲橋盛會的時候，就有一位天作之合的道侶，莫非就是這位？」
「登仙境，天作之合，難怪如此。」
「……」王牧。
「王師弟，你和那位老祖如今關系如何？」有弟子恨不懂事的問道，「她之前可是明確對你有點不懷好意，你到底是做了事兒，惹怒了這位？」
「對啊對啊，還是說，這位老祖是故意針對我們劍宗，你可是我們劍宗的弟子。」
「登仙境那個級別的強者，心境極高，而且這位老祖可是老一輩的登仙強者，一般來說是不可能會輕易動怒生氣的…」
……
王牧看了看眾人，只得道︰
「我與她關系一般，所以大家不用羨慕我。」
「……」眾人。
「你們想想，如果你們有一位隨時都能要你們小命的強者。」王牧緩緩道，「並且，還能肆意掌控你的一切，控制你的修仙人生，稍有不如意，便會對你進行極端的懲罰，令你生不如死。」
「你們還羨慕有一位登仙境強者嗎？」
「這種被掌控的痛苦，甚至連自己生命都無法得到保證的恐怖，足有讓位任何一位修士崩潰…」
「你們將會喪失一切自由。」
「你們想想，你們能承受嗎？」
王牧看著諸位弟子，說道。
「王師弟，實不相瞞，我想承受一下。」有弟子說道。
「我也想試試，修仙太累了。」有弟子道。
「我要求沒那麼高，登仙太高了，渡劫老祖也行。」
「痛苦總是貫穿人生始終，王師弟，我沒關系的。」
……
王牧︰「……」
「行了，一個個的。」程師尊沒好氣道，「一個個只看到王牧表面風光，卻不知人背後之艱辛，你們無法理解王牧為這份風光的背後，付出了有多少常人難以承受的經歷。」
「真以為，他一個金丹境修士，力壓諸多元嬰天驕，有這麼容易啊？」
「他背後吃過多少苦，你們知道嗎？」
聞言，王牧欲言又止，然後重重點頭，听著師尊的話，心中不由泛起一陣陣漣漪。
是啊，沒人知道他游走在這幾個登仙境強者身邊，每時每刻要承受多大的壓力，有時候雖然說著擺爛，但總會感覺自己下一刻就會寄了。
「另外…」程師尊低聲道，「王牧啊，你是我劍宗的弟子，還是燕長老看好的弟子。那位老祖稱你為道侶，恐怕就想要將你納入丹王宗，恐怕是有意針對我劍宗啊。」
何止是針對劍宗，王牧心想。
讓那些天驕來干自己，不只是為了針對劍宗，還想壓自己一頭，並且針對其他幾個。
至于為何？
很明顯。
若是自己輸給了那些天驕。
見著墨心藍，她肯定會說︰你看，你從她們那邊學到的術法神通，真是弱呢，說明什麼？說明她們根本不適合你，你以後就不要和她們再見面了。
一句話就能輕易將自己從燕輕嫵，游姑娘，慕紅鳶那邊學到的東西否定。
並且，因為輸了，自己肯定說不出話來的。
而如今自己贏了，她肯定在這方面沒話可說了。
王牧對墨心藍的想法，能猜透幾分。
時隔千年，她或許對別人不會太小心眼，但要是放在曾經的‘東方哥哥’的那些紅顏知己身上，估計滿身都是心眼。
甚至，墨心藍還能反手跑到其他幾人那里說︰你看，東方哥哥學了你們術法，真是弱呢，連幾個天驕都打不過，你們啊，以後就別糾纏他了。
屆時，其余幾個肯定會將怒氣撒在自己身上，質問︰你為什麼沒好好努力修煉我們教的？是不是心里沒有我們？
很好，到時候又是一番折磨。
王牧想想都覺得恐怖。
所以，墨心藍那番話的背後，簡直是無數大坑。
這天驕戰的榜一，自己是一定要拿到的。
絕不能輸。
她從仙雲爭渡中，看到了自己的那些術法能力，肯定早就已經記得死死的了。
「好在自己實力過硬。」
王牧搖搖頭，心中回想起來，不由一陣無語，看著這些同門弟子嘰嘰喳喳，心想你們怎會知道這其中隱藏的危險呢？
至于第三階段的今古論道。
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自己已經得到了榜首的第一。
