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芮柔醒來時,正躺在大大的床上,四周都是茫茫的一片白。
她想動,一旁的殷柯听到動靜,連忙按住了她。
「你別動,你現在不適合動。」
一句話,讓舒芮柔回想起來剛剛的事,她驀地坐起身來,「我的……孩子呢?」
沉默。
久久的沉默。
一陣風來,窗簾鼓脹飛揚,‘磕托磕托’的拍著窗,顯得空蕩蕩的病房尤其的寂靜。
舒芮柔默然了瞬,道︰「沒了,是不是。」
殷柯避開她的目光。
幅度不算大,卻像重重的一拳打在了舒芮柔的心上,血液都凝固了。
殷柯回過頭,正正看見舒芮柔那煞白的臉孔,「柔,柔柔……」
沒料舒芮柔卻扯嘴哂了一聲,「沒事,不就是個孩子嘛,還是霍司岑的種,沒了就沒了……」
「是嗎?沒了就沒了?」
水一樣的聲兒傳近來,涼陰陰的,匝緊了舒芮柔的喉嚨。
舒芮柔窒了下,轉頭看向門口。
門口立著個人兒,霧一樣的陽光里,利落的臉廓和清晰的下頜,線條流暢精致,足以叫任何一人看了臉紅心跳。
舒芮柔一張臉卻木了起來,一雙眼波瀾不興的映著霍司岑。
殷柯站了起來,「你來干什麼,這里不歡迎你?」
話音剛落,舒芮柔卻嗐然著笑了,「你別這樣,人家過來又吃不了我……」
殷柯愣了愣,轉頭看向她,「柔,柔柔。」
舒芮柔卻把視線凝在了霍司岑身上,「爺爺呢?」
霍司岑窒了下,「一切正常,已經月兌離危險了。」
那就好。
提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舒芮柔舒了口氣,重新躺回床上,閉眼的瞬間,她道︰「殷柯我想睡了。」
殷柯會意,當即走到霍司岑身邊,示意他離開。
霍司岑眯覷了眸,看了看殷柯,又看了看舒芮柔。
殷柯當然注意到他要張的口,只道︰「霍總,您不忙嗎?溫筱筱不要您照顧嗎?我記得我之前那一推,推得蠻重的。」
這話別有深意。
听得霍司岑一哂,隔著殷柯遙遙看向舒芮柔,「是你跟他說的?」
舒芮柔閉著眼,仿佛已經睡著了。
霍司岑下顎繃緊,「你告訴他的筱筱沒懷孕?」
告訴沒告訴,又怎麼樣呢?
舒芮柔泄了口氣,躺在床上睜開了眼,濃長的睫在霧一樣的陽光里通體金黃。
「霍司岑,這個重要嗎?」
霍司岑喉嚨滾了滾,「重要。」
「那好,是我說的,是我故意讓殷柯知道溫筱筱沒懷孕,也是我故意攛掇他過來的醫院,更是我叫他推的溫筱筱。」
「柔柔!」
「舒芮柔!」
多麼截然不同的聲調,一個如春風拂柳,一個如鋼刀拭雪。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還這麼稀里糊涂的由著霍司岑不離婚。
不敢翣眼,也不敢動,只有把眼楮瞪得像銅鈴一樣,不然,那盈在眼眶里的東西就快要支撐不住,跌下來了。
舒芮柔笑了笑,語氣涼薄,「霍司岑,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了嗎?」
「我從來都沒有變過,我就是一直嫉妒著溫筱筱,我才是你的妻子,她不過一個小/三,憑什麼活得這麼趾高氣昂,她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