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低的嗓音像深潭旋上來氣泡,啵地一聲,綻開在舒芮柔心尖上,讓她不由得愣上一愣,都忘了躲。
以至于,霍司岑打開門時,正正看到跟偷兒賊一樣,貓在門口的舒芮柔。
他皺了皺眉,卻不動聲色的拎著她的後脖頸往外走。
走了不知道多遠,才終于放開了舒芮柔。
舒芮柔听著外面沸水頂鍋蓋似的熱鬧,臉也仿佛被熱得通紅的一片,「那個……」
打斷她的是霍司岑冷冽的嗓音,「所以你那個時候才那樣問我的?」
舒芮柔翣了翣眼,有些沒太理解霍司岑的話。
霍司岑見狀,道︰「你問我,如果有一天,我需要為霍氏集團做犧牲,我會犧牲到什麼份兒上?」
他停了一停,哂然,「你早就知道高太太有這個意思了?」
額……
舒芮柔眼神心虛地亂瞟,啊了聲,「她們剛剛閩南話是這麼說的。」
霍司岑嗤了聲,「所以,你就將計就計,等著她來潛我?要是潛成功了,這就是你離婚的正當理由?」
不得不說。
這一次,舒芮柔在三層,霍司岑已經在五層了。
就在舒芮柔暗想的瞬間,霍司岑勾了勾唇,喉嚨像滾了口燙粥,格澀得很,「你就這麼想離婚,想離婚到我和誰在一起你都不在乎了。」
說實話,舒芮柔听到這話覺得蠻奇怪的。
當初要離婚的是你。
怎麼現在表現得她像個負心漢呢。
但怒懟的話剛剛到嗓子眼,她就想起霍司岑剛剛在房間里的那句話——‘整個霍氏集團也沒有一個舒芮柔重要’。
舒芮柔不由窒了口。
但舒芮柔的沉默,在霍司岑看來卻是默認,是承認——她就是不在乎了,她就是想離婚!
霍司岑把拳頭捏得咯吱咯吱的響,卻舍不得對她說一句重話。
他舒了口氣,「回家吧。」
「你不……」
「你覺得剛剛那事發生,還能待下去嗎?」
舒芮柔又窒了下,這次她選擇乖乖跟上霍司岑。
張琛不曉得兩人發生了什麼,但兩人一進車,氣壓尤其的低蘼,簡直讓人喘不過來氣。
張琛不由請示了下,「霍總,要放點廣播嗎?」
「不,吵。」
言簡意賅的兩個字,冰錐一樣鑿進張琛的腦仁里,也深刻的讓張琛意識到了,霍總在生氣,且這個氣還不小。
這麼想著,張琛越發不敢動了,就是抓在方向盤上的手也僵澀的,仔細听,恍惚都能听到嘎吱的清脆聲響。
舒芮柔見狀道︰「霍……」
剛剛蹦出一個字,霍司岑就又開了口,「送我去公司,再送太太回老宅。」
張琛腦子抽了下,「霍總,您不陪太太回去嗎?」
「我忙。」
舒芮柔這下也來氣了。
擺這麼張臭臉干什麼?
又不是她唆使高太太勾/引的他。
她也沒想著拿這事來做把柄要挾他離婚。
而且就算拿了又怎麼樣,不人之常情?
她總不能頂著個正妻,成天看著霍司岑劈腿吧!
她又不是舞蹈老師,看人腿劈得越開越高興。
舒芮柔因而道︰「前面路口停車,你自己送他去公司,我自己打車回去!」