獎勵什麼的倒是其次。
主要是能有進入那大荒上古仙府的資格，而且，作為第一，他是優先進入的。
最重要的是，作為榜首第一，今古論道，可以選其他宗門的前輩與之進行交流溝通，若是相談甚歡，應該能得到其他宗門的指點，甚至傳一些宗門的秘法。
要知道，歷屆天驕榜一，未來極有可能成為新晉的登仙境強者。
九洲各大宗門，對修仙理解得都十分深刻，都想趁此機會投資一番，結一番善緣。
所以，絕不會吝惜。
接下來的幾日，王牧在一旁觀戰，看著看著就發現，這些家伙確實還是有不少東西沒全部拿出來的。
但，沒拿出來也是對的。
若是拿出來了，能不能贏自己還不好說，後面被挑戰了，名次還不保。
那就完蛋了。
最出名的就是第二戰，那墨淵挑戰玉天樞，強勢拿下第二名的名次。
氣得玉天樞在場上破口大罵。
王牧一看便知道，肯定這幾個家伙商量好了，結果被墨淵臨時改了主意，當做老六給偷了。
直至數天後，榜單定了下來。
除了王牧之外，前十依舊是一水的元嬰中期的強者，來自九洲各地。
並且，那澹台少羽都差點殺入前十了。
若不是王牧出現，那此屆天驕戰大出風頭的，必是澹台少羽這個金丹後期就能差點殺入前十的黑馬。
天驕戰結束之後，最後一階段，便是今古論道了。
每一次今古論道，都會由參加此界盛會的各大頂尖宗門，推舉出一位宗門高層人物，用于指點諸多天驕後輩。
這也是許多天驕，為數不多，能學習到其他宗門一些高深秘法的機會。
而且是直傳。
作為天驕，未來都是各大宗門要籠絡的對象，若能學得自家法門，結下善緣，未來宗門有難，他如何能不幫？
基本上，能在天驕榜有頭有臉的出現，就已經獲得了許多宗門勢力一定程度的友好度。
煌天洲的上霄劍宗；乾洲的太玄道宗，焚天觀；靈洲的乘凰族，青丘山；西廬大地的界王門；大荒的荒古門；天海洲的神樂寺，古禪廟；甲洲的天機宗。
以及主辦方，丹王宗。
還有幾大頂尖宗門，因為有事，沒有派人來參加。
比如風月宗，數月前，據說閉宗了，沒有派高層前來，只有許多弟子覺得有趣的跑來觀戰了。
還有一些特殊的勢力，比如碧波海封神山，因為並非宗門制度，往年覺得有趣只會派遣一些靈獸前來觀戰，這一屆據說封神山也閉山了，一只靈獸都沒有派遣過來。
作為九洲修仙界的盛會，也不是全都會來。
在天驕戰結束後，王牧掃了一圈，覺得自己應該將重點放在焚天觀那邊。
原因很簡單。
根據自己體內的情況，小水滴都能凝聚成金丹。
那麼，那真陽星焰，應該也能凝聚出金丹，作為第三金丹。
只是，自己沒有相對的修煉火焰的法門。
而焚天觀，則是主修火系的修仙宗門，之前為了慕紅鳶買那件飛仙俠侶裙時，曾在焚天觀的主場，聖山上走過一遭。
這焚天觀，必定有修煉火焰的高深法門。
接下來，自然慢慢凝聚出其他金丹了。
以王牧的估計，七情劍心對應的劍道金丹，恐怕是最難凝聚的。
「煉體方面…神魔般若體，須得入佛通魔…精修高深的佛法…額…」
煉體方面，山海煉體訣已經成了。
一般的煉體法門，已經難以入眼了。
作為海魔王為山海煉體訣創造的更勝一階段的煉體神功，此法肯定很厲害。
連游姑娘都說，此法不下于她的天蛇九變。
只是修煉條件十分苛刻罷了。
稍有不慎，恐怕就會落得和它一樣的下場。
不過眼下自己體修方面，過于強大了，可以先多凝聚幾枚金丹，也不急。
有一說一，和陳荒的戰斗，王牧感覺自己身體的潛力還沒完全爆發出來。
幾日後，天驕盛會第三階段，今古論道。
今古論道，是天驕盛會的高潮，以現今的天驕，與數百高齡，深厚修為的修士論道。
事實上，名義上的指點，卻也會出現許多非凡的景象。
