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讓，讓讓！」
驚呼聲傳來，伴著鐵輪軋過地板的轂轂聲，震耳欲聾。
舒芮柔轉過頭，閃爍的白熾燈下，是醫護人員推著移動病床疾疾奔來的畫面。
舒芮柔推開霍司岑，往一旁避讓。
等人群魚貫似的走過，舒芮柔看也不看他的轉過身，打算走，一道身影沖了過來，二話不說就一個巴掌扇過來。
舒芮柔猝不及防，被打得偏了頭，
「舒芮柔！你怎麼就這麼不要臉啊！」
尖嘯聲劃過耳畔。
舒芮柔捂著火辣辣的頰畔，听到溫筱筱那氣急敗壞的嗓音又道︰「你都和霍司岑離婚了！你還纏著他干什麼！」
「筱筱！你不要這樣。」
不用抬頭，只用听那衣料擦刮的窸窣聲，舒芮柔就知道他們又在上演偶像劇里你搡我，我撼你，但就是難解難分抱在一起的戲碼了。
舒芮柔沉了口氣，直起身，想也沒想的一個巴掌扇了回去。
‘啪’的一聲，響徹醫院的樓道。
溫筱筱捂著紅透了的臉，瞪圓了眼看著舒芮柔，「你居然打我。」
溫筱筱淚眼漣漣地看向霍司岑，「司岑，她打我！我難道說得不對嗎？你們都離婚了她還纏著你。」
舒芮柔笑，「那照你這麼說，你不得遭巴掌扇死？」
「你什麼意思？」
舒芮柔道︰「因為你知三當三，三年前和霍司岑斷了不也和他糾纏不清嗎？」
溫筱筱漲紅了臉，嘴卻很硬，「我們能一樣嗎？我和司岑本來就相互喜歡對方的，要不是你從中插進來……」
她還沒說完，舒芮柔石破天驚似的亮了一嗓子，「你說得對，是我從中插進來的，現在我識趣離婚了，也請你管好你的對象，不要讓他來糾纏我？」
溫筱筱怔了一怔，仿佛不可置信她的話，但看向霍司岑，那烏濃的眸子里分明映著舒芮柔的輪廓，不止如此，他的眼梢還發著紅。
他們剛剛到底說了什麼。
為什麼司岑會這個樣子。
溫筱筱想不周章，心肝膽顫了起來。
舒芮柔哪里管她怎麼想，撂下這話轉了身就要走。
霍司岑看她轉得那麼迅速，瑩白的臉上甚至沒捎搭任何一點情緒。
好像，似乎，真的就這樣了。
他們之間就只有這樣了。
明明這樣的結局，是他一手導致的，也是他認為對的。
可是為什麼，在看到她轉身的時候，霍司岑的心像被蟲子蟄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懊悔和慌亂滋生。
霍司岑想伸手去抓舒芮柔。
可是別說伸手了，就是步子他都邁不開！
該死！該死！
為什麼每次都這樣！
為什麼他每次都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
為什麼他要因為這個放走她！
他不想，他不要。
霍司岑咬緊牙，那一直以來紋絲不動的手，仿佛釘死了的腳終于動了下。
霍司岑心尖砰砰作跳，嘴角扯裂出一點笑，伸手就要去抓舒芮柔。
可是突如其來的疼痛，像一根針狠狠鑿進了腦仁，霍司岑‘惡’的一聲，腿彎一軟直直倒了下來。
霍司岑想爬起來，但渾身力氣像被抽干了也似，一點都動彈不了。
溫筱筱驚恐地看著他，「司岑，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一聲又一聲夾纏著泣，霍司岑卻看也不看她，他只是死死盯著舒芮柔的背影。
明明那麼的縴細，嬌脆，弱不禁風，但一步一步邁得格外的堅定，絲毫沒有停頓。
舒芮柔沒有回頭。
一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