比如，上一屆的榜首顧玉卿，與大藏佛門的伏魔大佛論道，單以情道二字，論述三天三夜，最後顧玉卿身披霞光，以一句︰有情是空，無情是空，以無情化有情，何不可成佛噎？贏得天降佛光，驚動了當時的整個天驕盛會。
當然了，這種情況極少發生，大部分都是前輩指點後輩，傳授一些秘法。
只有極少部分的天驕，會在論道時頓悟，引起諸天異象，從而或是修為大增，或是道心如神，或是元神化相，生出種種神通等等。
不管怎樣，今古論道，本質上是一次對天驕道心的檢悟，由前輩傳授引導，是一次平等的對話。
甚至，許多前輩在與後輩論道的過程，也會有極小概率，產生明悟，從而一步破境。
當然了，這種情況，是最罕見的。
而這次今古論道，最出名的，那自然丹王宗那位老祖登場了。
歷屆天驕盛會，是不太可能有登仙境這個級別的老祖出現的。
就算有，也是一些新晉的登仙境強者，為了刷一波名望，出現亮一亮身份，指點指點一些後輩。
只有在更高一級的升仙大會，才有登仙境強者的出現。
所以，天驕盛會，正常來說，只會出現渡劫老祖，已經就是最高了。
這一屆，不僅出現了登仙強者，還是一位老牌登仙。
對于這個級別的人物來說，名望早已是頂峰了，在九洲修仙界，根本不需要去刷什麼名望。
其實早在那位老祖現身之時，很多宗門高層就有些疑惑。
不過麼，隨後得知竟是她有道侶出場，不少高層也算是明白了，為何這位老祖會罕見至極的現身了。
大家都懂。
仙雲峰，今古論道。
虛空中，足足有八位強者，立于虛空，面容含笑看著下方諸多天驕。
中央，有一方丹爐顯現。
那位老祖沒直接現身，但這丹爐，就足以代表他本人。
「諸位…」
辜婆婆含笑道，「天驕榜已經定下，此番今古論道中，按照以往，由九位頂尖修士會為你們這些後輩天驕指點迷津。他們分別是︰劍宗弈天劍程天墉，太玄道宗明滄仙子，焚天觀炎君無缺，乘凰族靈凰飛羽，界王門的沉長老，荒古門的行者古震，天海古禪廟的普覺上人，天機宗的神機大師…以及我丹王宗的丹聖老祖。」
都是九洲修仙界大名鼎鼎的老一輩強者。
修為都在化神以上，還有渡劫的。
不能說全是正道。
像是界王門，天機宗，都屬于中立陣營。
當然，魔道宗門肯定沒有。
不過魔道宗門，也有專屬魔道宗門的盛會…肯定不會摻和此事。
往年也少有魔道弟子參加這種天驕盛會的，就算來了，大概率也會被轟走，運氣不好直接給抓住。
參加這種盛會，若是放在游戲中，屬于是需要一定的道德值。
而一些邪道盛會，則對道德值有負面要求。
「今古論道，不論名次。」
辜婆婆道，「只在乎個人選擇，但同時大家也要知道，不是每一位前輩對你們都感興趣，所以麼，論道是雙向的，得你們互有興趣，才能相互論道。」
「無需強求。」
「另外，論道在乎意感，這些前輩心力有限，若是選擇太多，自然是不好的。」
簡而言之，人家耐心有限，和指點了兩三位後，就沒多大興趣了，你們就別再選了。
就算選了，人家肯定會拒絕。
眾人紛紛點頭。
「當然了，作為榜首，是有優先選擇權的。」辜婆婆道，「並且，你有多次選擇機會。」
雖不看名次，但榜首優先選擇，肯定是可以自由選擇的。
「王牧，你要選哪位？」
辜婆婆頓了頓道，「你可要考慮慎重了。」
王牧沉吟幾秒，飛向了焚天觀的那位面容清絕的炎君無缺一旁。
眾人一看，好家伙，都犯錯了，還不趕緊選擇自家道侶，去認錯？
選擇其他前輩，這是幾個意思？
炎君無缺，炎君是別稱，無缺是姓名，炎無缺才是全名。
那位炎無心是他孫子。
焚天觀的副觀主，焚天觀兩大渡劫強者之一，乾洲赫赫有名的強者。
見著王牧選擇自己，已經有兩百歲高齡的他，略有幾分愕然。
「王小友…你選我？」炎無缺眼皮狂跳，朝著一旁給了幾個眼神。
「晚輩對火系修行之道略有幾分好奇…」王牧道，「想要以此尋求一番指點。」
「那…」炎無缺低聲道，「那你不應該直接選丹王宗的老祖？要論玩火…這位可比我們焚天觀厲害多了？」
「此話何意？」王牧疑惑道。
墨心藍一個煉丹的，還能比你們更專業麼？
「那是當然了…」炎無缺心想，你這道侶不稱職啊，對那位老祖都不了解？
「丹王宗老祖掌八方神焰，那鑒神心焰，可鑒天下萬物，可煉諸天神丹，要論火修…額，當年我焚天觀的老祖都受過她老人家的指點，服用過她老人家煉制的特殊焰丹。」
「要論火系修行之道…」
炎無缺傳音道，「沒有人比她老人家更懂了。」
王牧沉默了。
倒是忘了這茬，好像也是。
煉丹的，本就是玩火的高手。
「她境界太高，指點不了我。」想了想，王牧道，「前輩您應該比較合適。」
「……」炎無缺。
一時間，他有點分不清，王牧只是在夸還是在貶低。
「那也不行。」
炎無缺搖頭道，「我不能指點你。」
「……」王牧。
「這是為何？」王牧道。
他實在不想去面對墨心藍。
「沒有原因。」炎無缺使了使眼色。
「……」懂了。
這是被威脅了是吧？
王牧微微皺眉，走了下來，然後看向其余幾位前輩。
好一個墨心藍，這是仗著實力強，暗中威脅了其余幾人啊？
自己不想選她都不行？
隨後，王牧試了試找其他人，果然…全都不行。
都有拒絕了。
若是放在往屆，這必定是足以令人嘩然的大事。
天驕榜一，被諸多前輩拒絕指點。
顯然就是極其離譜的事情。
畢竟，誰都求之不得呢。
只是，放在此屆，眾人反而一臉我很懂，我很理解的樣子。
「有自家一位登仙境道侶，還去找其他人指點？男人這麼硬氣做什麼呢？好好低頭認錯不什麼都有了嗎？」
眾人看著，覺得有些無法理解。
「王牧啊…」
最後，王牧來到了自家程師尊面前，「與人斗其樂無窮，與天斗其樂無窮，對于我們弈劍峰一道，便是一個與天地人博弈的大道。」
「但很多時候了，人力有窮盡之時。」
程師尊頗有幾分深意，「他們不是不與你論道，也不是因為你所想的那樣，被威脅了，而是認為他們認為自己無法指點你。」
「就如同現在的我一樣，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指點你？」
「你可明白？」
「你要知道，你是以金丹境奪得天驕戰的榜首第一，你的情況，他們從未遇到過。比如你的劍心，我都不清楚，如何能指點？」
程師尊道，「他們怕的，也是因為胡亂指點，讓你踏上歧途，讓那位老祖嫉恨上了。畢竟無論怎麼說，你都是她指名道姓的道侶。」
「換句話說，能指點現在的你修行情況的，只有對你最了解的強者。」
「你懂嗎？」
王牧看了他一眼，心道。
不過這時，也確實沒有別的選擇了。
王牧沉吟幾秒，最終還是來到了那四象丹爐的面前。
不知為何，丹爐里面的鑒神心焰忽然竄了出來，似燃燒的更旺了，顯得有幾分得意。
「若要得到老祖的指點…」
辜婆婆一臉古怪，「老祖說了，只要有魄力跳入四象丹爐，經受鑒神心焰，那麼老祖就會破例指點一番，答應你一個要求，無論你是天驕榜第幾。」
眾人聞言，瞬間心中一驚。
鑒神心焰，是天地一等一的奇焰。
擁有這鑒別世間萬物的偉力。
能映照所有生靈的道心，敢進入四象丹爐，經受鑒神心焰炙烤，還能活著出來的，世間除了這位老祖自己，恐怕還沒有第二人。
隕于鑒神心焰中的強者，這些年來，數之不盡。
當然，鑒神心焰的威力麼，本質上還是這位老祖控制的。
說白了，人家想讓你生，你就生，想讓你死，你就得死。
作為看客，沒人知道這個金丹境的修士，是如何得罪了自家這位登仙境的道侶？
但眼下，都明白，你小子想要得到人家的原諒，恐怕沒這麼簡單。
王牧也知道這墨心藍是什麼意思。
他沉吟幾秒，跳入了丹爐中。
剎那間，丹爐一陣波動，瞬息消失在半空中，只有一縷心焰流于虛空中，跳動著生命的火苗…
丹爐內部。
火焰消失，一道人影顯現而出。
木藍心。
與當年的墨心藍一模一樣。
「東方哥哥選擇我，還肯跳入丹爐中，看來是真心想要求得我的原諒的。」木藍心一如當年溫婉俏皮般，「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東方哥哥心中是有我的。」
「……」王牧。
你自己干了什麼你自己不知道是吧？
算了，一想到墨心藍本就是如此月復黑，也沒什麼好說的。
「說吧，你想要怎麼折磨我？」王牧澹然道。
「折磨？」木藍心一怔，頓時怒氣沖沖道，「難道她們都在折磨東方哥哥？太可惡了！東方哥哥，你現在知道，對你好的，只有我一個了吧？」
「……」王牧。
他張了張嘴，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到這，木藍心泫然欲泣，「看來，東方哥哥你修煉的那些大陰陽合道圖，玄元御海大法，應該都是被她們折磨修煉的吧？難怪你能修煉的這麼高深，肯定是經受了一番折磨吧？」
「……」王牧。
「你到底想怎樣？」王牧問道。
「既然，她們都如此折磨你…」木藍心走了過來，道，「東方哥哥，不如把她們都忘了？只與我在一起？我肯定不會和她們一樣折磨于你的！」
「你知道的，你我都修煉了七情神功，我怎麼會折磨你呢？」
好家伙，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還有…」木藍心頓了頓道，「我知道，你來這里的目的…要是與我在一起，我會幫你的。」
王牧沉默了。
「我若是說不，會怎樣？」
木藍心嫣然一笑道︰
「我怎麼會強迫東方哥哥呢？你若是真不想與我在一起，那我便放你離開好了。」
「……」王牧。
有這麼好？
「當然了，既然離開了我這里，那個地方，東方哥哥還是不要去了，太危險了，不適合你去。」
「那位上古洞府的神女，天驕那麼多，屆時，肯定有其他天驕能喚醒她，與她結為道侶的。」
「……」
威脅，這絕對是威脅。
那上古洞府被墨心藍下了禁制，只有她能控制出入。
「你這麼做有意思麼？」王牧道，「仗著自己實力，不讓我選擇其他人就算了，還這麼威脅我？誰教你這麼做的？」
他眼眸深沉。
「你呀。」木藍心道。
「我？」
「只要有實力，一切都是紙老虎。」木藍心柔柔一笑，「這可不是你說的麼？」
「……」王牧。
特麼的。
一時間，他竟是有點無法反駁了。
確實，木藍心做的也沒問題，我有實力，我怎麼做都是對的。
一如同自己在仙雲爭渡中的一樣。
「東方哥哥，心藍只是想要與心中的人在一起，你說這有錯麼？」木藍心問道。
「沒錯。」王牧沉默片刻。
「那你…」
「那你當初承諾過的話，說要與我在藥王谷當一對俠醫行侶，還算數麼？」木藍心道。
「……」王牧。
「你沒說話，自然就是默認了。」木藍心道，「你看，我沒錯，東方哥哥你也說話算數，那我們都沒錯？有什麼問題麼？」
好像是沒什麼問題。
「在仙雲爭渡中…」木藍心道，「你還說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認為那些都是針對你的考驗，難不成你說這些，都是假的？」
「行，我問你一個問題。」王牧道，「你要是回答我了，我就答應你。」
「你說！」木藍心臉色一喜。
「你打得過，她們幾個麼？」王牧道，「我若是只與你在一起，她們你們想著怎麼對付？」
話音一出。
木藍心一怔，好像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
「你要是能對付她們。」王牧一副我擺爛的樣子，「我可以只與你在一起。」
「……」木藍心。
這打得過麼？
顯然，一個可能還能平手，兩個就不行了，三個一起上，再加一個墨心藍都頂不住。
「我…」木藍心張了張嘴，一時間有些開不了口了。
「我不是不想與你在一起…」王牧道，「只是這幾人都太厲害了，我如果只和你在一起，等于是在害了你，那燕劍仙的實力你不是不知道，那慕紅鳶是什麼性格你也懂，南容碧游更是聰慧過人，你哪怕想要把我藏起來，都難逃過她的智慧。」
「其他的我還沒遇到過，已經五六年了，當年，我實力比她們強，她們還能听我的…現在，你想想看，我這身實力，對她們毫無約束…」
王牧看著木藍心，眼神流露出一絲痛苦，「我不能，我如果和你在一起了，她們必定會殺上門來，你能全對付得了麼？」
「我能保護你嗎？」
「我不能！」
「所以，我不能與你在一起，那是在害了你。」
「……」木藍心。
她深吸口氣，一時間怔住了。
她有點沒法反駁了。
對付墨心藍，顯然不能和之前幾個一樣了。
沉默。
「那你為何當有了我，還要去招惹她們？」木藍心咬牙道。
王牧心想，要論攻略順序，你貌似得排很後面了。
按照當時最後攻略成功的順序，墨心藍因為神仙愁的原因，算是倒數第二個攻略完成的。
所以…
在攻略她之前，就已經和其他好幾個都已經完成攻略進度了。
最快的，自然是中期的燕輕嫵了。
「因為那時…」王牧道，「我敵人太多了，那個縹緲絮，光靠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打不過。我只能借助其他人的力量。」
「只是那時，我還能保護尚且弱小的你。」
「現在卻不行了。」
說完，王牧閉目一嘆，一副真情流露的模樣。
「那你七情島，為何要全斬了情感？」木藍心又問道。
「依舊是為了保護你。」王牧道，「我當時被你困住，我無論在里面斬了誰，後者必然會嫉恨于你，而不會先嫉恨我，會與你不死不休！」
「若是將除了你之外的全斬了，那更會害了你。」
「而我若是直接全斬了，她們必然第一時間會先將目標對準我，而不會去嫉恨你，因為連你都情感都斬了，她們自然也沒話可說。」
「……」
事實也確實如此。
「所以，你明白麼？」
木藍心眼眶一紅，看著王牧，「東方哥哥，原來是這樣的麼…」
「那不然呢？」王牧道。
「所以，你這些日子，肯定是受盡了她們的折磨吧？」木藍心低聲輕泣道，「能從她們手中走出來，肯定是極其不易的吧？」
說實話，王牧不太清楚墨心藍這是真泣還是假泣。
但看樣子，好像自己這番嘴炮還是有效果的。
能穩住就行了。
「沒事…」王牧露出一抹澹然，「如今，我不是來了麼？」
「東方哥哥，我錯怪你了。」木藍心捂住臉頰，聲音中帶著幾分愧疚。
「沒事，我會盡力不讓她們對付你的…」王牧道，「為了以後，現如今我不能與你在一起，希望你能理解…」
「不行，我怎能讓東方哥哥你一人經受折磨？」木藍心話音一轉，「東方哥哥，我這有鑒神心焰，能鑒別諸天萬物，我傳此焰傳授給予，你與我靈焰相連，心心合一。」
「這樣，你經受的任何折磨，我也能感同生受，與你一同感受了！」
說完，她指尖升起一縷火焰。
王牧心中一變，拒絕道︰「不行，這是你的力量，我怎麼要？」
「沒關系的…」木藍心道，「你與我心心合一後???我還能感受你之前承受的她們的折磨…我要狠狠的記下來，等我以後飛升了，幫東方哥哥你教訓她們！」
「來吧，東方哥哥！」
听到這話，王牧心中一懵，要是讓墨心藍知道自己和游姑娘以及慕紅鳶的那些經歷…
「別別別…」
話音未落，那一縷靈焰便已經入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